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五場 大廳

「嗯,沒錯,剛才早川先生已經說過了。」
「啊?不是這樣子嗎?」
客人們全都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從外面走進大廳,在警察們的耳邊小小聲地說了些事。
「嗯,但是還有一個更令人費解的問題。這傢伙完全沒留下蛛絲馬跡——我是指足跡。通常警察是不能對一般民眾說這些事的,因為現在情況特殊,我就告訴你們吧!也就是說,我們研判上田一哉的死亡時間,是在昨天半夜的十二點到十二點半之間;也就是說,兇手是在十二點到十二點半這段時間,將刀子刺入上田的心臟的,當然兇手在那個時候是待在十號房裡的。
「是的,但是,位於主屋這邊的人,沒辦法光站在走廊上,就看到十號房屋內的位置喔。只要站在十二號房的前方一看就會明白,十號房的通風口位置非常高。其他房間,像是十二號房,如果墊個台子的話,或許還可以從通風口看到屋內的情形,但是十號房……」(參考圖1)
不知出了什麼差錯,發現上田一哉的屍體後過了很久,輪胎上加裝鐵鍊的救護車才姍姍來遲。一位身穿白衣的人夾雜在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官當中,曾經是隱士所在的流冰館,立刻被世俗的森嚴氣氛所包圍。
其他人並沒有等幸三郎回來,就直接爬上了通往二樓的十號房、十一號房前面的水泥石階。而這裡的雪地上還是只有剛才日下往返的足跡。
「因為昨晚的雪很細,所以如果風很大就另當別論。可是昨晚的風並不怎麼強。」
「但是啊,」日下代表大家提出反駁,「從您剛才所說的三個出入口,往返十號房的途中,有發現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嗎?」
「看起來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相倉小姐妳好像是住在三樓,也就是一號房是嗎?一號房的窗戶下方連站的地方都沒有,而且,下面的雪地上也沒有足跡。難道這個怪物是飄在半空中偷窺妳的房間嗎?」
一就座,客人們就開始談論久美昨天晚上的經歷。不久,菊岡發現上田一哉沒來。
三個警察並排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簡單地自我介紹。結束後,自稱是牛越的男子就用非常悠閒的口氣說:「這間屋子真怪啊!」
英子這時才發現上田沒來,但是她不知要讓誰去叫他。
「原來如此!」菊岡軸承這一組似乎很佩服。
「我、我不行,我是輕量級的。」金井膽怯地說。
被主人救回來的人偶手腳和身體,在雪地裡留下深而清楚的痕跡。這麼說來,這些東西是在下雪的時候被丟棄在雪地上的嗎?
「這個時間嘛……」金井開口說。
菊岡董事長完全不知道久美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他解釋可能是因為自己吃了安眠藥的緣故。久美早猜出來他會有什麼反應,也就沒有對他說。
圖4
「各位還真是早睡呢!」
「屍體擺出那種姿勢對我們來說並不稀奇。因為刀子插|進去一定會很痛啊,所以上田一哉應該很痛苦吧。就我所知的案子,還有死相更奇怪的人。至於線嘛,假設夏天衣服很薄,而且沒有什麼口袋可以放東西的話,有些人會像這樣將線纏在身體的某個部位,藏一些東西在身上。」
「不,我們認為是故意將線加長的。從鉛球到木牌有一百四十八公分。」
葛雷姆除了頭以外,已經被幸三郎重新組合好放在大廳裡。
「殺人根本就不划算。就算已經名利雙收,有社會地位,過著如此優渥生活的人,犯下殺人案還是得一視同仁關進牢房。應該沒有人會這麼笨吧!而對於菊岡董事長、相倉小姐還有金井夫婦而言,也是一樣的。雖然這麼說有點那個,不過殺了像上田一哉這種不起眼的司機,根本沒什麼好處。沒理由要殺他。這就是我困擾的地方。」
「我沒注意到。」
客人們和下人們全都站起來,將頭靠攏過來。
牛越說完後,年輕的尾崎不發一語,用不屑的眼神環顧了大廳。
第二天早上,天氣放晴了。不過,在日本最北邊的早晨,即使暖氣已經開到最強,還是很冷。這時壁爐中嗶剝作響、熊熊燃燒的火焰,最令人感到開心了。
「我沒有看錶,因為聽見相倉小姐的叫聲,所以趕緊起來。」幸三郎說。
「謝謝,不過現在時間還早。待會兒我會叫名字,被叫到的人請依序來圖書室。」
因為日下的異樣,大家全都停止用餐看著他。
「嗯,這就是這個案子比較特殊的地方了。」
遠處傳來日下的聲音,大家往他那一看,日下正靠在窗邊,彎著身體看著後院。
「如果說是小偷嘛,也沒有這個可能。他帶在身上的二十四萬六千圓,就放在很容易找到的外套內側口袋,卻沒有被人碰過的跡象。
「人偶被丟棄的位置也差不多是這個距離嗎?」
「窗外有沒有什麼異狀?」
現在還是清晨,對大部分的客人而言,這才只是住在這裡的第二天剛開始而已。不論是菊岡或是金井,仔細想想,他們來到這裡只有幾小時而已,但之後會變得如何,實在令人憂心。在這裡吃了一頓晚餐之後,接下來可能就要和這些警察們一起度過了。如果能按照預期中的放大家走就還好,但是弄不好的話,說不定要在這間屋子裡待上好一陣子。
「是的,差不多是這個時候……」
久美沉默不語。那張不像人的恐怖的臉——到底是什麼?
他打開大廳的玻璃門,很輕鬆地踩在昨夜剛降下的雪上,朝著上田被分配到的十號房方向繞過去。
「我想應該可以了吧!之後再慢慢想吧!也或許和本案完全無關。對了,昨晚最後就寢的是誰?」
「是的。」
「木棒!豎立著木棒,在雪地上,有兩根,就在人被殺的幾小時前。」
左手雖然沒有綁東西,但也是向上舉起的。總之,就是一隻手有綁繩子,另一隻手沒有綁繩子,雙手擺出呼喊萬歲的姿勢。
幸三郎便跟著警察走出去。
問完一遍後,大熊問:「那個人偶在哪裡?」
「其他還有誰發現什麼異狀嗎?戶飼先生你就住m.hetubook.com.com在上田先生的正下方。」
「應該是的。」
「不,那是隨意放的。」
「沒有頭!」幸三郎絕望地叫著。
她嗤之以鼻地笑著說:「當然。」之後,便不發一語。
「這只錶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沒有調過。」
「怎麼了嗎?如果和行兇有關的話……」
「那今天早上你去叫上田先生起床時的情形又是如何?」
「沒有人回應。」
「這根木棒距離主屋有多少公尺?」牛越說。
「但是,兇手不知道為什麼,要將這個和人一樣大的人偶從三號房帶到後院,而且還小心翼翼地將手腳拆下來,只將頭扔到遠遠的地方。剛才找到的頭是埋在雪裡的,從距離判斷,兇手應該是從丟棄人偶身體那裡隨意拋出去的。埋得很深,而且附近也沒有發現足跡。雪是在十一點左右停的,從那個人偶的身體狀態看來,兇手應該是在來這裡之前就扔了,就在戶飼先生的窗外。你有注意到什麼聲音嗎?」
「不,門是反鎖的。」
「什麼?一點五分以後?妳確定嗎?沒有搞錯吧?」
「喔。」
「其他的人呢?有誰聽到男子的叫聲嗎?有聽到的話,不好意思,請舉一下手好嗎?」
「更何況,這個房間是由裡面上鎖的,如果是陌生人敲門,他應該不會隨便開門。即使開了門,讓歹徒闖了進來,就會發生爭執,應該也會發出很大的聲音吧!但是房間內幾乎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再加上,上田先生是自衛隊出身,所以應該有過人的體力吧,會像這樣輕易地被人打倒,也令人不解。
「這是朝向屋外開的門嗎?」菊岡大聲叫道。這個時候,大家才開始確信門內發生了不尋常的事。
「濱本先生,剛才那個人偶的頭好像已經找到了,據說是在距離十號房很遠的雪地裡。」牛越自己判斷可以說之後,便對館主說。
「這個……」日下吞吞吐吐的,「有點怪。」
菊岡用高大的身體撞了兩、三次,但門還是一動也不動。
「是的。因為我搆不太到這個架子的最上層,所以會放張椅子順便兼作踏台。」
各自的領域?是嫌疑犯的領域嗎?日下思忖著。但當然他還是只能點頭。
「兩公尺左右。」
當他們越接近屍體,就越覺得可疑。倒下的人影四周散落著奇怪的東西,本來以為是那個人影自己的東西,但是並非如此。
被他這樣一問,幸三郎就將葛雷姆抱起來,帶著大熊爬上收藏古董的三號房。
久美難以置信的是,這些客人當中,竟然有人熟睡到完全沒聽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男人叫聲和她悲慘的叫聲,更不要說看見那個長相奇怪的鬍鬚男了。因為沒有看見英子,所以久美便趁現在興致勃勃地講述自己昨晚的恐怖經歷。
「是什麼?」
除了手腕和腳踝前端,葛雷姆的身體是用有木紋的木頭所做的。這些部分散落在雪地上,並有一半以上埋在雪裡。幸三郎趕緊將這些殘骸收拾起來,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雪。
「我知道了,您可以去了。」
日下、戶飼還有菊岡、金井以及下人們,都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偶,即使人偶的頭已經不見了,他們還是可以立刻辨識出來。那是幸三郎從捷克買回來的鐵棒人偶,從歐洲時期開始,它的名字就叫做「傑克」,還有一個小名叫做「葛雷姆」。
「那這兩根木棒之間連成的線,和主屋牆壁保持兩公尺的距離,並呈平行嗎?」
初江在最前面,所有的人一湧而入時,客人們看到的東西,正是他們已經稍微想像過的毛骨悚然景象。臥倒在地的上田一哉心臟正上方,只看得到一把登山刀的刀柄,刀柄周圍的睡衣上滲出發黑的血液,已經開始凝結了。
幸三郎點點頭。
牛越佐武郎看著客人們的表情,同時心想:難道會是兇手殺錯了人嗎?上田會不會是成了某個看起來更應該被殺的人的替死鬼呢?
這是菊岡畫蛇添足的說明。總之,這說明了這只錶就是菊岡送的,牛越誠惶誠恐地將這只貴重的錶還給久美。
不,嚴格說來,這個說法是正確的。這一行人當中的早川康平和相倉久美等人,都因為不祥的預感而停下了腳步。
「所以不是只有這一點,我剛才也說過了,還有其他的條件。」
「應該是。」
「那麼是牢牢地槌入地下的嗎?」
大熊警部補的那副樣子,鄉土味實在太重了,所以大家覺得像樣的殺人案調查正式展開時,是下午四點左右、札幌警局派來的中年警察牛越佐武郎,和年輕刑警尾崎到達流冰館以後的事了。
為了通知警察,早川康平開著車去了位於一公里外山下的日用品店。
「我知道了……」牛越愁容滿面,「這真是個難解的問題……其他還有沒有誰看見或聽見奇怪的東西?」
日下發現了大家的目光,可是他只說了:「但是……」
「你們誰來撞一下!」英子果斷地說。
在他腰部左邊的地上,畫著一個直徑大約五公分大小、像是用手指沾了血抹出來的深紅色圓點。應該是用上田沒有被綁起來的左手,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頭一圈一圏畫出來的。在他舉起的左手四根手指頭上沾滿了血和地上的灰塵,所以變得很髒。這難道是代表他在地上畫了記號之後,再刻意將左手舉起來的嗎——?
「那個嘶吼般的男人叫聲,就是那個長相奇怪的人發出來的嗎?」嘉彥說。
「哈哈!這可真有意思呀!」日下畫完後,大熊一邊看著一邊說(圖5)。
不管人類如何花心思設計暖氣設備,最終還是敵不過能實際看到火焰的這種簡單壁爐,不是嗎?證據就是,在壁爐四周總會聚集相當多的人,客人們只要一起來,就會本能地往火焰靠近,大家一個接著一個,聚集在這個圓形壁爐的磚瓦四周。
久美有點同情警察。她只不過說有聽見男子的叫聲,就已經這樣了,如果她再繼續說下去的話,不知道會變得怎樣?但她還是將昨晚的恐怖經歷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說完後,牛越果然瞠目結舌。
「除了日下先生之外,還有其他的人注意到這兩根木棒嗎?」
「是的,門不是很堅固,能不能撞撞看?」
「這很簡單喔,這間十號房在當一般儲藏室使用時,是從外面鎖上荷包鎖,但有人住在裡面時,就是使用像這樣一根金屬棒卡在金屬鉤上,和圖書這種簡單的鎖(圖4)。這樣一來,只要將這個像平交道柵欄一樣上下打開的金屬棒先打開,用雪固定住就好了,兇手離開之後沒多久,雪在室溫下融化,這個金屬棒自然就會掉落在金屬鉤中。」
戶飼帶著昨晚自己一個人跑去畫的花壇圖畫出現,之後濱本幸三郎也跟著現身。然後……
「他起來了嗎?」英子問。
「這些鉛球的兩邊都交叉綁著線,分別標示著木牌是嗎?」
「那有什麼痕跡嗎?」
客人們全都感到毛骨悚然,呆在原地裹足不前。如果是長時間倒臥在這樣的大雪之中,是絕對不可能還活著的。那麼,那就是一具屍體了,難道是上田嗎?
「好像是呢,只不過七公斤的那顆綁著標示牌的線好像特別長……」
「當時有下雪嗎?」
「各位,」牛越佐武郎坐在椅子上說:「我們已經介紹完畢了。而且,我們警察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的人種,除了姓名之外,也沒有什麼可以告訴各位的了。所以,希望在座的各位來做一下自我介紹。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各位能講一下自己平常住在哪裡、從事什麼樣的工作,還有為什麼會來這裡等等。其他詳細的事情,比方說關於已經往生的上田一哉先生的事,我們待會兒再做個別詢問。」
「什麼意思?」
「我事先聲明一下,請各位不要覺得要解開足跡的問題,還有之前的密室之謎,會讓我們警方一個頭兩個大。足跡這種東西只要用掃帚掃掉就好了,我想方法大概多得很;密室的問題也是一樣吧,偵探小說上的所有方法都可以列入考慮。
「我們昨天幾乎都沒有到庭院去,所以沒發現。」
久美心想:要認真聽她訴說昨晚經歷的人終於出現了。
「是嗎?是鬆開了嗎?我沒注意到耶。」
「喔……我瞭解了,就先這樣吧!剩下的細節我們再個別詢問。在此之前,我們要先討論一下,是不是有空房間可以借給我們?小房間也可以。」
「呿!真是無藥可救的傢伙,想擔綱重要職位,還早得很呢!」金井這個擔綱「重要」職位的人也跟著說道。
大家聽見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是幸三郎。
「被丟在那間主屋角落的人偶,放那個人偶的房間平常時都會上鎖嗎?濱本小姐。」牛越這次對著英子問道。
「真的嗎?但是這個,總之……」
「聽說這只錶一個月也不會差一秒。」
「我們的年輕人還沒起床呢!」董事長說。
「如果是十二點左右,那時幾乎沒有風呢!」
但是,令大家感到非常驚訝的是,原本應該在三號房古董收藏間的人偶,居然會掉落在雪地上,而且手腳還被支解了。身上只剩下一條腿,兩隻手和另一條腿都散落在附近的雪地。為什麼?
久美早就猜到警察會這樣說,所以她便跟著說了:「你想這樣說吧?」
「……那麼,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我還是要說。從各位的談話中,我瞭解到被害人上田一哉不是本地人,他來到這間屋子,不,來到北海道,這次是有生以來第二次。也就是說,在當地並沒有朋友會來找他,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我可以說明嗎?」日下說完,刑警點點頭。
「難、難道不是嗎……」被這樣一問,久美才發覺自己之前從未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
圖1
「這裡有張簡圖。」牛越說道,將一張便條紙攤開,「大家發現時,就是這個狀態嗎?」
「但是……這怎麼可能?會不會是手錶壞了?」
「可能。還有那個寫著七公斤的木牌,是三公分乘以五公分,厚約一公分,上面還貼了三公分左右的膠帶,而且貼得較為突出,膠帶感覺比較新。」
「你以為我是因為聽見男人的叫聲才會尖叫的?」久美說。
「確實是一點五分以後,正確應該是一點六分左右。」一旁的初江斬釘截鐵地說。
「那右手被繩子綁在床上……」
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這也難怪,是她自己在這樣健康的清晨陽光中,說些沒頭沒腦的話。昨夜她那恐怖至極的經歷就像是作夢一般,金井夫婦等人的臉上露出明顯的竊笑。
「梶原先生,喝完餐後茶是這個時間沒錯嗎?」
日下失敗了,廚師梶原也沒辦法。不過,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居然都沒有想到要兩個人聯手一起去撞門。初江和英子同時用身體去撞門,就出現了奇蹟。門的上方稍稍向屋內傾斜;她們又再撞了一次,門終於被撞壞了。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大家都豎起耳朵仔細聽。
於是,大家便東張西望地各自尋找著,但是看到的東西好像就只有這些。
客人們結結巴巴地介紹著自己,牛越時常很嚴肅地插嘴問一些問題,卻不做記錄。所有的人都介紹完畢後,他煞有其事地以加重尾音的方式說了以下的話。
客人們的臉上浮現些許微笑。
這時,大廳傳來了女主人口齒清晰的獨特聲。。
「那為什麼會沒有足跡呢?」
「牆壁上有窗戶?」
幸三郎說要將這些東西放回大廳去,便先折返了。這可是他寶貝的收藏品。
「這個……我十點半左右就上床睡覺了,連上田先生的叫聲都完全沒有聽見。」
「好像不是喔。」
「嗯,這個嘛,我覺得必須要沉住氣,也必須請大家幫忙,現在兇手應該同樣不知所措。我說句老實話,總之,在座的各位應該沒有人是兇手。」
濱本幸三郎大叫一聲,跪了下來,將手伸向一半埋在雪中、橫躺在那裡,像是人的東西。那正是幸三郎最寶貝的真人大小人偶。
「什麼?請你再解釋清楚一點。」
「沒人回應是很奇怪,不過……」日下一邊說,一邊指著十號房所在處的西方。在館的西邊角落附近,有一個類似黑色人影的東西倒在那裡。
更奇怪的是他的腿,就好像跳舞一樣扭著腰,雙腿幾乎是呈直角朝著右側(從本人的方向看來)舉起。更正確的說法是,他的左腿幾乎是與身體呈九十度舉起,右腿則稍微靠在左腿的下方,也就是說右腿大概和身體呈一百一十度到一百二十度左右舉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裡住著這樣的人嗎?皮膚像巴西人一樣是淺黑色,臉頰有燙傷的疤痕……」
「嗯、嗯。」刑警看起來似乎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月亮一出來,就想在雪地上散步的怪物。」
「還有嗎?」牛越似乎有所防備地回答。
「但是沒有足跡喔。」
「沒有特別注意嗎?」
如同菊岡所說的,屋外的朝陽非常刺眼,不久之後,隨著太陽越升越高,整片雪原就像是一張巨大的反光板般,反射出燦爛奪目的亮光,令人幾乎無法直視。
「那足跡又怎麼解釋呢?」
「是和地面垂直的嗎?」
為了要在女王面前有所表現,戶飼英勇地用身體去撞門,不過,飛出去的卻是他的眼鏡。
「這裡好像有一個用血畫出來的圓形痕跡。」戶飼說。
「那麼……其他還有誰想要讓我們傷腦筋的?」
「是的。」
所有的人都搖頭。日下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情景,他心想:早知道當時應該叫人過來看的。
「當然是組裝到人偶的身體上,然後放回三號房的古董收藏室。」
「怎麼了?」牛越老神在在地問。
就如同牛越所說的,他們身上穿著無趣的警察制服,再加上他們所流露出的即使發生任何事也不動如山的堅毅眼神,即使剛才說話的態度很客氣,但還是讓客人們稍稍感到壓迫,說不出話來。
客人們難以揣測日下內心的想法,總之,先趕往屍體那裡。
但是上田從一開始就被分配到十號房,這是無庸置疑的。而且,住在館內的任何人都知道。上田也沒和哪個原本住在十號房的人交換過房間,而十號房又是個只能從外面進入的特殊房間;所以,根本不用考慮兇手原本想要闖入九號房,卻錯進了十號房的可能性。
金井夫婦、日下、濱本嘉彥都是她的聽眾,但事實上大家是一點也不相信。久美對於無法將自己的感受完全傳達給他們,感到非常焦急。
「絕對沒錯。我剛才說過,我有看錶。」
「大家也都這樣說我。但我絕對不是在作夢。和昨夜比起來,今天才反而像是在作夢。」
「各位也知道,那間房間只能從外面進去,如果兇手在那段時間確實是在那個房間內,十號房是吧?至少走的時候一定會留下足跡,不然就是上田自己將刀子刺入心臟,但是,沒有人會那樣自殺的。再怎麼說,沒有足跡這點,真讓人傷腦筋。
「真是……有很多……」
「木棒嗎?你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早上的時候,木棒已經不見了。」
「哇!今天早上天氣又放晴了呢!」像是現場總指揮的菊岡榮吉,用粗啞的嗓音大聲嚷嚷著。看起來所有的人都到齊了。
可是,在場的所有客人們全都想到:現在是冬天。
「我有看到,也有聽到。」
久美心想:她還要繼續說下去嗎?因此便陷入沉默。
「原來是這樣。接下來是窗戶,這間房間的西邊有鐵窗,南邊沒有鐵窗,而且還是透明玻璃,和其他房間不一樣,沒有雙層窗戶呢。」
「不,我不知道。」
「這個我不知道,而且我有說是怪物嗎?」
客人們、下人們還有主人都留在大廳,只聽得見令人感到不安的嘈雜聲。
牛越將紙和筆遞給日下,日下一邊回想一邊畫著。
日下暗忖,還是先保持原狀不要動比較好,但是他說不出口。現在這個樣子,還說不上是什麼案件。
「那一帶就是妳窗戶的正下方,但是沒有足跡啊,雪地上乾乾淨淨的。」
「喔,那是兇手做的嗎?」
「大概就是那種東西吧。」菊岡用他一如往常的沙啞聲音說。
「我想應該是十點半以後……還不到十一點吧!」
「讓人想不通的是,昨晚的雪停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呀!在我們推測的死亡時間點,雪早就已經停了。可為什麼雪地上沒有留下兇手的足跡呢?既沒有來時的足跡,也沒有離開時的足跡!
過了一會兒,相倉果然開口說「有。」她之所以沒有立即開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要說的內容,和剛才警察所問的問題有點不一樣。也就是說,她並不認為自己昨天晚上的經歷是警察所說的「乍看微不足道」或只是「蛛絲馬跡」。
「我的窗簾是拉起來的,而且是兩道窗戶。」
牛越的這句話似乎更刺傷了英子的自尊心。
「以前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嗎?」
「不知道,但這又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呢!早川先生,你有注意到嗎?」
「雖然這和我剛才說的自相矛盾,但就是因為各位不可能是兇手,我才會覺得困擾。這就是所謂的殺人動機。你們這些人當中,只有少數是之前就認識上田一哉的,除了菊岡軸承公司的人以外,濱本先生、英子小姐、早川先生夫婦、梶原先生還有戶飼先生、日下先生、嘉彥先生,你們全都只有在今年夏天和這次見過上田先生吧?而且,相處的時間都很短,上田這個人好像又不愛說話,所以在座各位應該沒有人跟他熟到想要殺了他吧?」
「喔,是在哪一帶?能不能畫給我看?」
「那根木棒是直直地豎立的嗎?」
「如果不習慣的話會摔倒呢!這個地板。」
「是的,因為我很早就起床了……」
不久之後,回到大廳的大熊看起來十分震驚,不斷發表一些門外漢對收藏品的感想,但後來就好像在思考什麼似的安靜了一會兒,他那個樣子,頗有犯罪專家的威嚴。然後,他將手遮住嘴巴,小小聲地對幸三郎說:「那這算是密室殺人嗎?」但這不是一開始就擺明的事實嗎?
「嗯,確實沒錯。」
「打破窗戶沒關係。」
「雪是從昨晚十一點半停了之後,到目前為止都不曾再下過。然而,不論從十號房到山腳的村子,或是往別的方向,我們完全沒有發現兇手為了清除足跡所留下的痕跡。你們瞭解我想要說的話了吧?也就是說呢,真是有點難以啟齒,排除一樓的所有窗戶,我們不得不認為兇手就是從這間主屋的大廳、玄關,還有廚房的後門這三個出入口往返十號房的。」
「是的,我知道了,我們剛才確認過了。」
「是我。」早川康平說:「我每天鎖完門後才去休息。」
「嗯,誰知道呢。還有,這裡有一個大約二十公分見方的通風口嘛。這是朝向有樓梯的那一邊吧?」
「男人的尖叫聲還是恐怖的男人?妳要是能選一個,我們會很感謝和-圖-書妳。」大熊又說些言不及義的話。
「四個人……嗯,加上相倉小姐,就有五個人了。戶飼先生,你有聽見那個聲音嗎?你就睡在十號房的正下方吧。」
坐在餐桌旁的人們面色凝重地相互對看。
「嗯。」
叫尾崎的年輕警察給人較為俐落的印象,相反的,這個叫做牛越的男人則看起來有些駑鈍平庸,看不出來和大熊有什麼差別。
「這張椅子是平常就放在這個房間的嗎?濱本先生。」
於是日下將昨晚從大廳看到庭院中兩根木棒的事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庭院裡鋪著石頭,就像是鋪石地板一樣。」
「對啊,刀子上綁的線,還有上田先生那個像是在跳舞的姿勢。」
「麻煩妳說仔細點。」
「那是什麼時候看見的?」
「啊,那就請去圖書室好了,我現在就帶各位過去。」
「沒有什麼和平常不一樣……」
「喔?」牛越佐武郎說道:「我倒想聽聽看。」
上田不是躺在床上,而是仰躺在床旁邊鋪著油地毯的地上,右手腕綁著一條白色繩子,繩子另一頭不知為什麼被綁在金屬製的床上。因此,他的右手是高舉在空中的。床還是維持原來的位置,沒有被移動過的樣子。
牛越必恭必敬地接過那只女錶,和自己便宜的錶比較——當然是比時間啦。兩只錶指針的位置完全一樣。
「金井先生是住在三樓的九號房嗎?不一定要和十號房很接近的人也可以,你們當中有沒有人可以確定當時的時間?」
「是的,如果是從屋內的話……」
英子站了起來,使得椅子發出巨響,戶飼也跟著站了起來,菊岡和金井對看一眼。然後,所有的人都跟著英子走到雪地上去了。當時他們看見白雪上只殘留著日下剛才往返時的足跡。
「根據各位所說的,再綜合我們調查的結果。我們得知,上田一哉出生於岡山,在大阪長大,二十五歲時參加陸上自衛隊來到了東京和御殿場,三年後退伍,二十九歲進入菊岡軸承公司任職,一直到現在剛好三十歲。從自衛隊時期,他的人際關係就不好,沒有什麼好朋友,所以這種男人在北海道也不可能會有朋友,也很難想像會有朋友特地從關東或是關西來這裡找他。所以呢,和上田一哉最熟的……除了在座的各位就沒有別人了。」
「而且還患有夢遊症的人。」大熊從旁插嘴。
「是的。」
女主人一說完,大家就一起開動了。日下花了比大家預料中還長的時間,但是不久之後,他踏著緩慢的腳步走了回來。
「這個我不知道,但我覺得要製造這個密室很簡單。」
「我也是。」
「放在地上的鉛球,是一直都在這裡嗎?」
大家都覺得這是警察對自己的宣戰。
「喔,妳看到了什麼嗎?」當地刑警看著久美那張可愛迷人的臉。
「我有看了一下錶,所以我很確定。大約是超過一點五分的時候。」就在這時,牛越顯得很狼狽,讓人看了覺得有點同情。
「但是……」
「我不知道……我十點半左右就睡了。」
「您有想到什麼嗎?」
「一直都放在那邊的架子上嗎?」
金井夫婦、英子還有幸三郎都舉手了。久美瞄到英子也舉手,覺得非常不高興。什麼嘛,原來妳也聽到了,還說沒有聽到!她心想。
「絕對沒有這樣的人!」英子像是要捍衛自家名譽似的堅決否認。
「我聽見叫聲。我想,應該就是昨夜上田被殺時的叫聲吧……聽起來非常痛苦,聲嘶力竭吼出來的男人叫聲。」
「各位,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就座吧。」
「你說你去鎖門。請問,通往大廳的出口,或是玄關的門、廚房的後門,這些門都很容易從屋內打開嗎?」
「這麼一來,我們就不得不懷疑是熟人,不,應該是很熟的人下的毒手。但是剛才我也說過,在這塊土地上,並沒有和上田一哉熟識的人住在這裡。
久美將手錶從右手腕取下來,因為她是左撇子。
其實仔細想一想,真正適合做這個工作的人,就是在門另一頭的那個男人。
「啊!」日下突然大叫。
「那麼外人和我們不是處在相同的條件下嗎?」日下的反駁很合乎邏輯。
實在令人費解。這個叫做上田一哉的男人,怎麼看都不像被害人,應該還有更該被殺害的人才對。
刑警將椅子往後退,整張椅子便向一旁倒,讓他幾乎要往後摔倒了。在這間屋子裡,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動作,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你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妳知道當時是幾點嗎?」
「是,是,血跡嘛。」牛越擺出一副不屑那種小孩子東西的表情說道。
「如果兇手是各位之中的一人,我真希望那個人趁著今晚連夜逃走啊。這樣事情就可以快點解決了。」
被日下這樣一說,連久美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喔,是這個嗎?嗯,這平常都是放在哪裡的?」
在這些陌生的警察中,有一個生得一張警察臉,兩頰像魚鼓著鰓似的肥胖潮|紅,人長得高頭大馬,他就是稚內警察局的大熊,說起話來裝腔作勢。接著,他在大廳的餐桌上開始盤問所有的人,但全都是想到什麼問什麼,一點系統也沒有。
「是的。」日下回答。
「呃,這個我也沒注意欸。」
「金井,你要不要試試看?」菊岡開玩笑似的說。
「……難道是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嗎?」
圖5
此話一出,大家同時陷入沉思。
「是的,因為鉛球有分四公斤和七公斤兩種,買回來時就標示著木牌,上面分別寫著重量。買回來時就是這樣,圓盤也是,只是因為從來沒有用過,所以一直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上田!喂!是我!上田!」即使這樣叫著也沒有人回應。
久美發出慘叫聲後,便撲倒在菊岡的懷裡,英子和初江不發一語,幸三郎是男人當中唯一發出驚叫聲的,可能是因為上田的姿勢非常奇怪吧。
「這個嘛,從這個大廳到十號房這段路上,因為有大家凌亂的足跡,所以無法清楚看出什麼東西。但是老實說,另外兩個出口,還有一樓所有的窗戶下,都和_圖_書不太可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有幾個特徵顯示出,雪地仍保留著雪從空中飄落下來時的狀態。」
「呃,妳是相倉小姐吧。是什麼呢?」
「請等一下,我的話還沒說完。」久美說。
「金井先生你呢?」
「還有其他千奇百怪的疑點吧?」
「不過,假設兇手真的是外人的話,那麼要清除掉從這裡一直綿延到山麓的村子裡的足跡,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非常困難。而且這種小把戲,只要經過仔細的調查,一定還是會在雪地上留下一些痕跡。但是,剛才我們的專家已經徹底調查過了,完全找不到這樣的痕跡。
雖然根本不用調查,但醫學系學生日下還是蹲到上田的旁邊,稍稍碰了一下他的身體,然後就說要通知警察。
但是,最奇怪的並不是這個。這具屍體上還有一個難以解釋的特徵,就是插在胸口的登山刀的刀柄上,不知道為什麼,也綁了一條長約一公尺的白線,這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條線距離刀柄十公分左右的部分稍微沾到了睡衣上的血漬,被染成淡淡的茶色。血沒有流太多。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並不痛苦(圖3)。
「請和這位警察一起去,鑑識課可能需要暫時扣留一下子,您拿回來之後打算怎樣做呢?」
「如果是在札幌或東京這樣的大都市,還另當別論。但因為這裡是人跡罕至的偏僻地方,所以有外人出現在這裡的話,引起當地人注意的可能性非常高。而且,山下村裡的旅館也只有那麼一間。因為季節的關係,昨天晚上那間旅館沒有半個人去投宿。
「這和殺人花招有關嗎?兇手應該是貼上膠帶後拿來當什麼使用吧?」日下說。
「日下先生呢?」
「住在這間屋子裡的人,除了幸三郎先生、英子小姐之外,只有早川夫婦和梶原先生是嗎?」
「嗯,我沒有特別注意,可能沒有吧。那就在人偶被丟棄的附近,因為今天早上我曾站在附近,所以……咦?那木棒是兇手豎立的嗎?」
不久之後,穿著制服的警察就大舉來到流冰館,在十號房拉起封鎖線,用粉筆在地上畫線,引起一陣騷動。
「吃完晚飯,喝完茶之後沒多久,應該在八點或八點半左右。」
「我知道了。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嚴重了。大家應該也知道吧,這不用我多說,上田一哉的死亡時間就是兇手的行兇時間,可是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死亡時間是在凌晨十二點到十二點半之間,而妳聽到的男子慘叫聲是在過了三十分鐘之後喔!妳剛才所說的話,反而更讓我們感到困擾呢。
大家望著窗戶。玻璃窗是那種裡面夾著鐵絲網的毛玻璃,所以完全看不見屋內的情形,而且外面還有鐵窗保護著。有人試著將手伸進鐵窗的隙縫中去摸玻璃窗,發現窗戶已從屋內鎖住,就連裡面的窗簾也是拉上的。
「那是幾點左右?」
「那、那真是太好了!」幸三郎立刻站了起來。
「當然也不可能在這間屋子裡吧?」
「我去叫他吧。」日下瞬說。
「菜很快就涼了,我們先用吧!」
「是的。」
「原來是這樣,說得也是。」戶飼、日下和英子心想:上田是個不太會讓人注意的男人,如果他再長得帥一點,還有可能發生一、兩件和女人有關的醜聞。但他是個就算出言不遜,也不會特別想要殺他的小角色,既沒錢也沒地位,而且個性也不積極,根本無法讓人恨他。
又是一陣乾笑。
「但是啊,我個人對於這間密室是沒什麼強烈的想法,可能也不是那麼重要吧。其實,還有一件事比這更讓我們困擾。」
「而且,這間主屋裡連一把掃帚也沒有。」
這時,大家都用狐疑的眼神看著日下。這麼嚴重的事他為什麼不先說?為什麼會如此鎮定?
「二十公分見方的洞,連頭都鑽不進去不是嗎?而且,兇手還將被害人的手腕用繩子綁住,又在鉛球上動手腳。不進到房間裡去是辦不到的。」日下說。
「是的,這是因為南邊的窗戶已經變成兩層樓高了,所以我想不裝鐵窗,小偷也很難進得去。不像西邊只要撬開窗戶,就可以輕鬆地進入。不過,這裡倒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好偷。」
不用警察提醒,久美本來就打算說清楚。她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還是決定從內容最扎實的部分開始說。
圖3
「哎呀各位,」大熊的表情看來似乎很後悔專業人員和一般老百姓明白地討論,他插嘴說道:「查明真相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希望你們能相信我們,交給我們處理。也希望大家都能在各自的領域協助我們。」
「是鎖著的。但是靠走廊的牆有一扇大窗戶,並沒有上鎖。所以如果想要的話,可以輕易從窗戶將東西搬出去,因為那個人偶就放在窗邊。」
菊岡董事長站在十號房門前激烈地敲門。
「不管怎麼說,這不能算是一間真正的密室。因為沒有足跡,所以兇手或許是利用這個通風口耍了什麼花招。」戶飼說。
「不,不可能,因為那兩根木棒所在的雪地之下都是石頭。」
「這會不會是在作夢?」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到了現場之後,客人們都對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事實感到懷疑,所有的人異口同聲地在心中叫著:「這是什麼東西啊?真是莫名其妙!」但是這麼一來,他們便能完全瞭解日下的心情了。
但是牛越卻說:「這個我們也想到了。但是,安裝這個金屬鎖的木柱是全乾的,完全沒有濕,所以這個方法可能行不通。」
「但,人要是沒理由的話,是不會去做任何事的,更何況是殺人。如果沒有動機的話,就絕對不會做的。所以,我們要做動機調查,在進行不太愉快的個別偵訊之前,我還要再問各位一個問題。那就是,昨晚上田被殺的那段時間前後,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是否有人看見可疑的人或是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像是被害人的叫聲,不,什麼都可以,任何蛛絲馬跡都可以。各位是否有注意到什麼和平常不太一樣的事情呢?因為這些乍看微不足道的小事,往往對搜查很有幫助,有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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