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克知道，當他說這句話時，差點就說出他們在廂型車裡發現婕咪．戈登的筆記本。

「對不起，西莉雅，我會吃完的。」他帶著歉意地說。「就像我之前說的，那張照片有可能是以廂型車為家的人幾年前撿到的，也就是說，那張照片跟他毫無關係。可是，若他真的是越戰退伍軍人，那軍隊就有他的指紋紀錄。這樣我們就能查出他的身分。」

然而，法蘭克發現，自從發現筆記本。那個被謀殺的女大學生婕咪．戈登就常出現在他心頭。他知道當年她失蹤後，她的雙親一直活在地獄中，即便她的屍體在一年半前被人發現，如果那個流浪漢真的殺了她，他絕對要他付出代價。

法蘭克嘗了一口馬鈴薯和*圖*書泥。「好吃。」他讚嘆，然後說：「老實說，我是不讓自己抱著希望。現在，我們只能靠那張照片來找出以廂型車為家的人。」至於婕咪．戈登的筆記本，他連想都沒想到要告訴西莉雅，因為大家已經決定先封鎖這個消息，所以連老婆也不能說。

「法蘭克，先花十分鐘，把我準備的晚餐吃完。」西莉雅口氣堅定地說。

「希望如此。自從複合館爆炸起火，你就沒能安靜坐下來吃頓飯。」她瞥向他，繼續說：「我猜，你認為廂型車裡發現的那張照片沒多大用處。」

西莉雅看著丈夫專心聆聽，而且表情愈來愈緊繃。終於，他開口。「哈區基斯太太，妳這通電話非常重要。我一小時內和圖書可以趕到府上。妳說，妳有丈夫的服役紀錄，到時可以給我看一下嗎？我現在跟妳確認一下府上的地址。」

還有，到時婕咪．戈登家人的反應。逮到兇手固然可以水落石出，但也會帶來另一種心痛吧。

法蘭克．拉姆塞隊長在工作崗位上這麼多年，並非第一次有這種感慨。

十年前，他把家裡的廚房加以擴建，多了一個內凹的圓形區域，用來當飯廳，之後，一家人就幾乎在那個區域用餐。餐桌原本是崇尚儉樸生活的阿米許教徒所使用的老舊穀倉門，他把它拿來用砂紙磨平後，裝上桌腳，就成了餐桌。靠牆處裝了鋪有軟墊的固定長椅，外側是幾張高背椅，這樣親切舒適的用餐環境，讓ｈtｔｐs://ｗｗw.hｅtｕｂook.ｃoｍ.com人忙了一天回家後，得以完全放鬆。剛結婚時，兩人就說好，晚餐是用來談心的，不是用來看電視的。

「隊長，我是卡利塔．寇泰茲警官。我剛剛接到一通電話，跟那張公布出來的照片有關，我認為這通電話不是惡作劇。我猜，你會想跟來電的女士談一談。」

法蘭克迅速打了通電話給納森．克萊恩，兩人約一小時後直接到史泰登島，在佩姬．哈區基斯家碰面。之後，才終於開始吃之前萬分期待，現在卻食不知味的晚餐——他知道，一定得把晚餐吃完，因為對西莉雅來說這很重要。他已經開始想著，萬一，剛剛電話上那位焦急女士的失聯丈夫，除了是功績彪炳的越戰老兵，也是殺人wｗｗ•heｔｕbook.com•cｏm兇手，到時候，這位盼夫數十年的女士怎麼承受得了。

「她叫佩姬．哈區基斯，住在史泰登島。她說，新聞上那張照片裡的人，就是她和丈夫及兒子。那是四十一年前拍攝的，拍完這張照片沒多久，丈夫就不告而別。他是越戰退伍軍人，有嚴重的心理創傷。她一直無法找到他，但她始終相信他在街上流浪。」

法蘭克忘了原本要大快朵頤的晚餐就在他面前。「把她的電話轉給我。」

法蘭克．拉姆塞掛上電話後，看著西莉雅。「如果那女士的丈夫仍留著照片，那麼他的名字就是葛萊德．哈區基斯，越戰老兵，獲頒許多英勇獎章，可是心理受創嚴重。她告訴我，她祈禱了四十年，就盼能找到他。現在我只希https://m.hetubook.com.com望若他真是那個以廂型車為家的流浪漢，千萬別縱了火，或者犯過什麼更可怕的案子。」

兩人一起將食物端上桌，然後坐下來，法蘭克將手機放在盤子邊，希望照片公布後能接到線報。果然，不到一分鐘，電話進來了，他接起電話。「我是法蘭克．拉姆塞。」

星期二晚上七點鐘，法蘭克．拉姆塞關掉起居室裡的電視。他和西莉雅看了六點鐘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當地新聞，也見到了主播達娜．泰勒拿出那張在廂型車裡發現的照片。西莉雅進廚房準備晚餐。她從烤箱端出烤雞，跟著進廚房的法蘭克以品鑑美食的姿態聞了聞，說：「我餓死了，看來今晚可以安靜地坐下來享受豐盛大餐。」

「她是誰？」法蘭克放下原本快接近嘴邊的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