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恩.嘉柏啊。」李奇說:「他可以算是我的良師益友。我欠他很多,顯然我要還的人情遠超過我的想像。」
「不用,沒必要。」
「這個也記錄在檔案中嗎?」
「謝謝,但是你還欠我三十美元。」
「葛蘭傑也問他為何不問你。」
「大狗找的律師還真有種。」
他們用自己所知的最佳方法慶祝,後來時間太晚,來不及睡回籠覺,只好起床淋浴。塔娜說:「你的心情如何?」
「已經脫離險境,但是狀況還不太好。」
「嘉柏認為你有可能出手,但是他不想直接聽到你回答。」
「誰?」
「他必須完成艱困任務,因為他不想公開羞辱洛杉磯警局。他有個軍法處的朋友認識律師公會的人,他們想辦法在工作上給那個律師難看。葛蘭傑逼他製作另一份書面證詞,還發誓第一份是詐欺。葛蘭傑親自看他寫,那份資料就放在這份假證詞的旁邊,後來葛蘭傑還打裂律師的嘴。」
「如果有機會,請代我問候他,謝謝妳今晚幫忙。」
李奇想像塔娜站在維吉尼亞州柏利維的五金行,穿著新褲子,上身穿著他的寬鬆襯衫,下襬長及膝蓋後方。他說:「那是我用過最棒的三十美元。」
「做牛做馬的人是一三五憲兵連某個上尉,他姓葛https://www•hetubook.com•com蘭傑。」
「我知道不是自己幹的,所以這不是新消息,也不會令我如釋重負。因為我打從一開始就不難過,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我不是客氣。」李奇說:「那是事實,她真的沒必要道歉,因為她最初的偏見沒有錯。我也不該說我沒打人,因為我差一點就動手了。再過一分鐘,那份書面證詞就會成真,不是因為班用自動武器流到洛杉磯街頭,那個我不擔心,因為那種武器必須費很大的力氣,經過萬全訓練,才能正確使用,維修保養也不容易。班用自動武器是發給精銳部隊使用,菜鳥不會用。洛杉磯有這種人嗎?恐怕沒有,我猜班用自動武器大概只會用一次,就會被丟到一旁積灰塵。我不需要為了這些武器生氣,我火大另有原因。我擔心的是克萊莫地雷和手榴彈,這些武器誰都會用,在市區會造成嚴重的間接傷害,傷及無辜路人和婦孺。那個冷言冷語的死肥子卻因此大撈一筆,只為了買毒品、玩女人,一天吃二十個大麥克。」
塔娜說:「我們去吃早餐吧,然後別再回來,深度旅遊已經失去魅力了。」
「男人,駐紮在西岸,唐.葛蘭傑。」
蘇利文說:「有人努力想幫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頭,少校,你肯定備受敬重。這不是集體訴訟案,也沒有針對貪財律師的新規定。你就是男主角,有人想幫你洗刷冤名。」
「你也查出來了,他又認為你不動手問不到。」
「我是有可能。」
「真的?」
他們把牙刷放進口袋,穿上外套,走到停車場。街燈依舊比天色明亮,車子也停在原來的五個房間之外。
「葛蘭傑影印了巡警的筆記本,文件都在我們的資料庫。」
「後來葛蘭傑怎麼處理?」
「許多人投訴你們這個單位,上面的標準應付流程就是裝傻裝死,希望這些案子自動消失,往往也能如願;否則就是幫忙打官司辯護,結果可能有輸有贏。這種方法行之有年,諷刺的是,沒上法庭的案子反而成了未爆彈。你們的檔案都有未經證實的指控,多數是胡說亂講,上級就會視而不見,但是有些案子有爭議。晉升選拔委員會的人看到便會開始懷疑這些事是無風不起浪,有人因此無法升官,這就是大問題了。大狗的控訴尤其嚴重,嘉柏將軍可能認為,這件事情就算最後無疾而終,殺傷力也太大。他不希望你的檔案中有這個紀錄,太繪聲繪影了。」
「為什麼?」
「他後來也沒找我談。」
「所以嘉www•hetubook.com.com柏很有智慧,他的策略也完美無缺。他命令葛蘭傑去調查,而葛蘭傑立刻覺得大狗不對勁,接著又覺得律師也不是善類,但是他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他知道那傢伙被海扁之前見過你,書面證詞又言之鑿鑿,他一籌莫展。後來葛蘭傑想到的事情和你一樣,也就是動手的另有其人,可能是不滿的顧客派人來修理大狗,也許是幫派分子,不是和羅德奎同宗的拉丁美裔,就是黑人,然而他自己查不出所以然。所以他去找洛杉磯警局,但是條子那裡也沒收穫。葛蘭傑覺得警察不可靠,因為當年他們都忙著處理種族問題,洛杉磯警局也不例外,更不會和陌生人討論,免得對方是記者,相信幫派問題就是種族歧視的結果。葛蘭傑只好自己往幫派的方向著手,就從當時誰是攜械的危險分子查起。但是前後七十二小時都沒有黑幫火拚的報案紀錄,所以葛蘭傑以為洛杉磯黑幫已經式微,最好改變調查方向。然而他一無所獲,嘉柏也準備叫他撤退,那時他才發現先前忽略的關鍵。」
「男人還是女人?」
「的確有可能,穆夸夫上校還好嗎?」
「就連我也不在乎?」
「事情還沒完呢。A計畫本來是控告洛杉磯警局,為什麼不可以?反正大家都控告他和*圖*書們。葛蘭傑某晚溜進范杜拉大道的律師事務所,發現有份書面證詞和你這份一模一樣,只是控訴對象換成洛杉磯警局,而不是你。可惜那份控訴無法成立,因為警局可以證明當天附近完全沒有任何犯罪事實,因為所有紀錄都被動過手腳。律師一發現這個問題,馬上改成B計畫,也就是控告軍方。這種行為當然是欺騙不實又不合法,但是他們的邏輯也很有道理。畢竟洛杉磯警方無法承認他們為了政治因素丟掉報案紀錄,也不能出面拆穿他們;大狗想敲詐一筆賠償金,艾爾塞貢多的黑人名下沒有財產,他們當然把算盤打到美國政府頭上。」
「他擔心你開槍把律師腦袋打得開花。」
蘇利文說:「少校,我應該向你道歉。」
「他的所有資料副本都送給一位二星少將,里恩.嘉柏。」
「聽都沒聽過。」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很高興她道歉了,你說沒必要真是太客氣了。」
「他認為,聽到洛杉磯街頭出現班用自動武器,你可能會抓狂。」
「妳知道不是我幹的,就像我知道妳沒拿那十萬美元。」
車子上寫了字,有人用手指在助手座積滿灰塵的擋風玻璃上寫了六個字,全用大寫,標點符號也沒少:那女孩在哪裡?
李奇說:「都一樣。」
躺在枕頭上的hetubook.com.com塔娜說:「之所以有七十二小時的空窗,是因為洛杉磯警局丟掉所有幫派犯罪紀錄。可能是公關人員建議的結果,不是因為當時天下太平。」
「沒錯,少校。」蘇利文說:「但是巡邏員警的筆記還留著所有細節。葛蘭傑把某個副隊長逼到牆角,終於打聽到莫名其妙的真相。當年李奇離開二十分鐘後,五個來自艾爾塞貢多的黑人出現,在大狗自家院子裡痛扁他。鄰居報案,洛杉磯警方趕到,親眼看著大狗被海扁一分鐘,才出面逮捕那些黑人,還是巡警把大狗送到醫院的。然而逮捕過程濫用暴力導致多人受重傷,上級審視報告之後,下令掩埋有瑕疵的紀錄。那個轄區的隊長為了以防萬一,乾脆一筆勾銷所有紀錄。也許不是為了以防萬一,可能整個辦案過程都有可議之處。」
「他怎麼說?」
「他大可直接問我。」
「他當然說對方突然發動攻擊,他純屬自衛。」
李奇說:「有人控告我毆打他,其實洛杉磯警局有看到凶手另有其人?」
「那是洛杉磯警局的問題,與我無關,我只想查出名字。」
「大概吧,整件事情應該都是他一手促成,你一定是他的寵兒,因為他們使出了渾身解數。你也要感謝葛蘭傑,他為了這件事情真是鞠躬盡瘁,而且還看到大家都遺漏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