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已經消失了。他知道我們在找他，肯定會躲起來。」

「冷靜！」

「那些人？取貨？」

「或者說，他本身就是我們其中的一員？」

知曉斯潘塞日程表的卡倫僵硬搖頭：「上個月七號……是那些人來取貨的日子啊。」

「什麼事兒？」

「青隼呢？」禿鷹低聲問。

當他趕到鐘樓的頂層，那個隱秘的會議室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亂套了。

一隻翱翔在天空中的禿鷲。

斯潘塞皺起眉頭，拆開摺疊在一起的信紙，打量著其中的內容，看似無關緊要。

群鳥一陣死寂，眼神慌亂。

……

「老爺……」

卡倫腳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呼吸幾乎都停止了。

斯潘塞愣住了，老管家卡倫僵硬地回頭，眼神渙散：

那一船本應該無人知曉的貨物，那些本來應該被隱藏在黑暗中的走私軍械，還有那些應該被爛在肚子里的秘密，就這樣被人了如指掌地寫入了信中！

斯潘塞先是大怒，可看著老管家慌亂地眼神，卻不知道這滿腔地怒意究竟應該傾斜向何處！

上個月？

鵜鶘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可以去找啟示系的樂師，一定能從信上面找到一些線索。」

「沒有，老爺。」

貓頭鷹從天而降，冷聲說：「就在幾分鐘之前，我剛剛收到了消息。」

斯潘塞的眼裡滿是殺意：「我沒說過在書房不準打擾我么？」

「不可能！」

它們本來應該悄無聲息的走私到黑暗世界里去，變成誰都不知道的秘密，本來應該是的，本來應該是的wｗｗ.hetｕｂoｏk•cｏｍ.ｃｏm……

貓頭鷹搖頭：「莫納大師已經看過信了，上面完全沒有讓人追朔的線索，沒有指紋，沒有汗液，沒有體味。那個傢伙戴了手套。沒有媒介可以追查到他的身份。那個傢伙本身就是行家裡手，甚至他可能也是個樂師。」

許久，斯賓塞終於反應過來，抬頭命令：

僕人攙著癱軟地卡倫走出去了，斯賓塞一個人在寂靜的書房中，啟動了暗門，走進了狹小的密室里。

相比之下，鵜鶘就鎮定了許多：「很明顯，我們和老鼠會的關係被人發現了。走私的記錄已經徹底曝光。事已至此，已經無可挽回，我們需要善後，善後，明白么？」

「那些貨，被人……發現了，老爺。」卡倫管家地聲音沙啞。

僕人慌亂地呼喚著獃滯地斯潘塞，伸手想要拍他的肩膀，可斯潘塞卻尖叫了一聲，拍開了他的手，踉蹌後退，幾乎靠在了牆上。

水汽蒸騰著，被有氣無力的海風卷著，吹向阿瓦隆，為這一座城市增添了三分窒息的悶熱。

第五部門，獵犬部門，瘋狗窩，劊子手之家，骨灰焚化處，以及噩夢部門……這些都是它的綽號。

「讓他們滾！我誰都不見！聽懂了么？！」

知更鳥說出了一個更壞的消息：「或許，他已經落進了那個叫做福爾摩斯的傢伙手裡。」

在窗外的烈日之下，兩個黑衣地男人登上了馬車，無聲而去。他們走了，這群瘋狗真的走了？

他疾步向前，將手中拆開地信封放在桌子上：「剛和-圖-書剛我取信……您看看這個。」

看上去像是某個晚輩的來信，問候了自己的身體，感謝了自己的關照，為上個月自己在某人婚禮上的提點而感到了幸運……

就在讓人汗流浹背的熱風中，整個城市都彷彿在散發著一股焦糊的味道。

禿鷹收起羽翼，落在了最中間，發現今天來到這裏的人都分外眼熟……都是和自己合作過的「同伴」。

「老爺，是他們走了。」僕人低著頭，再次稟報：「他們離開了。」

「對，走了。」

不屬於任何序列，這群傢伙是僅僅向皇家效忠的野狗，負責人是歷經三朝的老骨頭，讓人恨到牙痒痒的瘋子——麥克斯韋。

「大家都冷靜，不要吵！」

斯賓塞愣住，像是不可置信：「走了？」

他的神情驚恐，蜷縮在角落裡，發瘋一樣的尖叫：「我哪裡都不去！羅西家族是王國功勛，他們不能這麼對我！」

「出去！都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看完最後一行字，斯賓塞的臉色已經變成了蒼白，陷入凝固。

僕人吞了口水：「他們說他們是第五部門，想要向您諮詢一些事情。」

他咬著牙，將整封信揉成了廢紙，丟在地上，憤怒地踩著，直到終於冷靜下來，他才轉過身，問：

在信箋的最後，那個留下筆跡的人這麼說。

「老爺，老爺……走了，老爺。」

那個人已經汗流浹背，面色慌亂，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卻說不出話來。

「送信來的人呢？」

在書桌之後，略顯蒼老地男子帶著單ｈｔｔｐs://ｗwｗ.hｅｔｕbook•ｃoｍ.ｃoｍ片眼鏡，正全神貫注地清理著自己最心愛地煙斗，就在安靜中，門外忽然響起了匆忙地腳步。

這是一個烈日炎炎的午後，一切都被太陽燒的發白。

「他媽的，他媽的……」

眾所周知，軍部只有四個部門，並不存在第五個。但第五個是存在的，它們在龍騎兵部隊被取締之後秘密地成立，專門負責監視、情報、暗殺和處理一切不能擺上陽光的問題。

「我不走！」

「稍安勿躁，朋友，我在這裏。」

「那個叫做福爾摩斯的傢伙究竟是誰？」貓頭鷹憤怒地磨牙：「我要讓這個雜種死無全屍！知更鳥在哪裡？他不是專門負責下城區的事情的么？」

「諸位，冷靜一些。」

本來他媽應該是的！

看樣子就像是從大門口一路跑了過來一樣，所氣喘吁吁，這把老骨頭就像是逃命一樣，一副六神無主地樣子，還手裡抓著一個皺巴巴地信封。

斯潘塞咬緊牙：「事情還沒糟糕到那種程度，還能蓋下去。」

他轉了一圈，發現足足有十四個家族收到了那一封來歷不明的信函，其中已經有六個家族有秘密警察登門拜訪了。

禿鷹一愣，竟然不是自己一個人收到了那封信。

貨物數量，離港時間，分發渠道……

在這個老骨頭的帶領下，他們幾乎變成了整個安格魯的噩夢。誰都知道，這群劊子手無事不登門……

「信紙呢？信紙就是最好的媒介！」

這個一直以風度為傲得老管家再也無法維持原本地英挺姿態，老態盡顯，像極了ｍ.ｈeｔｕbｏok.ｃｏｍ.coｍ一個不能自理的癲癇病人。

斯潘塞大怒，將煙斗摔碎在腳下，渾然忘記了那是自己最心愛的寶貝。他怒吼，發泄著心中的恐慌：

——夏洛克·福爾摩斯！

「該死的，永遠是正在查，正在查！」

他再次低頭向信中看去，卻看到原本彷彿平淡無奇的語句，字裡行間彷彿都暗示著那一場本應該無人知曉的交易。

禿鷹大怒：「那群廢物什麼東西都查不出來！」

「鵜鶘！你真的清楚我們目前的處境么？」喜鵲在尖叫：「那封信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斯賓塞混亂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獃滯地看向窗外。

一隻藍色的知更鳥從天而降，落在人群中央，淡淡地說道：「下面的人正在追查線索。」

憤怒而慌亂的猛禽們在喋喋不休地爭吵，尖叫著。

「沒看到我正在忙嗎？！」

他坐在密室的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鵜鶘也點頭：「下城區願意給我們幹活兒的大部分是老鼠會，現在老鼠會還可信么？必須讓山姆給我們一個解釋！」

「誰家的？不是說無關緊要的信你就替我回復了么？」

他皺起眉頭，抬起頭看向門外，看到蒼老地管家慌亂地推門而入。

持重老成的「鵜鶘」正在維持秩序。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化身為猛禽。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危險起來：

「他、他們說……」

他愣了一下，心中浮現了一絲不好地預感：「上個月七號，我有參加過什麼婚禮么？」

僕人點頭：「他們說您看起來不是很方便。就留下了hetubook.com.com一封邀請函，說歡迎您隨時上門去坐坐，或者他們上門來接您。」

「來了、來了兩位客人，他們想要見您。」

「是個小乞丐投進信箱里的，我們來不及抓住，就逃走了。」老管家擦著汗：「老爺，這件事情，我們需不需要……」

「斯潘塞、斯潘塞老爺。」

而上城區，一棟精緻地別墅里，書房中氤氳著冷氣。源源不斷地涼爽微風從管道中吹拂進來，讓人在如此炎夏中也能夠舒適享受。

可現在全都被一個人揭穿了，而且那個人還如此囂張和嘲諷地在信后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沒用的，早找過了。」

「軍部的……第五部門？」

他回頭看向斯潘塞，眼神滿是絕望：

「試過了，《昨日重現》的樂章追朔到的東西太混亂了，甚至有不少樂師的氣息留在上面，但每一個都不是他。那些信簡直就像是在樂師協會的會議室里寫的一樣！而且，連警察廳的人都不需要找，瞎子都能看出來寫這個東西的絕對是一個貴族……要麼就是貴族家裡的抄寫員。各位，你們身邊的秘書真的可信么？」

斯潘塞一愣，僵硬住了。

下人敲響了門，在推開之後發現了室內凝固的氣氛，還有兩個人投向自己的陰沉目光。

「老爺，老爺！」

「被帶走了。」

六百套重甲、七十張最新型的守望者弓弩、還有最重要的……五套大天使裝甲，皇家研究院研究出的戰場殺戮機器。

他壓制著肺腑地顫抖，自言自語，像是安慰著自己：「還能蓋下去的，沒有人會知道的，沒有人……」

僕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