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好消息。」州警說：「祝你路上平安，先生。」

「不在你這州。」

「過獎了先生，我只是個警司。」

「你應該要看看另一個傢伙的傷勢。」

他頓了一拍。

那老兄重新挺直腰桿，實際上已將這輛雪佛蘭拋諸腦後，心思都放在下一輛車上了。不過他瞄到了李奇的臉，眼睛稍稍瞪大，彷彿感到同情，或驚奇，或欽佩。他說：「哎唷。」

接著微笑。

「我的鼻子？」李奇說。

「那一定和圖書很痛。」

「就在幾英里外。」他說：「真是巧。」

「他在哪？」

還有一百碼，李奇心想，三百英尺。前方也許有十五輛車，再八分鐘，或七分鐘。

九分鐘，李奇心想，不是十分鐘。他把延遲時間估得太長，不過只長一丁點而已。指揮車陣的員警手腕高明，趕牲畜似地引導來車，而臨檢點内的警察顯然動作很快，效率十足。車流通行速度非常合理。李奇看不到搜索程序的種種細節，因為道奇皮卡車的巨大車體就擋在他面前，不過他們和*圖*書的行動準則肯定是「先快狠，再求準」。車子走走停停，每前進一些，紅藍色光就變得更亮、更刺眼。旁邊的艾倫．金恩似乎睡著了，臉依舊別向一旁，頭低低的。唐．麥坤的手仍然擺在額頭上，凱倫．杜馮索醒著，不過她不再眨眼了。

但沒找到。

索倫森留在車上，讓古德曼上前盤問。他的郡，他的民眾，他的工作。她看著他敲門，看到樓上窗簾動了一下，四分鐘後前門才打開。身穿睡袍的老太太站在門口，頭髮梳得很整齊，這四hetubook.com.com分鐘就是花在這上面。

李奇問：「你們在找誰啊，警監？」

接著他朝車尾方向移動一英尺，準備好迎接下一輛車。李奇搖起車窗，穿過臨時設置的雙急轉彎，再度調整出一個舒適的坐姿，重新出發。車速越來越快，一路從時速四十英里攀升到五十、六十、七十。前方除了黑暗以外空無一物，白色道奇的車尾燈已距離他們半英里之遙。

索倫森看古德曼畢恭畢敬地發問，蜜西．史密斯也回答了。古德曼抄下一些資訊，並重唸一次向老太太確認，老ｍ•ｈetubｏｏｋ•coｍ.cｏm太太點點頭。前門關上，玄關燈光熄滅了。古德曼小跑步回到車邊。

他開車迴轉，重新上路。

史密斯家將家族田地賣給農業公司時留了一小角起來，而蜜西．史密斯的家就在那裡。一條車道，一棟房子，一個充作停車場的穀倉，房屋前方與後方各有一個方形小院子，四周圍起新造的欄杆，再過去則是綿延數千畝的，別人家的田地。平坦，種黃豆。古德曼警長開上車道，把車停在屋子前方二十英尺處，打亮車頂燈。大家聽到夜半敲門聲所採取的第一個行動就是往臥hｔｔｐs://wｗｗ•hｅtuｂｏoｋ•ｃｏm.ｃｏm室窗外看，讓燈光解釋一切比較快，省得大呼小叫，把場面搞得一片混亂。

「好。你們在找誰啊，警司？」

「不是在找你。」他說：「我很確定，不是你。」

白色道奇皮卡車順利通關，一點問題也沒有。警方從各個角度窺看車内，檢查貨斗，然後就揮手請他通過了。李奇搖下車窗，手肘架在門上，斜眼瞄著紅藍雙色警燈，讓雪佛蘭往前滑行。一個髮色斑白、肩膀上有幾條線的州警靠了過來，彎腰掃視車內。

尋找著某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