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沒有,理由也一樣。」
「胡說八道,我已經兩年沒交過男朋友了,你看不出來嗎?」
我說,「我無所謂。」
她說,「噢,不會吧。」
「大街往南轉彎前的第一條泥土路左拐,右邊數來第四間。」
「你不覺得有必要告訴我嗎?麥拉契和琳西是我的案子,所以這是相關資訊,而且如果某人拿我的名字招搖撞騙,我也有權利知道。」
「幾乎沒有,」她說。「我進去過,也認識幾個高階軍官,但都是透過官方管道,這都是可以接受的範圍。他們也和我有相同的考量。」
「你爸爸是什麼樣的人?」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太私密了嗎?」
「我不知道。」
「也許是,」我說。「也許不是,誰曉得這些人想什麼?」
「房子還在嗎?」
「我不能告訴妳。」
「我去過,」我說。「我去麥拉契家的途中曾經經過那裡。」
「我得找他談談。」
m•hetubook•com•com當然沒有!你瘋了嗎?他們是我最大的問題,你也知道軍營和地方執法單位之間的關係,利益衝突也太大了吧。」
她沒回應。
「什麼軍營?你是說凱罕?」
「長滿各種植物,牆壁上有黏土,地基裂開?後面有大樹籬?信箱上有三個字?」
「妳和裡面任何人是好友嗎?」
「沒再租出去?」
「妳認識裡面任何人嗎?」
「沒,我爸死前病了好一陣子,漸漸疏於整理房子,借貸的銀行也不在意,現在可說是廢墟。」
「孟羅無法證明,我們也沒辦法。」
「你怎麼知道?」
我說,「我有看到殺鹿支架。」
我說,「就是。」
「勉強算是。」
「疼,不過就是傳統父親的疼法。妳的呢?」
「世上最偏僻的陸軍哨站在哪裡?」
我問她,「妳和_圖_書和軍營裡的人交往過嗎?」
「沒辦法,他們開直升機接走他了。」
「噢,老天爺,」她又說了一次。「一切都說得通了。」
她問我在哪裡長大,我把記得的地方都一一說出。我媽在太平洋懷上我,在西柏林生下我,當時我的父親被派駐在當地的大使館。上小學前,我就住過十幾個不同的軍營;上學之後更在全世界跑透透,在濕熱的馬尼拉巷弄、北約總部附近的濕冷比利時軍營和人打架,全身瘀青,一個月後又在聖地牙哥碰到同一群人,我們繼續鬥毆。最後終於上了西點,展開永不停歇、無從落腳的軍旅生涯,因為陸軍在全球分布的地點和海軍陸戰隊不盡相同,有些軍營和海陸重複,有些則是截然不同的新地點。
「老天爺,卡頓.萊利的兒子?他在凱罕?我都不知道。」
「好。」我說。
「妳有嗎?」
戴弗洛抬頭看我,眼神略帶警覺,和-圖-書也許是因為聽到我的語調。她說,「談什麼?」
「可能不到半年。」
「他怎麼會說他和我交往過?」
我說,「停在鐵軌上的車就是他的,而且愛茉琳.麥拉契認為他搞大蘿絲瑪莉的肚子,我沒問她,她自己說的。」
我說,「妳拿霰彈槍子彈給我時,我也看到後車廂有泥土。」
「我非問不可,對不起。」
「聽都沒聽過。」她說。
「對,就是凱罕。」
她沒回應。
「這個人是誰?」
她就這麼說,接著就得打給州政府和相關當局許許多多單位,因此我信步走出她的辦公室,她忙到九點晚餐時間,我才有機會和她說到話。
「我不是漂亮女伴。」
晚餐時,我們聊到她父親的房子。她點了起士漢堡,我點了烤牛肉三明治。我問她,「在這裡長大是什麼狀況?」
語畢,她的電話響起,她接起來聽了一分鐘,然後蓋住話筒說,「牛津警局打來調和圖書查遇害記者,我要告訴他們,證據確鑿的歹徒因為拒捕而遭到警方擊斃,就此結案。」
她問,「你在一個地點最多待多久?」
我沒答腔。
「同一個女人?父子搞上同一個女人?太變態了吧。」
「總之你不能去華府,現在不能去,太危險了。你是全世界最大的箭靶,參議院聯絡組花太多心力經營卡頓.萊利這條人脈,不會任你把事情搞砸。相信我,對他們而言,你遠遠比不上他們和軍事委員會的良好關係。」
她點頭,「說得好,也就是傳統父親的疼法,他以為我會早早結婚,他得大老遠到土佩羅或牛津看我。」
我不答腔。
「沉默,」我說。「喜歡賞鳥,但是他的工作是盡可能迅速又有效率地殺人,他時時刻刻都清楚這一點。」
她直視我。
「很詭異,」她說。「當然,我沒有可以比較的對象,何況我家在我十歲之後才買電視。我們從沒看過電影,儘管如和_圖_書此,我還是覺得外面的世界一定更精采,我們都有這種感覺,都有種被困住的心情。」
我坐下。
「也許内在不像。」
「孟羅去麥拉契家,因為蘿絲瑪莉.麥拉契和秀娜.琳西似乎交過同一個男朋友,珍妮絲.查普曼可能也是,孟羅聽說妳恐怕也和這個人交往過。」
「接去哪裡?」
「里德.萊利。」我說。
「我們可以推斷,如果只是怕民眾反彈,軍方的反應也太大了。」
「妳的舊家在哪裡?」
然後又說,「慢著,你剛剛說萊利嗎?」
我沒答腔。
「自大吧,」我說。「也許他希望同袍認為他搜集到整組了,追到卡特克羅辛最漂亮的四個女人。酒吧的布萊納兄弟說他擔任要職,永遠不缺漂亮女伴。」
「我也不知道,但我打賭他今晚就會在那個地方。」
「為什麼要問?」
「他疼你嗎?」
「他的父親可能知道珍妮絲.查普曼和誰談婚外情,畢竟他們都是參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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