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風火火闖長安
第41章 玉真

「不可!」
眼看著車子走遠了,陳慶之悵惘地站在壽王府門口,無奈地拍拍自己的額頭。
李福兒聞言再次撅嘴,不過玄宗皇帝雖然向來寵她,卻也畢竟是皇帝,寵她時固然是萬般寵愛,可是一旦板起臉來,卻也足夠威嚴。即便李福兒那麼傲嬌的性子,眼見自己父皇板起臉來,卻還是不敢再說什麼了。
而自己本想幫助壽王殿下把他爭取過來,但是顯然,錯過了今天,錯過了這次機會,或許,壽王殿下就已經永遠的錯過他了。
※※※
離了亭中小宴的時候,咸宜公主李福兒還只是臉色漲紅而冷郁,眸中含著怒火,一等上了馬車離開壽王府,身邊只剩下一個貼身的宮女顏清微了,她這才忍不住開始掉淚,馬車行不多遠,她已經委屈地嚶嚶哭了起來。
只是到了興慶宮內下了馬車,遠遠的看見自己的父皇、母妃,還有玉真姑姑了,她這才又忍不住委屈再次湧上來,一聲不吭的,一顆又一顆的眼淚就流出來,走過去之後不等人說話,就一頭栽到玄宗皇帝的懷裡,再次委屈地大哭起來。
陳慶之聞言心中苦笑,心想,你只是酒後失態嗎?看你那從作詩到翻轉解釋時的胸有成竹從容不迫,怕是早就腹案了吧?
不過好感這個詞儘管不如喜歡來的更加直接,卻也足夠在場幾個人聽出味道來了。
再者她也知道,公主殿下的心裏已經是存了氣,不管自己怎麼委婉勸解,怕她都得要哭一哭,把這口氣送下來才好,所以也就乾脆沉默著,只是聽著她在一旁哭著說些自己的委屈。
她一行哭一行說,梨花帶雨,看去好不可憐。
如果要解決這個問題,李曦雖然未必就可以擔綱做主力來衝鋒陷陣,但至少是作為最初提出這個建議條陳的人,他的意見,他的看法,和他的參与,都是必不可少的。
陳慶之這話卻是有些交好的意思了,李曦聞言不由得就對他好感大增。
只是怒歸怒,他卻也明白,大約李曦那麼聰明的人,是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往死了得罪堂堂公主的。
只是她心裏有這個話,卻無法說出口。
兩人邊聊邊走,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壽王府的門口,兩人聊得投機,到了門口處,陳慶之拉住李曦的手依依話別,兩人約好了找時間再次小聚,陳慶之這才親自送了李曦上車。
想了想,他一臉沉謹,道:「還是抓起來趕緊殺了吧,乾淨利索,朝野上下也不至於有什麼不好的議論,等這事情傳出去了,他也人頭落地了,別人想說什麼,也只好背地裡,斷斷不至於鬧出事情來。為了幫我家福兒出這一口氣,就讓他們背地裡罵朕幾聲昏君就是!」
「清微,你說,本宮哪裡做錯了什麼了?他一個小小的國子學學子而已,憑什麼這般羞辱我?……上次在李家,他當初羞辱我,就夠不給我面子了,但是我並沒有同他計較,今天還是來見他了,我是要給他和_圖_書機會呀,他不領情便罷,為什麼還要羞辱我……」
說著,他拿手虛空寫字給陳慶之看,「尚!」
顏清微能得以進宮服侍公主,家中自然不是普通人家,甚至她自小便跟著家裡的塾師念過書識過字,而且進宮以來見識日增,倒不是個沒眼力的,只是這會子她雖然有心想勸勸,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只是,難道父皇真的要逼著李曦娶了你不成?反正只要李曦一旦做了駙馬都尉,那麼朕就是決計不會再用他的,那麼如此一來,這處理藩鎮一事,就等若提前折去一臂呀!
玄宗皇帝在南熏殿內處理了一些政務之後,因為得到消息自己的妹妹玉真公主到宮裡來了,便過來陪著她和武惠妃一起說話,誰知道大家正說得高興,李福兒卻突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著撲進懷裡,他頓時便皺了皺眉頭,先是安撫了李福兒幾句,然後就忍不住抬起頭來瞪了站在那裡不敢動彈的顏清微一眼,便忍不住喝問道:「福兒這是怎麼了?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你是怎麼貼身伺候的?」
她怕咸宜公主聽了不高興,不敢直說咸宜公主確實是喜歡李曦的,而且今兒去參加那小宴,其實就是想讓她哥哥壽王李清幫著拉皮條來著,所以便換了一個詞,說好感。
因此當下他便點點頭,嘆息著道:「子日先生志在千里,慶之已然知曉,請先生放心,壽王殿下這邊,慶之願為開解一二,至於咸宜公主那裡,她年輕些,性自由高傲,日後若有得罪處,還請子日先生略看壽王殿下與慶之的薄面,不要與她計較。」
咸宜公主李福兒乃是玄宗皇帝和武惠妃最最寵愛的女兒,自打生下來一直到現在,都可以說是被捧在手心裏的,再加上她逐漸長大之後又生得惠妃娘娘一般花容月貌,在長安城中的那些世家子弟們中間頗受追捧,一直以來,她都是想當然的中心人物,只有她被別人寵著讓著的份兒,卻哪裡知道這世上有一些人根本就瞧不上她?
李福兒站起身來,猶豫了一下,道:「父皇,您……您不能殺他……」頓了頓,她不知不覺的就已經收住了哭泣,卻是臉上微微有些紅,佯裝憤怒地哼了一聲,道:「請父皇把他抓起來,交給福兒,福兒要好好的羞辱他一番,不然難消福兒心頭之恨!」
這話題問的,簡直直鑽肺腑。他問出來這話,不等顏清微回答,武惠妃和玉真公主就紛紛地扭頭過來,都是目光炯炯地看著顏清微。
這會子咸宜公主李福兒也已經不哭了,於是三個女人就站在那裡看著玄宗皇帝再次來回的在宮殿之內踱步。
在她看來,或許公主殿下以為自己肯給李曦機會讓他作詩咱們自己,就已經是莫大的恩寵了,甚至在骨子裡,公主殿下還只是拿他當做一個不值一提的國子學學子來看待而已,但是事實上呢,人家李曦可是名鎮長安的大名士,你以為m.hetubook.com.com你已經很給別人臉面了,卻不知道,你給的這所謂臉面,只會讓人家難受,壓根兒就不會領情!
李曦聞言停下腳步,看看陳慶之,突然摟住陳慶之的肩膀,酒後佯狂,趴在他耳邊低聲道:「長史大人是個有趣的人,曦很是欽佩,只是,有樁不解,想要請教大人:男子好聲色之美,古來如此,只是,美色當前,我等男子自然是更喜歡上,而不是喜歡……」
她這一罵,本來還心中存疑的武惠妃與玉真公主卻反倒一下子篤定了起來,彼此對視一眼,雙方眼中都是一絲苦笑。
所以,面對咸宜和清兒的聯手誘惑,他選擇了毫不避讓的得罪。
在她的哭哭泣泣之中,馬車已經進了興慶宮。
如果愛上他的不是自己的女兒,那麼對於這件事,玄宗皇帝怕是高興都來不及,甚至於,只要喜歡上李曦的不是咸宜公主李福兒,換了其他的女兒,玄宗皇帝大約心裏也可以抵定得很,但是,眼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小傢伙兒……是福兒啊!
聽她果然如此說,剛才還表現得怒氣洶洶的玄宗皇帝不由得瞬間就收回了那副表情,卻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果然如此啊,這麼簡單的一試就給試出來了。
走在李曦身側,陳慶之皺著眉頭問:「子日先生,莫非你就這麼看不中公主殿下么?」
他看看咸宜公主李福兒,道:「此事不必再議,就這麼定了。」
他儘管再怎麼千古一帝,再怎麼大權獨攬,可是在咸宜公主李福兒面前,他卻首先是一個父親,遇到這種事情,自也是說不出的頭大。
不過幸好,雖然咸宜公主拂袖而去,但是剛才壽王殿下畢竟還沒有什麼過激的表示,所以,雙方的關係還並沒有僵硬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惠妃娘娘的殷殷叮囑,他當然是片刻不敢忘,可是……
扭頭再看看李曦那遠去的車架,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是隱隱約約的有一種感覺,那個今年才只有十八歲的年輕人,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一飛衝天了。
駙馬都尉啊,品階很高,地位很高,可以說,只要娶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他李曦此生就算是保准了可以衣食無憂一生優渥了。但問題是,這樣一來,他也就只能做一個有名無權的駙馬都尉了,也就是說,不管他有天大的本事,都必須憋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因此來回踱著步子,他忽地停下來,看看趴在武惠妃懷中仍舊哭得哀哀切切的李福兒,嘆了口氣,便又扭頭盯著猶自跪在地上的顏清微,喝問道:「朕有話問你,你據實答來,不許瞞哄。」見顏清微一個勁兒的點頭,他便問:「福兒是不是很喜歡那個李曦?」
良久,玄宗皇帝停下步子,無奈地攤手,道:「好吧,福兒,朕可以不殺李曦,但是……朕知道,李曦早在蜀州時就已經訂了親,所以,朕也不能幫你把她搶過來,若你真箇是喜歡他……唉,和-圖-書只要李曦願意尚你,朕、朕就答應了。」
這一路上,她眼淚也好淌了有一大盆,雖則是越想越委屈,但畢竟顏清微不說話,她一個人哭來哭去,那股子勁兒無處可使,也就漸漸褪去。
聽了這個話,李福兒頓時就撅起了嘴兒,還想要央求幾句,「父皇,您剛才……」
這時候聽見她這般說,玄宗皇帝也只好揉揉眉頭,嘆息道:「便如此行吧!」
於是,她轉過頭來可憐巴巴地看著武惠妃。
玄宗皇帝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心說你還不知足啊,李曦本來是朕準備大用的,現在你一開口,朕看你那麼委屈,就丟開他不管了,讓你自己下手去捉,這已經是天大的疼愛了。
顏清微聞言有著片刻的愣神,她不敢與玄宗皇帝威嚴的目光對視,便扭頭看看咸宜公主,只是聽見這話,咸宜公主雖則也是吃驚地抬起頭來了,卻仍是淚眼婆娑啜泣個沒完。
這時候李福兒卻是一邊胡亂的抬手抹淚一邊哭著喊道:「顏清微,你不許胡說,我哪裡會喜歡他那種人,小氣,下流,卑鄙無恥!」
玄宗皇帝聞言微愕,擺手道:「不可,不可,他雖然作詩羞辱你,但畢竟自有解釋,倒不是什麼太大的罪名,再說了,他如今也是天下名士,若說找個理由來立刻把他殺掉給我兒出一口氣,尚可為之,若說抓起來羞辱一番……唔,不可呀!」
心裏這麼想,對於李曦肯主動低頭轉圜一下,陳慶之還是很高興的,當下便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當下陳慶之聞言不由默然,若是胸無大志者,對於公主的垂青,一個駙馬都尉的位置,自然是巴不得的,但是對於李曦,顯然這非但沒什麼誘惑力,相反,還是一個束縛。
左右思量,沒有好辦法,所以玄宗皇帝乾脆選了一個不作為的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李曦尚了公主,福兒固然高興了,可是朕卻要失去一個處理邊鎮事務的莫大臂助,但是李曦不尚公主,朕固然高興了,福兒既然情動於他,心愿難償,卻難免要鬱鬱寡歡,所以,朕不管了,你要是能讓他答應娶你,那是你的本事,朕無話可說,反過來,你要是沒辦法讓他娶你,那也與朕無關,反正朕是不會幫著你去逼他的。
說完了,玉真公主反省過來,覺得自己表現的有些過火,似乎對於李曦這麼一個連一次面都沒見過的人,自己不該表現的那麼關切,然後便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以得罪他們兄妹倆為代價,他在很清楚的告訴自己,他李曦,不願意做一個被圈養起來的男人,他渴望得到機會,渴望得到重用,來一展胸中抱負。
她一離開,玄宗皇帝便站起身來,在殿內緩緩地踱步,臉色陰鬱之極。
這時候,武惠妃見玄宗皇帝滿臉的無奈,便忍不住站起身來想要說話,只是她才剛開口喚了一聲「三郎」,便見玄宗皇帝已經擺了擺手,道:「讓朕想想,你們讓朕想一想……」www.hetubook.com.com
他愛女心切,知道李曦居然拿堂堂帝室公主比作一歌姬,而且還寫出那等荒淫的句子來,雖則他自有一番歪理來解說,但玄宗皇帝聽得真切,這心中自然是不可能不怒。
原本他打的主意是把李曦拉攏過來,雖然壽王殿下的出發點跟自己不太一樣,不過跟自己也勉強算一路,只是事先自己卻並不知道,原來壽王殿下這邊打的算盤,竟是要為咸宜公主選駙馬,但是人家李曦壓根兒就不屑,於是這一來二去,本來是可以慢慢來辦的事情,反而被今天這一場小宴給弄得有些僵了。
壽王殿下似乎也是一副隱隱發奮意在儲君的架勢,但是卻畢竟太年輕了呀,甚至於他連什麼人是該敬而遠之的,什麼人是該儘力拉攏的,什麼人是該不惜一切代價爭取過來的都搞不清楚,自己縱是身為長史,又有什麼用?
明白了這些,陳慶之也只好自己心中嘆息。
這個時候,武惠妃和玉真公主都不說話,只有咸宜公主李福兒在那裡哀哀切切地一行哭著一行訴說著心中莫大的委屈。
自打李曦那封奏章上來,玄宗皇帝先是怒,繼而怕,再然後就是深思,雖然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狠下心來下決定要怎樣,但其實他心裏很清楚,李曦所說的,絕對是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即便是想自欺欺人,卻也騙不了多久了,務必在自己老去之前,幫下一代人把這個問題解決掉,不能把這個大包袱留給下一代皇帝。
雖說人家身為壽王府長史,其實一言一行都是在為壽王府考慮,但是他處事機敏,行事有度,而且最關鍵的是,李曦雖然剛剛羞辱了人家一番,但其實從他心裏,可也並不願意在已經得罪了太子殿下的基礎上,再得罪一個壽王。
而且人家李曦還壓根兒就瞧不上自己的女兒。
這時候,沒等武惠妃開口勸說李福兒,一旁一直都被忽略掉了的玉真公主卻是突然開口道:「前幾日御史大夫李適之家中設宴請了我,我當時身體不適,沒有過去,說好的就在這幾日里,我要設宴請他們幾位好友過去一敘,也算是補上一份意思,不如到時候也請了那李曦過去,就由我,代福兒再跟那李曦說說?」
聽她說了事情的緣來,玄宗皇帝頓時皺著眉頭沉吟不語。
但問題是,這個人是李曦。
他這麼滿含威嚴的一問,顏清微當即便跪下了,然後她便把今日小宴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當然,雖然是當著咸宜公主,可是顏清微倒還不至於偏頗的胡亂往李曦頭上扣帽子,因此她的說法,大約就是一個普通旁觀者的闡述。
於是她便低了頭,小聲道:「回稟陛下,以奴婢觀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大約是對那位李曦有些好感的。」
玉真公主聞言笑笑,這李福兒是她看著長大的,心中自然疼愛,那李曦她雖未親見,聞他之名聽他之詩卻也已有幾個月光景,心中早就以為他乃天地所生一奇男子,因https://m.hetubook.com.com此若有機會,她倒是願意促成此事的。
看來福兒喜歡李曦這事兒,是不會有錯了。
李曦的話說的不算委婉,不過卻也清晰的表達出了,他對壽王殿下和咸宜公主,都並無惡感,而且也承認咸宜公主是挺漂亮的,如果是個普通女子,李曦倒是不介意勾搭一下,但她卻偏偏是公主,而且還是那般傲嬌姿態,人家李曦自然是避之惟恐不及了。
幸好這時候李福兒已經佔盡了大家的關注,倒是無人察覺她的異常。
當下里她囁喏半晌,這才道:「若是父皇真箇疼我,那……那我要讓李曦娶我!」
李福兒聞言再次給嚇了一跳,他雖然心裏恨透了李曦,但是一見自家父皇如此怒氣沖衝要殺掉李曦為自己出氣,這心裏原本的怒氣,還真是不知怎麼就忽然地消失不見了。
他走過去,愛撫著咸宜公主李福兒的後背,道:「福兒,你莫哭了,父皇即可下令將他擒拿,殺之!」
這時候武惠妃也不便說什麼,便趕忙伸手把低了頭只知道哭卻說不出話來的李福兒扯過去,一邊把她嬌寵地攬在自己懷裡,一邊低聲地勸說著,一旁的玉真公主這會子也是湊過來輕聲地勸說著。
一聽這個,李福兒頓時滿臉喜色,跑過去一把抱住了玉真公主,喜道:「就知道姑姑最疼我了!」
乍聽此言,武惠妃還只是一愣,玉真公主和咸宜公主卻是異口同聲地道:「不可!」
所以聽了陳慶之這話,李曦當即道:「也怪曦酒後失態,竟是惹了壽王殿下與咸宜公主殿下的不快,唉,就請慶之兄多幫忙描補描補吧!」
自己女兒十五歲了,有了喜歡的男人,這本是好事兒,更何況對方還是個能讓他這做父親的都很滿意的年輕俊彥,這就更加的好,反正皇帝女兒不愁嫁,只要一道聖旨下去,哪怕你有老婆,也必須把那個老婆給休了,娶我的女兒。
過了好大一會子,玄宗皇帝豁然起身,滿臉怒氣地拂袖道:「罷了,雖然朕也很是看重李曦,但是他居然敢如此侮辱朕的女兒,朕又豈能饒他!」
陳慶之愕然無語。
玄宗皇帝一籌莫展。
自己沒有殺他,沒有動他,只是把他調到長安來塞到國子學里讓他讀書,所以他肯定是明白了,他的意見,自己已經是肯定會採納了,只不過暫時還沒有下定決心而已,而且他心裏也很清楚,自己不是一個得過且過的糊塗皇帝,既然發現了問題,那麼早早晚晚,肯定會出手,而只要自己一出手,他就肯定有用。
玄宗陛下聞言就是一聲嘆息。
當然,更大的問題還在於,玄宗皇帝心裏明鏡兒似的,他清楚地知道李曦為什麼壓根兒就不願意搭理自己的寶貝女兒,但是偏偏的,他心中竟是隱隱約約的有些贊同李曦的決斷。
玄宗皇帝聽了自己寶貝女兒這個話,頓時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在錦凳上坐了下來。無奈地擺擺手,對顏清微道:「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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