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好的地方。」黃駿嘆氣。
她忽然想到什麼，將影集向後翻，果然，最後幾張里有她指導川川攀爬的照片，還有兩張是攝影師抓拍的她凝神時的特寫。莫靖言抓著靠墊，把自己埋在沙發里，心中一片空白。黃駿回到家，看到她在客廳躺著時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兒睡著了？」
權可以當那是一個虛構的、假想的夢境。有他存在的地方。
「現在這樣挺好，」黃駿聳肩，「我還沒做好準備，承諾誰一輩子。」
莫靖言失笑：「你又不是沒見過大明星，怎麼這麼屁顛屁顛的。」
「是……一個學員給的。我對這種湊熱鬧的活動不感興趣。」
莫靖言拉開副駕前的抽屜，想了想：「我送回去，你來門口拿吧，我這兒不能停車。」
她若無其事：「沒事兒。」
莫靖言靠在他肩頭，想起那晚黃駿說的「趕明我們也生個男孩，肯定老帥了」，便哂笑一聲，學了他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和-圖-書「肯定老帥了，是吧。」
黃駿和徐梓浩在酒店門前下了車，向莫靖言揮手道別。
「沒事兒，就是有點累。」
徐梓浩從後排伸拳打在他背上：「靠，你們兩口子又拿我逗樂子是吧。我早就說，莫莫你應該和他一起去酒會。待會兒我不做義務監督員，我可看不住你家黃駿和小姑娘搭訕。」
莫靖言降下車窗，凜冽的空氣撲面而來。帶了一些煙塵的北方的寒風，這才是屬於自己的世界。
數日後，車水馬龍的東三環上，莫靖言開著車，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後排西裝革履、正襟危坐的徐梓浩，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就是你帶來的美女？線條也太粗獷了一些。」
莫靖言今天並不需要排舞。送走黃駿和徐梓浩，她從引道開到路邊，隔著玻璃門望向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聲音和氣息被重重的玻璃屏障隔絕，只看見盛裝的賓客魚貫而入，燈光璀璨，人影憧憧，像一場華hetubook.com.com麗而疏遠的默片。
「怎麼了？」
「你們兩個合伙人，還真是脾性相投。真不知道你們每天是做生意，還是看姑娘。」
「這個酒會不錯的，你知道誰會出席么？」黃駿隨口說了兩三個一線明星的名字，「你不去，我去。」
小男孩抿著嘴全神貫注的樣子，依稀便有邵聲當年堅定自信的神情；而川川大笑的表情，又彷彿是他爽朗開懷時的翻版。她的手指貼在屏幕上，描畫著小孩子眉眼的輪廓，在當初最心痛的時候，曾經多麼希望，那個被他的小孩子稱作母親的人，會是自己。而現在，她忽然有些心煩意亂，無論川川多麼像他，但眉眼間終究帶著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黃駿坐在副駕駛位，整理著大衣口袋裡的雜物，頭也不回道：「我也發現了，過兩天得拿到泰國去修整修整。」
莫靖言心底焦躁，拿出手袋裡的邀請函，順手丟進紙簍里。
「我覺得，她最近有點不和-圖-書一樣。」黃駿憂心忡忡。
黃駿一怔：「什麼？」
「我知道了，媽。」黃駿拉長尾聲，「您可真啰嗦。」
徐梓浩感嘆道：「有時候女朋友大兩歲也沒什麼不好，獨立，懂事，還懂得關心人，怕你酒駕還開車送你來。」
莫靖言搖頭：「不去。」
二人說著，已經來到五樓宴會廳入口的簽到台。黃駿出示了邀請函，一摸口袋，掏出一個金屬煙盒：「靠，剛才在車上拿錯了，以為是名片盒呢。」
「我今天真的有事兒，送完你們倆還得去看舞蹈綵排走場。」莫靖言叮囑，「喝了酒回來就打車吧，看看身上有沒有零錢。」
「隨你。」莫靖言聽多了黃駿這套措辭，瞟了他一眼，繼續看電視。
「那到床上去睡啊。」黃駿拉著她起來，「不會是流感了吧，你今天又去醫院了？被傳染了吧？」
「有些不舒服，就請假先回來了。」
她打開電腦，靜靜地瀏覽著照片。
「這活動是競爭對手做的和-圖-書，據說不少客戶會去，我打算去現場挖牆角。」黃駿笑，「你要不要幫我充充門面？」
「這事兒也能隨便說？還是莫莫平時太慣著你了。再說，在一起兩年，也可以想想結婚的事兒了。」 徐梓浩有些抱不平，「咱們哥們那麼多年，說實話，難得有個女生能容忍你這麼長時間，中間你拈花惹草的，莫莫未必不知道，睜一眼閉一眼，從來沒為難過你。」
這一日莫靖言借口不舒服早早回家，將手邊的事暫且放下，忽然覺得也沒有什麼原因需要自己那麼奔忙，也沒有什麼事因為她這一日的缺席而停滯不前。她有些懶散，有些頹唐，回到家中，想起黃駿說拿了兩份照片的拷貝回來，一看果然書桌上還有一張光碟。
「且，」黃駿不屑地哼了一聲，「你看好自己就不錯了。」
「你現在嫌人家比你大啊，就你這滿臉滄桑，莫莫看起來還年輕一兩歲。」
「我們就是大嘴巴，在工作中絕對有原則有底線，有ｈｔｔｐs://ｍ.hｅｔuｂｏoｋ.cｏm.coｍ
道德有操守。」徐梓浩笑，「莫莫你不放心的話，我把請柬還給你，你和他一起去啊。」
「這兩天別去醫院了。」黃駿給她倒了杯水，在她身邊坐下，「那是人家家兒子，又不真是你兒子。喜歡的話等著自己生一個唄。」
「她有點……有點著急。」黃駿分析道，「最近她可喜歡小孩子了。前幾天我順嘴說了個生孩子的事兒，她還真記住了。你知道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我怕她當真。」
手機忽然響起來，是黃駿的號碼。「莫莫你沒走遠吧，來得及回來一趟么？」他語氣可憐，「你看看我的名片盒是不是在車裡呢？」
「那我帶別的美女去，你可不要吃醋。」
她調轉車頭，開回到酒店門前。
黃駿說手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留下莫靖言在客廳，對著大開的電視繼續半冥想狀態。過了一會兒他又從書房裡轉出來，手裡拿著兩張印刷精美的請柬。「這是誰給的，你看都沒看就扔到垃圾桶里了呢？真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