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說,看起來是這樣。」
「我只能說,那得視他整個月的行程而定。我們有公司車,每三年換一次,由我們自己決定保養的時間。我是相當地謹慎小心,艾德溫就有一點漫不經心了。」
「昨晚我睡得不好,一直過敏。」
「還沒有。檢方想要保持緘默,但是我們都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她故意以無所謂的口吻說:「至少第三號頻道能搶得先機。」
「有很多方法。現在我打的是車上行動電話,我正往彌撒的途中。儀式完畢後,我可不可以請你吃午餐?」
「讓我這麼說,」鮑伯.馬龍說:「柯林斯先生在今年一月分失蹤,自去年十月到今年一月之間,車子有可能是被他開了六千哩嗎?」
「我不知道,我可以提供你們他那幾個月和客戶的約談記錄,透過旅程津貼,就可以算出他開了多少里程。」
「以海蓮妮.裴翠薇克的名義付款六千元的進帳,當初沒有人質疑嗎?」
「因此,想想這件事。我的丈夫有可能棄車而逃,卻被捲進那場不幸而致命,也許是其他人將車子開走了。」
「我們會立刻處理。」
他們問及柯林斯與卡特公司的財務狀況。「我們的帳目都是井然有序,徹底地查過帳。最近這幾年,跟其他行業一樣,由於景氣低迷的關係,我們也呈現衰退的現象。與我們合作的一些公司,都在裁員而非雇用人員。不管怎麼說,我實在想不透,為什麼艾德溫要拿他的保險單質借好幾十萬元出來。」
「你怎麼幫我?有誰能幫我?」
「梅根,我很遺憾你碰到這件事。」
「媽,那些階梯相當危險。記得上次你的屁股怎麼一回事嗎?你看吧,現在你的關節和膝蓋真是糟透了。」
「媽,我會常擦地板啦!我常待在地下室是因為我不需要很多的睡眠,假如我在客廳裡看電視,一定會吵得你不能睡覺。」母親不知道他有那些電子裝備,而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菲利浦.卡特幾乎整個星期五下午都被盤問有關艾德溫.柯林斯的事。菲利浦在回答問題時,由於愈來愈缺乏耐性,答案也愈來愈重點式。「不,我們絕對沒有其他因偽造履歷而引發訴訟的事件。我們的聲譽無懈可擊。」
梅根和凱薩琳很快地被帶到約翰.杜爾的辦https://m.hetubook•com.com公室。杜爾和調查員鮑伯.馬龍以及雅琳.衛斯正在等候她們。梅根坐在她母親的旁邊,她的手護衛著母親。
她們母女倆都不想吃早餐,只端著熱呼呼的咖啡上車。梅根從車庫裡倒車出來時,故意以稀鬆平常的口氣說:「單手開車也許是違規的,但是現在咖啡對我們很有幫助。」
好不容易他們離開後,菲利浦也無心於辦公室的工作,他聽到外面傳來電話鈴聲。嘉琪打內線進來給他,是一通來自超市小型畫報的記者電話,菲利浦禮貌地拒絕了他的採訪。他很清楚今天全都是媒體打進來的電話,客戶打給柯林斯與卡特公司的電話,一通都沒有。
「你的早餐快涼了。」他的母親裹著一件法蘭絨睡袍,由於洗得太勤,領口袖口和臀部的地方都已快磨破了。柏尼曾對她說,她洗得太過分了,但是她說,她是個有潔癖的人,連家裡的地板乾淨得可以當成餐桌在上面吃飯。
「媽,對不起。」柏尼吃完微溫的燕麥粥說:「我快遲到了。」他抓起外套。
「那是當然的事。」
「維克,謝謝,」她說:「也謝謝你的支持。」
梅根把母親的雙手都握在自己的手裡。「媽,看著我。我要對你絕對誠實,這幾個月以來,我不斷想著爹地死在橋頭的那個晚上。而過去一週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卻讓我必須身兼律師和記者的雙重身分來思考,察看所有的可能性,小心謹慎地衡量每件事。我試著叫自己相信他還活著,結果是一塌糊塗。但是我知道……我確定……過去幾天發生的事,是爹地絕對不會對我們做的事。那通電話,那些花……而現在……」她停了下來。
「我知道。」
「柏尼!」母親在樓梯口對著他吼。心不甘情不願地,他關掉裝備。
「這沒什麼稀奇啊!」凱薩琳趕緊說:「他是想將手槍放在車子裡。十年前,他在布里吉港停下來等紅綠燈時,有過恐怖的經驗。」
母親跟著他到門口。他走下人行道時,她在他身後叫:「我很高興看到你將車子保持得這麼體面。」
當他看到史蒂芬妮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又覺得同情:「我知道你經和*圖*書歷太多苦難了,」他告訴她:「彌撒後,你會有機會好好休息一下。我想,有些海蓮妮在聖多米尼克的教友會過來陪你。」
「我們是想估算出來,自一月分以來車子的使用情形。」馬龍說:「我們也想查看一月分的汽車電話帳單。」
「柯林斯吞掉那筆佣金嗎?」
海蓮妮的律師查爾斯.波特士對那段鬧劇不寒而慄。星期五早上,在追悼彌撒儀式之前,他來到海蓮妮的家,毫不掩飾地將自己的感受告訴史蒂芬妮。「不管她的背景是怎麼一回事,你姑媽的確將她的一生奉獻給診所。你自導自演的那一幕,反而讓人對她反感。」
「我會要她們回家。」史蒂芬妮說:「我幾乎不認識她們,我想一個人獨處會比較好。」
「他都把槍放在哪裡?」
「這幾年來,我不記得看過那把槍。」
梅根打斷說:「為什麼你要問有關我父親槍枝的事情呢?難道在車裡發現了嗎?」
杜爾轉身對著梅根:「柯林斯小姐,昨天你一整天都在費城。你父親很可能清楚你的行蹤,知道你離開康乃狄克州,他也許假設,可以在你的公寓找到你。我必須再次強調,如果柯林斯先生和你們任何一位聯絡,請務必堅持讓他來這裡和我們談談,我想來此一談總歸是對他比較好。」
「那麼顯然柯林斯如果沒有安排她去工作,他就可以從公司詐騙六千元。」
「是的。」
柏尼知道母親不會冒險踏上那些臺階,因為有一階壞了,而且欄杆搖搖晃晃的。
她們經過鑽都時,梅根說:「媽,看那邊,我們回程時,我會讓你在餐館下車,你去工作,我開始去尋找答案。答應我,不要談論有關西拉斯.葛拉瀚昨天對我說的任何事。記住,他只是假設十年前遇到和爹地在一起的女人和女孩,是你和我。爹地除了介紹她們的名字是范西絲和安妮外,並沒有多說什麼。在我們自己尚未做些查證之前,絕對不能讓助理檢察官有任何理由來詆毀爹地的名譽。」
「那是因為我們兩個不管內心或體外都感到寒冷。看哪,梅根,草坪上鋪著今年第一次的雪,這將會是個漫長的冬天。我一直都很喜愛冬天,你父親卻討厭這個季節,這和圖書也是他為何不厭其煩到處旅行的原因之一。亞利桑那州一年到頭都很暖和,不是嗎?」
「我不想談那件事,姑媽的律師對我非常生氣。」
「我希望你能將地下室的階梯修理好,這樣我就可以自己下去看看。」
她的聲音聽起來滿友善的,史蒂芬妮心想,反正我需要交個朋友。「我不想再上電視。」
杜爾和他的調查員交換了眼光。「她已經有答案了,」他心不甘情不願、勉強地說:「她相信你丈夫已經死了很久,而且他現在還躺在水裡。」
「別這樣,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是的,沒錯。」約翰.杜爾平靜地說。
「是的。」
凱薩琳閉上眼睛,身體搖搖晃晃。梅根無意識地抓緊母親,深怕她暈倒。
「不是有個婦人的車子被其他車子撞了,而且她不是差點被撞到橋的另一頭嗎?」
途中的第二通電話,她打到湯姆.維克的辦公室,她告訴維克:她父親的車子已經被找到了。
「我是PCD第三號頻道的梅根.柯林斯。昨天你在曼寧診所的時候,我不在場。但是我在十一點鐘新聞裡,看到你的聲明。」
「我的老天啊!」凱薩琳的臉色轉為一片死灰。
「我丈夫不會和我們聯絡,」凱薩琳堅決地說:「杜爾先生,那晚在橋上的意外事件中,沒有人想要把自己的車子丟棄嗎?」
「媽,有人故意將它停在那裡。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所有這一切必定隱藏著一個玄機。助理檢察官想要見我們,他和那些調查員企圖說服我們,爹地還活著。他們不了解他,但是我們很清楚他的為人。不管他的生命裡出了什麼樣的差錯,他絕對不會送那些花,或是將車子停在會被發現的地方。他知道我們會有多麼恐懼和害怕。我們去見檢察官和調查員時,都要武裝自己為爹地做辯護。」
「我不是要你上電視,我只是要跟你談一談。」
梅根送她母親到餐館後,盡快驅車前往春藤市。
凱薩琳也瞧見了,她站起來準備離開。「布萊克太太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對失蹤的人提出推測?」她問。
「守著這則消息,至少目前先守著。」
「有www•hetubook.com.com其他人知道車子被找到的事嗎?」他急切地問。
史蒂芬妮躊躇起來,她心想,儀式結束後,我不要和波特士先生在一起,更不想和那群羅馬尼亞社團的老女人在一塊兒。她們老是拿我當閒聊的話題。「好,我和你一道吃午餐。」她說。
「星期一他們會送她到醫院,她希望星期日下午我能到她家,拍攝她和強納生為了迎接寶寶,一起布置的房間。她還會準備一些強納生的嬰兒照片給我們用,等寶寶生下來時,我們就可以和新生兒的鏡頭做比較。」
「爹地的車子被發現違規停在市中心裡,就在我公寓的外面。」
「這就是我給你消息的原因。」
「沒有,查帳員找出那筆進帳了。」
「梅根,這將成為一個大新聞。」
「你的公司安排裴翠薇克到曼寧診所,想必也拿過佣金囉?」
「檔案裡的曼寧客戶合約副本已被竄改過,上面寫著『安排亨利.威廉斯博士就業後,支付第二期款』,但是並無所謂的第二期付款。」
凱薩琳不停地顫抖,但是當她睜開眼睛時,卻以相當篤定的聲音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聽到這個消息會感到舒服,但是在這個地方,聽到你們道出這件事,我的確感到一陣心安。」
女調查員雅琳.衛斯問起車子的事:「卡特先生,車子在紐約被發現時,里程錶記載的是兩萬七千哩。根據保養手冊的記錄上來看,車子在去年十月分做過保養,剛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當時的記錄是兩萬一千哩,柯林斯先生平均每個月開多少哩的車程?」
梅根接到鮑伯.馬龍的電話後,趕緊沖澡穿衣,下樓到廚房。母親已經在那裡,準備著早點。
「梅根,現在怎麼啦?」
「我再也不會像上次那樣冒險了,」她斥喝:「但是你可得時常擦地板喔。我實在搞不懂,你為什麼沒事花那麼多時間在地下室。」
「我猜想,你們想查出他打給維特.歐斯尼那通電話的時間。保險公司已經調查過了,那通電話是在塔本茲橋意外發生之前不到一分鐘打的。」
「安德遜太太的次子什麼時候出生?」
梅根看見助理檢察官的臉色既憤怒又可憐。
凱薩琳本想以愉快的心情說:「梅根,早安。」但是m•hetubook.com.com一看到梅根的臉色,她有點不知所措。「怎麼啦?」她問:「我在洗澡的時候,聽到電話鈴響了,是不是?」
「你最後一次看到那支槍,是在什麼時候?」
她很慶幸海蓮妮身前曾對於她的死亡留下特別的指示:將遺體運回羅馬尼亞,埋在她丈夫的身旁,這樣就無需守靈了。
他們開門見山地表態。助理檢察官和警官三個人一致相信,艾德溫.柯林斯還活著,而且可能會和他太太及女兒直接聯絡。「那通電話和那束花,以及現在他的車子,」杜爾切入重點:「柯林斯太太,你知道你先生擁有一支合法的槍枝嗎?」
「是的,我抹了,媽。」
「是的,我知道。大約十年前,他買了那支槍。」
律師走後,她在頭部下方枕了一個枕頭,躺了下來。笨重的身體無法讓她舒服起來,她的背部現在一直在痛,她感覺到自己是何其地孤單。但是,再怎麼樣也不要那些老婦人陪她、監視她、談論著她。
她不知不覺打起盹來,突然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她不耐煩地想著,這會是誰打來的。那一頭傳來頗令人愉快地聲音:「裴翠薇克小姐嗎?」
今天早上,母親的情緒不太妙。「昨晚,我不斷地打噴嚏,」她從爐臺上的鍋子盛燕麥粥時,告訴他:「我覺得剛才聞到地下室飄出一些灰塵,你真的擦過那裡的地板了,是不是?」
「媽,我馬上就上去了。」
「有,我相信有人這麼做。」
「鎖在家裡或是辦公室裡。」
輿論對於媒體採訪史蒂芬妮.裴翠薇克不耐煩的那段報導,一致認定她是個沒腦筋的笨女孩。她對曼寧診所謀殺她姑媽的指控,不但輕易地被駁斥,而且被視為相當愚蠢的行為。這家診所是財團法人所投資,由學經歷無懈可擊的曼寧博士負責經營。他仍然拒絕對報章雜誌發表談話,但是從任何一方面來看,都無法證明他可以從海蓮妮.裴翠薇克遺贈從事胚胎研究的財產裡,撈到任何好處。史蒂芬妮大放厥詞,之後,就被帶到曼寧診所一位資深幹部的辦公室裡,那個人並未透露談話的內容。
星期五一大早,柏尼再看了一次自己在曼寧診所錄下來的採訪錄影帶。他覺得攝影機握得不夠穩,畫面有些跳動,下回得更注意這一點。
「我希望你能跟我談談,也許我能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