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粉紅色。」
營區到灰狗巴士的路程遙遠,但是不難走,只要一步接著一步邁開就行了。沿途有幾輛車經過,卻沒有一部停下來問我要不要搭便車。如果我穿著軍服,他們可能就會開口。就美國中央地帶而言,軍營附近的居民多半對附近的士兵都很友善。他們視若無睹,正好證明我的平民打扮很成功。我很慶幸自己通過這項測試,畢竟我沒喬裝過老百姓,這項任務完全是未知的疆界,相當新奇。我沒當過一天的平民,嚴格說來,從出生後到十八歲進入西點軍校這十八年間,我不算軍人。然而這段期間,因為父親工作的緣故,我接連住過許和_圖_書多海軍陸戰隊基地。軍眷在營地的生活和外面的世界毫無關聯,一丁點也沒有。所以當天早上那段路程嶄新又富實驗精神。旭日在我背後升起,空氣變得溫暖、清新。薄霧飄離地面來到我的膝蓋。我穿越霧氣,心裡想著營地的老友史丹.羅利。納悶著他是否看過徵人廣告,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工作的必要?而我到底需不需要找份差事。
「現在是承受莫大壓力的人,五年的辛苦工作正要進入關鍵時刻,卻可能因此付諸東流。」
「這件襯衫是你選的?」
嘉柏說,「你沒有提袋?」
「鬼扯,」嘉柏說。「不想勉強自己就不要當軍人。」
「那就希望她是吧。」
「他是個和*圖*書什麼樣的人?」
「又不是整件都是。」
「你打算怎麼去凱罕?」
我說,「他打了。」
我吃完早餐,付錢給服務生,沒戴帽子地走向灰狗巴士站。買了車票就坐在長凳上等三十分鐘後已經坐在巴士後側,前往西南方。
「一定找得到餐館。」
「我先走路到鎮上,搭灰狗巴士到孟斐斯,接下來就一路搭便車。一般人應該都這麼做吧。」
「以防萬一,先假設他是吧和_圖_書。」
我摸黑淋浴更衣,穿上襪子、四角褲、長褲、舊T恤和新襯衫。繫好鞋帶,把牙刷、包口香糖和一捲鈔票放進口袋。其他都沒帶走,證件、皮夾、手錶都被我丟下。這樣才能徹底融入角色,如果我真的一去不回頭,我就會這麼做。
「不知道,再買囉?」
我說,「士兵放假喝醉幹下的勾當,不能怪到連長頭上。」
「只有在真實世界才不能,」嘉柏說。「這可是牽扯到政治。」接著他又陷入靜默,但是他只緘默了一會兒,那模樣彷彿有許多事情要交代,又得斟酌先從哪一點說起。最後他只說,「好吧,路上注意安全,李奇。保持聯絡,好嗎?」
「你要去的是密西西比,他們會以為你是同志,可www•hetubook.com.com能活生生把你打死。」
「你吃過早餐了嗎?」
「放盥洗衣物。」
嘉柏頓了一會又問,「約翰.詹姆斯.傅瑞澤昨天打電話給你了嗎?就是那個參議院聯絡組的人?」
鎮中心半哩外有家平價餐館,我進去吃早餐。想當然耳,我點了咖啡和炒蛋。我自覺巧妙地混入平民當中,無論是外表或行為都無可挑剔。餐廳裡還有六個顧客,沒有一個是軍人,全是男性,就軍隊規定的一致性標準而言,他們每個的頭髮都參差不齊、亂七八糟。六人頭上都戴著帽子,六頂有網的棒球帽,打印的字樣可能是農具設備製造商或種子公司的品牌。我考慮著是不是該弄頂類似的帽子,因為以前沒想到,軍中福利社也沒有這種東西。m.hetubook•com•com
「除非珍妮絲.梅.查普曼是遭平民毒手,否則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他們應該沒辦法做到。」我說。
我說,「為什麼要有提袋?」
「語氣怎麼樣?」
「我沒有其他便服,這些都是我特地去買的。」
我離開宿舍,走在崗哨的主要道路上,前往衛兵哨亭。嘉柏大剌剌地出來見我,他早就在那裡等我了。當時是六點,天光未現,他穿著野戰服,理論上他不到一小時前才梳洗完,看起來卻像在農場的沙土中打滾了一小時,我們站在霧茫茫的黃燈下,早晨的空氣相當清冷。
「大家都會提個袋子。」
「這身衣服髒了怎麼辦?」
「做什麼?」
「他交代我不要勉強自己。」
「怎麼了?」
「傅瑞澤算是我的頂頭上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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