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那裡,」我說。「太危險了。徵兵處是四個軍種共享,海軍陸戰隊可能會先把你抓去,在那裡是生不如死。」
「曾經被捕?」
「沒有,先生。」
「那是她第一次交白人男友。」
「就是她遇害的那一天,那是十一月某個星期五。她大概七點離開家裡,反正那時候天黑了,而且她還精心打扮過。」
「他叫什麼名字?」
仔細近看,少年不比在戶外俊俏,但是如果忽略頭部不看,他的體格其實不錯,全身沒有一絲贅肉,胸膛、肩膀寬闊,手臂粗壯。撇開外在不談,他似乎有耐性又開朗,我還滿喜歡這孩子。
「他說能為國家服務很了不起。」
「現在還是,」我說。「一日海陸,終生海陸,他們以此為榮。」
「你和他聊過,他都沒提起?」
「那天晚上秀娜和誰一起去?」
「沒有什麼問題?」
「那就應該是軍官,」我說。「他對你從軍的事情說了什麼?」
「她喜歡他嗎?」
「其實也沒有,只是我們向來是死對頭,他們罵我們,我們瞧不起他們。」
那種事情,他姐姐的喉嚨。m•hetubook.com•com
「軍人,」他說。「尤其是附近營地,還有退役軍人,尤其是住在這裡的人。凱罕堡是訓練特種部隊的地方,他們熟悉那些技巧。還有獵人。老實說,本地多數人都會,包括我在內。」
「當然有用,只要你手邊有證件證明你滿十八歲,他們就會收你,而且再也不放你走。」
「所以呢?」
「她最後到了那裡嗎?」
「每一家都很受歡迎,但是人們多半從那裡開始喝,或是喝到那家才結束。」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你認為我也應該照辦?」
「那肯定是軍官。」
「什麼顏色?」
我啜飲冰茶。
「也許是。」
「海軍陸戰隊哪裡不好?」
「姓什麼?」
「這個方法有用嗎?」
「還要戴處理未爆彈的安全帽。」將來可能很注重未爆彈處理,因為要因應小型戰爭和詭雷的需求。但是我沒說出來,最好別把真www.hetubook.com.com相告訴有心從軍的人。
「你覺得豬會自殺嗎?我們得割斷牠們的喉嚨。」
「也許,」我說。「不過理由不是你想的那個。軍人不一樣,他們會挑剔其他地方,但挑的會是你根本料想不到的點。」
「他們是誰?」
「不是,但我總得吃飯。大家都養了豬。」
少年問我,「你看電視嗎?」
「有一堆砂礫的地方?」
「看起來像是辛苦工作才能維生的人嗎?」
「其他人會笑我。」
「里德的車是哪一種?」
我問,「你最後一次見到秀娜是何時?在哪裡?」
少年點頭。「他們都有車。我從軍之後也要買一部。」
少年點頭。「就被丟在那裡,活像歷史課本裡拿人類獻祭的畫面。」
「謝謝你這麼直白,孩子。」
「那當然願意收你,只要你夠大,他們今天就肯讓你加入。」
「我希望不是,但是有人殺了她,也不無可能是他。」
「打仗時他們會從海陸兩方登陸。」
「她自己出門,可能和男朋友約在酒吧碰面。」
「那是鎮上最紅的酒吧和-圖-書嗎?」
「有一點。」
少年搖頭。「他只說自己的名字是里德,其他都沒提。」
「他們合得來嗎?」
少年喝了一口茶,嚴肅地深呼吸,一股腦說出他的看法,以及從來沒人問過的意見。他娓娓道來,速度頗快,條理分明,有問有答,深思熟慮。他說,「她的喉嚨被割斷,所以應該想想誰有能力做那種事情,誰有類似經驗,或是誰兩者兼具。」
「他們得先找到夠大的鋼盔。」
「直接去凱罕,每個營地都有徵兵人員。」
「你喜歡她,」少年說。「我看得出來,我看過她開車載你。」
「不常看,怎麼了?」
「他說我可以學到技能,也許能當到特種官兵。」
「不太像,對任何事情都有點吊兒郎當。」
「我就是這個意思。」
「軍官還是小兵?」
「你覺得誰殺了你姐姐?」
「沒有,先生。」
「是他殺了她?」
「很臭屁嗎?」
「他說徵兵處會解釋所有事情,孟斐斯就有一個。」
「既然如此,他們怎麼肯收我?」
「我不知道。」
少年說他名叫布魯斯,我們倒了茶坐在廚房https://www•hetubook•com•com桌邊,冰箱旁邊有個老式的牆上型淡黃色電話,電話線拉了十二呎長。流理台上有台老舊的電視,雖然小,不過是彩色,機殼鍍鉻。簡直可說是骨董,也許從某個垃圾堆撿回來清理過,就像凱迪拉克老車。
「再縮編也要有幾十萬人,而且每年有幾萬人會退役,永遠都需要新人。」
「我沒看過他穿軍服,他們都穿T恤、牛仔褲到鎮上,有時套個外套。」
「很喜歡。」
「不知道。」
「為什麼這麼說?」
我問,「所以誰符合條件?」
「你?你是獵人?」
「看不出來。」
「里德。秀娜把他掛在嘴邊,里德這樣,里德那樣,滿嘴都是里德里德里德。」
我們離開餐桌,在廚房裡活動了一下,又倒茶坐下。我說,「說說秀娜最後一個男朋友。」
「我們身上都有名條,」我說,「野戰服右胸口袋上就有。」
「沒有,她在這裡的兩條街外被發現,就是有人開始蓋房子的那個工地。」
「否則我應該去哪裡?」
「一九五七年的雪佛蘭雙門硬頂Bel-Air,不是經典老車,有點破舊。」www.hetubook.com.com
「歷史證明陸軍的貢獻更多。」
「你的能力不止於此。」
「她還不錯,」我說。「里德有車嗎?秀娜那個男朋友?」
「我是說軍方,他們肯收我?」
「聽說軍隊的編制會越來越小。」
「我可以永遠戴著鋼盔。」
「還不錯。」
「他們有廣告,」他說。「所以一小時的節目只有四十幾分鐘的内容,因此節目一開始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越過鐵軌,可能是布萊納酒吧,她通常都去那裡。」
「她要上哪兒去?」
少年說,「藍色。」
「你的直覺呢?」
少年邀請我進屋,他的母親不在家,冰箱裡有壺冰茶,屋裡的百葉窗往下拉,光線陰空氣不太新鮮。屋内狹窄,卻有足夠的房間。有個廚房兼餐廳、客廳,後面那三間應該是臥室,足以容納父母和兩個孩子,只是屋裡少了父親的跡象,而且秀娜也不會再回來了。
「以前戴弗洛警長就是海軍陸戰隊。」
他問我,「他們願意讓我加入軍隊嗎?」
「你有重案犯罪紀錄?」
「你做過?」
「幾十次了,有時還能拿到一元的獎賞。」
「也會時時戴著夜視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