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是社會主義者啊?自己付,不然就自己修。沒什麼難的,又不是要你幫誰動腦部手術,拿補土補個兩分鐘就解決了。」
「他那樣真的很不對。」
「有些人說的是真話。」
「你在開玩笑嗎?看看它的位置。」
「你說得可能沒錯。」
「妳針對我的個人處境做出判定了嗎?」
「那顆子彈原本有可能穿過牆壁,打中我。」
「他為什麼跑到內布拉斯加來?」
「忙著思考。」
「我很忙。」
「你有地圖嗎?」
索倫森不發一語。
「人生在世就是會遇到屎事,熬過去吧。」
裴瑞說:「我們也有正當化自己行為的本錢,聽說妳跟贓車駕駛聯絡上了?」
「很好。」索倫森說:「國務院派來的人什麼也不肯說。」
「但你沒受傷,所以就別再想了。」
「他們會躲一整天嗎?」
「呃,總得有人來付啊。」
最難找人的兩大地點是地狹人稠的都市,以及地廣人稀的鄉間。李奇曾經在這兩個環境中多次成功找到目標人物,但也失敗過,失敗過許多次。
「我不知道。」
他帶著地圖來到桌邊,拿起話筒。又是那個斯hetubook.com.com堪地那維亞血統、明尼蘇達出身的女人,茱莉亞.索倫森。她說:「你還在啊。」
「你知道有兩個反恐小組的探員從堪薩斯市跑過來嗎?」
「你看著一張白紙。」
「但開槍的人不知道我是個矮子,不可能事先知道。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太亂來了,太不負責了。」
「不會的,他們會假設密蘇里的郡警正在守株待兔。郡警偏好這招,迎賓兼下馬威,新的一天收到的新的BOLO就貼在儀表板上。」
「忙什麼?」
「列斯特先生?我已經跟他上級談過了,國務院那裡也沒什麼情報可隱瞞就是了。原來那個受害者是個商務處專員,基本上等於是業務員,交易人。真的就這麼單純,他負責讓美國出口商的外銷案跑得更順暢。」
李奇說:「我持不同看法。」
「天快亮了,早上七、八點左右鎮警與郡警就會回到工作崗位,而那兩傢伙肯定已假設全天下都知道他們的車牌號碼,也知道他們本人與車輛長什麼樣子。他們不會再冒險了,冒險不得。因此他們會找個地方躲到天色暗為止,就在愛荷和*圖*書華境内。」
「確實是坐在那裡,但沒什麼風險。離開這裡九十分鐘後,他們就等於進入了一個五萬平方英里大的空箱子裡。妳難道打算挨家挨戶敲門,碰碰運氣嗎?」
「也可能錯。」
索倫森繼續飆車,車速維持在時速九十到一百英里之間,一眼盯著前方道路,一眼看著導航系統的地圖。那個無名出口快到了,她也明白了鼻音男那番話的意思。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挑這個出口,前方大地是一片無垠的黑暗,完全沒有燈火,沒有可辨識物,沒有勾得起興趣的景致。
「換作是我,我就會。」
「他們沒說,但不小心說溜嘴一件事:他會講阿拉伯文,結論妳自己下吧。」
「你是誰?」
「對還是錯?」
「我告訴妳為什麼。這裡的路長得像方格紙,落後超過兩分鐘還去追人是沒意義的。」
「那你會怎麼做?」
「還沒。」
「我有可能會受傷的。」
「想試著搞清楚你是何方神聖。」
「他們實際上走什麼路線重要嗎?他們正往南方移動,我們應該要假設他們有個
和*圖*書目的地,他們不會待在愛荷華。」
「沒人知道。」
「他們不會躲到汽車旅館去,我認為他們有一個特定的目的地,自己的地盤。因為他們不是隨便選一個出口下州際公路。當初如果是我開車,我才不會挑這個出口,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它通往無名小徑,但他們對它瞭若指掌,知道自己正往哪裡去。知道路上有間加油站,還有這家汽車旅館。他們要是沒來過這裡,絕對不可能知道。」
「就我所知,他不是來工作的。他正在休假,收假後就會到新單位去。」
「我有可能會死的。」
「妳為什麼要回電給我?」
「風險很大,等於坐以待斃。」
「每個人都說自己無辜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矮男人跑回去接電話,接著又立刻跑出來說:「是FBI,找鼻梁斷掉的男人,應該就是你吧。」
「他們也不能待在愛荷華。」索倫森說:「他們根本無法待在任何地方。他們如果認定全天下都知道他們的車牌號碼,那同時也會預期所有汽車旅館老闆都會接到通知。」
「來工作還是來找樂子?」
「他在哪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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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原地。」索倫森說:「我一小時内到。」
索倫森說:「他宣稱自己是搭便車搭到那部車,還說他們朝他開了一槍後丟下他,一小時内我就會跟他碰面。」
「為什麼?」
他感興趣的是空白本身,尤其是上半部,愛荷華州那一半。五十個州當中人口排行第十三多,面積排行第二十六大,不過它獨占了全美最肥沃的表層土,因此成為玉米、大豆、豬牛產量第一的州。這也代表州内人口稀疏,聚落彼此間隔數英里,用途不明的建築物孤伶伶地散布在境内,居民似乎秉持「隨它去」的生活原則,因此對他人的所作所為並不感到好奇,也不在乎別人在何時何地、為了什麼原因從事何等行為。
李奇將旅館大廳架子上的旅遊情報手冊一本一本抓起,隨手亂扔,直到他發現近似地圖的冊子。那不是什麼製圖師的精心傑作,不過已經是這裡最好的地圖了。基本上就是一個手繪的長方形,堪薩斯市在左下角,聖路易在右下角,迪莫依在左上角,錫達拉皮茲在右上角。做為定位點的四個都市之間有一大片空白,幾個小圖示散布其間,介紹的都是李和_圖_書奇不感興趣的事物。
「就是個路人。」
「是,我聽說了,可能代表事有玄機,也可能沒什麼大不了。他們總是在找理由嚇自己,他們手中握有大筆預算,要正當化自己的行為並不困難。」
他們知道自己正往哪裡去。
「我是個無辜的路人,就這樣,沒什麼特別之處。」
「目前為止的結論是?」
「很好,即刻逮捕他。謀殺、綁架、汽車竊盜、超速,把妳想得到的所有罪名都搬出來,立刻把他抓回來,記得上手銬。」
「看看它的位置。」李奇又說了一次:「你就算站在自己的肩膀上也不會中彈。」
「沒有人可以直接衝進來做那種事,這是不對的。」
他身後的胖男人問:「我牆上那個洞的修理費用要找誰討?」
「你真的這樣想?」
「什麼樣的路人?」
她的電話又響了,是她的主管探員裴瑞,她的上司凍尼。他說:「我又掌握到一些死者背景了。」
「那妳可能永遠不會知道我的想法了。」
「為什麼?」
「沒結論。」
「顯然是。」
李奇說:「再繼續鬼扯,你就會加入我的行列。」
李奇說:「別找我。」
「他們可以在天亮前溜到密蘇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