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需要幫忙嗎?」她問他。
「就好了?」他揚眉。他的微笑會傳染;他笑得嘴都咧開了。
「沒問題。」湯姆和善地笑著。「如果妳沒參加,我就不會認識丹妮絲,我很高興妳參加了。」
「這樣真好,不用大排長龍,也不用在吧台前大喊我點的酒。」她開玩笑。「我就來一份氣泡礦泉水吧,謝謝。」
「好,那我就自己來囉。」荷莉笑著從凳子上跳下來,走到吧台後面。丹尼爾往後站,頗有興味地看著她。
荷莉開始笑起來。「我還以為是八點上演,七點半就來了。」
「最好這樣,不然大家來之前我就醉倒了。」
「沒關係的,我知道。」她對他微笑,讓他知道她不會因為他這樣而怪他。
「他?」約翰生氣地說。「妳當心點,荷莉,他是個怪胎。妳該聽聽那天晚上他跟珊倫說了什麼。」
「我早到了,跟上次不一樣吧。」她走向吧台旁與他打招呼。他今晚看起來不一樣,她想著,一面打量他。
過了幾分鐘後,甘乃迪家其他人都來了,還有珊倫和約翰。荷莉跑過去迎接。
珊倫說話了:「大家好,我是珊倫,這是愛比、丹妮絲和琦菈。」
「沒,她沒來。」他很快地回嘴,有點粗魯。然後往吧台走去。
「拜託啦。」荷莉堅持,「你請我喝那麼多次飮料了,該我回報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你好,湯姆。」荷莉在丹妮絲介紹過後與他握握手,他則在她臉頰上輕啄一下。「上次見面真對不起。我那天腦子不太清楚。」荷莉想到那天就臉紅m.hetubook.com.com
笛坎倫到底做了什麼啊?
過了一會兒,荷莉發現自己還蠻快樂的;她沒有假裝在笑,或是覺得周遭的事有點逗趣,她是真的心情很好。想到這裡,她覺得更快樂了,因為她知道丹妮絲找到一個她真心相愛的人。
「所以我那時才從笛坎倫的演唱會逃跑。」荷莉大笑。
「很好,你很進入狀況了。」她大笑。
「老天,妳真的很早耶。」他說:「其他人也許還要等一個鐘頭才會到。」
「不是剛好因為他們太糟嗎?」丹尼爾開玩笑,然後看起來若有所思。「喔,對了,沒錯,那天是四月三十日。」
荷莉猜想是她造成了誤會,很快地閃身加入家人。
丹尼爾將雙手靠在吧台上,用老練的酒保口氣問道:「這樣一來,小姐請問要點什麼?」他微笑地問。
「別擔心,還好啦。丹尼爾在這裡陪我。」荷莉指往丹尼爾的方向。
「好吧,那我來杯百威,謝了。」
「不用,謝了,我想我在吧台的另一端表現會比較好。」她大笑,把酒杯裝滿。
荷莉被搞糊塗了,她瞄瞄手錶。「可是現在七點半!節目八點開始,不是嗎?」
「喔。不是的,傑瑞二月就走了,丹尼爾。那天晚上他也不在的。」
「他幹嘛要來這種場合啊?」她對傑克抱怨,他則把她的頭埋向他胸膛,摸摸她的頭髮,調皮地邊安慰她。
現在是丹尼爾搞不懂了。「不對,我以為是九點,但我可能是錯的……」他拿起當天報紙,看看電視節目表。「沒錯,九點,第四頻道。」www.hetubook•com.com
現在則是女孩們在波度瓦的舞池做一些非常難以入目的動作。
鏡頭轉到女孩們站在荷莉家門口,對她大叫「生日快樂」。接下來是珊倫在計程車裡說:「今天晚上只有我們,沒有男人……」
荷莉轉轉眼珠子。「喔,不,真抱歉,我出去晃晃好了,晚一點再回來。」她邊說邊跳下凳子。
荷莉很驚訝他表現得如此自在。
「嗯……下一封是……?」
「喔,笛坎倫……」他媽因為他的用字不雅叼唸一陣。
丹尼爾停下腳步,雙頰微微泛紅。「喔,荷莉。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他誠懇地說。
「我那天晚上沒看到他,如果有人先告訴我……我就會去參加葬禮,表示哀悼。」他坐在她身旁。
「原來如此。」他終於了解了,「那麼妳那天晚上比我想的還要勇敢,因為妳的狀況……」他溫柔地說。
標題《大城女人幫》出現在美麗的都柏林夜景上,荷莉緊張起來。「女人幫」三字出現在黑色螢幕上,接著是珊倫、丹妮絲、愛比與琦菈擠在計程車後座。
「這可不是腦科手術。」她微笑,然後又跳回吧台的另一邊。她拿出皮夾,遞給他錢。「別找了。」
「我小時候超想在吧台後面工作的。」她邊說邊抓了一個啤酒杯,按下給酒器。她很自得其樂。
介紹到自己時,每個女孩都做出自己的特寫鏡頭。
「那麼也許我六月三十號那天就看不到妳囉?」他平靜地說。
酒吧後方玻璃杯打破的聲音讓她跳了起來,她回頭看看屋內是誰加入了她。丹尼爾和_圖_書的頭從酒吧後面探出來,手裡拿著掃帚與畚箕。
「我不介意。」他堅定地說。
「謝了。」他微笑,轉身打開收銀機,她譴責自己審視他的臀部。真的很不錯,很結實,不過沒有傑瑞的好看。
「不用,謝了,我自己來。」
隨後荷莉打開香檳,然後出現女孩們在波度瓦喝酒狂歡的畫面,最後是荷莉戴著她歪掉的皇冠,用吸管吸香檳酒瓶裡的液體。
「如果妳在找工作的話,我這裡有缺。」丹尼爾說,仔細地看她工作。
丹尼爾看起來很困惑。「我還以為妳說他在場……」他回想那天,以為自己聽錯了。
下一個畫面是荷莉打開禮物,拿起電動按|摩|棒對著鏡頭說:「很好,我最需要這個了。」然後又是珊倫在計程車裡說話:「我們要喝很多很多酒……」
「我們要去夜店……」
「丹尼爾,」她輕輕地說:「我不想讓你覺得不舒服,不過我先生已經過世了。」
「七月。」她興奮地說。
荷莉四處尋找琦菈,看到她就黏在吧台旁的丹尼爾身邊。她對自己笑笑,然後坐下來看紀錄片。主持人開場後,大家歡呼起來,不過很快就被生氣的笛坎倫襟聲,因為他不想要他們錯過任何鏡頭。
湯姆與丹尼爾擁抱彼此。「寶貝,這是丹尼爾,我最好的朋友。」湯姆對丹妮絲介紹丹尼爾。丹尼爾和荷莉對彼此抬起眉毛,兩人對那聲「寶貝」發出會心一笑。
「喔,真糟。」珊倫看來有點擔心。
「是啊,我等不及要看他的信了。」荷莉解釋。
「好,各位先生女士!」笛坎倫站在凳子上和-圖-書對大家宣佈。「因為琦菈無法決定晚上要穿什麼,所以我們晚到了,我的紀錄片隨時就要開始了。」他驕傲地說:「如果可以的話,請大家閉嘴,找位子坐。」
「玫莉沒跟你來嗎?」她問理查。
通常人們總會結結巴巴地講完句子,不然就是改變話題或是晃到別的地方去。他讓她覺得很放鬆,真的,像是她可以不怕自己哭出來那樣地開誠佈公。荷莉微笑並且簡短解釋了傑瑞清單的故事。
「但不會很瘋狂!我們今天晚上都會是好女孩!」珊倫誠懇地說。
荷莉到了賀根酒館,一路撥開酒館裡的老人家,才能走上通往女伶俱樂部的樓梯。演奏傳統音樂的樂團正表演得起勁,群眾也高聲唱著愛爾蘭曲調。現在才七點半,所以女伶俱樂部還沒正式營業,空蕩蕩的室內看起來跟她幾星期前嚇壞的那天完全不一樣。她是第一個到的,所以她幫自己在螢幕右方找了張桌子坐下,這樣才能好好欣賞她弟弟的紀錄片。
荷莉的下巴垂下,震驚地瞪著珊倫,她看來也一樣驚訝。男人們則大笑著拍著笛坎倫的背,恭喜他把他們伴侶的另一面揭露出來。荷莉、珊倫、丹妮絲、愛比,甚至琦菈都羞愧地從座位滑下身軀。
「嗯……好吧,如果妳真的要找工作,妳知道往哪找了。」丹尼爾喝了一口啤酒後說:「妳不錯喔。」
荷莉這才看出為什麼他今天看起來不太一樣:他沒穿自己的招牌黑。他穿一條泛白牛仔褲以及一件亮藍色襯衫,襯衫下則是白色T恤,這樣正好更襯托他的藍眼,讓它們看來比平常更閃亮了。他的襯衫和*圖*書袖子都捲在他的手肘下方,透過輕薄的質料荷莉能看到他的肌肉。當他把玻璃杯遞給她時,她很快把視線移開。
「我們要去好朋友荷莉家,因為今天是她生日……」
「說得對。」他同意,然後從身後的冰箱拿出氣泡礦泉水。
「妳老公今天晚上又拋棄妳了嗎?」他捉弄她,走過吧台加入她。
「喔,妳好啊,荷莉,我沒注意有人進來了。」
荷莉咬著下唇,考慮該怎麼回答他。現在實在不是跟一個只想閒聊的人討論那麼傷心的事情的時候,但是她也不想要讓這個可憐的男人每次看到她都問類似的問題。他很快就會了解事實的,到時他可能會覺得更尷尬。
下一段是她們激烈地抗爭,一面被三名壯漢請出夜店。
「那我就待著囉。」她快活地說,又跳回她的凳子上。
「我來了!!」丹妮絲對空盪盪的俱樂部宣佈,濃妝艷抹的她穿著去年舞會的洋裝。湯姆在她後面慢慢踱步進來,眼睛卻離不開丹妮絲。
「老天,妳還真能打扮。」荷莉評論,上下打量她的朋友。最後荷莉決定穿一條牛仔褲、黑色長靴,以及很簡單的黑色上衣。她沒什麼心情打扮,特別因為今天俱樂部除了他們又沒別人,不過丹妮絲倒不這麼想。
「喔,是啊。」荷莉困窘地看著自己的雙腳。「他不在場。」她看著俱樂部,「可是他在這裡。」她用手按在心上。
「嘿,妳別傻了。」丹尼爾閃閃他珍珠白的牙齒。「外面的店都關了,妳可以陪我——如果妳不介意的話……」
「嘿,親愛的。」珊倫說,給她一個擁抱。「妳來很久了嗎?」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