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亞婷不再言語。
李凡的身旁則站著一堆重量級人物：崔勇年、諸葛雲等京大幾位大教授，以及京城出版社的總編孫仲勇，加上助理等人外，足足七八人。
李凡對他們的聊天內容沒什麼興趣，他一邊吃飯一邊眼睛瞄著書房，才吃了幾口飯後，便放下碗筷，一頭扎進了書房。
「好啊好啊！不得不愛……」
李凡想了想，「那成，我回家。」
「矛盾你妹啊？我是不想有那麼多人和我搶麥。」顧亞婷道。
接下來，李凡的夢話繼續，含含糊糊的，不連貫，聽不懂了。
「誒誒，妹子，就咱兩個，你不用搶麥。」
有人在寢室戴著耳機聽歌，好老好老的歌。
「那明天呢？」
李凡剛轉身要走，現在看來想賴賬是賴不成了，他笑道：「你還真當真啊，那好，走吧。」
「我糾正一下，他們碗里的也沒吃著。」
顧亞婷一邊唱歌一邊死死摁住李凡，就怕他再一次跑廁所。
「你真是一頭豬，呼呼呼睡，那麼吵你也能睡著。」
顧亞婷掃了一眼手錶，「11點多了。」
「哦！」李凡摩挲了一把臉，突然驚呼道：「兩個小時沒唱歌，在這睡覺？大姐，浪費多少錢啊？」
李凡心想：嘚，現在沒收自己財產都免去設計「伎倆」這個環節了，直接簡單粗暴狠！
韓語：「那我們稿酬應該拿多少？」
顧亞婷就蹲在那裡，一直看著，一直看著，不知不覺也困了，額頭抵在雙膝間睡著了。
兩個人到一家KTV開了小包，顧亞婷興奮得一把抓住麥克，抱在懷裡開始點歌。
事實證明，概率論是有道理的。
李凡撓頭，繼續唱：
「崔玉嬌！」
顧亞婷大吃一驚，這都可以？這睡眠質量嚇人啊。
「再說吧，你說好的請我唱歌呢？」
該交代的話都交代完了，李凡本打算扎進書房過過癮，但一想到家裡還有個可愛的妹妹等著自己，只好算了。
果不其然，那邊回了：確定？不反悔？
李凡回到京大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要組織一場熱熱鬧鬧的聯誼大會，給那幫單身漢謀點兒福利。
李凡低聲道：「其實沒什麼關係的，這幫教授沒那麼無恥，況且又是一群人來的。不過要是擔心的話，把複印稿給他們，原稿留著。有些話等晚上12點我再登門，詳細聊。」
「哎，我年青的時候，也很有女人緣兒，放在現在，那妥妥的也是小鮮肉一枚啊！」
崔勇年等京大教授聊的自然是想全權整理韓傑的作品，孫仲勇聊的則是和-圖-書出版的問題。
吵吵鬧鬧中，兩個人回到了京大。
「院長您客氣了，您隨意。」
李凡哭腔都出來了，「姐，你要是憋得難受，咱一起唱？」
「行啊，這小子。」
他離大家那麼遙遠，又彷彿就在大家身邊，讓大家望塵莫及，又和大家打成一片。
周二，飛機剛剛落地，李凡還是被粉絲們一眼看出來了，合影，合一堆影。
飯後，一行人起身告辭，韓家人一直將眾人送到小區門外方休。
……
李凡含含糊糊的夢話繼續，「崔玉嬌！你這個班長多向顧亞婷學學！」
李凡道：「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我再次來拜訪，自然是來為大家寬心釋懷的。大家有什麼疑惑儘管說，知無不言。」
還是捨不得太乖。」
沒有哪個男生像眼前這位獨一無二，他帥氣的外表下，掩藏著的則是豐富的國學沉澱，他聰慧過人的才思外，則還秉有一顆為傳承發掘文化而不停奔走的心愿，除此之外，他又有他平凡的一面，市井的一面。
李爸也不知道從哪弄來一亮二手國產小轎車，停在路邊等李凡呢。
李凡微微搖頭。
「是我們本來就是那一派，
……
京大的校園裡，草木生輝，這是一個好天氣。
顧亞婷微微低頭，粉面含笑。
……
當一行人敲開韓家家門時，韓語是大吃一驚的，這一行人中，除了李凡，他誰也不認識。
「李凡，再唱一首，再唱一首咱們就回去啊！」
韓語道：「那我爸的作品在文學界的定位是？」
解釋不通，也許唯一的解釋，人這一輩子，總要栽在那麼某人手裡。
「買個屁買啊，家裡還有外債呢，借的。」
李凡白了她一眼，拿起麥克，開唱：
韓語韓菲當即愣住了，他們接到京大的電話，只知道今晚會有京大的教授和京大出版社的工作人員上門拜訪，沒想到竟然是京大文學院的院長親自登門。
……
你唱！」
掏出電話，他給顧亞婷掛了一個，沒接。他靈機一動，發了條微信：請你唱歌啊！
李凡撐起身體，道：「行啊丫頭，一個人唱了5個多小時？」
李凡一向智商超高，情商在線，可唯一在顧亞婷這姑娘身上，全面擱淺了。
「咱們兩個班搞個聯誼唄，我們班男生想和你們班女生聯誼。」
但《黃金時代》的獨家出版權賣給了吉森出版社，2年合約，其他的作品則出版權沒有簽出去。
他邊走邊想，弄點兒什麼有趣的活動呢？沒什麼思緒。
「沒和-圖-書事兒，你願意叫就叫吧。」顧亞婷故作輕鬆道，可這語氣並不輕鬆。
40年的寫作歷程，一本本的作品根本沒有出版社問津，屢受挫折，寫作絲毫換不回來半毛錢的收入，但依舊廢寢忘食，不改初衷，這得需要多麼濃厚的興趣和表達慾望，才能支撐下來啊！
他坐在老式的書桌面前，輕輕撫摸著朱紅的桌面，思緒紛飛。
眾人乘機回到京城，李凡走下飛機的那一刻，心裏的包袱也算放了下來，了卻了一件心事兒。
「哪有，9點半我就不唱了，見你睡著了就沒叫醒你。」
「幹嘛啊？」
「天天都需要你愛，
「好，笑一個，李凡你笑一個嘛，謝謝你。」
李凡道：「就這一張好不好？他們給我發邀請信的時候，就夾帶了一張。」
……
「不給，對於你這種摳搜的人，就得讓你放放血，現在不給，以後也不給，一輩子都不給！」
走出KTV，兩個人打嘴架。
「你不會是和彭慧有矛盾吧？」李凡問道。
「呃……唱歌不得把其他人叫上熱鬧熱鬧么？怎麼了？」
李凡道：「華國作家的版稅一般在8%-12%之間，最頂尖的作家能拿到20%，這個數據我知道，但是你們能拿到多少，還得看你們的議價能力了。哦對了，吉森出版社給你們多少？」
韓傑留下的手稿足足幾個箱子，都是他幾十年辛苦耕耘的成績，想短時間整理完不現實，大家大概掃了一遍，等韓語從飯店將菜肴拿回家的時候，大家離開書房，來到客廳就餐。
走進大廳，李凡自然充當起了介紹人，他對韓家人道：「這位是京大文學院院長崔勇年先生。」
「我……我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啊？就這麼定了啊，周日。」
顧亞婷一直板著的臉瞬間輕鬆了，「這還差不多，韓傑的遺稿複印件什麼時候能送到京大啊？」
可突然間，有一檔節目中，某個帥小伙拿著這本書侃侃而談，還稱讚這本書是「近現代華國文壇最美的收穫」，這種感覺就彷彿雪中送炭一樣，自然讓韓家欣喜異常，捧為貴人。
什麼？顧亞婷眉頭一皺，心裏揪緊。
八個人幾乎都要把那間小小的書房擠裂了，彷彿鬼子進村，這頓翻啊，一個個眼睛倍兒亮，都趕上挖墓了。
「我幫你們還啊，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李凡微微張開朦朧的雙眸，室內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但見顧亞婷也抻了抻懶腰，玲瓏的曲線美展現在了李凡的面前。
大家本想罵一
和圖書句「臭不要臉」，但見是院長說的話，那就算了，您要想的話您現在也是小鮮肉！
直到嗓子啞了的時候，她才放下麥克，往沙發上一坐，心滿意足地道：「開心開心極了。」
有人在划船，有人在吟詩，有人在吵架。
「回到春城就是猛虎歸山蛟龍入海啊。」
李凡肯定地道：「獨樹一幟，別無他家！」
「知道知道，但我不是怕萬一上新聞，對你有影響嘛，除非你不怕有影響，那咱就再來一次。」
又是那首《不得不愛》，又是經典的顧氏唱法，九曲十折三十六道彎兒！上下左右的調調唱了一個遍兒，就是沒唱中間的調調。
當李凡再次登門的時候，韓家果然都在等著他，新鮮的水果全部洗好了，瓜果梨桃樣式豐富，估計是剛剛買的，因為之前沒吃過。
「蓬蓽生輝啊，蓬蓽生輝！大家快坐，小菲，看茶。小語，去飯店訂菜。」
……
「我昨晚沒休息好嘛。對了，你不一向和男生AA么？要為你們女性朋友樹立新時代女權風么？給錢！」
好獨特的男生！
一行人如獲至寶，一邊翻看一邊笑容滿面。李凡則不禁感慨一句：「韓老是一個被時代遺棄的傑出小說家啊。」
「你國家總理啊，忙到過家門而不入？再說，你妹妹在家等著你陪她玩兒呢，我不把你領回去，又該哭了。」
韓菲道：「那我們的手稿問題呢？」
顧亞婷最活潑的時候就是在KTV里，她是真愛唱歌，可也真是沒有音樂細胞。
落座，吃飯。
顧亞婷步步緊逼，「那你呢？」
李凡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票，遞給她，「去么？我周六的錄製，到現場湊湊熱鬧？」
「再說吧。對了，今天本姑娘開心，答應你的聯誼了。」
韓傑生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私企會計，酷愛寫作，但因為作品中充盈著大量的粗俗鄙語和性描寫，作品風格又荒誕不羈，桀驁異常，與主流上市作品背道相馳，不符合主旋律，所以雖然多次投稿，但都被無情拒絕。
《黃金時代》是他的代表作，還有《紅鞋》《狗二的故事》《橙色》等等作品也都非常傑出。
李凡問道：「幾點了？」
好美！
顧亞婷眨了眨眼睛，「哦，你們這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啊？」
「你李凡我們能信得過，要不是你在節目里推書，這本書也不會這麼快就引得出版社關注，再說，你是咱們春城本土的公眾人物，我們就相信你。」
顧亞婷和之，「呦呦！」
李凡望著外面觥ｈｔｔｐs://m.ｈeｔｕboｏk.ｃoｍ•ｃoｍ籌交錯的教授們，挑了挑眉，笑道：「韓哥，你竟然問我這個問題，我可是和他們一夥兒的。」
「這位是京大出版社總編孫仲勇先生。」
「韓夫人，不用麻煩了，我們此行的目的還是希望瞻仰一下韓先生的遺世之作，我們可不可以先參觀一下韓先生的書房，還有韓先生的手稿。」
「我去韓家交代點兒事兒，然後你就自己回家吧，我今晚不回去了。」
她就壓著極低的聲音跟著和著，「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韓家人相視一笑，很開心。
當手機的正面和反面出現的次數為21：20的時候，顧亞婷放下手機，平躺在床上，漆黑的深眸眨了眨，十根俏皮的腳趾互相打架。
「也是，著名麥霸嘛。」
……
李凡很大方地道：「這種票要個十張八張沒問題，你需要的話，通知我。」
李凡和一行人分別，上車后，道：「老爹，咱家買的？」
李凡滯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已經快僵住了，其他一行人則孤零零地站在一旁，低聲言語著：
「是我們感情豐富太慷慨，
韓夫人大倒苦水，說起了這些年書籍出版的難度，最後為了了卻亡夫的心愿，自費出版了1000本，銷售渠道都是兩個孩子自己跑的，還被很多店家當做了黃書，這種被誤解被不重視被邊緣化的感覺，無異於一次次在心裏拉刀子。
顧亞婷手舞足蹈，「呦呦呦！」
李凡這話沒法接，《黃金時代》算是首次正式出版，其實也是正常價，畢竟韓傑以及《黃金時代》還處在默默無名的階段。
李凡道：「我建議是交給京大複印件，這個在文學圈子裡很正常的現象。」
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顧亞婷突然皺眉道：「李凡，你還要叫別人啊？」
……
「有錢哈，那上交！」
李凡再次和顧亞婷碰面的時候，是這天的黃昏時分，恰值雨後新晴，落日輝紅，碧翠湖裡波光嶙峋，長勢茂盛的水草在湖底糾纏蕩漾。
韓語道：「小凡，我們特別想知道，我爸這些遺稿的價值到底怎麼樣，說實話我們一家人不太懂文學，現在社會上，除了你的公開言論，以及今天的幾位教授外，再無他人評價了。」
在一個月前，家人和鄰里親朋對故去韓傑的評價，可能是極愛寫作，廢寢忘餐。可一個月後，一切都變了，李凡一句「一個被時代遺棄的傑出小說家」，給韓傑在文學界的坐標繫上高高地定了一個位子。
我的心思由你猜，
「明天也夠嗆，可能直接回hｅtｕbｏｏk•com.ｃom京城。」
「李凡，他們想把手稿拿走，我應不應該同意啊？」
韓家一家人自然不知道這幾箱手稿的價值，至於那句「被時代遺棄的傑出的小說家」這句話，更是讓他們喜出望外而又受寵若驚。
所以說，韓家對李凡是非常信任的。
當李凡翻到《紅鞋》的時候，不禁暗暗讚歎，這個作品雖然與《黃金時代》相比有些差距，但也堪稱經典作品。
她將音響靜音，悄悄蹲在李凡身邊，支起下巴，靜靜地端詳著。
她今天是盡興了，捧著麥克一首接著一首，有時候拉著李凡，有時候獨唱，深深地陶醉在音樂之中。
顧亞婷接到手中，看了一眼：「《歡笑俱樂部》？哦，你還給誰票了？」
「美的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李凡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道：「咱們華國近現代作家的書我讀得比較少，沒法全面地進行橫向比較，但號稱華國近現代小說八大家的代表作，我都讀過，看過《黃金時代》后，我私人覺得，第九大家出現了。」
韓語下意識地將手在褲子上蹭了蹭，然後躬身向崔勇年伸出了雙手。
韓夫人握著李凡的手道：「孩子，我們是把你當做自家人的，你知道我們這種心情么？」
李凡拿出一本裝訂好的封皮上寫著《賤男人》的手稿，剛翻了幾頁，韓語便走了進來，壓著極低的聲音道：
「10%！現在想想真他媽少。」韓語生氣地道。
那一刻，微起的細風吹起裙角。
還是有上天安排。」
顧亞婷倒著身子輕輕地向後移步，笑盈盈地看著李凡。
「呵！現在還發紙質信件？他們倒是蠻復古的。」
「爸，爸，慢點兒開，」李凡回頭，見他們打車離開了，又道，「開回去。」
兩個小時后。
……
「李凡，最後一首了！」
「你哪錯了知道不？」
李凡則斜躺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捧著手機睡著了。
李凡繼續，「這位是著名散文大家諸葛雲先生。」
在家呆了一夜，早上，李凡又和教授們會合，親眼見證了韓家簽下了授權協議。落筆那一刻，就正式宣布，韓傑的所有作品未來將以完整的面貌和大家見面了。
一行人介紹完畢，韓家這間小小的客廳里頓顯星光熠熠。
「李凡，我又想到了一首歌。」
一行人來到春城的目的，自然是到韓傑家去拜訪咯。
「一輩子太久，只爭朝夕，給錢！」
「我哪知道？」李凡說罷，拿出手機，「我給彭慧他們打個電話，咱們在校門口等他們一會兒。」
……
「大家快請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