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機漏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打成招

胡桂揚已料到這個答案,「真少保去哪了?被你殺了?」
胡桂揚不想聽了,轉身走到門口,扶門站了一會,自語道:「何百萬一定就在城裡。」
胡桂揚撓撓頭,「疑問都被你解答了。」
胡桂揚盯著錢貢,大聲道:「何五瘋子,你是要自己尋找姐姐,還是讓我幫你?」
張五臣馬上道:「我不懷疑胡校尉,我是說,假裝官員也有套路,首選位卑權重的無名之輩,受騙者一時不好查證,商少保天下聞名,由通州到杭州,一路上的船隻、旗幟總不是假的吧?沿途登門拜訪的各地官員也不是假的吧?」
胡桂揚指著錢貢,「有這樣一位高手在船上,還需要更多護衛嗎?」
「你從哪學會的火神訣?」
錢貢伸出雙手,「等等,我在商家辦事多年,他認識我,樊大堅、袁茂都認識我,他們能作證。」
胡桂揚嘆口氣,看看何五瘋子、趙阿七,又看看小草,「還是打吧。」
「她不對。」胡桂揚指向小草。
「你奉誰的命令?」
錢貢哈哈大笑,「胡桂揚啊胡桂揚,你的疑心真是大到沒邊了。」
錢貢往後挪蹭,靠牆而坐,喘息幾下,說:「我是真的,船上的大人……是假的。」
「胡桂揚。」
張五臣坐在窗邊的凳子上,昨晚他也參与爭搶玉佩,但是沒有糊塗到全力以赴,一直在外圍晃悠,希望能揀個漏兒,最終一無所獲,但也沒有受重傷。
「趙阿七,你還相信金丹無害嗎?」
胡桂揚冷笑一聲,「誰都想要金丹,皇帝更https://m.hetubook.com.com想要,少保大人在位的時候尚且不敢得罪皇帝,丟官之後卻要搶金丹?他的確貪婪,可是貪得過頭,反而不可信。夠了,再打。」
蹲在牆角的隨從就是錢貢嘴裏的「他」,顫聲道:「錢爺、錢爺入府十多年……」
「後來我與假少保見過一次。」胡桂揚提醒道。
「何、何百萬。」
錢貢向張五臣拱手,「五爺是明白人。」
「你告辭去哪?」胡桂揚不肯讓路。
胡桂揚點點頭,「張五臣說的很有道理。」
躺在床上的趙阿七騰地坐起來,「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師兄』?」
錢貢大搖其頭,「我哪敢啊,真少保……失位之後,我家大人微服出訪,不知去向,所以我才要找人假冒他。」
片刻失色之後,錢貢噗的笑了一聲,看看屋子裡的其他人,隨後面對胡桂揚,「胡校尉還沒忘記這件事?這真是……反正你不相信我,何必問我呢?高姑娘、樊真人、袁茂……他們能回答你的問題。」
船上有幾位少保大人?
錢貢鼻青臉腫,已經沒法站起,仰頭看著胡桂揚,「我、我不服,你一點證據沒有,憑什麼非說我是假冒的?」
「他。」小草立刻指向錢貢,隨即又露出困惑之色,「可少保大人就坐在旁邊,錢貢說一段,大人就點頭說『沒錯』。」
「還有什麼不對?」錢貢攤開雙手,表示無奈。
「假少保說我義父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
胡桂揚腹部上的傷還沒好,退後幾和圖書步,看向趙阿七。
何、趙兩人還沒打夠,又要上前,被胡桂揚攔住。
只有聞苦雨站在角落裡不動。
「還是……你幫我吧,我連路都不認識。」何五瘋子無奈地說。
「不是。」胡桂揚沒必要再騙下去。
錢貢當這句話是道歉,笑道:「謹慎一點沒有壞處,我不怪罪胡校尉,少保大人也不會。」
一直站在角落裡的聞苦雨開口了,「為什麼不問問他的隨從?」
小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難道我一路上保護的是一位假少保?」
「一位。」錢貢冷淡地回道,像是受到羞辱卻不想表現得太明顯。
錢貢一愣,何五瘋子早等這個「打」字,揮拳就上。
「當然是回杭州。」
這個回答無懈可擊,若是錢貢之前臉上沒有變顏變色,幾乎能將胡桂揚說服。
「好。」
錢貢露出微笑,袁茂、樊大堅不在這裏,但是兩人一路上從未提出過任何疑問,已經證明錢貢的身份沒有問題。
「扔進深坑和送給外人,對我有什麼區別?總之金丹對我沒有誘惑。」
「不是你本人不對,是少保大人請你上船當護衛這件事不對,完全多此一舉,他是致仕首輔,我是一名南司校尉,他既已請我同行,根本用不著再找一位傳話人。除非——他早料到我會對少保的身份生出懷疑,所以事先做出安排。」
「我奉命……將那枚紅玉帶到鄖陽府,我預料到會有危險,正好在碼頭上看到你,所以……」
「趙瑛曾經將何百萬介紹給我家大人,何百萬提議揀hetubook.com.com選一人傳授火神訣,大人選中我,想見識一下此功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聽到這句話,小草氣得又要動手,仍被胡桂揚攔下。
胡桂揚又等一會,上前將何、趙兩人拉開。
「咦?」小草瞪大雙眼,「怎麼還有我的事?我哪裡不對?」
發現小草也起疑心,胡桂揚願意向她問話了,「小草,咱們在船上見面時,你說的那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何五瘋子心情不好,上前道:「先打再問。」
「幹嘛找上我?」
「不對。」
房間本來就不大,四個人打架立刻顯得擁擠,桌椅都被擊飛,商府隨從嚇得抱頭躺地,張五臣也從凳子上起來,走到胡桂揚身後,小聲道:「你說什麼我都相信,這小子肯定有問題。」
錢貢鬆了口氣,「胡校尉總算明白了。」
「大人、大人不是說過了嗎?他想要一百枚上等金丹。」
錢貢一開始不服氣,大罵胡桂揚忘恩負義,又罵打人者倚多欺少,又過一會,他受不了疼痛,叫道:「停停,我有話說!」
小草在主船上待過多日,正要開口,胡桂揚沖她擺擺手,然後向錢貢道:「我只問你。」
何五瘋子大笑一聲,「對啊,胡桂揚,有人懷疑你,你得先證明自己是錦衣校尉才行。」
錢貢站起身,傲然道:「嘿,胡校尉不肯相信,好辦,我告辭就是,從此不必再見。」
他以外人自居,冷眼旁觀房間里的質問與反駁,這時開口道:「我有一個疑問。」
「沒必要撒謊,趙瑛的確與我家大人有和*圖*書過來往,也的確學過火神訣……」
錢貢就地打滾,勉強躲過去,「別打了,我全說。」
何五瘋子反應快,上去就踢出一腳,腿瘸,力道卻一點不弱。
錢貢搖頭,「我不知道,我得到的命令只是將它帶到鄖陽府,衙門裡發生的一切,都不在我的預料之中。」
「我將玉佩扔進深坑,也是你們的計劃?」
趙阿七嗯了一聲,拖著受傷的身體,上前助戰。
「證據?三法司才要證據,南司從來不要證據,只要結果,這是義父教給我的。義父還說,鬼神背後必是貪婪。我只是南司的一名小小校尉,查的是鬼神,少保大人已經告老還鄉,為何還在插手此事?幹嘛找我幫忙?」
「你再得到金丹,真的全給我?」
「我一直教他說話,他硬背下來的。」
胡桂揚的確被點醒,盯著錢貢,「『位卑權重的無名之輩』——你才是假冒者!」
趙阿七下床,何五瘋子走近,與胡桂揚、小草一同將錢貢圍住。
錢貢共帶三名隨從,兩人已死,只剩一人,一直在發抖,胡桂揚來了之後,他抖得更嚴重。
幾個人都看向他,小草問:「對誰有疑問?」
張五臣輕輕嘆了口氣,一想起年輕時的往事,他就感到失落,「我知道江湖上有這樣一種騙局套路,專門假裝官員,四處騙人騙財,尤其喜歡假裝錦衣衛、太監和監察御史,因為地方官最怕這幾種人。」
趙阿七沉默一會,狠狠地罵了一句,「從現在起,我不叫你師兄,我幫的是胡桂揚,但是你得給我金丹,有害和_圖_書我也要,你得到的每一枚我都要,服不服食與你無關。」
錢貢搖搖頭,「不屈,船上的大人的確是假的,我從京城找來的人,他與大人容貌相似,稍加修飾就能冒充,但是一開口就容易漏餡兒,所以在通州的時候不能見胡桂揚,其他大人來送行,都是我出面接待,大人稱病卧床,說幾句就送走。」
「說來聽聽。」胡桂揚笑道。
錢貢苦笑不已,「怎麼又懷疑到我身上了?」
錢貢已經承認自己學過火神訣,再不掩飾,抬手還招,竟然不落下風,可是等小草也加入,他有點支撐不住,怒道:「胡桂揚,你、你太過分……」
什麼事情都怕先入之見,小草之前一直相信少保大人為真,胡桂揚任何時候問起,她都願意作證,這時卻被說得有些含糊,回想船上的經歷,發現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少保不愛見客,第一次見胡大哥是我出面,見其它官員都是……錢貢出面,我還以為他丟官兒之後心情不好……」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在商家這麼多年,我沒見過大人幾面。」隨從嚇得蹲在地上不敢起來。
雖然胡桂揚一直在追問此事,錢貢開口承認之後,還是令屋中眾人大吃一驚,張五臣道:「跟我沒關係啊,可這是……屈打成招吧?」
交戰只進行一會,何五瘋子、趙阿七和小草都是打架不要命的人,空間狹小正適合他們三個施展,錢貢顧得了前顧不得后,很快就被打倒,小草這時退後,何五瘋子和趙阿七還在拳打腳踢,兩人心情都不好,拿打人當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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