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極度焦躁不安的葛雷.史丹佛上倶樂部打了一場壁球,然後回到位於格林威治的豪宅,這是他老婆的主要居所。他淋了浴,換過衣服,吩咐僕人他要在書房用午膳。書房裡有嵌著鑲板的牆面、古色古香的掛毯和地毯、海普懷特式的家具,還可眺望長島海灣一望無際的景色,成了這整棟宅邸他最偏愛的房間。
他感到自己口乾舌燥。「我不懂妳的意思,老婆,」他說,暗自希望自己聽起來是一副覺得好笑的口和_圖_書氣。
眼前再也沒有任何事可以阻礙他慶祝結婚七週年。這是他一輩子汲汲營營所爭取到的頂點。他心裡有數,有很多人都想知道蜜莉森會不會維持和他之間的這段婚姻。連《紐約郵報》第六版都登了一篇八卦,標題是「猜猜看誰正緊張得屏息以待?」有了蜜莉森在他背後替他撐腰,他在董事會的地位就穩固了。他會是接任董事長和執行長的第一人選。
「我就老實說吧。我以為你可能背著我偷腥,我就是無法忍受這點。但是我拿到一份調查報告說你表現良好,所以……」說到這裡,蜜莉森笑了,「等我回去,我們去慶祝結婚七週年紀念,為下一個和_圖_書七年乾杯,你說怎麼樣?」
煮得恰到好處的鮭魚,配上一瓶一級酒莊白馬堡的葡萄酒,沒能讓他放輕鬆,也沒讓他感到舒坦一點。下星期三就是他和蜜莉森結婚七週年紀念日。他們的婚前協議書寫明了,如果在結婚七週年以前合法分居或離婚,他無法從她那邊拿到半毛錢。如果他們的婚姻能夠延續超過七年,他就可以拿到兩千萬美元,即使日後分手也不會有和*圖*書所改變。
他慢吞吞地掛上電話。正如他所懷疑的,她找人監視他。直覺讓他在過去這幾個月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碰面,真是福氣。
葛雷.史丹佛環顧書房,看看鑲板和掛毯,瞧瞧波斯地毯和海普懷特式的家具。「為了避免失去這一切,我會不擇手段。」他大聲說出口。
史丹佛很肯定蜜莉森在和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過去三個星期以來,她一直在歐洲旅遊訪友,不過星期二那天她從摩納哥來電,對於他在代付贖金一事所持的立場表示贊同。「本公司其他員工加起來一共二十名子女,沒有因此而被綁架還真是奇蹟,」她說。「由此可見你是明智的。」
他已經學www.hetubook.com.com會對她的話中帶刺一笑置之。富豪不同於常人。自從娶了蜜莉森以後他才學到這點。蒂娜的父親是很有錢沒錯,可他是靠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他是過得很舒服沒錯,可是和蜜莉森的生活方式相比,簡直是相去雲泥。蜜莉森的門第顯赫,可以追溯到五月花號揚帆來美以前的英國。誠如她百般不屑所指出來的,她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很有錢,有很多很多的錢,才不像一大堆的名門貴族一貧如洗。
而且,我們一道出去的時候,她似乎頗愛有我作伴,史丹佛心想,努力地自我安慰。「以你的出身來講,能夠養成如此優雅的舉止,真是不可思議。」她曾經對他說。
這回葛雷.史丹佛
和_圖_書聲音裡的感情根本就不需要偽裝。「噢,我的天哪!」
蜜莉森的第一任丈夫已經過世。她的第二次婚姻只維持了幾年的光景。她的第三任老公就在他們結婚滿七週年的前幾天,被她祭出離婚證書休掉。我還有四天要熬,他暗忖。即使置身在美輪美奐的房間裡,一想到這點他就開始神經緊張。
不知怎地,蜜莉森可能對他的風流韻事有所耳聞,這個可能性很嚇人。我一直都很謹慎,他暗自忖道,不過要是讓她發現其中一樁,就是我的末日。
「星期一我就會回去。我……我真的很喜歡你,葛雷。再見。」
他正在幫自己倒第三杯酒的時候,電話響了。是蜜莉森打來的。「葛雷,我對你不是很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