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隻黑手
第86章 江湖奇說

瞧瞧,這傢伙拍馬屁也會了,不過拍得潘子相當受用,大葫蘆也明白了,期待問著:「我知道,潘哥,您是辦速成班了對吧,和那駕校速成班一樣。」
「哎呀,木少爺……一起走唄。咱兄弟一塊多樂呵,以後專門劫富濟貧。」大葫蘆道。
「嘖嘖,聽我說……很簡單,去做一件,讓看得上的事……明天,派你們到機場,一人偷回個行李箱來,能到手,二話不說,跟我走;拿不到,安安生生就擱倉基當流氓,行不?」潘子道。
一尾殷紅的大蝦挾進的小木的盤子里,他懵然抬頭,正和潘子的目光相遇,潘子神神秘秘笑笑,小聲問他:「你好像很擔心?」
「有點,不是我說難聽話啊,潘哥,他們,包括我,都是炮灰出身,你們找的人不會是……」小木猶豫問著。
「有啊,我們皮粗肉厚,扛揍啊。」二葫蘆道。
「就你,還有優勢?」小木不屑道。
潘子笑得止不住了,那倆也跟著傻笑,兩人這矢志要成了衣來伸手、錢來靠偷的毛賊,小木卻是沒主意了,偏偏潘子問他了:「木,你看呢?」
大葫蘆一說,二葫蘆立馬補充:「三天能上路,出來全是殺手。」
兩人的得性實在不怎麼樣,但凡喝酒,怎麼倒得快就怎麼來,兩大杯下肚,大葫蘆作揖敬著潘子道著:「潘哥,我覺得您就不夠意思,小看兄弟們,兄弟我走過南,闖過北,一身精鋼鐵膽怕過誰?」
誰也別攔我啊,老子的理想實現了,不當流氓了,要當賊了……
「那倆蠢貨擱老瘸手底幾年了,數錢數都數不對,我要他幹嘛呢?」潘子不屑道,根本看不上,只是有點奇怪地道著:「也就邪了,在你手上倒好使了,你不知道他倆多能惹麻煩,前兩年在派出所里,比在外面呆的時間都長。」
「木少爺,你也應該跟著潘子混,跟潘子混的兄弟,都出頭了啊和_圖_書。」大葫蘆道。
這話沒得到回應,連大葫蘆也厭煩他了,回頭罵著:「天天跟上老子吃,吃尼馬這麼胖,這倒好了吧,人家誰也看不上,想找個提攜的也木有……滾!」
喲喲喲,這把哥倆興奮的,又來幾杯,大葫蘆捋著袖納頭要拜,被潘子攔住了,潘子說了,差最後一關啊,看過水滸不,入這行得有投名狀,懂不?
「是讓他們……墊背吧?」小木聲幾不可聞。
江湖,是存在滴。江湖奇人,也是存在滴。
「是啊,木少……一塊劫貧致富也成,反正不當窮逼了。」二葫蘆道。
「都您挑的,我可什麼都沒幹。」小木道。
潘子算是被逗得吃不好了,沒想到多時不見,這一對夯貨臉皮見厚,嘴皮更溜了,他越看越有意思,問著那幾位的意思,那幾位和葫蘆兄弟的關係著實不錯,紛紛說好話了,話到這份上,潘子不知道是臨時起意,還是憐才心切,放下酒杯,很鄭重地道著:「老大、老二……你們是光羡慕賊吃肉,沒見著賊挨揍,這碗飯真不是誰也能吃了的,知道我這一雙手練了多少年不?」
兩人來此,無非是添了一個偌大的樂子而已,小木沒治了,只得電話招著其他人,來把葫蘆兄弟給抬走,等他費了好大勁,把這一對貨運上車時,潘子已經帶著幾位小兄弟揚長走了。那倆喝多的還在車上打滾,含混不清的嚷著:
小木起身去接,下樓出門,一對葫蘆兄弟各提瓶好酒,拉著小木,精神頭格地好,大葫蘆求著小木給說說好話,二葫蘆眼巴巴看著,似乎也有此意,小木懵然不解問著:「啥意思,咱們過得不錯了?不能朝三暮四,見異思遷啊。」
面上可不敢講,他笑著問著:「潘哥,那看來這幾位得委託您照顧了,年紀都不大,在我們這兒也就混個吃飽,我們也沒能力給和-圖-書他們更多。」
那倆更是看到希望,巴巴瞧著小木,小火為難了,喃喃道著:「潘哥,說句不好聽的話啊,您把我們這兒的精英可都抽走了,我們以後咋辦呢?」
「太簡單啦,說話算數啊,潘哥。」二葫蘆也上道了。
「算了,叫上來一塊吃吧,那倆活寶挺好玩的。」潘子笑道。
「真滴,原來也是倉基那片拉皮條的,被潘子看上,去年年底我見著一回,都尼馬自己個開上車玩了……真的,才過了幾個月。」大葫蘆道。
肉堆里打滾,難免不沾葷腥,那幫葷素不忌的小姐,估計沒少拿二葫蘆發泄,但這樣子恐怕入不了潘子的法眼了,他又給兩人灌了兩大杯教唆著:「其實我早就看上你倆了,瘸哥發話了,不放人吶,結果你倆越吃越胖,黃金時機都錯過了……那個,也無所謂,看你們剛才的表現,還成。」
潘子說著,兩指一挑,酒杯飛起,落下時,手指指節一磕,又繼續飛起,而他看也不看,落點的位置像被精準地操控了一樣,然後潘子告訴葫蘆兄弟時間:「二十年。」
小木接著電話,一捂道著:「喲,潘哥,這倆貨居然摸這兒來了……要不,我去打發了他們。」
如果你認為他也能打,那就更錯了,還有看人,眼光很獨到,小木知道的平時幾個滑溜、奸詐的小傢伙,全部被他挑出來了,這識人眼光把小木給看愣了……尼馬,把混子里的精英,可都挑走了,凈剩下像大小葫蘆那樣的蠢貨了。
「潘哥您是不知道啊,我們那乾的叫什麼事,有一下沒一下的,木少爺玩這麼溜,遲早得走,到時候,我們啥也不會的,還不得傻眼……再說那也不叫個長事啊,這天天宰客的,我估摸著,派出所快盯上我這個假和尚了。」大葫蘆道,二葫蘆也在訴苦了,天天和那幫老娘們在一塊,他們不但讓我當托,而且www.hetubook•com•com還覬覦我的姿色,可了勁勾引我,哎呀,我都失身好幾回了。
小木卻是在想,我擦尼馬的,賊娃子招聘敢情和大學一樣,一年一招?
飯間,電話來了,鈴聲一響,潘子的耳朵豎了豎,明顯動了動,小木也不避嫌,一看手機道著:「潘哥,那對葫蘆兄弟的,看樣子是想跟您啊。」
小木不說話了,潘子樂呵謙讓著兩人邊吃邊談,隨口問著:「大葫蘆,你這段時間幹得不錯嗎,幹嘛想改行?」
小木跟著其貌不揚的潘子走到天黑的時候,終於知道了一件事。
大葫蘆嚇得一陣哆嗦,練二十年?估計他二十天也堅持不下來,二葫蘆這時候爆發了,聰明了,和潘子道著:「潘哥,您逗我們玩呢?二毛子他們都是半年就出師了,您老身懷絕技的,隨便指點兩手就成,那能把您的手藝學完啊,真想學完,別說我們,就給他們一百年也不夠啊。」
那位劉洋啃著雞腿,想都沒想就點點頭:「想!」
說到葫蘆兄弟,那幾位低頭哧哧笑,潘子對這幾位可是喜歡了,一人面前一瓶,一揮手,喝,都別客氣,喝好喝倒喝醉一場,明兒起來,你們就和這兒的操蛋生活告別了。
潘子一口酒噴了,大葫蘆拿起酒杯潑了老二臉罵著:「滾尼馬麻痹,不是老子拖著你,你早餓死了,還能吃這麼肥?」
「是什麼?」潘子問。
甭鬱悶,被遺棄在社會的最底層,只要有機會,都會拚命抓住的,平時為了搶發小廣告都會打得頭破血流,何況是一個能改變命運的機會呢?小木看著心下有點惻然,這一去,恐怕世上,又要多幾個來無蹤去無影的賊。
到晚飯的時候,那被挑到了四位,次弟到了三江酒店,小木依照老瘸的安排,給訂了包間,酒席,四個人誠惶誠恐地來了,此時的待遇已經變了,上座,敬酒,一席山珍海味,把飢一頓飽m.hetubook.com.com一頓的四個混子,看得直咽口水。
二葫蘆迷糊著,接茬道著:「對,走過南,闖過北,廁所後頭喝過水,火車道上壓過腿。」
「已經不錯了。」潘子像是很欣賞小木似的,回敬了一杯,放下酒杯時,筷子示意著:「嗨,怎麼都不動筷,吃喝,放開吃,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走遍全國……呵呵,劉洋,想跟潘哥走嗎?」
小木看著笑吟吟的潘子,驚懼間又有幾分驚恐,像這樣的江湖奇人,他是不敢招惹的,就咱這好吃懶作的,玩什麼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啊,所以表情顯得極其尊敬,開席親自敬了潘子一杯。
潘子又倒著酒,那哥倆興奮得一口悶了,哥倆實誠的,不知不覺,兩瓶都灌進肚子,這最後一大杯一下肚子,二葫蘆呼咚聲,從椅子上滑到桌下了,大葫蘆腦袋一歪,扔在桌上口齒不清了,潘子笑著道:「這哥倆像孿生的一樣,連酒量都差不多……哈哈……吃吧,別理他們。」
「懂啊,那不切個人腦袋么?」大葫蘆道,二葫蘆不信說著:「不能吧?那玩意比腎好賣?」
「我不是指這個,能把這群小傢伙組織起來,而且沒被派出所提留走,就相當不錯了,我去年回來時候,老瘸的人特么有一半都蹲在拘留所里。」潘子笑著道,言下之意,被警察提留走,多耽誤招聘啊。
二葫蘆卻是求著道:「潘哥,帶我走吧,我給你當跟班啊,沒事給您扛東西,有事替你扛揍啊。」
「少來了,咱倆你最肥。」二葫蘆噴回去了。
這難度可比當扒手大多了,誰可想大葫蘆拍著胸脯含混不清道著:「成,不就偷個行李箱么,我給您偷一車。」
真無法想像一個人的手能快到什麼程度,手一翻,能多出一個刀片、或者一個針尖來;手再一翻,多出來的東西會倏忽不見,接著再翻,估計別人身上的東西就要不翼而飛了。你要覺得他光偷,https://m•hetubook•com•com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更能打,在二葫蘆當托的地方,也有一群混子,其中似乎有人認識潘子,幾個人圍著都不是對手,他雙手出拳的時候,或在頸部,或在腋下、或磕小腹、或敲脊心,往往是一個照面就能放倒一個人,等閑幾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說著近兩年,跟著潘子發家的,有那麼三兩個叫得上名來的,都是一轉眼小JJ成了吊,拽得不得了,小木凜然心驚地聽著,心裏瞬間跑過一萬隻草泥馬,這真是人生或遊戲,敢情倉基那片混子聚集地,就是盜竊團伙的新手村?
「您別不信,跟我們一起來的二毛子,拽大發了,有回我在大西洋酒店見了,他都裝不認識我。」二葫蘆道。
「對,吃飯,聽潘哥的,不跟他一般見識。」大葫蘆道。
「走走,別抱太大希望啊,潘哥那神手,你們學不來啊……你看你自己,人胖得像頭豬,手粗得像蘿蔔,你能偷了么?」小木斥大葫蘆,這些日子生活太美好,人像吃了飼料一樣往起催,二葫蘆也沒落後,就少一圈,他不服氣地道著:「咋不行了,我們哥倆有優勢呢。」
「別客氣,幹得不錯。」潘子笑著道。
兩人眼看著又要互掐,潘子趕緊起身勸著:「喂喂,停停停,喝酒吃飯,自己兄弟嗆什麼?」
「看來你混的時間還不夠久,這個很重要嗎?就我都是墊背的,你在這兒,不也是?討個生活而已,別覺得沒人把你們當人,其實要混下去,要混得好,那自己得把自己不當人。」潘子小聲道,無言地拍拍小木的肩膀,以示安慰了。
「你聽誰瞎說的?」小木故意刺|激道。
罵罵咧咧,直上酒店包間,一進門,兩人點頭哈腰,肉麻地問好,又是一副景像了,潘子笑指著座位,讓兩貨坐下,把兩人帶的劍南春直接打開,大杯倒著,來了個先干為敬,一杯酒二兩多,喝得二葫蘆天眩地轉,馬上吐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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