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傻不傻啊,羞羞

就在她正準備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倏地揚起手,一個重重的耳光就刮在了她臉上,他的語氣炙人。
換別人說這種話肯定得討打,然而,三七的的確確是個可愛又漂亮的小丫頭,那張紅撲撲的小臉兒上,如同被陽光給滲染過的一樣,讓人忍不住好笑的同時,又實在忍不住去疼惜她。
說完,她不動聲色地挽著黑著臉的謝銘誠,無聲地笑了笑。很顯然,不管是長相,氣質,還是氣場,她都將那個想做小三的劉柔給比到了佬佬山。
果然不出所料——
「謝隊,你忘了……我是劉柔啊,我們倆,還,還那啥……」
而連翹同志一臉抽搐。
老實說,都是兒子作孽,他這樣子看著也是怪可憐的。
可是,謝銘誠這男人就這麼老實,要是今兒沒有她在這兒,還不被那女人給賴上啊?
不待他說完,小久立馬笑著打斷他。
怎麼辦?他想要取悅她,該怎麼辦?
握住小久的腰,他赤紅的眼睛里滿是難堪,還有點兒委屈。
一直沒有吭聲的邢小久,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黑沉的目光,自然也能感受到他瀕臨崩潰的怒火。
尤其是他那張臉,實實在在是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轉身,她便往病房走了。
這招兒,高!
見他臉上陰沉得滴水,小久姑娘心裏知道這傢伙是無辜的。
這由連翹心裏腹誹,她又是怎麼引起的呢?
「你什麼?嗯,說不出來了吧,你就是騙人!」
「說你傻還真傻啊?」
有一種女人,天生就能查言觀色,見到男人木訥無語的樣子,只見姑娘兩隻塗滿紅色丹寇的縴手翹成了蘭花指,往嘴邊兒做了一個吹笛子的動作。
聽到他的聲音,劉柔有些驚恐地抬頭,目露畏懼地望著他。
而他們自然也不會說實話,那種事兒要真說出來,該多丟人啊!
女兒的言論,將邢爺惹笑了,「傻東西,我和你媽啊,早就知道我們家的小公主可愛,所以才決定生下這麼一個三七的。」
劉柔死死咬著下唇,掙紮起來,可是他拽得太緊,她的手怎麼都掙脫不開。
不是他做賊心虛,而是他親愛的小久姑娘就在旁邊。女人的心思他琢磨不透,就怕他女人吃點兒天外飛醋,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再嚴能防著你媽,能防著你媽的葯?」
「媽媽,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本來不是想生三七的,卻不小心生了三七,是不是這樣?」
不管怎麼樣,她是長輩,他不想和她計較。
邢小久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瀲灧的漂亮眸子越變越暗,依稀彷彿,她記得小時候看到的柳眉也是這樣,就用這副姿態,一步一步跨入了邢家的大門。
劉柔可憐巴巴地撐在休息椅上,仰著腦袋望他。視線里,他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似的,裹在筆挺軍裝下那挺拔健碩的身材真的讓她有些垂涎,還有那雙長腿,是那麼有力地撐在地上。
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劉柔,他譏笑地小聲說:「看來你的魅力不夠啊,第一次搞不掂謝銘誠,第二次也沒能讓人家兩口子翻臉。」
笑得露出了白晃晃的牙,舒爽搖頭,「連子,你笑得真好看!」
瞪了他一眼,小久心裏默嘆,謝銘誠對女人,腦子向來少根筋。
聞言,劉柔心裏一慌,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心臟頓時呈現出不規律的跳動,為了掩飾,她慌忙地垂下眼瞼,不敢與她的目光對視。
「遠程,你先別著急。他不是跑了么,既然他跑出去了,就是早有打算了,能出得了啥事兒?你在這兒焦心,說不定他過得比你還好!」
病房裡平靜了下來,這時候邢老爺子的秘書突然側著身子過來,低下頭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眸色一沉,邢爺一臉冷厲,但是,還是沒有說話。
「……」
「……」
「我不認識什麼牛肉豬肉。咱走吧,還得去看嫂子呢,閑事兒少管。」
謝銘誠氣得快要背過氣去了,他媽的平空跳出來一個女人,在小久面前這麼一說,不擺明了整他么?
聽著她委婉的說著,笑著,像是真像那麼回事兒似的。
「真的……他們看得太嚴了……」
但他的氣焰,萎了下去。
「謝隊長,你,喔……我肚子真的好痛,那晚上,你……」咬著下唇,劉柔說得斷斷續續,那股子委屈勁兒,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看著就是那種被男人玩了又甩了可憐姑娘。
絞著衣擺的手,下意識地縮了縮,她的目光里閃過一抹不容易查覺的驚恐和不安。耳邊兒,再次傳來邢小久不咸不淡的聲音:「對了,劉小姐在文工團,是,是吹笛子的吧?」
沿著原路返回。
「遠程,子陽做的那些事,我們就不說法律了,就按老邢家的家法,怎麼處置他都不為過!」
沒有人料到老頭子會突然發火。
這真是一把溫柔又殺傷力極強的刀啊!
她發誓,她其實不是故意想要嚇唬這個劉柔的,甚至也沒有想到過她會那麼不經嚇。可就在她撥號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就查看到劉柔的身體不斷僵硬。
已經淚流滿面的邢家二伯母,抽泣著終於出聲了,嘴唇顫抖著反駁:「子陽他千錯萬錯……也是我們的兒子啊……唯一的兒子……烈火他……他真狠啊……」
奈何,小久姑娘腳下長釘子了,她不走。
乖巧么?
不是都說謝銘誠的老婆又軟弱又單純么?她的hetubook.com.com眼神為什麼會這麼的銳利?
見到她的臉色,劉柔更加誇張的向謝銘誠拋起媚眼兒來,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似乎就怕邢小久不誤會似的,捧著肚子,呼痛:「……喔,我的肚子好痛……謝隊長,你……怎麼不管管人家,怎麼能這麼無情呢?」
她躊躇著自己該怎麼對付!
打完電話,邢小久轉眸望她,挑了挑眉頭,聲音清涼帶著笑意。
如果可能,她真的很想掩面逃走——
「賤貨,就你那點兒心思,以為逃得過我的眼睛?跟我玩,想得美!別想拖延時間,再等,再等都他媽生了,我還要你幹嘛?」
「我怎麼傻了?」
左右都是懸崖,她究竟該跳哪一邊?
大概是害怕老婆又撒潑,邢家二伯強忍著心裏的痛苦,將哭得軟了身體的她扶了起來,哽咽著從喉嚨里顫抖的勸著她,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苦澀。
算了,不折騰他了。
小久怔住了,目瞪口呆——
皺頭緊擰,邢老爺子不屑和女人計較,目光淡淡落在了邢家二伯身上。
不由自主的,他攬住小久腰的大手抖了抖。
那股傲嬌勁兒,就差翹起小尾巴上天了!
「……」
「不要……不要……」
而且,既然有父親在,輪不到他說話。
「喔……謝銘誠……」
在男人陰冷的目光注視下,她壯著膽子說,「你再多跟我點兒時間,你知道這種事兒也不是那麼好辦的!」
沒用,怎麼哭怎麼求都沒有用,這個男人竟然要她對那個女人和胎兒動手腳。
這種情況,既然不會徹底相信,大多數女人心裏都難免會有疙瘩!
「哦?原來他,他結婚了……對不起,我不知道……」委屈地絞著自己的衣擺,她的樣子顯得更可憐。
邢爺冷眉微斂,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退出去,畢竟邢家內部的私事兒,他並不願意外人聽見。
可是,她不想任由事態發展。
挑到他話里的漏洞,劉柔嬌笑反問:「那你剛才還說不認識我,明明我們……」
就在大家怔忡之時,老頭子指著邢家二伯接著又是一頓臭罵。
從昨天晚上到醫院開始,連翹就斷斷續續地被肚子里的小東西給折騰了好幾回。
這會兒的火鍋同志簡直就是24孝老公,遞水喂飯地安撫著連翹的情緒,那雙平日子一貫冷冽銳利的黑眸,像是渡上了一層柔光似的,瞧上去溫柔得不行。
「我,我已經儘力了……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我的那些……那些東西還給我?」
只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必須要維護自己的兒子。
「你,真卑鄙!」
怎麼想就怎麼干,他索性緊箍住她的腰,低下頭就吻了上去。
連翹正詫異為什麼警衛沒有攔阻他們呢,定神一看,當即就明白了。
「哦,這話怎麼說?」
邢家二伯母終於被他拖了出去,哭吼的聲音也越來越遙遠。
「我警告你,少他媽胡說八道啊,我不過就是跟你喝了一杯酒……」
同樣也是接到消息便趕過來的邢老爺子,端端正正坐在一旁,臉上到是比老太太鎮定,可是蹙成了『川』字的眉頭,泄露了他心裏的焦急。
小久揮手推開,他就牢牢控制住她。
看著捂著臉哭得抽抽搭搭的女人,男人嗜血地舔了舔嘴角,笑容越發玩味兒,警告道:「抓緊點兒辦,要不然你那些漂亮的艷照,就該讓全國人民欣賞了,你的戰友,你的姐妹,你的同學,你的父母,你的親人,他們都會看到你在三個男人身下呻|吟的賤樣兒,他們都會見識到什麼是三洞齊入……」
邢婉,出事了!
一室沉寂。
拽著劉柔,男人的腳步加快了,出了電梯,走得十分著急。
她站著,劉柔坐著。而她的目光就這麼從上往下,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她。
心裏的憎惡猶甚,她無聲的嘆了嘆,忽地淺笑道:「劉小姐這麼看得起我老公,也算是謝銘誠的福氣。咱們倆也算是有緣。劉小姐,你說,我該怎麼感謝你的看重呢?」
明明一件很正常的事兒,她偏有本事上把話說得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思與聯想,那表情動作就像是上過床一樣。
一屋子不再壓抑的笑聲,將氣氛推向了高潮。
冷哼一聲,男人聲音更冷:「不是我卑鄙,是你太賤!要不是你迷戀謝銘誠,我又怎麼會有機會?要不是你沒節操,隨便一個男人就能上,我又怎麼能拍下那些激|情又open的重口錄相?」
「呵呵……誰說我沒有女兒就會嫉妒啊?我有兒子啊!」
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她和謝銘誠之間真有什麼一腿二腿的關係。
就在他倆的背影剛剛消失在劉柔的視線時,旁邊的病房裡就閃出了一個戴著大墨鏡滿身陰寒的男人來,他叼了點了煙含在嘴裏,樣子看著說不出來的邪氣。
「大哥……」二伯說不出話來。
「你說呢?」小久嬌笑。
額頭上冷汗直冒,邢家二伯手著撐著沙發,慢騰騰地站了起來,瞳孔在慢慢地收縮。
見她目光暗沉中透著風暴,劉柔心裏『咯噔』一下,微微點頭,故意嬌羞地說:「我跟他……」
「那就好!我就說嘛,像我這麼漂亮又可愛的小女孩,肯定是爸爸媽媽選好了再生的。」
這個男人,是真的入了她的眼,可惜……
尤其是坐在小丫頭背後的爽妞和圖書兒,她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一把撈過小丫頭抱在懷裡,手指使勁兒點了點她的額頭,輕斥:「丫頭,你的自戀,不亞於你老媽當年……」
不客氣地冷笑了幾聲,二伯母繞過老公,伸著尖尖的手指頭,便尖酸刻薄地說:「大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就不要在這個場合說了。子陽他再不是,也是邢家子孫,我就不信,你敢在媽面前說這種話。」
邢老爺子揉了揉額頭,揮手:「先回去吧,好好勸勸你媳婦兒……」
「謝謝,那就這樣,周團長,好的,我會轉告我大哥的……」
任何時候,他們都沒有瞧到過他這副模樣!
說到這兒,她又停住了。好像說了什麼,其實她什麼也沒有說,擺明了就是留著尾巴讓小久去自個兒瞎猜,要怎麼想都是她的事兒。如果她要直說和謝銘誠做過什麼,反倒顯得不真實了。
她滑膩的小舌躲開他,他就追過去含住。直到吻得兩個人的心都開始不能再做勻速跳動了,他才作了罷,然後低低喘著氣,說出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小久,你現在相信我了吧?」
她不想身敗名裂,更不敢想象父母親朋看到那東西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邢家二伯點了點頭,然後低垂下去,用手捧著臉,再也沒有抬起來。
一干人對這個邢家的長公主都是一樣的心情,無奈又好笑。
由於邢子陽出事,他已經很多天都沒有休息好了,整個眼眶都陷了下去,而頭上似乎也多添了白髮。
「你兒子沒有我這麼可愛啊,要不然,你和乾爹也生一個像我這般乖巧的女兒。」
但老頭子出面又不一樣,爺爺沒了,長兄如父,老頭子說話還是管用的。
連翹強忍著心裏的不適。
1秒,2秒,3秒……
「喔……」劉柔捂著刺痛的臉頰,又痛又急,嗚咽著,眼淚順著腮幫子就流了下來,眼睫毛都在微微顫抖:「我,我,我是真的……真的……」
別的人他都好說,可是面對二伯這一家子,還有他奶奶的時候,他再多的手段都不好使,畢竟他是晚輩。
眼皮兒『噌』地抬起,邢家二伯眸底的不悅很明顯,但出口的話卻軟了軟:「大哥,子陽他比烈火小几天,一直以來兩兄弟就有些不對盤,不過也就是些爭強好勝,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去死啊!」
見老媽被噎住了,小三七在她懷裡笑得咯咯地,一雙小手使勁兒的拉扯著舒爽,歡樂得毫無形象,哪兒有她自己嘴裏說的小公主聰明可愛的樣子啊。
粉嘟嘟的小嘴往下彎了彎,三七小美妞聽了這話,便有些不開心了。
「……」連翹滿頭黑線,可是沒有精神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
老爺子臉色,微微一變——
見到差不多了,老頭子嘆了口氣,又按下他的肩膀,讓他坐了下來,恩威並施的道理,他太明白了。
僵了僵身體,邢家二伯腦袋有些沉重,硬拽著她往外走,聲音低不可聞。
「一會兒告訴你。」說完,她笑著推他,「你先去嫂子的病房看看,我去上個廁所。」
見到丈夫就這樣走,邢家二伯母張了張嘴,滿目凄愴地望著他,似乎不敢置信,尖聲道:「邢遠程,你什麼意思?兒子的事兒你不管了?咱倆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啊!子陽啊……我可憐的子陽……」
那件事後,他就將邢子陽那些糟爛事兒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老爹。他的目的也就是為了這麼一天。
「劉小姐,我和謝銘誠還有點急事兒,這次就不幫你找醫生了……希望下次咱們還能有緣份見到!」
搞文藝工作的女人,的確又軟又嬌又很耐看。尤其那雙美目,盼兮盼兮直往滿臉不知所謂的謝銘誠臉上瞟去。
連翹與他們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是,在她的印象中,火哥那位二伯母是那種氣質高雅又溫婉的女人,絕對是符合邢家需要的那種媳婦兒完美形象。
聽了老爹的解釋,三七恍然大悟般舒了一口氣,又開心起來。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火哥的二伯和二伯母。
「我……」
嬌柔的聲音如泣如歌的訴說著她的委屈,到底是會吹笛子的,小嘴嘟嘟造型都千媚百嬌,說出來的話真能讓人肝臟繞胸膛三圈半直到嘔吐。
「替我做好了事,當然還……」男人陰惻惻地逼近了她,正待說話,卻突然看到繞過來的邢小久。
直到這時候,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似地張了張嘴,意識到就是那晚上0。01秒摸過他手的女人了。
狠狠地吻著她,將她柔軟的唇與自己的揉合在一起,拚命擠壓,力道大得像介急於證明自己清白似的,也不怕有過往的行人看到笑話,就那麼傻傻的,可勁兒地吻她。
「那大哥大嫂,我們就先回去了……」
只需要從腳步的聲音判斷,就可以知道來人很急躁。
因為她和男人歡愛的錄相就在這個男人手裡。
在這件事情上,作為邢家的掌權人,邢老爺子心裏其實並不是太贊同兒子的做法,畢竟這樣兒對邢家子孫來說,還是太狠了,至少該留條活路的。
摸了摸下巴和耳廓,他陰冷著嗓子說:「想要那些東西很簡單,按我說的話去做就行,我沒有那嗜好自己留著欣賞——」
一聽這話,旁邊的人也跟著笑。
突然,他放開了手。
咽了咽口水,劉柔望著他森和_圖_書冷的臉色,心裏千般仇萬般恨。可是,哪怕她恨不得他去死,還是不得不忍。
而邢家二伯母被老頭子那股子狠勁兒給駭到了,瞪著眼睛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進邢家門兒有三十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大哥發這麼大的火。
猛地看到他的身形,邢小久怔了怔,瞪大眼睛,用手指著他,「……你,你是……」
她這邊廂話音剛落,壓抑的笑聲就響了起來。
「真的?」
「呵呵……」
剛才也多虧了撞上他的人是邢小久,要是換成是邢烈火,他就沒有那麼容易過關了……
精神狀態似乎特別不好的邢家二伯母,一雙怨毒的眼睛,自從進門開始,就那麼死死地盯住火哥。
「劉小姐,你知道我是誰嗎?」
至於謝銘誠和衛燎,兩個大男人,一個腰板兒挺得筆直,一個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齊齊的沒有吱聲。
幾乎沒有考慮,他搖了搖頭,拽緊小久的腰就要走,聲音裡帶著悶氣兒。
然而,世界上不識趣兒的人可其多?
面前的這個男人她根本不認識,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邢老爺子擰緊眉頭輕『嗯』了一聲。
「他嫉恨堂兄,陷害堂妹,覬覦大嫂,按老邢家的家規,該如何處置?」
「怎麼投緣啊?哦,她也看上我們家謝銘誠了,你說是不是緣份啊?」
連翹這『病』來得快,把大傢伙兒都弄得措手不及。然而,急匆匆趕到醫院的他們,在那兩個人含含糊糊的言詞里,根本就沒有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邢家二伯顯然要比他老婆冷靜得多,擋住了伸手就要去抓邢烈火的二伯母。
雖然她站立的地方離他倆有一小段距離,但她清楚的聽清了,那個身形長得極像邢子陽的男人,聲音絕對不是邢子陽的。
大約十來分鐘后,病房外就響起了一陣激烈的腳步聲。
像是閑話家常一般,邢小久笑容無害,看著別提多麼善良了。可是,她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從隨身的小包兒里掏出了手機,蔥白的十指輕輕撥號……
謝銘誠摟住她,頓住了腳步,他這會兒腦子有些犯憷了。沒別的想法,就一門心思想讓小久相信他,想著怎麼才能讓小久不生他的氣,可是,他又不會花言巧語地哄女人那些招兒。
可惜的是,她碰見的是謝銘誠,這男人腦子天生都有些不開化的,尤其對美女的識別度很低,基本上,他瞧見了,和瞧見一株莊稼差不多,不過腦子的。
毫無辦法!
握了握拳頭,他怒了:「你什麼意思?少在這兒找茬啊!」
換了她驕縱時期的性子,兩個耳巴子就過去了。可是現在年齡大了,到底還是綳得住一些了。她得多學學嫂子,笑裡藏刀才是好本事。眼前的女人,望著謝銘誠時那眼睛里閃爍的東西,太明顯不過了。
謝銘誠是什麼男人啊?說他是雷鋒可能有點誇張,但是像這樣遇到別人有困難他卻不幫,這種可能性小得比火鍋撞地球的機率還要少。他急急地拉著她走,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女的就是那天晚上摸過他手的女人。
他的話聽上去說得合情合理,可是,邢老爺子打起官腔來同樣麻利兒:「他那是罪有應得,觸犯了國家的法律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他多長條胳膊,還是多長隻眼睛,憑什麼就該有優待?」
媽的,她誰啊?
那天表演的女人可就多了,他真的沒瞧見那些臉長得有什麼不一樣。清一色的軍裝,清一色的軍帽,像他這樣本來就不太注意女人的男人,哪裡記得誰是誰?
就在她準備返身回去告訴大哥的時候,哪料到那個男人竟然紳士地微一欠身,忽地就拿下了臉上的大墨鏡,還衝她抱歉的笑了笑,「小姐,對不起,我女朋友給你們夫妻造成困擾了……」
然而,卻是在一間酒店的雙人床上醒來的。
雖然她在部隊是呆在文工團,但軍內的人誰不知道邢烈火是什麼樣的男人?借她五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害他老婆孩子啊?但自己的把柄在這個男人手裡,他的要脅她又不能不顧。
其實,她就想看看,那個劉柔肚子真痛還是假痛,這些女人想一想一個招兒,真膈應人……
說完,她轉眸望向那個女人,下巴微仰,神色擺明了傲慢的姿態,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原本柔和的目光變得犀利。
老實說,這樣的女人,絕對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兒。
「哼,放屁!是你沒有機會做,還是你不敢做,想拖延時間?」男人陰冷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狠戾的慍色。
咬著下唇,捧著肚子,她搖了搖頭,小聲委屈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謝隊長的女朋友嗎?」
手裡,都拿著真傢伙……
因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干過那件事兒,是完全無法鑒別的,誰又說得清楚?男人又如何能解釋得清楚?很明顯,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謝大隊長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舒爽瞧著她狡黠又自戀的小模樣兒,笑得快要合不攏嘴,摟著她笑望著連翹,「連子,這孩子絕對沒抱錯,百分之百是你的……」
一時間,眾人瞠目結舌,好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電話接通,小久臉上的笑容現暖了,聲音也很柔和:「喂,周團長么,哎,我是邢小久啊,是這樣的……你們團里有位叫劉柔的小姑娘啊,和我挺和圖書投緣的……」
一聽她這話,劉柔詫異地抬頭——
審視的目光膠著在她的身上,這一下,真的仔細打量起她來。染成了板栗色的捲髮慵懶的披散在肩上,小臉上的皮膚很白,五官小巧,翹鼻微挺,襯著綠色的軍裝整個就是制服誘惑。
隨著他們衝進來的吵鬧聲,門外的警衛終於警戒地猛衝了進來。
當時,這個邪惡的男人,就慵懶地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看那盤兒錄相,錄相里,是她和三個男人在這間屋子裡淫|盪的糾纏,那叫喚聲震天……而且,他還知道她的一切底細,知道她的工作單位,知道她媽媽是婦幼院婦產科的副主任,更主要的是,他知道太子爺的老婆在她媽媽醫生孕檢。
她當時差點兒氣瘋了。
「停,我,我……」
這一下,把謝銘誠也惹火了,落荒而逃怎麼行?那不得更讓他女人誤會啊?
冷冷地訕笑一聲,男人的目光陰戾一閃,忽地抬手捏緊了她的下巴,緩緩抬了起來——
出了醫院,他拽著劉柔上了車,一溜煙兒地跑了,將汽車開得極快,車開出了好遠,直到駛進了一個偏僻的雜亂小巷子里,他才停了下來。
故意誤導!
「我就說嘛,我比弟弟乖。唉,媽媽,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媽媽呀,你為什麼不把三七生成男孩子啊。」小嘴兒撅著咕噥著,三七扁著嘴,水汪汪的大眼睛擔憂地瞧著她媽,嘴裏感嘆著她的女人經。
連翹翻了個白眼,「現在才知道?」
他可不想這樣和他撞了個滿懷。
如果她識趣兒,這事兒也就罷了。
一想到這兒,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良久之後,她終於忍不住插話了。
謝銘誠眼睛里都快要竄出火兒來了,他這輩子都沒有被人這麼冤枉過。實際上,這個混帳女人說什麼他都不太在意,但是這種事兒,讓他怎麼和小久解釋得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脊背有些發寒。
眸色冷沉,原本平靜的邢老爺子面色一變,突然,他揚起巴掌,重重地拍在面前的茶几上,那力道重得茶几上的茶水猛地濺了出來。
說完,他不待小久做出反應,反手拽住劉柔的手腕,拉著她徑直往電梯間大步走去,嘴裏還在低低罵咧,「不要臉的臭娘們兒,讓你和別人的老公勾勾搭搭……」
「嗚……嗚……」
「養不教,父之過!你不懂得回家關著門好好反省反省,還敢上門來興師問罪,邢家祖宗的臉都被你們給丟盡了!」
反倒是舒爽輕鬆了一些,有過懷孕經驗的女人比較容易理解孕婦的心思,她坐在連翹的床邊兒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說來說去,主題就一個,偽流產是一件事兒挺正常的事兒,不要擔心,還說她懷孕期間也曾經出現過兩三次這樣的緊急情況。
現在,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最後,他就只想到了一個辦法,吻她,吻得她沒空怪他為止。
兒媳婦懷孕,這才是頭等大事兒。
小久輕笑一聲,覷了她一眼,「不對,我是她老婆。」
誰都知道,他正急盼著這長孫出生呢。
然後,將她拖到沙發上坐好,沉吟幾秒,他抬起頭,說道:「大哥,這事兒也不是我們要鬧。你給評評理,烈火這次實在做得太過份了,好歹是自家兄弟,為什麼非要置子陽于死地?」
事實上,不過幾句話,就將劉柔的前途毀於了一旦。
謝大隊長很無辜,「我不知道。」
哭喪著臉,她最後只能低低罵。
可憐的謝隊,手攥成緊,目露凶光,恨不得撕碎了她。
連翹暗暗磨牙,聽到她這麼罵火哥,她心裏老大不爽。還真想抻掇她幾句,養兒不教誰之過之類的,但是……那也只是心裏想想罷了,她沒有那麼虎。
原來,他讓她今兒演這麼一出,就是為了逼她與他們對立?
「……」
隔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老頭子的冷聲反問邢家二伯。
病房裡。
連翹摸了摸她的腦袋,搖著頭,掀唇而笑:「沒有,三七很乖,那時候就乖乖呆在裏面,從來也不鬧媽媽。」
可憐天下父母心,邢子陽即便再做惡,在做母親的心裏肯定都是很好的孩子。所以,同樣是做母親的,其實邢家二伯母現在的心情,連翹非常能理解。
今兒上午醫生檢查說,她的胎象已經平穩了下來,沒多大事兒,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
小孩子的話,沒頭沒腦,不懂事兒但是特別討喜,一句話便活躍了病房裡緊繃的氣氛。
突然,他一把揪住劉柔的手腕,手上力道慢慢加大,陰冷地說:「呵……你以為我信?婦產科副主任的女兒,搞點兒小名堂,做點兒小把戲簡直就是輕而易舉……警告你,識趣點兒。仔細想明白,現在既使你不幫我,也沒有辦法了。你剛才看見沒有,邢小久一通電話就能讓你明兒回部隊就餵豬,你除了配合我,別無選擇!」
雖然那個女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作為準父母,她和火哥心裏那種緊繃感,一時三刻還是落不下去的。和全下下的父母一樣,懷孕到分娩這個過程,說白了就是一個心臟懸停的過程,只有等到孩子健康降生,才能消停。
她的女兒,怎麼這麼厚臉皮啊,簡直就得了她的真傳么?!
既然她是不要臉的祖師爺,自然不能掩面逃走了,鎮定地笑望著舒爽,她笑眯眯的說:「怎麼了?當然是我的女兒,別說,我覺得三和_圖_書七說得忒對,丫的,你不就嫉妒我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女兒!」
臉上帶著笑,她說得忒得意。
她該怎麼辦啊!
她心裏看不起這種女人,如非必要,她真的非常不願意與她交鋒。
「我知道。」
這種事兒,有長輩和這麼多邢家人在,同樣,也輪不到她一個晚輩說話。
邢子陽的事兒,她是知道的,他現在不是被通輯么?怎麼會出事在這裏?
很快滿臉凝重的邢老爺子便有了反應,他冷厲的目光掃了他倆一眼,沉聲厲喝:「你們倆這是做什麼?嗯,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跑這兒來鬧!」
哎呀我操,不就是碰了一下杯么?
說這話時,想到不知去向的兒子,她的指甲掐進掌心,目光里堪堪透著狠戾的恨意。
看著,他就那麼看著她。
看著自個兒的女人辛苦,偏偏這種辛苦又是他引起的,他心裏的感覺可想而知,如同扎了根刺兒似的,難受得要命。如果可以,他真願意替她來懷孕——
很快腳步聲便到了門邊兒,來人也沒有敲門,一把就推開了虛掩著的病房門,徑直走了進來。
「當然生氣。」
良久,她才吁了一口氣。
可是……
「媽媽,我小時候住在你肚子里的時候,有弟弟這麼調皮么?那時候,你是不是也這麼痛啊?」
然後,劉柔嬌羞得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啥啊?
一時間,他高大的身子頓住了。
像她那般乖巧的女兒?!
「小久,我沒有……」
總之,他這股子殷勤勁兒,瞧得病房裡的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啊啊啊……你們……你們都太狠了……不要人啊……」
滿臉冷峻的火哥,微微勾了勾唇。
兩個人一轉過樓角,謝大隊長便悶悶開口,「小久,你沒有相信她的話吧?」
一毛一那女人的聲音如同滲了溫水般柔膩,輕飄飄滑過耳朵邊兒,聽得小久姑娘一身的雞皮疙瘩,而苦逼的謝大隊長,則是汗毛倒豎。
不做它想,她知道他們為什麼而來了。
當然,這是笑話!
然而,現在面前的這個女人呢?
「那就這樣了,周團長,你得替我多多照顧照顧她哦?」
聞言,劉柔手指緊揪著自己的裙擺,骨關節都發了白,樣子看著可憐又孱弱。
各人有各態——
但是,冷冷的掃了一眼自己的二伯和二伯母,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依然端坐,冷眼旁觀。
「你,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連自家兄弟都要迫害!太讓我失望了……枉我和你二伯那麼疼你,從小就那麼疼你……」
「乾媽,你這是嫉妒……」三七反抗。
三七小美妞軟軟的趴在老媽的床上,聽著她和乾媽聊天,一直沒有插得上嘴。
那天兒在天鷹大隊的歡送會上,她企圖勾引謝銘誠未遂,心裏痒痒得不爽,然後就跑去泡夜店,喝多了酒之後,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也記不住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你沒有女兒啊。」
「看他自己的造化!」
邢小久呼吸一頓。
她按住謝銘誠的手,顯示他稍安勿燥,慢騰騰地走近了兩步,站在劉柔的面前,倨傲的看著她。
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他腦袋上的頭髮都氣得冷硬起來,面色僵硬了幾秒,完全壓抑不住心裏那股狂怒了,手指著劉柔,一臉肅殺之氣。
「就是太假了……我怎麼感覺你說這話的時候,肝兒都在顫!」
一整晚都沒有睡好的沈老太太坐在沙發上,面兒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擾。連翹昨晚上被緊急送到醫院的時候她便驚醒了,然後,便再也難以入睡,天兒還沒亮就起來煲了營養靚燙,急匆匆帶著三七趕了過來。
眼神空洞下來,她緩緩捂了捂臉,才輕啜著說:「大哥,我求求你,饒了我吧?好不好?我媽媽她工作的時候是很認真的,更不可能讓我去胡亂打擾……所以,我完全沒有機會下手……」
面容憔悴,又吼又叫,滿目血絲,頭髮都有些凌亂。
連翹也看著她笑,伸手理了理她腦袋上的小辮子,認真的說:「你以為想生什麼就生什麼啊?」
嗷!
「那晚我和你說過的。」感受到小久身上隱忍的僵硬,謝銘誠心裏又氣又急,怒目圓瞪,黑臉兒拉得老長。他覺得這女人明顯是找他茬的啊,難道就因為那晚上她第二次來敬酒被他拒絕?
事實上,邢小久壓根兒就沒有懷疑過,從被他親吻得有些迷濛的狀態里回過神來,她瞧著他傻乎乎的樣子,不免又有些好笑。
糟爛的事兒年年有,但今年似乎特別多。
「小姐,你喜歡謝銘誠?」
空氣里,氣氛有些壓抑……
要遇到其它男人,也許在那天晚上酒後就亂性了。
即便他心裏堵得要命,但是對付這種女人,卻真他媽不知道怎麼下手……
「哈哈……」
一念至此,邢小久偏著頭,看了看他,笑問:「謝銘誠,她是誰啊?」
手指顫抖著,劉柔反覆自語,面如死灰。
對於這種明目張胆覬覦別人老公的女人,就得狠狠收拾,要不然,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她現在只是單純的想勾搭,以後誰說得準會使出什麼陰招兒來呢,那宣姨,柳眉,邢婉等人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這事兒要擱平時,要她是個男人,謝銘誠指定二話不說一個耳巴子就甩過去了。可他從來不揍女人,然而,除了拳頭,靠他那張笨嘴,他還真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