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張全家福照片跟流浪漢之間的關聯，納森．克萊恩的看法比法蘭克．拉姆塞悲觀。他說：「我敢打賭，這一定是從誰家清出來，丟在垃圾桶裡，被那個流浪漢撿回來。像我老婆莎拉的朋友卡麗，最近奶奶去世了，他們整理遺物，發現好幾個抽屜裡都是舊照片。多數是一般的生活照，有些甚至是八、九十年前拍的，照片裡的人多半是她奶奶的表兄弟姊妹。問題是卡麗根本不認識這些人。莎拉問她，是不是要把這些照片帶回家，拿到閣樓裡放著，等到三、四十年後，換她去世時，再由她兒女負責丟掉。」

「卡麗留下了有自己奶奶的照片，另外，照片hetubook.com.com裡的人，若她認得，也留下來，其他的全撕碎丟掉。」

「那她朋友卡麗怎麼說？」法蘭克問，想起自己的母親也有好幾盒親友照片，而那些影中人，跟他們早已失聯。

「那你的帽子肯定不會有事。」克萊恩說：「我再來打電話催一下稅捐處的人，跟他們說，這件事很緊急，真的非常緊急。」

「鑑識中心的人仔細檢查過車子外觀，想尋找血跡或人類身體組織的殘餘物。」克萊恩要上司安心，「結果確認他應該只撞到樹。根據他們的研判，是一棵已經枯死的榆樹。和*圖*書」

「把流浪漢的事發布出去，就夠媒體忙了。」弗萊明說：「畢竟之前他們都認為，這場火災是康納利家那個受傷的女兒和好朋友胥密特共同犯下的。」

「好吧。那我們中午開個記者會，將爆炸當時有流浪漢在館區出沒的消息發布出去。我猜，筆記裡所列出的遊民資料，都送到轄區各分局了吧。」

「我們沒查到任何前科。廂型車裡的指紋跟犯罪資料庫裡的人都不符。」

「這樣說來，是那個酒醉的司機救了那家人嘍，不然颳起大風來，樹一倒，房子不就遭殃。」弗萊明說：「那他還真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啊。」

三個鐘頭後，新聞快報的頭條果然ｈeｔｕｂook.coｍ.coｍ是這場記者會：宣布爆炸前有流浪漢在現場出沒，此外一對年輕夫妻和一個寶寶的全家福照片也開始出現在各大媒體。過去一週，縱火者始終鎖定在凱特．康納利和古斯．胥密特身上，所以，這條新線索一出，立刻成為記者追逐的焦點，重要性足以登上頭條版面。

他起身，表明會議結束。「記者會十二點整召開。」他說，然後補上一句：「對了，你們兩個做得很好，這一點我不意外。」

「對，確實如此。」

克萊恩和拉姆塞點點頭。

「警方對遊民瞭若指掌，不過，就算他們沒能第一時間提供幾個名單給我們，我也不意外。局長要我們把和圖書那張全家福照片分發給各媒體，但要求我們不可以提到婕咪．戈登那本筆記本。鑑識中心的人都曉得，連低聲竊語講她的名字都不行。」

兩點鐘，一張四十年前攝於史泰登島上某間樸實農舍的照片，已傳遍網路世界。

「占據廂型車的流浪漢沒前科嗎？」

弗萊明將近六十歲，體壯結實，頭髮鐵灰色，一張撲克臉，他仔細看過報告後，以控制得宜的低沉宏亮聲音，直接切入重點：「康納利先生和館長任憑一輛廢棄車在停車場停放五年？搞不好他們那個酒駕的司機撞到的不止是一棵樹，還有哪個騎單車的倒楣鬼。」

提姆．弗萊明是法蘭克．拉姆塞和納森．克萊恩的直屬長官和_圖_書。康納利家的複館發生爆炸這五天來，他們每天都對他更新調查進度。星期二早上，經過昨晚一夜好眠後，兩人容光煥發地來到托頓堡的辦公室。

「我還是認為，廂型車裡那張全家福可以給我們一些線索。」法蘭克告訴克萊恩。「我很想再去拜訪洛蒂．胥密特。紐約稅捐處的回覆應該今天就會到。要是古斯．胥密特真的繳了彩券稅，那我就套一句我爸常說的話：『我就把帽子吃下去』」

「當然。」拉姆塞要上司放心。

拉姆塞和克萊恩笑笑。他們的長官，素以這類嘲諷而聞名，不過，他酸完後，立刻回到正事上。「婕咪．戈登的筆記本出現在廂型車內，不代表她的人也到過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