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會滴到書上的,把它放到我嘴裡吧。來吧,別開玩笑,傻瓜。對了……老天,瑪瑪亞真好吃……總之,第一批薔薇十字會會員在頭幾年內所寫的,可以使世人得到啟發。」
「啊,只是我對第一個找上門來的卻不給好臉色看。總之,你現在可有相當豐富的收藏了。先是聖堂武士,然後是薔薇十字會。你沒看過普列柯諾夫的書吧?」
「很有創意。唸了那麼多書,總算値得。我要一些冷的瑪瑪亞。」
「你儘管笑吧。那些白痴到底怎麼說的?」
「我剛才說了,在宣言的結尾,寫著還有一巨大的寶藏等著被發現,包括大宇宙和小世界間之連結的驚人啟示。別以為這只是一群寒酸的煉金術士要教我們如何煉金。不是的,那根本算不了什麼。他們的眼界更高。宣言又說『共濟會宣言』是以五種語言發行的,而『薔薇十字會告白』不久也將以同樣的發行量出現。兄弟們等待學者及無知之人皆有的答覆和指教。寫信,打電話,將你的姓名告知,我們會看你是不是值得分享我們的秘密;這秘密在此我們僅洩漏了一丁點而已。Sub umbra alarum tuarum Iehova.」
「真令人恍然大悟,要不然,想想看有多可怕——」
「書上說,在一六一四年,德國出現了一本無名氏寫的書,書名是《全宇宙之一般及全面改革,加附可敬的薔薇十字會之共濟會宣言,獻給歐洲所有的學者及君主,並附錄何瑟麥爾先生的一封簡短https://www.hetubook.com•com答覆;何瑟麥爾因此被耶穌會囚禁,後被判罰苦役。現在讓所有真摯的心靈得知。卡塞爾的維翰.魏梭印行》。」
「他們就愛那個。餓了嗎?感到挫敗?受到剝削?神秘的雞尾酒來了。來……」她遞給我一支大麻煙。「這是好東西。」
「那又怎樣?聖堂武士必然抄襲了薔薇十字會吧。」
「這便是障礙所在。宣言中並沒有說,吊足人的胃口。可是那又是非常重要的;重要到必須秘而不宣。」
「為什麼不用全名呢?」
狄歐塔列弗常說赫西(Hesed)是塞弗拉的愛和優雅,白火,南風。那晚在潛望鏡裡,我想著和安柔在布蘭加的最後那些日子,便是屬於這個星兆之下的。
「謝天謝地,要不然妳說不定會生在南非呢。」我吻吻她。「在那扇門後,」我又往下唸:「他們發現了一座墳墓,有七個邊七個角,在假太陽的照射下奇異地發光。墳墓中央有個圓形祭壇,裝飾了銘辭和紋章,NEQUAQUAM VACUUM……」
「告訴我,他們所追求的是怎麼樣的改革呢?我是說,不是才剛有過一次改革嗎?那路德算是什麼呢?狗屎嗎?」
「聽著,你最好再繼續讀吧。看你那樣子,好像我們今晚才認識的。」
「整篇宣言裡都是姓名縮寫,一個全名也沒用。他們全是G.G.M.P.I.;有一個叫P.D.,倒是個充滿感情的綽號。總之,這小冊子敍述C.R.的早年;他先去探訪聖墓,然後到大馬士革,再到埃及,再到當時必是回教聖所之一的摩洛哥大城——北茲。我們這個已經會希臘文和拉丁hetubook.com.com文的基督徒就在那裡學習東方語言、物理、數學和自然科學,累積了阿拉伯人和非洲人所有的千年智慧,包括秘法和魔法。他也將一本神秘的《M書》譯成拉丁文,因此得知大宇宙與小世界的所有秘密。東方的一切風行了整整兩百年,尤其是難以理解的事物。」
「表明。表示,證明。別鬧了,我在談薔薇十字會,很正經的。」
「白痴。我要去洗澡了。」
「El pueblo unido jamás será vencido。」
我已自貝爾勒的信得知這些,但依然忍不住反應:「我的天啊……」
「就像飛機廣告上的那個人:寄給我十塊錢,我就會告訴你如何成為一個百萬富翁。」
「等一會兒。接著羅生魯到西班牙,在那裡學了更多玄學的教義,並宣稱他已更接近所有知識的中心。在這些旅行的過程中——對當時的知識份子而言,可說是全然的智慧之旅——他意識到歐洲所需的是個可以引導統治者遵行智慧與美善之路徑的協會。」
安柔到小廚房去了,我欣賞著在燈光下的她。同時,C.R.正從德國返回,但他並沒有致力於他所學的金屬的變性,卻決定要潛心於精神改革。因此他創立了十字會,發明了一種語言和魔術寫作法,成為後代兄弟的智慧基礎。
「既然你在工作,你就是一隻螞蟻。當隻好螞蟻去取些供給品來吧。」
「在冰箱裡,幫幫忙。妳去吧,我在工作。」
「有點太長了,是不是?」
只因他們改名,將真名實姓隱匿,不透露年齡,又隨興所至地周遊各地而不讓別人認出來,並沒有邏輯可以否定他們必然是存在的。和圖書
「表明?」
「只除了我知道這只是化學作用。一點也不神秘。就算你不懂希伯來語照樣有效。來吧。」
「顯然十七世紀的書都有像這樣的書名。總之,這是一本諷世之作!一個關於人類全面改革的童話,部份抄自鮑伽里尼的作品。但是書中有一篇長達十二頁的宣言——〈共濟會宣言〉——一年後與另一篇拉丁文的宣言:〈薔薇十字會告白,給歐洲學者〉一起獨立發行。兩篇宣言都是在薔薇十字會宗會上發表的,且都談到了該會的創始人,一個神秘的C.R.。直到後來——且是從其他的來源——才知道C.R.原來是個名叫克里斯汀.羅生魯的人。」
「而且那是一件好事。小心彌撒的鎮靜作用。」
「妳難道要路德用一隻燃燒的長頸鹿或一只故障的錶嗎?我們都是這一個時代的人。我已查明我是誰的兒子了,所以妳閉嘴,讓我往下說。在一六〇四年前後,薔薇十字會的兄弟在重建他們的宮殿或秘密城堡的一部份時,碰到一面釘了一根大釘子的牆。當他們把釘子拉出來之後,部份的牆坍了,於是他們看到一扇門,門上以大寫字母寫著:『POST CXX ANNOS PATEBO……』(一百二十年之後)。」
「瞧?妳也想迷失自己呢。」
「那個奕格禮把你毀了。你現在到處找尋啟示。」
「親愛的,沒有妳我該怎麼辦呢?」
「沒有,我等著在一百二十年後發現他的墳墓。除非史達林是用曳引機埋了他的。」
「哎喲!」
「瑪瑪亞是一種樂趣,所以享樂的蚱蜢應該去。要不然我去,那妳唸。」
「而他們在非洲和-圖-書的時候,便開始將我們打包,送到這兒來。」
「真有想像力。」
「幫幫忙,把電扇打開吧。」
「那麼就是薔薇十字會抄襲了聖堂武士呀。」
「只是對你們這錯誤半球的人而言,親愛的。對我來說,現在是七月。拜託,電扇。並不是因為妳是女人,而是因為在妳的那一側,謝謝。總之,他們在祭壇下面發現了羅生魯的屍體,完整如生。他手中握了一本《第一冊》,書內是無窮盡的知識。可惜世人看不懂——宣言這麼寫著——要不然,一口吞下,嘖嘖嘖!」
「表明。」
「混帳。」
「怎麼了?」
「為什麼?他們寫了什麼?」
「那是結尾的公式,報告完畢。聽起來,薔薇十字會迫切地想要把他們所知的告訴別人,因此焦慮地等待適宜的聽眾。只是一句也沒說到他們知道的究竟是什麼。」
「和妳,永遠都像第一次。」
「這是拉丁文,意思是『空虛並不存在』。」
當你在黑暗中一小時又一小時地等下去時,你便會回想許多事情。我特別想到了最後那幾天的其中一晚。我們那天走過多少巷子和廣場,走得兩腳痠痛,所以就早早上了床,卻又都不想睡。安柔以胎兒之姿擁著枕頭,假裝在看我的一本關於北方宗教禮拜式的小冊子,把那冊子放在她的膝上。偶爾她會懶洋洋地翻身一躺,張開雙腿,把書攤在肚子上,聽我唸關於薔薇十字會的那本書。我想讓她對我的發現感興趣。那是個溫柔的夜;一如窮讀經典的貝爾勃可能在他的檔案寫下的:雖無風,卻可聽到風的甜美輕歎。我們奢侈地住進一家好旅館;臨窗可眺望海景,而未熄燈的小廚房更提供了令人賞心悅目的一景:我們在那https://m.hetubook.com.com天早晨四點時所買的一籃熱帶水果。
「而且那不是謊言,他的確發現了那個秘密,我也發現了。」
「可是現在是冬天呀。」
「羅生魯生於一三七八年,死於一四八四年,活到一百零六歲高齡。不用說,這秘密會社對慶祝它在一六一五年成立一百週年的宗教改革有極大的貢獻。事實上,路德的武裝外衣上便包含了一朵薔薇和一個十字架。」
「這就像一份聖堂武士的文件……一個我沒跟妳說過的故事,關於一個上校……」
「可是聖堂武士先出現的。」
「呱,呱,什麼呀?唐老鴨嗎?」
「那些白痴在非洲學到了他們所知道的一切。妳剛才沒在聽嗎?」
「不要!嘿,別這樣!呃,在薔薇十字會的會員日漸增多的情況下,他們決定伸展到地球的四角,誓言免費治療病人,並依據各國習俗而穿著(絕不|穿上會令人認出他們的衣服),每年集會一次,且保持機密一百年。」
「不,妳錯了。這是在宗教改革以前。這裡有條註解說徹底地看過『宣言』和『告白』便表明——」
「那是什麼意思?」
「我?我沒有在找尋任何東西。」
——享利.那豪斯,《Pia et ultimissima admonestatio de Fratribus Rosae-Crucis,nimirum:an sint?quales sint?unde rcomen illud sibi asciverunt.》但澤,史密德林,一六一八,法文版,一六二三,第五頁
「不要,老天。我真恨白人的文化。我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