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但是久美的房間窗戶下方並不是三號房的窗戶,天狗的房間南邊並沒有朝外開的窗戶。」
尾崎極力想要把話題拉回來,但是他們有點固執。
這句話聽起來可能有些諷刺,牛越皺起了眉頭。淨是在猜謎,他已經有些捺不住性子了。「但是,如果按照尾崎說的,死者是站著時被殺的話,以刀子的角度無法推算出兇手的身高吧?」
「總之,我這樣跟東京的人說了以後,他也對我說他大概心裡有底,要我們一起想些好辦法。」
「這個嘛,他說之後他會跟我聯絡。」
「是。」
「不是他本來就不打算刺心臟嗎?」大熊說。
「這件案子比想像中還要難辦,不像小說情節那樣發展,如同我剛才所說的,死者可能是彎著腰,只不過刀子插入的位置較高,所以兇手應該不會很矮吧,我想可以這樣判斷。也就是說,可以先將女性排除,不過英子可能無法排除,因為她有一百七十幾公分……」
「如果菊岡當時還沒睡,是在活動的狀態下,我就有點搞不懂了。」牛越插口說道:「十點半左右,不,應該是二十五分左右吧,濱本幸三郎曾經敲過菊岡的房門,當時我也在場。幸三郎敲得很輕,但是菊岡並沒有回應。如果當時他還沒睡的話,應該會應門吧。鑑識科人員判定他的死亡時間是十一點左右,所以,當時他應該還沒有被殺,也就是說,他睡著了和圖書。
「或許只有我們三個人是不太可能破案的,這個案子太複雜了。」大熊也說。
這並非是他們無能的問題。只不過,他們從以往經驗學習到的方法,很顯然的不適用於這個案子。屋外沒有下雪,但是天空非常陰暗。大廳的客人們離聚集在一角的警察們很遠,大家一個挨一個地坐著。其中,日下自言自語所說的一句話,值得在這裡先說一下。
「但是,牛越先生,實際上,這攸關我們的面子啊!不需要這麼快就放棄吧?我們應該可以想出辦法的。這樣做,不是在宣告我們很無能嗎?」
「怎麼聯絡?」
「還有啊,」尾崎趕緊打斷,「刀子從右邊插入也算是個問題。」
「嗯,不過我也沒有充足的依據去做判定,因為刀子是插在死者的背部,如果是睡著時被殺的話,那死者就一定得趴著睡。若真是這樣的話,一般來說,刀子應該會直直地刺進去才對。」
「原來如此,把木棒從那個通風口戳進去,就是因為這個吧?」
「應該是拍電報吧!」
「有一個方法可以很快地整理出這一連串行動的不可解之謎。」大熊說。
「不行了!」
大家一陣沉默。雖然大家都認為這是無聊的玩笑話,但是也都不想去責備。因為剛才那個捏造的故事中,讓人覺得有些部分好像是事實。
一瞬間,在這最講究秩序的警察間,流動著一股不安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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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兇手這樣壓在睡著的人身上,舉起握著刀的手從上方這樣刺進去嗎?」
大熊用著餐桌那邊的客人所無法聽見的音量,小聲說道。
「全部都是那個人偶幹的,上田和菊岡都是。在那天晚上它殺了上田之後,就在空中飄來飄去,突然心血來潮,就去窺看久美的房間。但是玩得太過頭了,就這麼弄散了身體。當時那傢伙就像個人一樣大聲慘叫!」
只有尾崎露出失望的表情。
三十日上午,刑警們聚集在大廳角落的沙發上,花了半天的時間絞盡腦汁。
「因為右邊沒有心臟。」牛越說。
「那尾崎你是認為被害人不是在睡著時被殺,而是在房間內走動時被殺的嗎?」
「對,是從斜上方往下砍的方式插入,所以應該是像這樣將刀子高舉過頭後,快速往下刺吧!這樣刀子才會略微歪斜地刺進去。」尾崎回答。
「這種詭異的兇殺案,在都市我是不清楚,但是在鄉下地方,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所以,我想東京的那些人或許比我們更習慣這種案子。」
「這樣不管怎麼想,兇手都是刑警嘛!」
「但是,過了三十分鐘後,他醒了過來,讓兇手進到屋內。到底兇手是用什麼方法叫醒菊岡的呢?可以使用其他不同於當時濱本叫門的方法和*圖*書嗎?
「我投降。完全摸不著頭緒。這樣下去,如果再出事的話就太遲了。我現在就去警局,請求東京的一課來支援,你們覺得如何?沒關係吧?現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
牛越說完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話說這令人驚訝的新發現,對搜查進展也完全沒有助益。像之前一樣,過度謹慎的刑警們,大概過了大半天都不願相信久美的發現。等到三十日早上天一亮,才勉勉強強地說或許也有這個可能。
「我也是。」牛越也壓低聲音說。
「是什麼方法?」
「簡單的說,他們感到很為難。」
這當然是因為在他們那種講求邏輯的方法論中,居然發生了這麼荒謬的事,他們花了半天的時間才終於想到一個好的理由,那就是「一定是有人要用那個人偶去嚇正在睡覺的久美」,這很像是他們會做出的解釋。但是,當他們被問到那個人為什麼要去嚇久美時,他們立刻就啞口無言了。
大家都沒說話。於是牛越便立刻走到大廳。
「世上變態的人很多。」
「心裡有底是指什麼?」
「我是這樣認為的。或者是,被害人可能當時有稍微彎腰,這樣一來,兇手可能比較好下手。」
「哪有!我已經放棄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
「剛才那些瘋話先擱在一邊,我們重新再來討論菊岡的密室問題。刀子好像不是這樣直直地刺進去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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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侏儒理論就行不通了喔。」牛越立刻接口。
「但是,接下來還有人會被殺嗎?」
「我很討厭這樣的說法,有不好的預感呢。該不會是叼著煙斗的福爾摩斯大偵探要來吧?我最受不了這種事了!」
「這個……」
兇手不可能是想要殺久美才去嚇她,事情發展到現在,久美除了受到驚嚇之外,兇手並沒有對她再行加害,更何況那天晚上是在兇手剛殺完上田不久的時段。也不可能說去嚇了久美,兇手才比較好對上田下手。久美堅持她有看見那個人偶的臉,那也是在上田遇害的三十分鐘以後。還有,那個時候她聽到的男人叫聲,那又是什麼呢?葛雷姆是被分解後才掉落在十號房附近的雪地上,還是之後才被分解呢?
「我好幾次都想說,我真想退出這個荒謬的案子,我想大叫『我不幹了!』然後趕快離開。我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一樣。」
「因為不知道兇手的殺人動機,所以這很難說,我覺得兇手還會繼續殺人。」
「應該是兇手太慌張所致吧!」
「話是沒錯,但是你有頭緒嗎?」
「就是把這一切都推給那個人偶。」大熊像是賭氣似的越說越起勁。
「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把上田殺了之後,再將那個人偶偷出去嚇久美,然後再把人偶分解後丟到雪地上。我可不要和這種神經病攪和。」
「而且,即使有人從東京來支援,我們也不可能完全不管。我們要是能https://m.hetubook•com.com一起合作破案,那樣不是很好嗎?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其他人不被殺。我們的面子事小啊!」
「我想應該是吧!」
「也就是說,菊岡站著時,兇手從後方刺殺他。」
「不,我覺得是慣用左手和慣用右手的問題……」
「怎麼樣?」尾崎問。
「久美的一號房樓下就是三號房,就是那間放人偶的房間。」尾崎說。
「是嗎?」
「嗯,但如果那麼有名的偵探真的在東京的話,我一定會去請他出馬的,如果他在的話。」
「但是,牛越先生剛才所說的一連串行動,都很合理不是嗎?」
「頂多也只能敲門吧?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方法。不管怎麼說,那天晚上大熊先生就住在他的樓上,而隔壁住的就是尾崎,所以兇手應該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那他是怎麼叫醒菊岡的呢?還是說,濱本敲門時,菊岡是在裝睡?」
大熊似乎想要重新振作的樣子,這次說出了一些比較有用的話。
「總之,他們是顧慮我們的面子吧。上次因為那個赤渡雄造事件,我去東京出差認識了中村刑警,我和他很談得來。我將這次的案子仔細地跟他說明,結果他說這個案子確實不可思議,但是如果兇手一定在這間屋子裡的話,那就不用急了。他說得確實沒錯,只要能找出兇手就好了。問題是,我們必須要防止兇手繼續犯案,因此我才會拋開尊嚴向他討救兵。」
大熊又漫不經心地繼續說。
牛越下午又回到了流冰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