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埃及人要那麼費事地建造金字塔呢?」
他打開他的保險箱。箱裡裝有衣領、橡皮筋、廚房器具、不同科技學校的校徽,甚至還有亞立山朵.費奧多蘿芙娜女皇的字母組合圖案和榮譽兵團的十字架,全部亂七八糟的,雜亂無章。在他發狂時,他在這一切之中看到了反基督的封印,狀似兩個相連的三角形。
「是嗎?那為什麼候鳥會沿此線路遷移呢?為什麼飛碟也遵循這些路線?這是個在羅馬人入侵後便已遺失的秘密,但仍然有些人知道……」
「猶太人。」我建議道。
「哈!他們所寫過的一切都是假的,如猶大的心一樣虛假。我所知道的全是從我父親那裡學來的……」
——亞歷山大.查耶拉,〈Serge A. Nilus et les Protocoles〉,取自《La Tribune Juive》,一九二一年五月十四日,第三頁和-圖-書
又是聖杯了,老天爺。可是什麼聖杯呢?世上只有一只聖杯:我的小東西,在莉雅的子宮裡與放射物層相接觸,現在也許正快活地朝井口游去,也許正準備要出來,而我卻在這兒,在填塞的貓頭鷹之中,在一大堆死物和假裝活著的一個人當中。
此時沙隆已迷失在似乎是重複其記憶的獨白中。「你知道英國牧地是怎樣的嗎?如果你搭機飛過英國上空,你會看到所有的聖地都以直線連接,格柵狀的線條交織過全國,至今仍顯明可見,因為後來的道路便依此而建……」
我想到那些脊椎骨的收藏,那一盒子眼珠,披在甲冑上的皮毛,都來自某種集中營。可是不會的,我所面對的是個緬懷俄國反閃族主義時期的老人。「m.hetubook.com.com那麼,照你的說法,有一個猶太人的秘密聚會——某些猶太人,而非全部——正在陰謀計畫什麼行動了。可是為什麼在地下呢?」
「那是顯而易見的!任何陰謀者都得在地下制定陰謀,而不是在大白天裡。這是從有時間以來便眾所皆知的。在世上的統治權也意味著有權統治地下。地下的潮流。」
「噢,不是的。」沙隆笑道:「一點也不是。我父親——沒什麼可羞恥的;橋下的水——他為歐卡拉那工作。直接隸屬於其局長,傳奇人物勒寇夫斯基。」
放逐之石。我那逐漸脫離放逐的石頭,自莉雅器皿那甜蜜的遺忘的催眠的放逐;我的石頭,美麗潔白,不追尋更深的深度,卻追尋著表面……我想衝回家到莉雅身旁,和她一起等待,一小時接一小時,等著小東西出來,重申表面的勝利。沙隆的房間有股隧道的霉味。隧道是和*圖*書必須放棄的起源;它們並不是目的地。然而我卻聽著沙隆的話,腦中不斷地翻滾著對「計畫」的惡毒新主意。當我在等待這月下世界唯一的「真相」之際,我絞盡腦汁建立新的虛假;如地下的動物一般盲目。
「你瞧,」沙隆繼續說道:「我出生於莫斯科。我年少時,在俄國,人們發現了那秘密的猶太文件,言簡意賅地指出想要控制政府,便必須在地下工作。聽著。」他拿起一本小記事本,本子上記了一些他自別處抄來的引文。「『今天的都市有大都會鐵路和地下通路;我們可以由這些將世上所有的首都都炸毀。』錫安老人的議定書,第九號文件!」
「他們也挖。煉金術的第一個原則是VITRIOL:Visita Interiora Terrae, Recttificand Invenies Occultum Lapide和_圖_書m。」
歐卡拉那,歐卡拉那?像俄國秘密組織KGB之類的吧?不是沙皇的秘密警察嗎?勒寇夫斯基是誰呢?好像有個人也有個很相似的名字吧?天啊,艾登提上校的神秘訪問者,雷可斯基伯爵……不,夠了。不要再想什麼巧合了。我並不填塞死的動物;我創造活的動物。
「為什麼塞爾特人挖掘在地心的墳墓,建造通至一口秘密井的隧道呢?」沙隆繼續說:「人人都知道,那口井向下直到放射物層。葛列斯登勃利是怎麼建造的?亞威隆島不是聖杯神話的起源地嗎?還有,不是猶太人還有誰會發明聖杯呢?」
我想起了奕格禮在他書房所問的一個問題,然後是皮德蒙的那些召喚地中潮流的督伊德女教徒們。
「對了。天線、溫度計、探針,中國醫生所用的那些刺進身體穴道的針。在地心中有一個核子融合,有點類似太陽——誠然,在這太陽周圍有許多物質環繞運和-圖-書轉,描述不同的路徑。地中潮流的軌道。塞爾特人知道這些軌道在哪兒,也知道如何加以控制。那麼但丁呢?但丁又怎麼樣呢?他寫地底之遊是想告訴我們什麼呢?親愛的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是個地質學者嗎?」
我並不喜歡當他親愛的朋友,但我仍繼續聽他說。圭里歐/桂琍亞,我的種如魔鬼般深植在莉雅的子宮中央,可是他/她,小東西,會頭下腳上,會掙扎著向前游,然後會現身。小東西應該是向上由內臟中出現的,而不是低垂著頭,在黏膩的秘密中出場。
「聖地是由道路連接起來的,而人們只是把路修得盡量直就是了。」
我一驚而醒。我必須離開這隧道。「我得走了。」我說:「也許你可以建議一些有關於這方面的書。」
「歐洲所有的大教堂都建在塞爾特人立巨石之處。為什麼塞爾特人要費那麼大的勁兒把那些石牢楔在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