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1、日比谷線(北千住發往中目黑)A720S
三、「井上嘉浩是我高中時候的同學。」

沙林事件之後,報紙上和電視上開始報出和奧姆有關的人,那時我知道幹部中有一個叫井上的,一看他的臉,我就想到「咦,這傢伙好像在哪裡見過。」那是在事件後兩星期左右,於是我立刻打電話給洛南時代的朋友看看。我現在還有很多洛南時代的朋友噢。「那個傢伙,會不會是那時候的井上呢?」我這樣問,結果據說「對呀,就是那傢伙。」所以在報出「是洛南高中出身」之前,我就知道了。
其實應該留在築地讓救護車援救的,但那時候卻想並不嚴重。等到感覺不行時,已經沒力氣自己去醫院了,總之爬也要爬到澁谷巴士站去才行。
在那之前你還沒有駕照嗎?
說起來很偶然,他和奧姆的幹部井上嘉浩是京都洛南高中的同班同學。在電視上看到他的臉時,據說一眼就認出「啊,這傢伙是井上嘛。」據說他跟井上在高中時代臭味不同,聽他說話時,我也得到「這一定合不來」的印象。山崎先生最喜歡滑雪板、籃球、開跑車(雖然現在已經變乖多了),算起來是比較外向,喜歡運動的青年,和井上嘉浩的陰暗沉潛,內向的詩的世界,幾乎沒有共通項目。在通車的巴士上一眼看見井上時開始,他就清楚地想道「這傢伙已經不行了,跟他沒話可說的」。而且那時候否定的第一印象,在十年後,在遙遠的東京地下,竟然採取如此具體恐怖的形式降臨在他身上。人生的遇合這東西,有時候還真奇妙。
不記得了,不過看著我倒在地上卻裝作沒看見的人,真叫我生氣,真「混蛋!」我想人難道就這樣冷酷嗎?對正在痛苦的人難道就不會上前問一聲嗎?大家都跟自己無關地,走遠避開了。要是處在相反的立場,我一定會上前問一下的。就算在電車上,如果看見有人站著好像不舒服的樣子,我也會問「有沒有關係?」「要坐嗎?」但世上其他的人卻不是這樣,那時候才深深感覺到。別人並不會為我做同樣的事。
山崎先生其實就是在澁谷車站前面,在失去意識之前正要倒下時,被前一篇的市場先生發現而送進醫院去的那位。由於經過一些曲折,終於順利遇到他。雖然在採訪中,到處遇到此路不通的情形。
我沒有往人倒下的方向去,而往前方的出口前進。就是本願寺所在的方向。這時候忽然聞到一股甘甜的氣味,像椰子一樣帶甜味的氣味,非常甜的氣味。就在我正要走上階梯的時候,那甜甜的氣味忽然撲鼻湧上來喲,於是我一面想著「怎麼一股好甜的氣味呢」一面走上階梯,但漸漸開始呼吸困難起來。不過我想總之必須打電話到公司去,因為這樣一來已經會遲到了,出口的地方有便利商店,於是我用那裡的電話打。但現在打到公司也沒有人,所以我先打回家,我母親來接的,於是我說「現在我在築地車站,不知道為什麼電車停了,我沒辦法在八點半以前趕到公司。」
他清楚地說是有毒瓦斯嗎?
在以前那家公司上班時,我是採取從新浦安搭京葉線到八丁堀,再從那裡搭日比和*圖*書谷線到廣尾的通車路線的。八點從家裡出門九點到公司。沒得坐,但倒也不至於擠得難過的程度。大多是站著看書。例如現在正在看《腦內革命》之類的。回到家就累趴了,不會想再看書。所以如果要在外面跑業務時,我皮包裡都隨時放著一本書,這樣在電車移動的時間裡,就可以看滿多書了。
記得很清楚。記得非常清楚。我對他的第一印象,是這傢伙好陰暗哪。「怪彆扭的」「好世故啊」。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喜歡他。所以沒跟他講話。人,你只要聽他說一兩句話,就知道會跟他合得來,或合不來對嗎?我跟他完全合不來。我在旁邊聽著朋友跟井上談話時,看他的反應和說話方式,就算沒有直接跟他談,也知道「這不行」。我高二就轉學到東京了,後來聽其他朋友說,他在高中教室裡盤腿打禪,冥想。我倒是沒有直接看到。
不是,其實,我那時候被吊照,去上課才重新拿回來。三次被扣照之外,又在北海道連續兩次超速。被吊銷一次,就必須去教習所從頭學起。所謂只限一次的考試,是非常難的。不照教習所教的做法,規規矩矩做的話,他就不讓你通過。你如果笨得開得很好,就會被盯上反而不行。雖然覺得有點遜,不過也沒辦法,只好看開了去上課吧。
現在我在那裡做業務,這真是超級有趣喲。這種規模的公司幹起來才真有意思。因為出去外面,你可以一直快速地累積自己的數字。不過這完全是家庭公司噢。進去的時候,一面跟當社長的她父親吃飯一面聊,當時就被問到「你有意跟我女兒結婚嗎?」我本來就想「進去以後好好把業績提高之後,再說出請把女兒嫁給我」的,真是所謂「幸運!」(笑)。於是我說「當然有,最好明天就可以」,他才說「好了好了,時間另當別論,那麼就來我們家做吧。」
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就業非常困難,去應徵每個地方都被拒絕。我本來就想進服裝業。比方說WORLD或三陽商會之類的。但因為我知道就業不容易,所以不只是服裝業,其他什麼行業也都去應徵。從建築、電子電器等,除了和食品有關的之外都試過。結果都徹底碰壁。因為是泡沫破滅後的第二年左右,總之什麼都很嚴厲。
我算是朋友比較多的,愛騎機車、會跟大家一起去騎。比較喜歡往外跑。但井上完全不是這樣。
我真生氣,太生氣了,那跟高中時候所感覺到的不快|感完全沒有關係。那又不同。只是單純的火大。我自己因為中途轉學,沒在那裡畢業,但我還是很強烈地以那個學校自豪。「那裡出來的傢伙,應該沒有那麼差勁的吧」我有類似這種想法。所以深受打擊,好失望。
去年十月左右我跟她談起這件事來,她也碰巧同樣決定要辭職。於是兩個人便一起辭職,其實,我們是轉到她父親在做的公司。就在附近(笑)。他說「過來嘛」,我說「那麼就過去吧」這種感覺。是一家小公司。職員十五個人,是男士的領帶廠商。跟義大利廠商也訂有代理合約,在都內擁有三家零售店鋪。
呼吸困難是最難過和_圖_書的,此外身體恍恍惚惚,眼睛睜不開。總之全身的力氣都沒了,感覺好像就要那樣咻——地睡著似的。我想,我快要死了嗎?身體不能動,全身沒力氣,但並不覺得害怕。因為雖然呼吸困難,但不痛,只覺得「啊,我可能會死,怎麼辦?」人老衰而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我想到這種事。「要死的話,真想看到她的臉才死。」最後,居然是先想到她而不是我父母。「好想看到她的臉啊,要是能先這樣吿訴她就好了」,我這樣想。
對,這樣說了,說「有什麼怪氣味」「大家快逃!」並廣播說「現在電車上的乘客們!請立刻從這裡出去避難。請從收票口立刻出去到地上去。」站員來了三個人左右,在照顧著,但可能聽到在那裡的乘客說了什麼,有怪氣味之類的,或者覺得不舒服之類的。
倒下的人還躺著動都不動一下,一直躺著。我想會不會立刻暴斃呢?腳還留在電車裡,身體卻往月台上倒下去,然後有幾個人把他們拉出去那樣的感覺。不過雖然看見這樣了,我還沒有所謂的危機感,要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後來回想起來,還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會這樣?心想為什麼當時我會沒有危機感呢?但實際上,真的沒有。我周圍其他的人也都是這樣噢。
從在巴士站倒下之後,到前輩發現你為止,時間長嗎?
那對我來說很幸運,要不然的話,恐怕沒有人知道事態的嚴重性。那位前輩立刻去幫我叫救護車,但救護車全都出動了,不行。只好招了計程車,把我背著送上車。另外兩位公司同事也在那裡,幫忙抬我。然後大家一起坐那輛計程車,送我到廣尾的日赤醫院,而他們在計程車上也說「好像有什麼甜甜的氣味啊!」我衣服上好像滲進了不少毒氣的樣子。
那時候,我才終於開始想到,這有一點奇怪喲。或許這跟昏倒在月台的人也有關係也不一定。因為我打過電話之後,又去自己剛才走上來的地方去看看。自己也不舒服,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結果不知道是自衛隊或什麼人,戴著防毒面具,穿著像特種部隊一樣的一群人蜂擁下去。在那個時間點,有幾個站員被用擔架抬出來,但好像已經變瘋了似的,嘴巴流著唾液,眼睛翻白。也有一個完全看不出任何反應,然後另外一個站員身體像麻痺了似的,變得僵直不能走路,「嗚!」地痛苦地呻|吟。那時候道路已經被封鎖了,警察和消防署的車輛蜂擁而來。

我沒有逃,為什麼噢?大概是呆住了吧。我一度下到月台上了,但又再上車。想找位子坐的感覺。並沒有太在意。除了我之外也有其他沒逃還繼續坐著的人喏。而且沒有廣播說電車已經不再動了,不過不久之後,大家都出去了,「咦?我也要出去嗎?」我忽然想到,站了起來下了電車,大概已經是最後下的吧。
我走到有樂町搭JR火車(日本鐵道),決定從澁谷搭巴士到廣尾,走著之間身體情況卻漸漸惡化下去。搭上山手線時心想「不行了」「怎麼這麼難過?」衣服上也滲進了氣味喲。我想就是那樣才壞了,但總之必須到澁谷去才www•hetubook•com•com行。因為我想只要到澁谷的巴士總站的話,應該可以遇到公司同事,因為我們公司很多人從澁谷搭巴士上班。但如果現在就在這裡倒下的話,一定誰也不會幫助我。
現在他跟雙親和妹妹四個人一起住在新浦安。
只是倒記得很清楚嗎?
大家並沒有著急或慌張之類的氣氛喏。還慢慢的走著,倒是站員們在求我們「快點走吧!請快點出去外面!」因為並不是眼睛看得見什麼,也不是有爆炸之類的。站員們雖然哇一下陷入慌張狀態,但乘客們卻沒有。很多人還想「怎麼辦」而留在車站裡徘徊著。

我在打著電話時呼吸還是很辛苦,雖然喉嚨和鼻子並沒有感覺塞住。可以好好吸氣,但不知道是不是缺氧,怎麼吸了又吸,肺卻不產生作用。好奇怪。覺得怎麼會這樣呢?平常是在做過非常激烈運動之後才會有這種感覺的。
站員走近前來,只以為「大概是站著頭暈了吧」的程度走過來。然而要抱他們起來時,卻感覺「這有點奇怪」的樣子,那時候開始慌了。拿著麥克風的站員喊著「有急病人,請快叫救護車!救護車!」剛開始只有這樣,接著又叫「是有毒瓦斯!」
這時候,終於有公司同事路過上前來問我,但我卻說不出話來,呼吸好難過,聲音無法順利出來。舌頭轉不來,聲音卡住了,像喝醉酒的中年人一樣,舌頭麻痺了似的。然後非常口渴。總之腦子裡想的事無法化為語言。自己是在說著,但卻無法傳達給對方。我因為無法說明,所以也就算了,總之希望有人快點幫我,但沒有人能了解,身體逐漸變冷下去。好冷、好冷,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這時候另外一位公司的前輩來了。很幸運,那個人也和我一樣是搭日比谷線的電車來的。(*即前文出現的市場先生)於是他說「你是不是在築地站遇到那個?」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本來如果能適度暫停下來休息休息再工作是最好的,但公司倒沒有為我想到這一點。還是九點到五點,甚至還加班工作。這邊雖然很苦,但相反的周圍的人卻有些部分甚至覺得很有趣似的。大概半好玩、半奇怪吧。到客戶那裡去時人家也經常會問起「山崎先生,聽說你碰到沙林了啊?」大家都知道。不過碰到去談不方便的事時,「唉呀,其實……」可以抓抓頭混過去,這倒方便啊。而且這種事情也因為還活著才能說,所以我也不太去多想。不過周圍的人不了解你,是最難過的。不,我換公司跟沙林沒有直接關係,是另外有別的原因。
從那以後身體倦怠還延續了一個月。出事後我請了一星期假,然後就去公司上班了,但身體還一直倦怠無力。呼吸困難也還繼續。工作無法集中精神。因為做的是營業,比方像這樣講著話噢。但是一講話,氧氣就不夠,必須哈啊啊地用力吸氣才行。爬樓梯更是完全不行。中途不得不停下來好幾次。這樣一來實在沒辦法做營業的工作。
現在做激烈運動還是受不了。從前滑雪板我hetubook•com.com可以一連滑兩小時,現在卻只能滑大概一小時半左右。最苦的是籃球,現在我還在俱樂部社團的球隊打,那是最覺得吃力的。
不過井上最近似乎也顯示出要與松本智津夫對決的姿勢,所以我倒很期待。有關他的報導我會目不轉睛地注意看。好像看你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好好做給我們看哪,似的,看你的誠意到底到什麼程度?


我在澁谷下車,好不容易總算勉強走過紅綠燈,跋涉到巴士站,到那裡以後已經再也撐不下去,終於癱瘓了。在往新橋的巴士招呼站前。我在地上坐下來,背靠著扶手,腳伸直就跌滾在地上了。一大早應該沒有這種人吧,除了喝醉酒的之外。
三月二十日早上我比平常早三十分出門。星期一要做週末銷售額的累計,也要開會。所以要在八點半到公司。就因為這樣卻正好碰上了沙林事件,如果不是星期一的話也不會遇到。
總算進了「某某」服裝廠商,在那裡做到今年的三月為止。我辭掉那裡的原由,嗯,因為那裡是所謂SPA的公司,也就是製造和零售一起做的公司。雖說是營業也不是到外面去推銷,只有跟自己店裡的同事交談而已。所以沒有自己投進入拚命幹的感覺。我想做那種可以更清楚評價出自己數字的工作。
我兩天就出院了,雖然醫師說我需要住久一點,但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當做稀奇病例的實驗用天竺鼠似的,很討厭,想回家。醫師說過「你如果能在這裡住久一點,可以當做以後同類事件時的病例」之類的話。我搭電車回家,可是呼吸還很困難,呼呼地喘著。但我很想回家。想在家吃好吃的東西,放鬆地休息。對了,食慾很奇怪還很好噢。雖然很長一段時間菸、酒都不行。
從七年前左右開始他一直熱中於滑雪扳,冬天不管多忙碌,每週都會製造一次時間,和女朋友兩個人到滑雪場去。出事以後身邊雖然有很多討厭的事、難過的事,但也託這福而可以跟她彼此產生心靈上的溝通,只有這一點是好處。他們已經不再為芝麻小事而吵架,他也不再無意義地飆車了。這個年代的人,似乎由於經驗過各種事情,而急速成長。他說井上嘉浩今後要怎麼改變,他自己也興趣濃厚地在看著。
我以前上京都的洛南高中時,其實就跟井上嘉浩同年級。雖然沒有同班過,但是同一學年。洛南在升學率方面在京都還算很有名。我跟他搭同一路巴士上學。從阪急的大宮站到學校。就算是別班的,也因為搭同一路巴士,很多人會在車上熟起來。井上和我雖然不同班,但因為跟我很好的同學認識井上的同班同學,因此經常一起通車。不過我從來沒有跟他親近地談過話。
遭遇沙林事件我想只有一件事是好的,那就是跟她能夠彼此了解對方的心意了。我們過去經常吵架的,彼此不太了解對方的心情。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對我怎麼想,我想了很多。所以當她半哭著跑來醫院時,我真的嚇了一跳。她說「我好擔心你會不會死掉」,幾乎哭喪著臉。那時候在醫院我www•hetubook.com.com的上司就在我旁邊,但她當著上司面前一直握著我的手不放。每天每天到醫院來,一直陪我。我出院回家時,她也一起來。以前我們在公司裡兩個人還保密的。在大家面前,互相裝作不認識。但是卻在上司面前緊緊握著我的手不放(笑)。因此完全曝光了。雖然以前同事大概稍微有一點知道。
山崎憲一 當時二十五歲

事件發生的三月二十日當時的事嗎?嗯,怎麼樣呢?那時候很忙吧?請等一下。我去把那時候的手冊拿來(去房間拿來)。嗯,好像是滿忙的噢。因為有幾家店才剛開幕,回到家都是晚上十一、二點呢。還有,對了,這時候我正好還去汽車駕駛學校上課。
所以周圍的人,誰都沒有聞問,大家都看見我倒著,但可能以為是喝醉酒,在澁谷玩了一夜,醉倒了吧。
那天早晨我覺得好累喲,有點恍惚。星期六日一過每次都會這樣,覺得「今天好累喲」。那前一天也是星期日,只有晚上去工作。我到町田百貨公司的店裡去。看看陳列,商品展示法有沒有需要修改的,這種事要跟店裡的幹部商量決定。這只有在百貨公司打烊以後才能做。百貨公司專櫃的競爭非常激烈,營業額稍微落後,就會被百貨公司盯上,「最近你們店不太好噢,你們知道某某嗎?那家正在盯著你們喏」這種感覺。以半年一期不是把你換到比較差的位置,就是讓你退店,毫不容情。這邊也不得不拚命。
我每次搭日比谷線都是搭前面算來第一或第二輛左右。在八丁堀轉車後立刻就有車內廣播。說是「有人急病」的廣播。「乘客中有人突然得了急病,因此電車將在下一站築地停下。很抱歉,請大家合作。」我想「大概是站著忽然頭暈目眩起來吧。這種事也常有。」電車在築地站停下之後,車門開了,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有四個人左右忽然就倒下了。從開著的門往外倒下去。那是在我們後面的第三輛車。於是我想到「啊,所謂有急病人出現,就是指第三輛車啊。」因為我就站在入口附近,車門開的時候我先走出車外,所以眼前就看見那樣的光景。
從醫院回到家之後,有一陣子還準備了簡易的氧氣筒放著,呼吸困難時就用。東京巨蛋棒球選手不是也常在用嗎?就是那種。像殺蟲劑罐子那麼大,附有噴嘴式的。我叫她去「LOFT」幫我買了幾個回來。這很管用噢,因為有這個才輕鬆多了。放在床邊,不舒服就吸,到公司去時皮包裡也放一個。這種生活繼續了兩個月左右。
雖然第二天是春分日但工作還是進來了。因為銀座百貨公司裡的店,這天是重新裝潢新開幕的日子,因此不得不去。簡直沒有什麼休假。服飾業的工作猛一看好像很華麗快樂的樣子,其實內部是很累人的噢。弄得你團團轉。而且薪水也不見得有多好。並不是只要穿上光鮮西裝就行的,夏天經常要到沒有冷氣的後院去,汗流浹背地去幫忙包裝。我這樣看著手冊,當時好像非常忙的樣子噢。雖然在我的記憶裡,感覺好像沒那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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