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麼確定?」
「那不是什麼,」我說。「那是在哪裡。」
「我想你是對的,」她說。「我認為還會有人被殺。但是我不會是受害者。」
只要你坐下來大嚼,就會發現其實食物相當可口,雖然外貌看起來難以誘人。如果取個怪名字,或許會有幫助——比如說狗早餐,或是柴堆裡的太妃糖。結果客人走進餐廳,考慮了一下後便決定先到吧檯,一到了吧檯就會流連良久,依靠麥芽威士忌來提高晚餐的胃口。
「我只是不希望妳錯走一步,」我說。「我知道妳夢到她,但是——」
「我們幾乎可以說已經適應了。」
「那就是我們調適的方式,」她說。「而且我必須說,我們做了很好的調適,柏尼。你不曾注意到咖啡淡而無味。你知道,這或許是讓咖啡撐久一點的好方法,一種比較經濟的做法。用比較少量的咖啡,然後摻威士忌來調味。」
「莫莉.柯貝特。」我說。
她瞪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子說話?」
「《瑞米里斯與合併蘇格蘭》。」我說。
「我們可以明天再弄,」她說,「拿來當甜點,如果牛奶蛋糊沒了的話。聽著,不是每個人都認為這些死亡事件是意外。他們只是認為循環已經完成。」
「等一下,柏尼。」
「不知道。」
「三件死亡,柏尼。死亡總是成三的來,記得嗎?現在廚師死了,大家可以鬆口氣了。」
「什麼書架?」
「那個書架。」
「為什麼任何人要做任何事情?」她皺眉。「我在哪裡?」
「怎麼了,卡洛琳?」
「更可笑了,柏尼。」
「嗯,有個理由,」我說,「那不是妳的工作。另一個理由是,妳剛好最恨在廚房裡幫忙了。」
「絕對不是。我想你是個英國史學者。」
她拉我衣袖時,我們正經過圖書館朝樓梯走去。我停下來,而她迅速進去。她出來時臉上有我在日本電影上看過的表情——武士,要切腹自殺以前的時刻。
我告訴她蜜莉森說了什麼。
不過最後大家都就坐了,結果主菜比看起來或聽起來都好得多。除了路福斯.奎普以外,沒有什麼人取用第二次,而即使是死亡天使毒蕈,奎普可能都會來上第二盤。對其他人而言,一份就相當多了。我偶爾瞥向哥登.沃波特那邊,但是就我所見,這一回他和其他食客比起來,並沒有比較挑食。
「我還是認為妳應該待在妳父母的房間。」我說。
「女孩的歷史。不管怎樣,你可以讀關於女王的書,或任何其他的,這裡有這麼多書瞪著我們看。我們可以喝摻了酒的咖啡,反正早晚警察會出現來解救我們。然後他們就可以做所有那些複雜的測試,DNA和血跡噴膠,還有解剖,他們還可以調查所有房客的背景,還有——」
「啊哈。他們不再認真關切了,柏尼,不像原先那樣。有些人還假想根本就沒有謀殺案發生。」
「是門。」她說。
「那這些屍體是從哪裡來的?」
「我知道,柏尼。」
和圖書
「屍體都還在,」我說,「而他們也還是沒有頭緒,但是突然間沒有人在乎了。」
喔,不見得吧?「她是個鄉村女孩,」我繼續說,「來自備受保護的環境,而且,首先她可能根本就不曉得什麼是女同性戀。」
「所以莫莉一個人在廚房裡。」
「天理不容。」
「這聽起來不吉利,就是這樣。而且我已經夠驚嚇了。我剛剛上樓去,發現我們房間的門鎖上了。」
「她可能有別的工作要做。」
「真可笑。」
「跌到了既深又無夢的睡眠裡,」我說,「瞧,她現在還在睡。看在上帝份上,這真是荒謬。」
「他們說祂的行止總是非常神秘。我聽到有人說壞天氣裡電話總是會斷掉。而有人說吹雪機很可能只是很平常的機械故障,畢竟沒有人真的聞到了燒焦的糖味。」
「我希望我們能趕快離開這裡,柏尼,但在那之前我要再嚐一次Drumnadrochit威士忌。不管怎樣,『我在哪裡?』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是我正在談論人的調適。」
「你沒見到她看我的方式。」
「啊哈。跟莎拉.邱吉爾有過一段,她先生就是上校剛才提到的馬伯樂公爵,你為什麼那樣子看我,柏尼?這是『她史』(herstory)。」
「這幾天吧。」
「嗯,類似這些事情。」她嘆氣。「你知道嗎,柏尼?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坐著希望警察出現,但我現在就是這麼做。因為就在此刻,我真的會很高興見到那扇門突然打開,然後雷.柯希曼吵鬧地走進來。我……」
「所以我想我該幫忙。」
「嗯,如果咖啡存量非常短缺,或者比如說我們和巴西打仗。」
「妳的話講到一半停住,然後開始瞪著什麼看。」
「摻酒加料,」她說。「這個字眼真好。我想在咖啡裡放全麥芽威士忌是違反自然的罪行,但是這種咖啡一開始就是違反自然的罪行,而我猜這樣就彼此抵消了。至少我們沒有用Drumnadrochit威士忌。」
「喔,那提醒了我,」她說,站起身來。「我答應要幫忙的。」
「調適?」
「妳有鑰匙吧,是嗎?我們每人都有一把。所沒有遺失鑰匙吧,有嗎?」
「為什麼不?」
「為什麼?」
「我沒說一點用也沒有。我只是說我們沒有進展。」
「強納森.瑞斯本從樓梯上跌下來,奧瑞斯掉到橋下,而廚師——」
「或者假設妳正是凶手。」
「不,是可憐的麥塔維許小姐!麻煩的老羅傑叔叔。」
「誰,雷嗎?」
「嗯,」他說,縮緊他的肩膀。「你們會原諒我破壞行伍吧,會嗎?我知道我們應該保持三人一組,但是我確定我在自己的房間裡應該很安全,而且也確信你們兩位可以看顧彼此的安全。所以,如果你們不反對的話……」
我想,我潛伏在門邊時,沒聽到這個房間裡正在進行的悄聲談話,真是可惜。其中一個人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強納森.瑞斯本,而另一個人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用駱駝和靠枕殺死他的人。假使我再偷偷往前走一點,可能就會發現他們到底在做什麼了,而且也可以知道另一個人的身分。相反地,如果我大聲地開進去,打開燈後再為闖進來而道歉,我或許就阻止了謀殺。而且,如果這第一次謀殺並未發生,或許其他人也就可以防患未然了。
「馬伯樂與尤金尼王子,」他說。「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布蘭罕戰役。」
「為什麼?」
「妳?」
「嗯,當然囉,」我說。「那是因為我們兩個都不在裡面。」
她點點頭。「笨念頭,柏尼。他甚至不知道我們在這裡,是嗎?」
她想了一下。「我想他們只是很善於調適。」她說。
「門怎麼樣?」
她看著我。「你認為還會有謀殺發生,」她說,「但是你不直接說出來,因為你不希望我會害怕。但是如果我不害怕,我就會繼續留在自己的房間。」
「我知道。」
上校找到我們,並且宣布要早點休息時,我們正帶了新的咖啡在圖書館裡。「我要回到崔維林,」他說,「溜到一個比較簡單的世界裡。」
「敬謀殺。」
「柏尼,」她透過緊咬的牙關說,「進去那裡!」
「別這樣說,柏尼。」
「我害怕裡面會有什麼。」
「我說我要幫忙清理。」
「這沒有什麼道理。」
「她史?」
我留在圖書館裡閱讀,然後走到樓上回歐古絲塔姨媽房,在走廊上遇見了蜜莉森.沙維奇。她贏了,得意揚揚地告訴我。她得到允許留在羅傑叔叔房裡。我告訴她,她應該和父母在一起。
「或許我也應該去。」我說。
我真正想要做的是遁逃,而且有一種可靠的方式可以不必真的離開,就能夠達到效果。我記起艾蜜麗.狄金生有關這個主題的論點:沒有比書本更快的快速帆船了。「快速帆船。」我說,或多或少吧,然後走到圖書館。
「比如說一具死屍?」
「這我知道,」我說,「但它還是會令人毛骨悚然。這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
「不管怎樣,這顯示了我的處境。你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嗎,柏尼?」
他顯得很驚訝。「沒錯,」他說。「你怎麼會知道?」
「在廚房裡。」
「我根本不知道安女王的任何事,」我說。「我在書店裡有一套書。我正開始想我應該讀一下內文,結果有人來買走了。」
「沒有人當真,」我告訴卡洛琳。「我不明白。已經有三個人死了,而且不知名的凶手就在我們中間,但他們寧可抱怨晚餐,而非確保他們能活著吃到早餐。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在裡面放了威士忌,卡洛琳。」
「嗯,妳很怪異,」我說。「見多識廣而且有都市風格,還有——」
「著名的勝仗,」我說,呼應羅伯.索歇的詩。
我抬頭看雷蒙.錢德勒的書,檢視圖書館的階梯,檢視駱駝以及靠枕。我尋思是否真有人能夠坐下來,想出一套利用駱駝和靠枕的謀殺計畫。我判定一定是臨時起意,否則這整件事情就有一種難以置信的蒙逖皮松調調了。和圖書
「幫忙什麼?」
「循環?」
「不需要,柏尼。」
當我聽到腳步聲,抬頭見到卡洛琳時,牠還在那裡,發動牠的馬達。「你知道嗎,」我說,「我有一本好書可以讀,還有一杯好威士忌,以及一張舒服的椅子。我有一隻貓非常親切地表現出牠好像很愛我,即使我們知道這不太可能。這種生活不錯。我希望我不會被殺。」
「這真荒謬。」
「這是緊急狀況,」她說。「她們缺乏人手。廚師死了,還有其他等等。」
結果晚餐是西西.依蘭亭和柯貝特堂姊妹的共同成果。冰箱裡還有一些剩下的火腿,她們把火腿和馬鈴薯泥、煮熟的甘藍菜、胡蘿蔔丁和培根油,以西西所謂的古老英格蘭配方混在一起。這顯然是柯貝特家族的主食。「你拿手邊剩下的東西,」珥琳解釋道,「然後全部煮在一起。如果大家真的很餓就會吃。」
「很接近了。所以我們就耗在這裡,而上校可以讀英格蘭史。嘿,你從來沒有上過大學。你怎麼知道那些關於安女王的事情?」
「為什麼?」她反問。「方便你闖羅傑叔叔房的空門嗎?」
我先前在吧檯停留,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在帳簿上記下合宜的標記。這是我今晚最後一杯,只是每讀幾頁書,滋潤一下嘴唇,我正在讀依福林.沃夫的《獨家新聞》,是本有關駐非洲新聞記者的小說傑作。剛開頭有一個段落寫到,有位新聞記者回憶曾經製作一艘獨木舟,但是完成下水時,卻像顆石頭般沉入水底。細節我有點模糊了,但我記得我第一次看這本書時,笑了十分鐘,我不曉得這回什麼時候會看到這一段,還有點擔心這一回不會覺得那麼有趣了,而且我最後一定會奇怪,我第一次看時為什麼會覺得有趣。
「大家總是這麼說,」她說,「但都不會如此。不過這一回幾乎肯定會好些。也許警察會來,我們全部都可以回家。除了我確實喜歡這裡,或者至少是在每個人開始被殺以前。」
「喔,得了吧,」她說。「她只是個讓人頭皮發麻的小孩。她不太像是靈媒之友網站上的第一把交椅。」
「敬經濟。」我說。
「兩個人會有危險,記得嗎?如果莫莉剛好是凶手呢?」
她嚴肅地點點頭。「有人今晚要被殺害,」她說,「而且可能是你。」
「只是運氣好猜對了。」
「我知道。但這又有什麼差別,柏尼?我們似乎也無法解開謎題。你自己說的,今天下午我們詢問人得到的零星片段,對我們一點用也沒有。」
「我是這麼認為,柏尼。他們先前確實受到了驚嚇,那時我們發現廚師在廚房裡變得冰冷。到處都有屍體,而沒有人有頭緒到底誰會是下一個。」
「我應該從吹雪機的油箱裡用虹吸原理取杯汽油出來,」我說,「讓他們都嚐嚐hetubook•com•com看。」
「廚師的情況可以解釋為中風或是心臟病發,」我說,「雖然在我看來這不太可能。但是奧瑞斯和瑞斯本被謀殺,既簡單又清楚。如果他們的死是意外,那妳如何解釋吹雪機油箱裡的糖,還有切斷的電話線?上帝的作為?」
不過,比起擔憂被斷橋、毒蕈、駱駝和靠枕殺死,憂慮這個是要好多了。雖然我無法肯定我最喜歡的段落是否還會有趣,但是目前為止,這本書是個絕佳的選擇。當然,書架上若沒有幾千本,也還有幾百本書我沒有讀過,但今晚應該讀些可以靠得住的東西。我想要遁逃,但是得循著熟悉的路離開。
我進去看了,已經知道我會看到什麼。書架本身沒什麼令人驚奇的。但書架上也沒有《大眠》。只留下有人拿走書之後的空位。
「屍體是看不到,」我說,「而我們其他人都失去了理智。」
「那是夢,你根本不曉得。」
「我只是認為這會是個好主意。」
「恐怕兩者都不是。我正在讀他的三冊安女王時代的英格蘭史。正讀到第二冊中間。」
「可能是,」她說,「既然你提到了,這狀況可能不太安全。所以我就更應該要去和她作伴了。」
「這是個難題。」我表示同意。
「這意味著業餘偵探的日子已經結束了。如果有什麼案子看來是為業餘偵探量身訂做的,這就是了。一棟雪封的英國鄉村住宅,屍體比雪堆積得還要快。我們就在這裡,卻束手無策。」
「我很高興我們只有放棄這個,」我說。「我第一眼見到今天的晚餐時,我的心直往下沉。那道菜有名字,你猜得到嗎?有點像是柯貝特大驚奇?」
「我就在這裡,」我說,「我們上樓吧。或許明天會好些。」
我問他要用哪一道門回到那個世界,崔維林的單冊《英格蘭史》,或是比較專門的《斯圖亞特王朝統治下的英格蘭》。
桌上有很好的麵包,還有某種牛奶蛋糊當點心。咖啡淡了些。
「做就是了。然後看看書架。」
「可憐的老羅傑叔叔。」
「沒錯。他們已經調適好了。瑞斯本和廚師都在外面,沒有人會看到他們,而奧瑞斯在峽谷底下。你知道他們怎麼說的,柏尼。眼不見,心不煩。」
「除了煙斗和拖鞋外,他還能偷什麼呢?」
我想不出任何其他我想要與之為伍的人,不論是在廚房或其他地方。我在附近唯一的情感所繫是列蒂絲.利托費爾德,但我不太確定現在我對她到底有多少深情。無論如何,他們正在度蜜月,而且房子裡有個凶手,所以她那冷嘲熱諷的丈夫,肯定會把她拴得牢牢的。
「而且是同性戀,」她說。「而她是柯貝特家的人,而這意味著她可能沒有多少事沒做過了。唯一讓我覺得怪異的事是,我不是個血親。聽著,我並非打算對她動手動腳。我只是去廚房陪她。」
「當然沒有。但是我不敢用它。」
我先前在樓上門廊遇見雷佛,牠那www•hetubook•com•com副德性會讓你回想是否自己做了什麼惹牠生氣的事:牠一點也不理我,如果牠有尾巴的話,一定會高高翹起,逕自往前航行。我閱讀了半小時之後,牠再度出現,這段期間,牠似乎接受了性格移植手術。牠走過來磨蹭我的腳踝,在我的腿邊纏繞,而且大聲呼嚕,連我的膝蓋都可以清楚感受到震動。
「我們並沒有適應。」
「為什麼?我已經拿了一本書。」
「她可能也在那裡,是呀。所以呢?」
「只要是在那裡的人,」她說。「聽著,我只是——」
「修過一些大學課程,」我說。「好幾年前了。我其實從沒真的讀過安女王王朝的那三冊。我只記得書名。」
「我想他甚至不知道我們出城了。」
「為什麼我們要這樣?」
「或是個活人,等著要殺我。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柏尼。我敲了門,希望沒有人會開門,也確實沒有人,然後我下樓來找你。」
好吧,誠如艾蜜麗.狄金生所說,快速帆船。這是我揚帆離開的最好時機。我走到書架那邊開始找書。
我注意到她避開我眼光的方式,於是靈光一閃,我問她要幫誰的忙。
「還有鮑伯是你叔叔。」我建議。
「為什麼?」
「而且煙斗很難聞,」她說,逐漸有了興致。「拖鞋上有洞。」
我想,我本來可以解救他們全體。只要我再鬼祟一些,或者更魯莽一些就好了。兩種極端都可以扭轉乾坤。都是這種不上不下的蠢事,引發了一切麻煩。
「啥?」
「人會適應,」她說。「拿你和我來說吧。昨夜咖啡又濃又完全煮開,我們很享受。今晚咖啡很淡,我們依然享用。」
「我確定門就要突然開了,」她說,「而且我肯定他就會在那裡。」
「其他等等?」我說。
「還有她堂姊珥琳嗎?」
「我知道。」
我幾乎無法反對。他們先前全都欣然同意編成三人一組,但是隨著白天過去,這項安排也逐漸失去效力,到了晚餐結束後,甚至沒有人把這當一回事了。我曾經聽到蜜莉森.沙維奇因為必須和她父母待在盧欣達房裡,不能單獨留在羅傑叔叔房,因而在哭泣。目前為止,葛瑞格和柳娜似乎能夠堅持,但是我覺得這個小孩最後會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
一個小時左右之後,我還在另一間起居室裡。這一間牆上沒有誇飾的羚羊,只有一對鋒利的武器。其中一把有大約八吋長的波浪狀刀鋒,我從牆上取下來把玩。我無法指劍發誓,但是它看起來像是把馬來亞短劍,也是劍羚和瘤牛的同類字謎裡的常客。我用拇指沿著刀鋒摸了一回,斷定鋒利得足夠獵人頭了,然後掛回牆上。
「安女王?」
「妳正在喝摻酒加料的咖啡。」
「嘿,這種事經常發生。她是同性戀,你知道。」
「曾經很著名。現在被人遺忘了。我不該覺得驚訝,我不知道現今的年輕人記得些什麼,但別奢望他們會記得早於前天的事情。崔維林的歷史令人感動。你應該找時間讀讀。」
「因為我只是個小孩,」她說。「沒有人會找麻煩來殺我。你才是應該要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