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
她問,「你幫我查出車主了嗎?」
「她說得對,」戴弗洛說。「她很聰明,我喜歡她,而且她很優秀,臉部表情了得,會擺出特別的神情,又像輔導人員,令人充滿信任感,我猜她擅長審問嫌犯,她把照片給你了嗎?」
「任務達成了,」我說。「這招厲害,沒有幾個人玩心理戰術玩得過法蘭西絲.尼利。」
「我見過她了,法蘭西絲.尼利,我猜她是你的士官,非常有軍人派頭。」
「不對,如果是你開口,她就會知道何時去哪裡找你,你們會先約好地點,她不必到處打聽。」
「我的朋友?」
「我希望她會拿,我就隨手丟著,還特地出去躲了一分鐘。」
她的老舊「隨想曲」在停車場,整齊地停在最靠門口的停車格正中央。這可能是她官階的特權,辦和-圖-書公室文化到哪裡都一樣。我經過車子,拉開厚重的玻璃門,走進寒酸的破舊大廳。地板鋪著塑膠磚,牆壁上有斑駁油漆,服務台就對著我,桌子後面坐了一位老先生。他頂上無毛,嘴巴裡也沒有牙齒,雙頰乾癟,穿著西裝背心,但是沒穿外套,就像以往的報社從業人員。他一看到我就拿起話筒按下按鍵,「他來了。」聽完回答,用話筒當短棍,拉長電話線說,「走廊盡頭右邊,她正在等你。」
戴弗洛點頭。
「也許我請她過來。」
「我不是蕾絲邊。」
她問,「你查出車主了嗎?」
「以前是我的士官,斷斷續續當了好多年。」
「三個人全都非常漂亮。」
「了解。」
「明白。」我又說了一次。我往前傾,身子離開椅背,從褲頭抽出檔案夾放到桌
和-圖-書上。
「對。」
我點頭,「她來警告我,顯然我的情勢沒有任何勝算,套句她的話就是自殺任務。」
「即使如此,女警著迷於女性死者的容貌,聽起來還是很不對勁。」
「這對妳而言會是困擾嗎?」
「喔。」
但是這裡有戴弗洛,雖然三個美女的照片壓在我的背後,她依舊足以媲美其中任何一人。她就在我眼前,也許美麗勝過她們所有人,她非常漂亮,尼利這麼說,我很慶幸自己的主觀看法得到他人的客觀認證。她坐在辦公椅子上看來格外嬌小,肩膀纖細,體態柔軟又自在,一如往常,她笑容可掬。
「還不算。不過古諺有云,饑不擇食啊。」
「今天很忙?」
「因為我們是同路人。」她說,接過卷宗,掌心從左到右撫平封面,停在一端就沒www.hetubook.com.com挪開,也許那裡還有我腰背的溫度。
「妳故意讓她拿走?」
「她們只有這個共通點?」
我沒回答,她的電話正好響起。她接聽說,「好,不過這還是重傷害罪,還是要優先處理,好嗎?」她放下話筒說,「是沛黎洛。」就算是對我解釋過了。
「怎麼樣?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早上有兩個人遭到痛毆,他們發誓對方是凱罕的士兵,但是軍方說軍營關閉,我實在搞不清楚狀況,醫生還得加班,據他說是腦震盪,不過這下出問題的會是我的預算。」
戴弗洛又微笑,「總之先說說你的朋友吧。」
「我住在密西西比,以前是海軍陸戰隊,而且又未婚。」
「為什麼?」
「明白。」
「現在又沒有男朋友。」
那是樸素的方形空間,裝潢不比大廳高明。同和*圖*書樣的地磚,同樣斑駁的油漆,同樣的汙垢。裡面都是上一紀元買來的便宜貨,辦公桌、椅子、檔案櫃都像公家機關的普通家具,還很過時。牆上掛著和名人握手微笑的照片,穿著制服的老人應該是戴弗洛的父親,也就是前任警長。辦公室裡有個直立的衣帽架,某根掛桿上吊著一件舊的開襟毛衣,毛衣掛了很久,似乎隨著久遠的年代都要結出硬殼,變得僵直堅硬。
我收好資料夾,塞進襯衫下的褲子後方,付了帳單,留下小費,走到街上。我心想,應該到警局去進行勘查,該初試身手,深入對手陣營,試試水溫。辦案不是民主政治,但是警局總是公共建築物,何況我有充足的理由,就是歸還失竊物品。如果戴弗洛出去了,我可以把檔案留給職員。如果她在,我就看著辦。
她在警局。
「我覺得和圖書是,除了她們都是女人之外。」
「很好,」她說。「我同意,她們都非常漂亮。我很高興別人也有同樣看法,我就算私下也沒辦法說出這個觀點,當然更不可能當眾說出來,聽起來很詭異,彷彿我喜歡女人。」
第一眼看來,這個房間令人不敢恭維。
「原因很複雜,我希望你私下用自己的時間看看這些照片,這就像對照實驗。我不希望你覺得我施壓,尤其不希望你受到我的影響。在不知道來龍去脈的情況之下,我想知道在毫無警戒的狀態下,別人會有什麼第一印象。」
「了解。」我說。
「現在是聯合偵辦嗎?」
「不知道她為什麼來。」
我穿過走廊,從半開的門瞥見一名肥胖的女子坐在電話總機前,接著就走到戴弗洛的辦公室,她的門開著,我出於禮貌敲了一下才進去。
「我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