第一幕
第六場 圖書室

「是的。」
「沒有這回事喔。我還有比那個更小、更值錢、更寶貝的東西。如果是這些東西被偷的話,那就不是只有被拆散而已,一定會被弄壞吧!而且,歹徒只要在三號房弄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到外面去。」
「什麼傳說?」
「他果然是個大人物,消息一傳開,那些人就爭先恐後地送他天狗面具,轉眼間就蒐集到了今天這麼多的數量。因為這個小故事很有名,在業界的雜誌上也曾經刊登過好幾次,所以只要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在蒐集這個玩意兒。」
「但是,放在地上的球會往上坡滾呢!」
「是的,要去二樓和地下室就必須走西邊的樓梯。我也是想如果要去三樓,可以走東邊的樓梯上去,所以西邊的樓梯到二樓就可以了,但是西邊的樓梯也有到三樓。」
「哈哈哈,不是不行,因為濱本幸三郎先生應該是可以做成銅像的名人呢!所以我聽到您和一個司機竟然很熟,難免會覺得有點奇怪。」
那個叫做葛雷姆的人偶又是怎麼回事呢?牛越心想,還是再問幸三郎一次,確定一下昨天白天,這個叫做什麼葛雷姆的人偶是否確實在三號房裡好了。
「這也是櫻田門從中央區八重洲的濱氏柴油機總公司打聽到的。濱本幸三郎曾在他的隨筆中寫過,他小時候最害怕的東西就是天狗面具。在四十歲的生日時,他哥哥送了他一個天狗面具,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想要蒐集日本最珍貴的天狗面具。
「這個嘛,菊岡軸承公司只不過是一間不起眼的小企業,卻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是因為在一九五八年,菊岡投入了濱氏柴油機公司的懷抱,成為濱氏柴油機公司旗下的菊岡軸承公司。濱氏公司的拖拉機的球狀軸承將近半數出自菊岡軸承公司。」
「十點半左右吧。」
早川康平的回答就像是政治家一樣,聽起來好像全都是謊話,刑警們的直覺判斷他應該是隱瞞了什麼事情。
尾崎的詭異房屋講解告一段落。
「對了,剛才我們走上來的樓梯是金屬製的嗎?」牛越說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我們現在所在的房間隔壁就是三號房,別名叫做『天狗的房間』。你只要去看過就會明白,如同我之前所說的,這間房間擺滿了濱本幸三郎花大把銀子從世界各地蒐集而來的破爛東西,整面牆還掛滿了天狗的面具。」
「整片紅!特別是南邊的牆壁,從天花板到地上完全被天狗的面具給淹沒了,還有東邊的牆壁也是。因為這間房間沒有對外的窗戶,所以這兩面牆也沒有窗戶,因此才可以整面牆都掛滿面具。西邊牆壁因為在靠走廊的那一面有窗戶,而北邊牆壁是這樣往前傾的,所以沒辦法掛吧?因此北邊和西邊的牆上沒有掛面具。」
「是的。那還真是有點恐怖呢,將頭抵在牆壁上,從那個縫隙往下看的話——例如從我們樓上的八號房前走廊盡頭的縫隙往下看,就能看到三層樓高的縫隙。因為可以一直看到地下室的走廊呀,即使有欄杆,還是有點恐怖啊!」
警察們就像是三個閻羅王般並排坐著,而被叫進來的人就坐在桌子前面,和這三個人對坐。日下坐下來的時候,還小小聲地說:「好像是在公司面試。」
「金井先生,你是幾點跑去一號房的?」
「原來是這樣,戶飼的好家世可以加分吧。」
「原來是這樣!你想得真周到。」
「這個嘛,我沒什麼特別的想法。那應該只是作惡夢吧。」
「沒有。」
「那個樓梯不管收起來或是放下來都會發出很大的聲音,而且現在是冬天,所以不可以放下來不管它,因為只要門一打開,主屋就會變得非常冷。因此,在這座吊橋發出一次上下的聲響後,到第二天早上的吊橋上下聲響起之前,我是不會走出那個塔上房間一步的。」
「那個早川康平、千賀子夫妻沒有小孩嗎?」
但是,菊岡軸承組的人也和日下、戶飼沒什麼兩樣。相倉久美應該在工作上有機會和上田接觸,但是她說她幾乎沒跟上田說過話。關於這一點,也輾轉從菊岡軸承組其他人那裡獲得證實,應該是事實。
從日下那裡幾乎沒得到任何線索,接著的戶詞也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和上田的關係更是一清二白,也就是說,他完全沒和上田說過話。
「剩下六、七號房,七號房和它樓上的二、四號房一樣,是開在南邊牆上靠西的上方;六號房則有點特殊,所有的房間當中,只有這一間的通風口開在西邊牆壁的南上角。五號房就是那間大廳,如果要開通風口的話,應該也會開在西邊的牆上,但是大廳沒有通風口。大概就是這樣的情形,不過這可能與本案沒有什麼關係吧!
「但這真是間奇怪的屋子呢!剛才我已經先調查過了。」
「妳覺得相倉小姐看到的是什麼?」
「怎麼可能?!」
「至於相倉嘛,因為英子平時就住在二號房,所以讓相倉住進隔壁的一號房,以便就近監視,不是嗎?基於同樣的理由,所以她讓單純的嘉彥住在西邊三樓的八號房。如同我剛才所說的,即使是同樣住在三樓,但是相倉的一號房和嘉彥的八號房無法相通,甚至可說是距離最遙遠的房間。英子是想,如此一來,即使情場高手相倉想要勾引嘉彥,也要大費一番周章吧。
「應該是吧。」
「喔……為什麼?」牛越和大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因為很容易拆裝嗎?」
「所以,要去二樓或是地下室,就必須走我們剛才所爬上來的西邊的樓梯嗎?但是剛才的樓梯並不是到二樓就沒有了,還可以繼續往上爬。」
「哈哈哈,我也不相信,但是中世紀歐洲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傳說呢!」
「這……是在聽見相倉小姐的叫聲前二、三十分鐘吧……我沒有看錶。」
「真是恐怖的人偶!您為什麼要買呢?」
「嗯,然後妳父親也來了?」
「世界上就是有這種怪胎!刻意建造這種地板傾斜的房子,我卻連一間像樣的房子都沒有!簡直是神經病!有錢人的嗜好瘋狂到這種地步,真是令人火大!」
「對喔,應該可以叫他們先回去吧!」牛越回答,大熊便出去傳達指令。
「嗯……是啊!」
「但是,唯一例外的是三號房,只有這間房間在與外相鄰的南邊牆上沒有窗戶,而是在面向室內的西邊牆壁上有一扇大窗戶。然後,同樣在西邊的牆壁上也有門,對面的東邊牆壁上有通風口,可能是因為不想讓收藏的古董直接照到陽光的緣故吧。但是為了通風,所以必須將窗戶做得比較大。」
「這種事常發生嗎?」
「是的,東邊的三樓也是,只有這層樓例外。」
和*圖*書是的,就是因為這個機緣,菊岡才會受邀來此。」
「不在場證明是有點困難。從一點多到兩點之間的話,我和父親、相倉小姐還有金井先生在一號房內碰過面,但是十二點到十二點半之間的不在場證明就有點……」
「然後妳去關好了嗎?」
「原來是這樣。但是,你只在這個屋裡和他聊過天嗎?」
金井夫婦在這個問題的回答也幾乎如出一轍,比較令人驚訝的是,就連菊岡榮吉都說出類似的話。他說他只知道上田不愛說話,尚未結婚,沒有兄弟姊妹,父親已經過世,也就是說,他和母親相依為命。他的老家在大阪的受口市。菊岡曾經和他一起喝過兩、三次酒,但是並不熟。
「這個L形的前方,也就是走廊的盡頭,不知道是設計錯誤還是怎樣,兩頭都沒有緊連著牆壁,留下了二十公分左右的縫隙。」
「為了要讓人可以住進十號房,所以他們另外建造了一間小屋,擺放非常髒污的東西,像是農機具、掃帚、斧頭、鐮刀等雜七雜八的東西。由早川夫婦管理。
「當然,我本來就打算住這裡。」牛越心不在焉地說。
「你回到房間後,就沒有再出來到走廊上過了嗎?」
「而且,通常北邊的房間會比南邊的房間來得大。這是因為樓梯都在南邊的關係,所以南邊的房間就變得比較窄。」
「是嗎?」
「你是住在十三號房?你不會去找隔壁的戶飼先生嗎?」
「是的,好像本來是預定要裝通風扇的,但是還沒裝。每間房間的通風口都是開在朝向樓梯的那面牆上。
「如果想讓濱本先生心痛,把那個人偶偷出來丟在雪地上,是最好的做法嗎?」
「謝謝!」牛越說完後就讓康平走了。
「夏天的時候在這裡待了多久?」
「這個,因為大家都有帶睡衣來……」
「好像是濱本在歐洲的人偶店裡買回來的。聽說是十八世紀的東西,其他就不清楚了,你待會兒直接問他吧。」
「是啊。」
「那現在沒有小孩是嗎?」
「為什麼這麼奇怪,我也覺得很困惑。從大廳爬個樓梯一下子就到了三樓,而且東邊也沒有通到地下室的樓梯,簡直就像迷宮,走著走著火就上來了。」
「是嗎?大熊先生如果你覺得這樣比較好,就請這樣做吧。」
「還有一個問題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是那個人偶就放在窗邊,是個很容易就可以偷出去的位置。」
「那這個人偶並不是您很寶貝的東西嗎?」
「那就是將近十二點三十分的時候囉?」
「即使還給他,手腳還能回復成原來的樣子嗎?」
「那濱本是如何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呢?從主屋,也就是從這個西洋館拉下鐵鍊,架起一座吊橋式的樓梯,就可以回到塔裡的房間;回到塔上之後,再從塔上用鐵鍊將橋收起來。真是神經病!
「這個世界上,如果每個人都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就沒有什麼樂趣了,有富有的人,也有我們這種窮酸的警察,我覺得這樣很好啊。有錢並不一定幸福喔。」
「是的。最後是金井先生。」
「啊?」
「接下來可以叫菊岡軸承公司組的進來了。關於這些人有沒有什麼要先知道的?」
「是的。」
「那個縫隙是做壞的,因為送來的鐵板尺寸不是當初年輕建築師下單的尺寸,建築師也曾說要重做,但我說不用了。因為我覺得這樣看起來很像空中走廊呢!但是我交代一定要裝欄杆。我所有的樓梯、通道都是用鐵做的,而且全都裝上欄杆。因為我喜歡樓梯很陡且有鐵鏽的那種陰森森的感覺。
「那要先叫誰進來呢?」
圖1
「這就和從八、九號房也無法走到樓下十號房的案發現場是一樣的,確實是有點像迷宫呢。這種設計也太過頭了。你還查出了什麼呢?」
「暴風雪說今天晚上不讓你們回去喔!」大熊再度說了冷笑話。
「門的位置就如同我剛才所說的,不同於樓上的二號房和樓下的七號房,以及西邊的九、十一、十三、十五號房,是在南邊牆壁的最西邊,這是因為走廊位置的關係,但是有通風口的牆上一定會有門的這個原則是不變的。」
「以前會,不過他這次有問題要專心思考,而我也要準備國家考試,總而言之,昨晚我沒去找他。」
「客房如果有客人住的時候,老闆交代,除非是客人叫我們進去,否則不可以私自進入。但是小姐她有請客人注意關好門窗。」
「昨晚你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事物吧⁈」
「那不是壞了嗎?那是什麼人偶呀?」
「喔,那個啊!」
「不,還是先不要叫下人,第一個先叫那個醫學院的學生日下吧。不好意思,能不能幫我叫一下?」
「然後九、十一、十三、十五號房也是疊上來的,但因為靠樓梯的那面牆是在南邊,所以就在南邊那面牆靠東的天花板附近開口。
「不,沒有。」
「濱本幸三郎這個人似乎有個壞習慣,喜歡看別人吃驚或是不知所措,因此把地板做得這麼斜,沒習慣以前應該會有人跌倒吧!即使習慣以後,還是會以這東西兩邊的窗戶為基準,把上坡誤以為是下坡。」
「為什麼兇手要將那個人偶從收藏間中拿出來?那是濱本最寶貝的收藏吧?」
「嗯,相倉小姐所看見的東西,濱本先生您認為那是什麼?」
「我和英子閒聊了一下。不過,我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不在場證明,你們也知道我的房間在塔上,要回主屋就只能走那個吊橋式的樓梯。
「也就是說,司機這種人和運動器材沒兩樣。這是誰分配的房間?」
「還有,這棟主屋裡有十五間房間,每一間房間都是從東邊的樓上,也就是接近塔的房間依序編號。這些房間當中——請看一下這張圖,這個三號房就是放剛才那個人偶的古董品收藏室,然後隔壁的四號房就是這間圖書室,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樓下是五號房,就是剛才我們所在的大廳。接著往西走,就是發生兇殺案的十號房,那是放運動器材的房間,原本這間房間是不讓人住的;隔壁的十一號房是桌球室。總之,我想說的是,除了剛才我所說的五個房間,這個館內的所有房間都是有衛浴設備的客房,相當於一流的飯店。這裡可說是有十間客房和完善娛樂設施的免費飯店呢!」
「別這樣說。」牛越勸阻他,「所謂的有錢人就是因為要玩些不一樣的東西,所以才和圖書想盡辦法去賺錢,不過對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來說,感覺不是很舒服。」
「聽說它會自己走到有水的地方去呢!」
「幾乎沒講過話。」
「在公司裡混口飯吃不容易啊!」
他們接著叫幸三郎進來。牛越問完三個問題後,他居然說出令大家跌破眼鏡的話。
「應該聽得見吧,因為聲音很大。不過我是不知道地下室是不是也聽得見。這樣說來,菊岡所住的十四號房應該算是特等房間,住在一號房、二號房的人,如果是醒的話,應該聽得見聲音。」
「不太可能耶。您看也知道,樓梯是跳過二樓的十號房,所以站在十二號房前的走廊看的話,可疑的通風口是在距離地面很高的牆上開了一個洞。因為再怎麼說,這個高度等於是十號房加上十二號房兩間房間的高度,簡直就像是監獄的牆壁,不太可能動什麼手腳。」
「聽說剛才那兩個人,也就是日下和戶飼,正在爭奪濱本英子呢。」
「是的……不,正確的說應該還有一次。」
早川千賀子也是一樣,只有康平稍微有點不同。他應該只有五十歲左右吧,但是動作卻很遲緩,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老。
「從大廳到二樓的樓梯都是木造的,然後鋪上紅色的地毯,顯得非常華麗,但是其他的樓梯就全都是金屬製的了,這是為什麼呢?札幌警察局的樓梯還比這個高級。那種金屬樓梯,通常都是新落成且造價便宜的建築物才會用的替代品。只要走路稍微用點力,就會發出很吵的聲音,和這間中世紀歐式建築實在不搭調。」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幾乎沒和上田說過話,十點半過後回到房間就沒再出來,所以沒有不在場證明,而且也沒看到任何可疑的事物是嗎?」尾崎的口氣不是很好,之前大家的答案都太過整齊一致,所以他已經有點受不了了吧。
「我的問題主要有三個:第一個問題是,你和被殺的上田一哉先生之間的關係,熟識到什麼程度?這個我們只要一調查就可以知道,所以請你替彼此省點事,不要隱瞞,實話實說。第二個問題是不在場證明,這可能有一點困難,假設昨晚十二點到十二點半之間,你不在十號房,也就是說,你如果可以證明你在其他地方,就請你回答。第三個問題是最重要的,就是除了你剛才所說的木棒之外,昨晚你還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嗎?或是有具體看到哪個人的奇怪行徑?這種事可能在大家面前不方便說,你放心,我們不會說是你說的,如果有任何發現,請告訴我們。就這樣。」
牛越將椅腳被斜切的椅子拖到尾崎那裡,叫尾崎坐下。
「可以的。」
「我暸解了,請他進來。」
「有個一直炫耀自己孔武有力的人剛好今天晚上值班,叫他過來好嗎?」
「說到通風口,我順便也說一下吧!西邊的八、十、十二、十四號房就像是堆積木一樣,所以全部都和十號房一樣,整齊的開在東邊牆上靠南邊的上方一角。
「然後是三、四、五號房,我剛才已經解釋過,這些房間不能住人。至於地下室的六號房,這是廚師梶原的房間,七號房也同樣是下人的早川夫婦的房間。雖然地下室比較溫暖,但是沒有窗戶,所以對於短期住在這裡的客人而言會覺得太無聊。因此,自從這間房子建造好之後,就一直將東邊地下室的兩間房間做為下人的房間。
「不是喔。我只不過是看到就買回來了。」
「是的。」
「只不過菊岡好像每次來都固定住在十四號房,因為這間十四號房是濱本幸三郎的書房,房裡放了好多他私人的物品和貴重的書。牆壁材料和照明器具都是英國製的,還鋪上價值好幾百萬的波斯地毯,是耗費鉅資打造的房間。好像是因為床太小了,所以幸三郎並沒有睡在這裡。那張床就像一張長椅似的,但是床的柔軟度就無可挑剔了。
「是的。」
「你問我『為什麼?』我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呢。我不能和上田很熟嗎?」
「梶原呢?」
「是的。」
「是啊,但可能是因為樓梯比較陡,所以才會使用比較堅固的金屬樓梯吧!」
「那你有聽見男人的叫聲嗎?」
「是的,即使想要做什麼也很困難。」
「嗯,原來如此。」
「嗯……我不知道……這個案子有很多疑點。如果是怨恨濱本的傢伙幹的,那為什麼要殺了菊岡的司機……啊!對了,十號房雖然說是密室,但是在東邊牆壁的一角有一個小小的通風口,二十公分見方左右。那個通風口是朝向西側樓梯的空間嗎?」
「啊,這似乎不太可能。因為上田是個不起眼的男人,而菊岡喜歡追根究柢,嫉妒心又很重,她現在是個有錢花用的小老婆,不會去做這種虧本生意吧。」
「不可能,後門的廚房那裡有梶原先生在,大廳的玻璃門離大家都很近,玄關還有其他地方的門都是鎖著的,每天太陽一下山就會立刻鎖上。」
「一個星期。」
「今天晚上好像會有暴風雪呢!」
「因為剛才提到的原因,所以當時我還沒睡。我聽見叫聲,而且叫得非常悽慘,我心想那是什麼聲音,便豎起耳朵聽,結果這次卻聽見了男人的叫聲,於是我就下了床,打開窗戶往外看。」
「你們所說的話,我們是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但這裡真是冷啊。附近好像連一戶人家也沒有,怎麼會想要住在這種地方呢?這種地方要是發生一、兩起殺人命案,一點都不稀奇啊!」
「是葛雷姆嗎?」
「但有錢人身邊總是會圍繞著一群庸俗的人,所以,有時候會想要一個人逃離靜一靜吧。」牛越自己雖然是貧窮人,但似乎很瞭解有錢人的痛苦。
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些人都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完全沒有不在場證明。每個人都在九點半回到房間後,立刻換睡衣,大家都謹守禮節,穿著睡衣絕對不到走廊上去(只有金井道男例外)。吃完飯後,客人們就像是冬眠的熊般,關進自己的房間裡。
「所以,夫妻組的客人都被分配到北邊較大的房間。例如,這間屋子裡的夫妻有兩組,分別是金井夫婦和下人早川夫婦,金井住在三樓北邊的九號房,而早川住在地下室北邊的七號房,聽說他們在屋子落成之後就一直住在那裡。
「那是當然,因為是從同一個樓梯爬上來的。說得也是啊,樓梯蓋成這樣,當然無法通到所有的房間。也就是說,就像東邊的樓梯跳過東邊的二樓一樣,西邊的樓梯當然也跳過西邊二樓。西邊的二和圖書樓就是發生兇殺案的十號房和十一號房的桌球室,這兩間房間都無法從屋內進入。」
「我是有聽見,不過因為很小聲,所以我還以為是哪個醉鬼在距離這間屋子很遠的地方發酒瘋呢。」
突然間,康平像是彈起來一樣,抬起頭說沒有,說完之後,刑警再怎麼問,他就是一句話都不說。看來好像猜錯了,牛越很不高興的改問另一個問題。
「喔!」
尾崎又繼續他的抱怨。
「對了,其他那些警察現在要怎麼處理呢?」大熊說。
「是啊,風好大。」牛越回答。
「嗯,剛才那個叫什麼的,被分屍的那個人偶怎樣了?」
「這個通風口,每一間房間都有嗎?」
「結果呢?」
「因為很冷所以睡不著,我打開門走出來,想要去看看吊橋門是否確實關好。」
「菊岡和祕書相倉是情人的關係我已經說過了嘛。還有,金井這十幾年來,在菊岡身邊跟前跟後的,才終於爬到了今天的董事這個位置。」
「我覺得是她在作夢。」英子斬釘截鐵地說。
「所以,或許可以利用那個縫隙,從通風口插入繩子或是鋼絲後,再動一些手腳。十號房的通風口不是正好在三樓那個縫隙的正下方嗎?」
「我和上田曾經深談過幾次。」
日下就把昨晚幸三郎出的有關花壇謎題的事說了出來。
「是的……」
「可是沒有準備睡衣外的睡袍。」嘉彥說。
「妳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或是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真是令人驚奇的屋子。但是,南北相鄰的兩間房間,例如八號和九號房可以來來去去嗎?」
「被你這麼一問……總之,我很喜歡像法國人偶似的東西。」
「啊!真是麻煩呀!」
「廁所的窗戶呢?」
外面的人為了殺害上田而闖進流冰館,應該說是本末倒置,因為那間十號房是面向外面的,外人可以直接進入,根本不需要潛入主屋。
「好像是。」
他立刻回答。擺出一副對於這種複雜的事能少管就少管的表情,然後轉移話題。
「是嗎?那為什麼會把隔壁三號房的那個、那個叫做什麼的……」
牛越一邊看著圖面,一邊吞吞吐吐的回答,這圖面有點難懂。
「沒有。」
「他是東大的嗎?那頭腦應該很好吧。」大熊也說。
「為什麼要蒐集那麼多的天狗面具?」
他回顧這些沒什麼成果的偵訊,只能確定的是,這裡沒有人殺害上田,還有英子走到那個吊橋時是十二點三、四十分左右,由於當時她沒有看見任何東西,證明在一、二號房附近沒任何人。再來是一點十五分左右,金井經過大廳往返一號房到九號房,當時也未看見任何可疑的人。所以說,兇手在那個時候已經辦完事回到房間了。還是聽到腳步聲,慌慌忙忙地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嗎——?呀,這不就意味著兇手是房客的其中一人嗎?
「是嗎?說得也是,二十公分見方就只有這麼大呢!真的很小啊。」
「大熊先生,你有什麼看法嗎?」牛越對著神情非常吃驚的大熊說。
這應該算是唯一的收穫吧!換言之,如果金井所說的是實話,那麼從一點十五分左右到五十五分左右,九號房到一號房的這段路上並沒有可疑人士出現。
「是啊。」
三人接著叫來的是濱本英子,牛越又重複問了她三個問題。
「您說得沒錯。不過我們也有請東京方面去查,或許會有意外的發現。對了,那座橋每次收起和放下時所發出的聲音,這間屋子裡的每個人都聽得見嗎?」
牛越和尾崎心想,這三個問題的答案當中哪一個是謊話呢?如果能猜出來的話,這用力的一擊就可以奏效了。但是如果沒猜到的話,或許會讓對方下定決心閉口不說。
「菊岡先生和上田先生來這間屋子只有今年夏天和這次兩次嗎?」
「剛才你說在距離地面很高的地方開了一個洞,但那是指站在一樓的十二號房前方的走廊往上看吧?」
「喔,那是?」
「菊岡是這次客人中的主客,所以才會讓他住在最豪華的房間。濱本為什麼會選這間房間做為書房呢?因為這是在地下室,是所有房間當中最溫暖的一間。其他的房間雖然有兩道窗戶,但還是會接觸到外面的空氣,多少會有些冷。因為這間房間沒有窗戶,所以才可以集中精神思考事情。如果要欣賞風景,只要回到他在塔上的房間,就可以做三百六十度的全景眺望,大概沒有什麼景致比得上那裡了。
這時大熊剛好回來,也加入討論的陣容。
「那麼,第三個問題呢?」
「果然如此,嗯,應該是這樣吧。」
「不,因為月亮有出來,所以可以看見遠處的雪地,但是我什麼也沒看見。然後我又聽見相倉小姐的叫聲,所以便走到一號房敲門。」
「我明白了,那會不會是相倉和上田搞上了呢?」
「你有看窗外嗎?」
「你往返都有經過大廳嗎?」
「是的。」
「所以,這真是間神經病的屋子!真是麻煩,我想要去相倉久美說看到怪男人的那個一號房看一看,就走西邊的樓梯上去,結果上去後才發現根本不相通,才又下來到大廳去問人怎麼走。」
「我想應該沒有。」
「是的,客人太多的話,房間好像會不夠,所以會將床放進這間比較起來稍微漂亮一點的十號房讓人住。」
在早川康平將警察們帶到圖書室後,年輕的尾崎刑警就開始咒罵。窗外可以聽見風的怒吼聲,太陽已經西下了。
「是啊,確實是比較陡。嗯,有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樓梯的轉角處,或許應該說是走廊吧,每層樓的走廊也好像是使用金屬材質是嗎?」
「但您不是有聽見男人的叫聲嗎?」
「當然。」
「途中有遇到誰、或是有看見什麼可疑的東西嗎?」
「嗯,真是複雜!我完全搞不懂。」
「往西走,三樓的八號房住的是濱本嘉彥,九號房住的是金井夫婦,十號房住的是上田,然後一樓的十二號房住的是戶飼,隔壁的十三號房住的是日下,十四號房住的是菊岡,十五號房是空房。就是這樣。」
「走廊和樓梯也沒有聲音傳來嗎?兇手把那麼大個人偶從三號房偷出來耶,應該會經過十三號房附近。」
「我聽見相倉小姐的叫聲好像是在一點五分,我在床上掙扎了十分鐘左右。」
「可以了,你調查得真仔細,可以當建築師了。我完全記不住,這些東西和這次的搜查沒有關係吧?」
「不要說些無聊話,只要回答問題就好。」尾崎以嚴厲的口吻說。
「說到第二個問題,我在十點半左右回到房間後就沒再出來了,所以沒辦法提出不在場證明。」
「鑑識人員先帶回去了,但濱本希望鑑識完後能還給他m.hetubook•com•com。」
「真是有夠複雜的,如果只說明一次,還真是難以完全理解。像是三樓一號房的相倉和濱本的女兒英子,即使想要去二樓的三號房將人偶拿出來,也沒辦法輕鬆辦到吧?因為從一號房和二號房並沒有樓梯可以通到二樓。」
「好像曾經有,但是死了。詳細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
「包含地下室在內,這個館總共有四個樓層,然後分為東西兩邊,每一邊各四個樓層,共有八個樓層;每一邊的四個樓層又再分為南北兩側,所以總共有十六個房間,房間配置大概就是這樣。但是大廳很寬廣,有兩個房間那麼大,因此房間數便減少一個,變成十五個房間。」
「除了這層樓之外,一樓和我們樓上的走廊好像全都做成L形的。」
牛越佐武郎這樣說完後,整理了一下思緒,又接著說:
「應該是吧,但是也可能更晚。」
如果這樣就好了,牛越心想。
「接著來看東邊,一、二、三、四號房,和西邊的房間幾乎完全是相同型態,一、三號房和八、十、十二、十四號房一樣,通風口都是在東邊牆上靠南邊的上方,二、四號房則和九、十一、十三、十五號房一樣,通風口都是在南邊牆上靠東的上方。
「嗯,妳回到房間後,又再次出來,就是因為聽見之前相倉小姐的叫聲後,才趕到隔壁去的那一次嗎?」
「是的。」
除了問他們那三個問題之外,還另外加問有沒有想到會有誰想要殺上田?但是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有的人都口徑一致地說完全沒有想法。
康平似乎很害怕的低下頭。從他的表情看來,只要再對他施點壓力,他應該會吐出什麼吧!經驗老道的刑警有這樣的預感。外面的風聲越來越大,暴風雪好像快來了。
現在輪到下人了。但是梶原春男好像只對做菜和關在房間看電視感興趣,從沒和上田說過話,昨晚也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事物。
「啊,是這樣嗎?這個我也想過,但假使從八號房前的走廊縫隙將手往下伸,也搆不到通風口喔。通風口還在更下面,嗯,大約還有一公尺左右的距離吧。即使兩人一組有計畫地進行,都還有點困難呢。」
「嗯,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很習慣這個驚奇屋。或許兇手就是利用這間屋子的瘋狂結構,想到了完美的謀殺方法。我還是很在意剛才那個十號房的通風口。」
「原來是這樣。我當然沒有懷疑您。像您這樣有地位又有名望的人,根本沒道理去殺一個不熟識的司機,把自己搞得一敗塗地。您是今早幾點將吊橋放下來的呢?」
「麻煩妳再詳細描述一下聽到相倉小姐叫聲時的情形。」
「那是當然的,因為沒有其他機會和他見面,意思就是我不會離開這裡。但是在這個館完工前的一年左右,我是住在鎌倉的,當時菊岡先生曾來我家拜訪我,上田也跟著他一起來,不過那個時候我沒有和他說話。」
「嗯,但是客房的窗戶不是由你負責吧?」
「第三個問題是說有沒有誰的行為很可疑是嗎?我的房間是在塔上,和大家離得比較遠,所以我完全不知道。我只聽見男人的叫聲和相倉小姐的叫聲。除此之外,我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東西。」
「看不到十號房內的情形嗎?」
「我沒注意。因為我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殺人案件。我想,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就會注意的。」
「但因為這是桌球室和運動器材儲藏室,所以只能從屋外進出也說得過去。」
「我瞭解了。首先第一個問題,我想我和上田先生是最沒關係的人了。有生以來我和上田先生只說過兩次話,一次是我問他:『菊岡先生在哪裡?』另外一次我忘了,大概就是這樣。當然除此之外,在東京我不曾見過上田先生,也沒這個機會,所以我和他就像陌生人一樣,我和你們感覺還比較親近呢。接下來是不在場證明,這個有點困難耶。我九點已經回到房間,因為國家考試快到了,所以我在讀書,之後就沒再從房間出來過,所以,第三個問題我也沒有什麼好回答的。」
「沒有,我在自言自語,妳和上田一哉熟嗎?」
「不,房間夠。現在十五號房還是空著的,也就是說……」
「是的。」
「布拉格的人偶店就是這樣叫的,葛雷姆是它的小名,而且,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傳說呢,但是我想應該不用跟警察說吧!」
牛越說了聲:「喔,是嗎?」這個問題本身可以說是很可笑。
「我沒有看見。」
「那早川先生,你認為昨晚外面的人可以侵入這間屋子嗎?」
「嗯。」
「只要窗戶看起來是斜的,我們就沒轍了,因為我們容易將窗框距離地面較遠的地方看作是上坡。」
「哈哈!」牛越大笑,但幸三郎只要一談到這個話題,就顯得興致勃勃。
「暴風雪要來了。」尾崎一面看著漆黑的窗外,一面說道:「看來今天晚上風雪會很大,我們回不去了。」
「對,你覺得兇手為什麼會刻意將那個人偶偷走呢?」
「那麼,昨晚是房間不夠嗎?」
「但其實是不行的,能使用西邊樓梯的人只有住在三樓八號房和九號房的客人,而能使用東邊樓梯的人,同樣也只有三樓一號房和二號房的客人。也就是說,三樓沒有可以連接東西兩邊的走廊,所以八、九號房的客人是無法直接去同一層樓的一、二號房的。如果要去的話,就必須下樓梯到一樓,穿過一樓的大廳,再走另一邊樓梯上來。」
「昨晚你幾點睡的?」
「我是覺得這樣比較好,那就這樣辦吧。」
於是牛越開始小試身手。
「那裡可以動什麼手腳嗎?」
「要是那樣,上田先生只有自殺的可能了。可是就我們的經驗判斷,那種死亡方式實在不太可能是自殺。如果那是他殺,很可惜,兇手就一定在這間屋子裡。」
「那你昨晚在房內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你住在這裡,也負責維護濱本幸三郎先生的健康嗎?」牛越說。
「是的,如果是從西邊的八、九號房,就立刻可以下到三號房前,如果是從一、二號房的話,就必須先下到大廳,再繞一大圈從西邊的樓梯上去——即使要去的房間就在自己的樓下。」
「可能是因為我從唸書的時候開始,就很喜歡義大利的柏拉尼西這個畫家的銅版畫吧!柏拉尼西留下了很多幅這種陰森森的牢獄銅版畫,可說是牢獄畫家呢!好幾層樓https://www•hetubook•com.com高的挑高天花板、黑色的鐵樓梯,還有塔和空中走廊以及吊橋式的鐵橋,這些元素在他的畫作裡時常出現,所以我才會想把這間屋子做成這種感覺,甚至想取名為『柏拉尼西館』。」
「不,也有些人是第一次。像是相倉久美、金井的老婆初江;而菊岡和金井則是夏天有來過一次避暑。」
「剛才你也說過了,大家都幾乎沒和上田先生說過話,而且一進入自己的房間後就不再出來,所以什麼也沒聽到,也沒看到任何東西,因此你沒有不在場證明。為什麼大家一進到房間後就不再出來呢?」
「我個人是想先叫那三個下人,看能不能問出點東西。那種人對於主人一定有些怨言,而且,在大家面前他們就像是稻草人,什麼都不會說的,但是自己一個人就會說出很多事情。反正他們都是些膽小鬼,如果不說的話,只要在他們頭上敲個兩、三下,就會立刻招了。」尾崎說。
「根本不可能。」
「哈哈!大公無私的警界相關人士說出這樣的話,才讓我覺得有點怪呢!如果能給我知性的刺|激或是某種精神方面的滿足,我也會和娼妓聊天喔。對了,我和他聊天是因為我曾在軍中待過,所以我會問他自衛隊現在的情況。」
「偶爾。從塔那邊放下來的話,是會關不緊。」
「哇!」
「只有這兩間房間是必須走屋外的樓梯,所以對於被分配到十號房的人而言,在現在這種季節,還必須經過屋外才能進房睡覺,真是痛苦。但因為他是司機,所以也莫可奈何吧!」
刑警們雖然全都點點頭,但事實上,他們覺得很莫名其妙,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一個很不平凡的家。那麼,連睡衣都沒準備的他們,今天晚上會遭到什麼樣的目光呢?
「廁所的窗戶是一整天都上鎖的,而且還有鐵窗。」
「他是政治家戶飼俊作的兒子喔。」尾崎說。
「但是好像沒有。」
「菊岡軸承公司與濱氏柴油機公司之間是什麼關係?」
或許真的是因為這間屋子裡的每間房間,都像飯店一樣附有衛浴,才會這樣吧。但是對於家教並不十分好的三名警察而言,還是覺得有點難以理解。因為警察學校的宿舍即使到了半夜,從房間到走廊都還是鬧烘烘的。於是他們便詢問嘉彥,為什麼這些人會這樣。
「說到這個樓梯,也是非常詭異。在東邊和西邊各有一個,東邊是從剛才那個大廳往上爬,爬上來之後就是一號房和二號房,為的是幸三郎方便回他塔上的房間,就只為了要回房間而建一座樓梯。樓梯不經過二樓的三號房和四號房,所以走這個樓梯是絕對到不了二樓。」
「也就是說,上田並未被分配到有衛浴設備的房間?十號房本來是儲藏室吧?」
「原來是這樣。」
「我已經畫好了示意圖,就是這個,請你看一下(參照圖1)。這個西洋館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做『流冰館』,是由地下一樓、地上三樓的西洋館和其東邊緊鄰的塔所組成。那座塔是模仿比薩斜塔建造的,但不同於比薩斜塔的是,除了最上層濱本幸三郎的房間外,樓下完全沒有房間,也沒有樓梯;也就是說,下面幾層都沒有入口。要從一樓直接進入塔內往上爬,是不可能的。
「好像完全沒有。聽說這兩家公司,特別是出口,業績都很好,合作非常愉快。」
「他還是單身,因為才二十七歲,還算年輕吧。要先叫哪一個呢?」
牛越說完後,尾崎又不屑地哼了一聲。
「好像也不是,他好像還有其他更值錢的收藏品呢!」
「最後來說一下窗戶,剛才我說有通風口的那面牆都沒有窗戶。除了三號房以外,原則上窗戶全都是朝外開的,也就是對外頭的空氣開著的。朝室內空間開的就是通風口和門,朝外開的就是窗戶,這是這棟建築物的基本設計原則。接觸外界空氣的牆上全都有窗戶,朝有樓梯的室內空間的牆上,則有通風口和門,只要這樣想就沒錯了。剩下的地板、天花板還有和隔壁房間相鄰的牆,這些如果有開口的話就傷腦筋了。
「最近這兩家公司有沒有發生什麼風波?」
「例如這間圖書室,只有這間房間因為走廊位置的關係,所以入口開在奇怪的地方,有一點變形,但即使是這樣也不違反這個原則。如同我剛才所說的,東邊那塊有樓梯的空間,其南邊牆壁靠東的上方,你看,那裡就有一個通風口,但是沒有窗戶;因為這面牆是與室內相接的,在接觸得到屋外空氣的北邊與東邊牆上則各有一扇窗戶。
「妳看見了什麼或是誰嗎?」
「那是幾點左右?」
「沒有……因為有兩道窗戶。」
「然後,英子利用這間主屋的特殊構造,費盡心思分配房間。首先是相倉久美,這個女人長得一副愛勾引男人的臉。今天早上,櫻田門非常快速地幫我調查了一些事情,剛才我已經收到資料了。千代田區大手町的菊岡軸承總公司裡,據說除了明年才要進公司的新進員工之外,無人不知相倉祕書就是董事長的小老婆。也就是因為這樣,如果讓這兩個人住得太近,可能會搞在一起,所以英子便將他們兩人的房間一個分到東,一個分到西,相倉住在三樓東邊的一號房,菊岡是住在西邊地下室的十四號房。
「專心思考的問題是指什麼?」
「對了,這間屋子也很與眾不同呢!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就是樓梯還有每層樓的走廊都是金屬的吧?而且扶手也是金屬做的。每層樓的L形走廊兩端也沒有完全和牆壁相連,都留有縫隙,而且還有欄杆。這是為什麼啊?」
「牛越先生,搞不好還會再發生什麼事,我們找個手腳俐落的年輕人過來好嗎?如果今天晚上要住在這裡的話,或許可以逮到兇手。」
「嗯,但妳是除了金井先生之外,第二個走出房間的人,妳應該是有睡袍吧?」
「真希望不要有,這麼複雜的東西!我們是今天第一次來這驚奇屋的新生,所以覺得不知所措,但客人們應該不是第一次來吧?這個冬天。」
「果然沒有關好。」
「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怎麼會有人想在這種地方生活。」尾崎也說。
「那你是何時回到房間的?」
「十點半嗎?很晚呢!」
「喔,所以只有三樓的人可以同時使用東西兩個樓梯。」
「那個為什麼要叫葛雷姆……是吧?這個名字呢?」
「八點半左右吧!如果我太早起來的話,我女兒會抱怨我把她吵醒。但是這樣一來,歹徒就絕對不可能是在這間屋子裡吧?」
「算是合作嗎?」
「快要兩點的時候。」
「是幸三郎的女兒英子。」
「是的。因為每間房間都有廁所,沒有理由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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