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有可能。

排檔桿旁的幾個字母散發出微光：Ｐ、Ｒ、Ｎ、Ｄ、Ｌ，停車（Park）、倒車（Reverse）、空檔（Neutral）、前進檔（Drive）、低速檔（Low），分別是第十六、十八、十四、四、十二個字母，如果你得用眨眼次數來表達它們，那你真是倒楣透頂，保證累死。五個字母當中有三個跨過二十四個字母的中點，比WOOZY（頭昏眼花）、ROOST（鳥巢）、RUSTY（生鏽）、TRUST（信任）好多了，但還是很要命。以眨眼、敲打、閃光次數來轉譯二十六個字母並不合效益，耗時，而且傳訊者或接收者都容易數到恍神，也可能兩邊一起陷入混亂。山謬．摩斯老兄很久以前就想通這件事了。

杜馮索又瞪著他看了，希望他理解她想表達的意思。

在和_圖_書鏡中。

也許頭往左偏代表從Ａ往後數，因為西方人的閱讀方向是由左往右，而頭往右點就代表從Ｚ往前數。

往前十三，倒退二，往前三，往前一，倒退九。

前進檔，倒車檔。

李奇繼續往前開，左手扶在方向盤底部，右手放在排檔桿上。變換姿勢，他的肩膀才不會繃緊、痠痛。他的右手掌感覺到微弱的震動，汽車内部的動盪透過排檔桿傳了過來。他稍微將它往各個方向輕推，希望讓它卡到正確的位置。他低頭一瞄，發現它已對準字母Ｄ，震動仍未消失。大概不是什麼大問題吧，希望囉。他對車子不是很了解，不過陸軍的車子都震得跟什麼鬼一樣，從來沒人放在心上。

「沒了？」

李奇再次盯著後照鏡，用嘴型說：「這是妳的車嗎？」

右十三，左二，右三，右一，左九ｈｔtｐs://ｍ•hｅｔｕbｏoｋ•cｏｍ•cｏm。

「她可能在五十英里外。」

凱倫．杜馮索的眨眼次數不曾超過十三次，也就是說她想拼出的單字不含後十三個字母。有可能，但機率不高。

其中一名員警說：「他們有可能把她綁上車，之後再趕她走。等車子抵達荒郊野外時——這樣對他們來說比較安全。所以說，她可能在任何地方，可能在五十英里外。」

「丁字褲。」

「她穿什麼衣服？」

他們登記了共乘兩名男子的車輛的車牌號碼，但她的號碼不在名單上。

杜馮索點頭如搗蒜，熱切、激動、欣喜。

「呃，妳知道是什麼。」

「黑褲子。」古德曼說。

很難說得通。NB也許是標準拉丁文nota bene的縮寫，意指「注意了」或「看過來」，但ＸＺＩ是什麼？

「很醒目嗎？」

索倫森說：「你知道嗎ｈttｐs://ｗｗw.ｈeｔｕbooｋ•com.ｃoｍ？我想他們真的綁了她。而且她應該還在車上，成了人質，也成了煙霧彈。是三個人，不是兩個。他們一路暢行無阻。」

「不，是前半部。」

索倫森又撥了一次電話。嚴冬夜半的長途旅行，穿過内布拉斯加州和愛荷華，與路上的貨車司機、農夫、堅信聖經的美國中西部居民為伴。低胸又嵌亮片的雞尾酒吧制服會像燈塔一樣顯眼，無聊的州警肯定會在檢查那輛車時耗久一點。

然而，内布拉斯加州警沒看到低胸亮片雞尾酒吧制服。

胡言亂語，什麼也不是。

索倫森說：「你再說一次。」

外行人不懂摩斯密碼，但仍可能意識到山謬．摩斯當年所預見的問題。如果你基於某種理由陷入緊繃、焦慮的狀態，沒花什麼時間跟別人溝通，就更有機會想通了。你甚至可能創造出一個抄捷徑的系統，湊合著用。

「ｈeｔuｂｏｏk•coｍ.ｃom除非是貨真價實的瞎子，不然一定會注意到。我說的可是大範圍的展示。」

ＭＹＣＡＲ。

「我不知道。」

也許她連這點也考量到了。也許左是右，右是左。

「還有高跟鞋。」

「這還算正派的雞尾酒吧？其他酒吧裡的小姐穿什麼？」

愛荷華州也沒有州警看到低胸亮片雞尾酒吧制服。

「他們有可能把她綁上車。」

「展示什麼？」

眾人無言。

古德曼警長於是載索倫森回到雞尾酒吧。搜尋屍體或昏迷女子的任務已經結束，警方沒有斬獲。他們以雞尾酒吧後門為圓心，向外擴大搜索範圍，但還是沒找到什麼耐人尋味之物。暗處、荒廢屋舍的出入口、長滿雜草的圍籬邊、垃圾桶、所有水窪和坑洞他們都找了。

李奇又低頭瞄了一眼。

我的車（my car）。

古德曼說：「她有可能在更外圍。有可能甦醒過來，晃了一陣後和_圖_書又昏過去。這種事是有可能發生的，如果她真的被打傷頭。」

索倫森打電話報上杜馮索的姓名與住址，不到一分鐘便得知她的車子是四年前買的雪佛蘭Impala，深藍色烤漆，也記下了她的車牌號碼。她將這些資訊轉給臨檢點，兩邊人馬都說：他們登記了共乘兩名男子的車輛的車牌號碼，但索倫森提供的號碼不在名單上；他們都準備要重播行車紀錄器畫面進行核對，但這需要花上不少時間。

倒車檔。

「我的意思是，她的胸部快掉出來了。」

李奇瞄了一眼後照鏡。

前進，後退。

ＮＢＸＺＩ。

她的鏡影是左右顛倒的。

「快說嘛，你們當中一定有人趁晚上沒班時來過，別裝了。」

也許。

沒人回應。

「黑色加銀色上衣。」古德曼說：「看起來滿亮的，沒什麼布料，胸前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