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我只是要看看萵苣葉有沒有沾我的齒縫裡。」我說道。簡單,太簡單了,我越來越擅長說謊。
「撕開她的衣服,捏她的乳|頭,」傑米開玩笑地說,大家全都笑成一團。
再稱讚你一次……聰明。不過,是保住我工作的必要條件。一個不會說西班牙語的西班牙文翻譯就快露出馬腳了。
我的電話嗶嗶叫了二聲,唐.拉克伍德的名字閃現在手機螢幕上,自從一週前我們在電話中的對話之後,我試著想要回味那首亞斯蘭的歌,但是都沒做成。我一打開簡訊,一張照片彈了出來。那是一個戴著眼罩,形容枯槁的老嫗瓷器娃娃,底下他打了一行字:
「妳應該要一起去那趟旅行的,不是嗎?」亞當又繼續追問,他靠在桌上,矛頭全針對我而來。
我搭巴士回家。塞巴斯汀在打點滴,而且必須重度依賴藥物治療,所以要在車庫過夜。
「什麼啦?」我眉開眼笑地看著每個人。「為什麼你們全都這樣看著我?」
「喔。哎喲!」我笑笑。
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拍我的照片真沒禮貌。應該給你一個迷人的笑容。
「我擔心妳的心理健康狀態。」傑米說道。
「嗯,他其實沒有那麼可憐,我們最後是在維加斯幫他過三十歲生日。」亞當說道,並給我一個早就知道的眼神,讓我極不舒服。女孩們以欠揍的表情面面相覷,立刻交換起這一週來從未透露的瘋狂紀事。當我想像布萊克在一間酒吧,一名脫衣舞孃沿著他的腹肌舔著茴香酒,並在他的肚臍挑動橄欖時,我的心揪成一團。這並不是他的派www.hetubook.com.com對會玩的花招,只是我自己心裡的想像。
男朋友……工作⋯⋯ 妳這禮拜過得不太好啊。我想幫妳解決其中一項!
「我怎麼會撕掉她的衣服呢?」我笑笑,伸出雙臂抱住莫蘭妮。「她幾乎什麼都不|穿。」
我撇下其他人的聊天,立刻回傳簡訊給他。
「妳可以問我就好啦。說真的,是誰啊?」
「沒有,我一點都不擔心妳。」亞當終於說話了。
然後我就走了。
「只是打錯電話的。」我沒騙人。我伸手到包包裡,放了二十塊歐元在桌上。「大夥兒,聚會超讚的,可是我現在得走了。」
「每天妳開那輛車上路的時候。」麗莎說道。
「妳覺得怎樣,露西?」亞當問道,他的發問讓其他人的討論暫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明天忙嗎?
我對亞當點點頭。「是啊,我們原本計畫在他三十歲生日時一起去的。」
我讓那個有假法國口音的男同志侍者幫我把外套穿上,然後用法文說:「有個大爆炸發生,趕快打電話給消防隊,並立刻疏散這棟大樓的人員。」他看起來有點被疲勞轟炸,笑了笑,然後匆匆離去,以免我拆穿他的假面具。
莫蘭妮對於我讓她難堪感到有點錯愕。「嗯,我只是想聽聽妳最近過得如何,可是妳已經要走了,所以我們就來不及知道了。」
「我擔心的是妳那件洋裝配那件外套。」香桃說道。
「妳有看過他的節目嗎?」麗莎問道。
我的電話又嗶嗶叫了二聲。
這就是答案。只不過不是你想要的答和-圖-書案。
「他上週去了印加古道,妳有看到嗎?」我的朋友傑米對著在座的人說道。
真不希望看到這種事發生。Estoy buscando a Tom(我要找湯姆),在西班牙遲早用得上。這是我唯一能幫的忙。
聰明。
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聽出他話中的含意。
我花了點時間咀嚼,然後吞下一些萵苣葉,「我沒看。」我又塞了更多的沙拉到我嘴裡。
「是跟攝影團隊。」莫蘭妮捕了一句,有點是在為我辯護。
「嗯,我不知道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當妳的朋友跟妳說他們擔心妳。」現在大家全都在聽。我想試著讓氣氛輕鬆愉快,但是我又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她以前從沒說過這種話,為什麼現在她會這樣說?我到底怎麼了,會讓別人突然擔心起我來?她對於我提早離開她的生日派對所下的評語迴盪在我腦海中;或許她對我有許多觀感是我不知道的。剎那間,我懷疑他們是不是全都牽涉其中,是不是像我家人那樣全都簽署了相同的文件。我看著在場所有的人,他們看起來全都一副擔心的樣子。
「妳在傳簡訊給誰?」
我搖搖頭。「我不確定我家電視有沒有那一台,我沒查過。」
稍晚,當我躺在床上聽西班牙語的學習帶時,我收到一封簡訊。
妳沒有牙齒,記得嗎?
我身體變得僵硬。她一定感覺到了,因為她很快地將我鬆開。「妳說妳擔心我是什麼意思?」
給我看妳的……
他們輪流說話,我從來沒有感覺如此受到關愛。
令人印象深刻的犬齒。或許妳可以
www.hetubook.com.com再傳更多照片來,這樣我就能將妳拼湊起來。如果妳的男友不介意的話?!
「所以在這樣歡樂的氣氛中,我要離開你們大夥兒了。我明天早上要早起,生日快樂,麗莎。Bye bye,大肚婆。」我吻了她的肚子。
「我們剛才一直都在聊天呀。」我笑笑,並站起來。
「我只是想要知道為什麼她會擔心我,就這樣。」我打趣地說:「在座還有沒有其他人擔心我的?」
我笑了,然後閉上眼睛睡覺。
「妳想知道什麼?」我請那個有假法國口音的男同志侍者幫我拿外套。他指著外套架,問道:「始者件嗎?」
我笑逐顏開,並拍了一張我的牙齒照,然後按下傳送。
還有珍娜,那個賤貨,澳洲人。
我慢慢地但很確定地拆解了妳的假面。肯定是有牙齒、未婚,或許還是有眼罩和十個小孩。明天繼續調查。
這不算回答。
大夥兒又哈哈大笑。
我聳聳肩。
她笑了笑,並給我一個擁抱,溫柔親切地搓搓我的背。「聽起來很棒,不過我們在那裡得讀唇語。喔,」她將我擁得更緊了,「我只是擔心妳,露西。」
「要不是妳的酒量比我好,我真會擔心妳。」大衛說道。
亞當假裝開玩笑,但即使是三年前的事,他最好的朋友被拋棄仍然讓他深感痛心。如果我沒成為他攻擊的對象,我會相當欣賞他對朋友的忠誠。我並不確定布萊克是如何設法在亞當心中建立如此堅定不移的情誼,但是無論他說什麼,或他對布萊克留下多少鱷魚的眼淚,的確發揮了成效,我成了一號公敵和-圖-書
。我很清楚這點,而且亞當私下也希望我瞭解,但似乎沒有其他人知道。妄想症又占了上風,但是我跟隨它,就像是我的嚮導般。
「但是都沒談到妳。」
找男朋友的必要條件?
「哎呀,我們不需要花太多時間談論我,因為沒什麼好玩的事發生。相信我。改天我們再約出來聊聊,下週我會去聽一場你們的爵士樂演奏,我們可以在小包廂裡聽波普爵士樂,好嗎?」莫蘭妮是一名在派對圈裡熾手可熱的DJ,她以黑暗DJ的名號走紅,原因是因為工作的緣故,她從未看過陽光,這跟她極為漂亮的亞美尼亞人外表恰好相反。
莫蘭妮咕噥道:「但是我們難得聊聊啊。」
莫蘭妮好奇地對我笑笑。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但我想要看妳們打一架。」大衛高聲說道。「看女人打架,扭她、抓她、把她的眼珠挖出來。」
看到這個就想到妳。
「還有幫他擦防曬油的人,從他的外貌來判斷。」傑米又補一句,其他人又大笑。
她看起來好像講錯話的神情。「我並沒有要羞辱妳的意思,妳覺得有嗎?」
「大家都有那一台。」亞當說道。
「但妳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妳這殘忍的小賤人。」麗莎說道,大夥兒大笑。
「太棒了!有沒有人想要揍我一拳的啊?」我大笑道。
我們正在市中心的小酒館,我們經常去那裡聊聊近況,帶著假法國口音的男同志侍者像往常一樣招呼我們。有七名慣犯聚在一起為麗莎慶生。在布萊克開始他的旅遊節目之前有八名,但是從現場進行情況來看,那天晚上他大可坐在餐桌的另一頭,我和_圖_書的正對面。剛剛的二十分鐘,從主菜上來開始,他們一直在討論布萊克,而且我發覺他們可以繼續再聊個二十分鐘,所以我不斷地將沙拉塞進我的嘴巴。席爾柴斯特家的人吃飯時不會講話,除了偶爾點點頭表示感興趣並挑挑眉毛外,我不需要參與。他們討論昨晚他去印度旅遊的那一集,我也看了,並希望珍娜狂拉肚子。他們談論他說的話、他看到的事物、他穿的衣服,還有對他奉承的結語以及眨眼之後鏡頭下俊俏的模樣,愛到恨不得把他給吞了——那也是我個人最喜愛的部分,但是我從未告訴他們。
大家笑成一團,但亞當沒有,他為了保護他的朋友,目露兇光瞪著我。我又塞了更多的沙拉到我嘴裡,並看著莫蘭妮的盤子,看看我可以偷拿什麼來吃。一如往常,她的盤子裡裝滿了食物,我叉起一顆小番茄,它讓我至少咬了二十秒。番茄在我嘴裡爆開,種子往下射向我的喉嚨,嗆得我猛烈咳嗽,莫蘭妮遞給我一杯水。
「喔〜」香桃打趣地說:「她好冷漠喲!」
很忙,忙著被開除。
我將手機的相機閃光燈關掉,高舉在臉的上方。我拍下我的眼睛,試了好幾次才拍好,按下發送。我等待我手中的電話有他傳來的回應,但一點動靜也沒有,也許我想太多了。當晚很晚的時候,我的電話嗶嗶響了二聲,我立刻伸手去接。
你會講西班牙文嗎?
我將螢幕往下滑,我看到一隻形狀完美,沒有穿耳洞的耳朵。
我再度聳聳肩。「當你給我炒蛋而不是水煮蛋時,下場就是這樣;一個女孩不知如何應付在床上吃不合格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