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住了!濱本先生,你有備份鑰匙嗎?」
「啊,濱本先生。」大熊叫他。
留在房間裡的尾崎很謹慎地將釘在牆上的小紙條取下來。
「請等一下,是這個嗎?請借我一下。」尾崎將備份鑰匙插入後轉動著。
第二天早上,屋外看起來更為晴朗。不知從哪裡傳來榔頭敲打的聲音。那三個警察又聚集在沙發那裡。
當他們啜飮著紅茶時,大廳的時鐘指向下午三點。我先將這時在大廳裡的人寫下來,除了我和御手洗之外,還有刑警三人組和阿南巡查,濱本幸三郎、金井夫婦、濱本嘉彥、早川夫婦,以及我確實隱隱約約看見在廚房裡的梶原。也就是說,沒有出現在大廳的人有英子、久美、戶飼和日下四人。那位叫長田的法醫當時也坐在我們身旁。
久美和英子兩個人都說自己待在房間裡,她們兩人的供述很平凡。接著,梶原的證詞卻讓心臟一向很強的刑警們非常震驚。
「總之,我們每天碰面的這些人當中絕對不可能有兇手!兇手一定是躲在哪裡。我們要徹底搜查,把牆壁、天花板掀開,尤其是十三號房和十四號房,我想只有這個辦法,牛越先生。」
「請讓一下!」晚來的尾崎霸道地說,然後用力敲著門。但不管是誰做這個動作,結果都是一樣的。
「算了算了……」
「我是阿南……」
「果然是這樣!還有另一個鎖也被鎖上了。」幸三郎說。
日下幾乎沒有流什麼血。當長田和阿南抬著擔架往屋外走時,發生了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濱本英子一邊哭著一邊抓著擔架。
「這是什麼聲音?是在敲什麼東西嗎?」
「撞門吧!」牛越做出決定。尾崎和阿南用身體連續撞了好幾次門,不久之後,門終於被撞開了。
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男人的叫聲,像是吼叫的聲音而不是慘叫聲。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東西時所發出的驚叫聲。
破門而入的人、最初踏進屋內的人,都是刑警,而且,還有許多人在一旁圍觀。門被撞開時,任何人都絕對沒有時間耍什麼花招,現在唯一只m.hetubook.com.com能靠日下說出他到底看到了什麼了——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戶飼無言地看著這一幕。
「怎麼了?占卜大師?你來之後不是就不會有人被殺嗎?」大熊尖酸刻薄地說。
「女人啜泣的聲音?!」刑警們面面相覷,這簡直是個怪譚。
「啊,是的。」
「也就是說,只有菊岡先生被殺時才有這種聲音?」
「你看見了什麼?你應該有看見什麼吧?快回答我!」尾崎大叫,想要握住日下的手腕,御手洗制止他。
「要準備生火嗎?」
「讓人靜不下心啊。」
「本來就應該要這樣啊,那我們一起退下吧!長田教授,麻煩您了。」
「是嗎?」我回答。
「要破門而入嗎?」
那應該是兇手所寫的,當然,當時他並沒有立刻將紙條給我們看,事後我才看到紙條上是這樣寫的:
「我才不想和那個神經病一起送命呢!」尾崎也氣呼呼地說。
「這個……」
御手洗回到流冰館時,已經距離中午很久了。他像是掌握了什麼好消息,和往常一樣興匆匆地穿過大廳來到我的座位旁。
但就在這時,有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不知是叫著人名還是什麼,總之就是令人聽不懂的話語。
「你再針對那個聲音說仔細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真的嗎?」大熊對著其他兩名刑警說。
「但是,你所說的占卜舞可能快要開始了哦。他一回來就會立刻開始了吧?」
「我有問過康平先生他們,但是他們說沒聽到,我心想可能是我聽錯了,所以就一直沒再提起,對不起。」
「就是……咻咻的聲音。另外,還聽到像是女人啜泣的聲音,很微弱的聲音。但是日下先生被殺時我沒有注意。」
「太危險了,他現在應該無法說話吧。請不要跟他說話。」專家這樣說道。
「蛇?!」刑警們嚇得幾乎要跳起來。
御手洗並沒有搭理,但是他好像也沒什麼精神。
「如果是這樣的話,兇手就不是那些客人,而變成了主人這邊……」
「日下!日下!」
「我也和_圖_書已經盡力了。」
刑警們判斷不出來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似乎不知該往哪裡走的樣子,但是跟在御手洗後面看起來很蠢,所以只有牛越和阿南跟過來。
我反射性地看了房間角落的大時鐘,還不到三點五分,應該是三點四分三十秒吧?
「那個人真怪呀。」
「要不然,就是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機關……例如以機械裝置使房間抬起來,或是射出刀子……或是會旋轉……」尾崎說。
我要向濱本幸三郎復仇,最近你將會失去你最寶貴的東西,就是生命。
「我想大約是十一點左右吧!」
尾崎一走進屋內,就東張西望、環顧四周。當時我也跟在他後面,我們發現在牆壁上有一個東西,一個不同於這一連串事件的東西。那是一張小紙條,用大頭針固定在牆上(圖8)。
沒有人有反應,大廳裡顯得非常安靜。
這時,按照御手洗的指示,擔架被送到了。長田和御手洗慢慢將日下的身體放到擔架上。
「可能是會妨礙他跳舞吧!」
「那是幾點左右?」
「喔,我知道了。」
「那位大師的頭腦有那麼好嗎?」
「日下!你不要死!」她嚎啕大哭。
「別人有聽到嗎?」
「最近,特別是這種案子,兇手都具有一定程度的智慧,調查指紋並沒有太大的用處,因為兇手也會看電視啊。而且,如果兇手就是這屋子裡的某一個人的話,更是難查,因為任何人都有可能觸碰到門把。」
「他還活著。」御手洗說。
「我也不太喜歡他把頭拆下來,但是,他說要先拆下來才好調查,我想他可能是要採指紋吧!」
「大熊先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有一件事很奇怪。那個叫久美的女人,在二十九日之前應該從未看過三號房裡的葛雷姆的臉,但是她所供述的長相,就連細節部分都和那個人偶的臉一模一樣。」尾崎說完後,大熊皺著鼻頭,嘴裡唸唸有詞。
「這太過分了……剛才我受到的打擊可是比任何人都大欸!」
「戶飼先生,你三點左右是在哪裡?」牛越將戶飼一人單獨叫到大廳的一角,壓低聲https://www.hetubook•com.com音問他。
御手洗快步走出大廳後,這次換幸三郎出現了。
唯一值得大書特書的,就是這次的案子和之前的不同,那個二十公分見方的通風口,已經用厚的三層板完全封住了,所以這是一間道道地地的密室。門和門框也是完全密合的,沒有一點縫隙。
「南大門先生,外面的車上有擔架,請幫我拿來。」
「南大門先生!」
圖8「再這樣下去,我們的頭可能也要不保了吧!」大熊說:「或許被分派去處理百貨公司的扒手案件還比較好。」
警察們於是針對這個離奇的聲音一一詢問其他客人及住在這裡的人。但是,除了梶原之外,並沒有人聽過這個奇怪的聲音。
「應該有什麼理由吧?」
「有採到什麼指紋嗎?」幸三郎問。
「南大門先生!你能幫我叫梶原先生嗎?」
「這間屋子裡是不是住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怪物?還是說,這間屋子本身就是個怪物?令人不得不想這間屋子是不是會殺人?尤其是這次日下被殺,絕對不是人類可以辦得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這間屋子。」
發出叫聲的人應該是日下或是戶飼,因為沒有出現在大廳中的這些人當中,除了這兩個男的之外,剩下的就是女的了。不過很難判斷是這兩人中的哪一個,御手洗卻毫不遲疑地用力敲著十三號房門。
「嗯,這樣一來,應該就可以放心了吧!但是鐵鎚的聲音讓人心浮氣躁,像是除夕夜的感覺。」
身穿白衣的長田醫生穿過我們中間進入房間。
「不好意思,我也沒注意到。」
英子跑了過來。
「是嗎。這麼說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們也無法斷言你沒有殺日下先生的動機啊。」
御手洗這個人明明對於出生年月日,只要問過一次就能立刻記住的,但是對於人的和_圖_書姓名卻完全不想去記。不僅如此,他還會當場想到什麼就叫什麼,而且,他只要記錯一次,旁邊的人不管再糾正他多少次,他還是會繼續叫那個錯誤的名字。
「是啊。」
大約過了一小時後,聚集在大廳裡的人一齊收到了日下過世的電報。研判兇手行兇的時間當然是在下午三點以後,致命原因就是那把刀子。
日下仰躺在房間的正中央,一本讀到一半的醫學書攤開在桌子上,房內一點也不凌亂。
「之前我覺得是無聊的小事……不,我不是要說日下先生被殺的時候,而是在菊岡先生被殺的那個晚上。我那個時候倚著廚房入口的柱子站著,然後聽到屋外暴風雪的聲音裡夾雜著『咻咻』的聲音……就像是蛇在爬行時發出的聲音,我當時確實聽到了。」
「我走到外面去,天氣不是很壞,而且我想要思考一些事情。」
他身上穿的毛衣,在心臟附近,插著一把登山刀,和之前幾乎如出一轍,刀柄前端也同樣垂著白線。和之前發生的命案最大的不同之處是,日下的胸部仍上下起伏著。
日下臉色蒼白,但眼皮看起來似乎是微張的。
「你在說什麼?我們為什麼要接受你這種胡搞瞎搞的人指揮?請你讓開!不要在這裡礙事,我們請專家來處理。」
「是啊,明天就要過年了,真是提不起勁啊,兇手應該不會因為過年就休息吧!或許只能這樣做了。」
「上田一哉先生被殺時呢?」
「不,先用備份鑰匙看看。」牛越說。
確實聽見打開門鎖的「喀嚓」聲後,尾崎趕緊轉動喇叭鎖,但門就是無法打開。
「我受不了了,快要發瘋了,完全摸不著頭緒!」
「對不起!可以告訴我怎麼去稚內警局嗎?」
「那剛好是兇手行兇的時間。」
尾崎又恢復他身為刑警應有的冷靜,剛才瀕臨死亡的人就在眼前,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一眼望去,十三號房的鎖是緊密鎖著的,兩扇窗戶也全都上了鎖,玻璃亦沒有被拆下來的痕跡。衣櫥、置物櫃還有床底下、浴室很快地被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人躲在裡面;而且,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和圖書「於是我對他說要不要進來喝杯茶。」御手洗說話的口氣就像這裡是他家一樣。
每間房間除了按下喇叭鎖中央的開關可以鎖上外,在喇叭鎖的下方還有一個橢圓形的旋鈕,只要轉一圈,就會伸出一根金屬棒。這只能從屋內操作。
牛越喃喃自語。於是大熊接著說:「但是,主人這邊沒有可疑的人。如果要我在這十一個人裡面找兇手的話,我會認為是相倉,因為她說人偶從窗戶偷窺她,這種蠢事怎麼可能發生,絕對不可能!這一定是她編出來的,她就是那種會說謊的女人。而且,這三起殺人案件,她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他說要將葛雷姆的頭拆下來,再送去鑑識一次。他說那個頭還是怪怪的。」
「太怪了,根本是個瘋子吧!」
「有人能證明嗎?」
「康平先生,趕快叫英子過來,她有備份鑰匙。」於是康平趕緊跑去。
「指紋早就已經仔細採過了。」牛越說。
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居然記得梶原的名字。我看見靠在廚房附近牆壁上的阿南,並沒有特別抗議就消失在屋內,他應該想要改名了。
我看見玄關那裡進來了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於是御手洗大叫,他應該是要找人泡茶。
幸三郎嘴裡叼著煙斗走了過來,坐在大熊旁邊的椅子上。這時牛越便問:「那個名偵探去哪裡了?」
御手洗覺得不可思議似的一臉狐疑,巡查大概是第六感作祟,心想會不會是在叫自己,便站了起來。但我想實際上他心裡是確定的。
大熊忘了自己的頭腦也不怎麼樣。
「很抱歉……」
然後,他拿出手帕包在門把上,喀嚓喀嚓地轉動。
御手洗推開椅子站起來,往十二號房的方向跑去。
就在這時,御手洗剛好經過。
「那兩個女的要求將通風口堵起來,因為太恐怖了。所以,戶飼和日下便發揮騎士精神,拚命揮動著鐵鎚。日下還說,順便也要把自己房間的那個通風口也堵起來。」
「我是坐法醫教授的車子回來的,他說剛好有事要來這附近。」他說。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為什麼他說要將頭拆下來呢?」尾崎嚴肅地問幸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