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我不能讓你開車到那裡去，我沒讓你坐後座就已經夠糟了。」

沒回應。

「類似的事也發生過。」

李奇說：「如果案子已經不存在，誰還會需要嫌犯或關鍵證人呢？沒人行兇，沒人目擊。我的意思是，冒出這兩種人就說不通了啊。」

索倫森沒說話。

「為什麼？他們的計畫是什麼？」

索倫森掛掉電話說：「那是我的法醫鑑識團隊，他們正要前往杜馮索陳屍地點。」

「這案子降回地方層級了，古德曼警長會處理它。不過他也不用動腦，因為一定會有人騎在他頭上。」

她繼續往前開，又飆了一英里，李奇途中沉默不語。太陽仍遠遠落在他們身後，為萬物拉出影子。天空的雨雲仍低垂，但正在逼近。遠方地平線是明亮的。李奇說：「既然案子不存在了，奧馬哈辦公室就不需要展示今晚的業績。因為今晚他們根本沒工作，内布拉斯加州什麼事也沒發生。」

「他們不會向辦公室回報嗎？」

「什麼時候會收到？」

索倫森沒說話。

「希望不會太快，尤其希望我的法醫鑑識人員慢點收到。我m.hetubook.com.com一定要知道金恩如何把杜馮索固定在後座。我是想說，有誰會靜靜坐在那裡？他們對車子縱火，你會靜靜坐在那裡承受嗎？為什麼要承受？為什麼不反抗？」

李奇說：「如果二十分鐘前已結案，妳為什麼還會接到電話？例如剛剛妳就接到錫爾老媽和法醫鑑識人員的電話。」

「真巧。」李奇說：「艾倫．金恩說他們不往來。」

「他不知道他們出動了，我也不打算告訴他。」

「我不知道。」索倫森說：「他只提到我得帶你進停車場。」

「我喜歡情報，喜歡事實。土地測量員拉利瑪為了拍馬屁，就把當年堪薩斯地區行政長官詹姆斯．Ｗ．丹佛的名字拿來幫丹佛命名，希望對方會讓他治理一個郡，給他致富的機會。但他不知道那個行政長官已經辭職了，當時信件寄送效率非常差。而且後來那片新發現的土地成了科羅拉多州的一部分，不是堪薩斯州，區碼是三〇三。」

「全都在劇本裡了？」

「上車吧。」索倫森說。

「她是怎麼死的？」

李奇問：「我也hetubook.com.com在劇本內嗎？一個微不足道、不務正業又居無定所的老兵？我沒穩定的關係，甚至沒租房子。像我這樣的人總是到處會晃來晃去對吧？就整體而言，這樣安排對你們很方便。因為我是最後一個能告訴外界『你們在放屁』的活人。我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我見過金恩和麥坤，還看到杜馮索跟他們在一起。我知道她不是自己開車到隔壁州去，我知道她沒吞安眠藥，所以他們也要把我消滅掉？」

李奇問：「茱莉亞，妳趁我沖澡的時候跟主管討論如何處置我了？」

李奇說：「她正是我們現在該談論的話題，一個無辜的路人被捲入案件中喪命，ＦＢＩ怎麼能結案呢？」

「不，但他們也沒否定，不過需要一些文書作業才能調資料。」

「所有事情都會獲得一個說得通的解釋，不會太巨細靡遺，也不會太曖昧不清。」

「但事實無法抹滅。」

「彼得後來怎麼了？」

李奇說：「如果偵查工作沒繼續進行，妳就沒有任何新情報可以給我了。」

「你相信他嗎？」

「剩下的路程要由我來開嗎？」

「杜馮索和-圖-書已死的事實沒什麼好爭辯的，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

「錫爾老媽不確定，那裡掌握的最後消息是他在科羅拉多州丹佛當保全，正好是死者搭機到的地方。」

「我還是得帶你過去。」

「我不要坐後座。」

索倫森沒回話。

「妳接到什麼樣的命令？」

「丹佛人口多少？」

李奇說：「那我何必待在這輛車上？」

「跟我同一年離開。他現在在哪裡？」

「彼得的名字和他當過兵顯然都是真話，那艾倫有什麼理由騙我說他們不往來？」

「妳的主管當然也會把他們叫回去。」

索倫森說：「對，沒錯。」

「沒人知道。她自己開車到隔壁州去，車子後來就著火了。也許是自殺，她可能吃了一些安眠藥後抽最後一根菸，然後丟菸蒂到地上。我們永遠無法確定，因為安眠藥罐等等的證物都被火燒光了。」

她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最後感謝對方，掛掉電話。「錫爾老媽證實他們那裡有個彼得．詹姆斯．金恩一九九一年時還在服役，是個火援，但我想它真正的意思一定跟我想的不一樣。」

索倫森頓了一拍才說：「因為他們都有hetubook.com.com我的電話，直接打來找我，沒透過分區辦公室，他們還沒收到備忘錄。」

「他們可能永遠無法查證了。」

索倫森沒回話。兩人上車，坐到老位子上。索倫森倒車退出汽車旅館停車場，左拐右轉回到州際公路上。她駛上匝道後開始加速。東方有雨雲，壞天候一路緊追在後。索倫森手忙腳亂地將手機安插到手機座上，手機嗶了一聲，代表充電開始，下一秒鈴聲又響了，從汽車喇叭傳出的聲音變得嘹亮、生猛，不再單薄而刺耳。索倫森接聽電話，李奇聽到一個男人說他正依照指示前往愛荷華迪莫依東南方的案發現場。

方向盤後方的索倫森聳聳肩。「你是說那個一無是處、曾酗酒、在外租屋、沒穩定關係的鄉下農夫嗎？那種人總是會到處晃來晃去，有時會回來，有時不會。」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例如區碼、人口數之類的。」

「希望如此。」

「大約六十萬。」李奇說：「把都會區算進來的話大約是兩百五十萬到三百萬，視區域劃分方式而定。前一個數字比金恩說的一百五十萬小太多，後者大太多。」

索倫森說：「他們換和圖書了個方式處理。沒把它當成軒然大|波，而是當成一個黑洞，從歷史上抹除掉它的存在。八成是根據中情局的要求吧？不然就是國務院，或某個古怪的單位，嘴裡塞滿『國安』那套狗屎。」她的電話在李奇回話前又響了。她看了一下來電號碼然後問：「四〇五是哪裡的區域代碼？」

「我只需要一個跡象，我要知道衡量後哪種可能性偏高。我可能會得到這個情報，因為我的人馬很優秀。」

「火力支援部隊。」李奇說：「不是個普通的呆砲，我狗眼看人低了。八成是個前線觀測員，他們大多數都很精明。代號十三ＦＭＯＳ，也就是說他會和低階步兵或裝備簡陋的部隊一起行動，不是自稱戰爭之王那些人，他們有沒有證實他弟叫艾倫？」

沒回應。

「奧克拉荷馬州西南角。」李奇說：「八成是勞頓吧，陸軍打來的。」

「失蹤的證人怎麼辦？他的存在也被消抹了嗎？」

「他們顯然先朝她開了一槍，她已經死了。」

「妳主管寫的劇本？」

「他在一九九七年退伍，當時位階是槍砲上士。」

「他們只向我回報。」索倫森說：「我是他們的優先聯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