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精於算計，沒有信仰的人。

「……」

舒淑已經捂住了臉，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李燴是不可能妥協的，但是沒辦法，自己被迫前來，必須問一問吶！

她已經準備好面對李燴的謾罵了，什麼「沒原則」，「有錢鵝也不過如此」，「韓范是你爹啊」之類的謾罵。

「我就是個傳話的，我沒有任何主觀立場！」舒淑緊張地打量著李燴，「這次……可能……也許……真的要……解除合作了。」

「所以你難過是沒有用的。」李燴微笑道，「要讓更多的人難過。項目繼續，不要耽擱。」

薊大校園，轎車中，舒淑不得不再招惹眼前這個可怕的傢伙，也不得不再次強調——

「睡了么？」

「加上一些措辭。」製片人提點道，「暗示李燴因為個人原因想整韓范，卑鄙無恥什麼的都往上扣……」

「嗯……」

導演不斷地暗暗掐他，但他還是沒有表態。

「罵我兩句吧，好么？」

https://ｍ•hetuｂooｋ.cｏｍ.ｃｏｍ那种放棄追求，貪戀權力與金錢的人。

李燴淡然道：「你做了一個高管該做的事，一個成熟的抉擇，態度也很好，為什麼要罵你？」

「不對的事情多了！你是魯迅么？！還是雨果托爾斯泰？」

「我是……被暗示，被命令，來揣測一下你的態度，看看還有沒有迴轉的餘地。雖然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但這是我的工作……」舒淑咽了口吐沫，用蚊子一樣的聲音問道，「你可以刪除微博、視頻並且公開向韓范道歉么……天啊別打我！」

「沒，我知道會有很多電話。」

編劇怯怯抬頭，他的眼袋已經要爆炸了，他近乎哀求地說道：「還是讓我寫劇本吧，我寫不了這個……」

那種顛倒黑白，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

編劇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別再出幺蛾子。」大老闆加重語氣說道，「別刺|激他，下次不要再找他了。」

「hｅtubｏok.cｏm•cｏm可是……好像哪裡不對頭啊……」舒淑更加難過，「罵我兩句會好受一些……如果讓我選，一萬個韓范也不如你的一根頭髮，但不是我……決定這些的不是我……我很難過。」

編劇更加瑟瑟發抖。

舒淑咽了口吐沫：「你咋突然這麼好說話了？我以為……」

「你來還是我來？」

大老闆這才離去。

「劇本第一版定了，配合人設和場景的草稿設定，下周給到你們手裡，儘快完成立項。」李燴打開了車門。

她最怕的事情發生了。

「李燴……」

「嗯，都他媽一樣。」

「小華！」製片人皺眉道，「誰寫都是寫。」

製片人渾身一個寒顫：「寫劇本的……不懂這些。」

「艹！我寫不下去了。」編劇痛苦地捂住了臉，「不行，不對。」

「怎麼吹？」編劇茫然。

在舒淑眼裡，這個偉岸的背影充滿了孤獨與傷感，過於順利的進展反而令舒淑十分難過。

「原則www.hetubook.com.com上是……這樣我們也算給足大佬面子了，這次大佬真的生氣了……」

導演連忙起身強笑道：「沒沒沒，就是討論措辭，有點激烈！」

「可是……它就是不對啊……」

她為自己哭泣。

副手上前道：「怎麼？有困難？」

「我會戰鬥到最後一刻？」

「還有事么？」

正此時，大老闆從會議室出來，看到了爭執中的三人。

「好的，這就做。」李燴極其平淡地答道。

然而李燴的反應比預測中最可怕的反應還要可怕。

她成為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那種人。

「我來吧，都一樣。」

「嗯。」大老闆表情微微一松，「那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接下來是王晨，由於比較熟了，不需要親自面談，只需要電話里兩句話大家就能互相理解，李燴一邊走一邊接通了電話。

「誰是筆杆子？」

「道歉，刪除視頻。」李燴轉頭微笑道，「我理解，有錢鵝要在文化行業發展，ｈttｐs://ｍ•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不能和大佬把關係搞僵。」

「……這就做什麼？」

「有問題么？」大老闆沖編劇努了努嘴。

「嗯？」

那種現實到炸，一點也不藝術的人。

大老闆隨後沖製片人冷冷道：「你找的人。」

敲定了抨擊李燴的文字后，製片人指點道：「後面要吹韓范。」

「……」舒淑尷尬道，「這個……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深意，如果被全面封殺的話，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偶爾妥協一下對吧？哈哈，哈哈哈……」

「可這不對啊！」

「……」編劇接著打字，「可是李燴並沒有提這一點，而是將一切責任……」

導演和製片人面面相覷，對著嘆了一口氣。

導演連連點頭道：「沒問題的，一個小時內給您看稿子。」

編劇用力地打字：「在與李燴接觸的過程中，不難發現他的極端性格與狹隘心胸，他始終對一切抱有偏見……」

「發一個公函好了，沒必要打擾我睡覺。」李燴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其實就是一團和_圖_書漆黑罷了。

……

「謝……謝謝……」編劇拿上了自己的行頭，誰也不敢看，灰溜溜出了辦公區。

編劇又用力打了幾個字，終於受不了了，一把推開鍵盤，捂著腦袋簡直要神經分裂了！

「……」編劇略微思索過後，繼續打字，「實際上……韓范在拍攝過程中，始終勤勤懇懇，現場情況我們十分理解，因為長時間趕進度，韓范已經三十幾個小時沒有睡眠，本來記下的台詞也有些模糊，考慮到製作周期，我們……我們導演提議，讓韓范放棄台詞，口型動一動就好了，這是我們劇組的責任……」

大老闆眯著眼睛道：「別再給我出幺蛾子，不行換人。」

「所以我只要刪除視頻和言論並且道歉，就可以繼續合作對么？」

「不愧是編劇！都圓回來了！」製片人拍著編劇的肩膀大加讚賞，「這個好，我們背鍋就對了！」

「偏見不好，改成仇視，嫉妒之類的……」

看著李燴的離去，舒淑愈發難過，終究趴在方向盤上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