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言笑道：「都是佳敏把你慣壞了。」
莫靖言失笑，「重點難道不是，他讓你F2他……」話音未落，想起剛剛和邵聲在一起的時候，二人關於未來的種種暢想，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感慨。抬眼看他，他也正好看過來。手背一暖，被他的手掌握住片刻，又輕輕鬆開。
邵一川點頭，無比開心，「看肚臍呀！我數過了，一共有六對兒！」
方拓說：「那就這麼定，都放莫師兄車上？」
「好。你要是手頭沒急事兒，去跑個外勤吧。」
「對，」方拓接道，「我們和他們是碰到的，我倆是一起來的。那個，介紹一下，這位是……」
莫靖言問邵聲：「你慣我了嗎？」
「小橘阿姨，」邵一川抬頭問，「你和方拓叔叔，也是一對兒吧？」
方拓感覺到她的緊張，和平日里直爽開朗的樣子判若兩人，就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瞬心頭變得無比柔軟，也不再說話，手掌撫著她的頭髮。
方拓轉向她，「莫莫姐，你說是不是？剛表白完，需要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吧。」
「別想了，回去拿東西，我等你。」方拓鬆開手臂，揉了揉她的頭髮，「快去快回。」
「之後是不是有個集中認領？過幾天我幫你去拿啊。」方拓說，「不過梁老師這次也很幫忙啊，回頭我得請她吃頓飯，感謝她那天幫我照顧你。」
姑娘們的話題轉向妝容服飾，男人們聊起最近的經濟形勢，又說起冬天的計劃安排。方拓和邵聲在討論什麼時候去練習攀冰，更要預留時間，大家一起去郊外滑雪。
邵聲瞟他，「哪兒都有你。當著小橘，我就不說你了。」
夏小橘聽到電話那邊，領導不緊不慢地問：「小橘啊，下午你忙嗎？」
「我吃過了……」夏小橘無力地反駁，有些心口不一，「而且，我下午還得上班啊。」
他用口型說，「正好請假！」
清蒸鱖魚ｈttｐs://ｗｗｗ•hetｕｂoｏｋ•com•cｏｍ出鍋，莫靖則招呼大家落座。眾人齊齊舉杯，感謝辛苦了一上午的大廚張佳敏。
「對，回頭還得謝謝梁老師。」方拓應道，「她不是還送了你一把雨傘？」
一聽，這是找她幹活兒的節奏，她支吾道：「呃，還好，我、我這就回去。」
「可以，怎麼去你來安排就好。我不一定有時間。」莫靖則應道，「要是你想開我的車去也行，不用拐彎抹角的。」
夏小橘被方拓緊緊抱在懷中，剛才那句話他講得用力，她不僅耳朵聽到了，身體也感受到他胸腔的共鳴迴響。她一時懵住，如同墜入一場幻夢。
他大大咧咧應道：「那正好知道一下。」
這個她喜歡的男生。
夏小橘啞口無言。我們倆是大閘蟹么？再說，這些是你一位小朋友應該關心的嗎？
「去趟部里，拿個批文。」
「哦，恰好在樓下遇到他倆。」莫靖言笑著看向方拓。
話音未落，側腰被夏小橘從背後捅了一下。
方拓笑起來，「哦你承認了。」
夏小橘臉憋得通紅，和誰都搭不上話，生怕人家問她和方拓交往的細節，只好和邵一川搭訕，「川川呀，你學會怎麼分辨螃蟹的公母了嗎？」
張佳敏也看出她的不自然，給她夾了一大塊魚，笑道：「小橘姐，你今天怎麼這麼低調啊？」
他們說要去哪個雪場來著，剛剛似乎聽方拓提起一句，但是從耳中一滑而過。因為他在走神，注意力都在女生那邊。夏小橘正在描述那天去哪裡逛街，去哪裡理髮。
莫靖言笑他，「難得你還有緊張的時候。」
偶爾有一兩次，提到了「梁老師」的字眼。
莫靖則冷哼：「都是邵聲把你慣壞了。」
「沒錯，川川真聰明。」她用哄小孩的語氣鼓勵道。
夏小橘內心交戰，她也不想現在就和方拓分開，但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請假和-圖-書，更不知道回去如何面對同事們。一定有人多嘴回去八卦了吧！她太了解他們了。
二人安靜相擁，還沒等再說什麼，只聽方拓的肚子叫了一聲。都要像他的表白那麼響亮了。
夏小橘尷尬，「啊，你的手藝太好了，我光顧著吃了。」
「沒事沒事，我就是喜歡做飯，先吃菜，墊墊肚子，我再去蒸螃蟹。」她圍裙還沒摘，舉起杯來，「也要謝謝大家捧場，看你們吃得開心，我就更開心。」
她低著頭想事情，方拓揚了揚手，開心地笑起來，又拍拍夏小橘肩膀，低頭輕聲說：「別想了，目擊證人都有啦。」
啊，明明光明正大在一起，怎麼和暗戀一樣緊張。
莫靖言和邵聲並肩而立，笑眯眯地看向二人。
莫靖則一愣，「什麼都放我車上？」
夏小橘站直身體，正要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頭皮一緊，衝著方拓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話啊，是我們領導，慘了，肯定是來找我，看我到點沒回去。」
夏小橘認真想了想，糾正道：「在美國帶隊需要當地的資格證吧？而且，F2不能工作吧？」
邵聲瞟向方拓，「那你單獨出去溜達一圈吧，正好川川也有兩隻螃蟹了。」
方拓知道她麵皮薄，依舊故作不解，「為啥？」
她略微發窘，「我還沒準備好。」
她不需要再躲避自己的想法，也不用再克制自己的情感。心底的閘門打開，她才發覺，自己遠比開始以為的，還要喜歡他。
「就是因為……」夏小橘想起自己一直在朋友面前，大義凜然說方拓就是好哥們的樣子，恨不得把那些話捉回來塞進嘴裏。
夏小橘忸怩，「那……他們還都不知道……」
方拓一字一頓，「你總要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如果你去，怎麼也要把我給F2過去吧？我還能去那邊徒步啊，登山啊，攀岩什麼的，順便帶幾個隊伍賺和-圖-書點生活費。」
「不去了。」方拓說，「和你們領導說，你男朋友身體不舒服，你得照顧他。」
本來就發燙的臉大概紅得像煮熟的螃蟹一樣了。夏小橘尷尬羞臊，不知如何見江東父老，只能又往方拓懷裡扎了扎，眼睛躲到他的手臂后。
方拓和夏小橘在地鐵站碰頭，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若干時令水果。走到小區門口，夏小橘有些躊躇，「咱倆分開上去吧。」
莫靖言問：「就是你說過的，一起跑步的梁老師？」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下意識地抬頭，看到自己的辦公室窗戶大開，還有熱情的同事看到她，躲也不躲，開心地揮了揮手。
夏小橘又戳了戳方拓，他側腰一癢，哈哈大笑起來。
方拓應道：「是啊，要不是你說預備了好多吃的，本來我們就不打算來了。」
方拓自嘲地笑了一聲，輕聲說：「怎麼樣？現在可以和我去吃烤肉了吧。」
「師父，要硬氣一點！」方拓插話，「要給我做個好榜樣！」頓了頓，又道，「但作為姐夫，我真心覺得，你還不錯。」
她的雙臂被方拓擁緊，於是微微抬起手來，扯著他的衣襟。方拓意識到她的小動作，悶笑一聲，手臂抬了抬，像是個鼓勵。
夏小橘輕輕推他，嗔道：「大家肯定都看到了，你這哪像不舒服的樣子啊。」
夏小橘一愣，這通常都有專門負責行政事務的同事去跑，但還是機械地應了一聲。
他正在陪邵一川看大閘蟹，告訴他如何區分公母，聞言轉頭應道：「沒，做得還不夠，怕你大哥教訓我。」
夏小橘環著他的腰，臉貼在他胸前，又是羞怯，又覺得心中滿足安穩。
莫靖言想起往事，臉上一紅。
「啊？」
夏小橘瞪他一眼。
「我……想想……」
清醒一些，第一個反應是，天啊，她還站在辦公樓前，剛才有不少熟面孔經過，方拓的聲音那麼大，是不是有認識自己的htｔｐs://ｗｗｗ.hｅｔuｂｏｏｋ.com.ｃoｍ人聽到了？
「為什麼不說？」夏小橘明知故問。
莫靖則指了指桌面，眾人面前的碗筷，「擺碗。」
「我說，如果去滑雪，可以和朋友租雪具，比雪場的品質好。到時候集中放你車上。我再借一下莫莫姐的車。這麼安排可以把？」
張佳敏已經備好了菜，清蒸鱖魚，芋頭扣肉，釀豆腐，干煸豆角，田園小炒，還有幾道小冷盤。扣肉已經悶好，等眾人來了，快手炒菜，大火蒸魚，一道道菜接連擺上桌面，琳琅滿目。
他誇張地叫了一聲，「啊，要死了。本來剛跑完就虛，現在你男朋友真的身體不舒服了。」
彷彿，離她的生活近了一些。
眾人邊吃邊聊，一片歡聲笑語。和往日比起來，夏小橘卻顯得安靜的多。她一向說得最多的就是和方拓抬杠，今天坐在他身邊，一旦有人看過來，就覺得別人微笑的目光別有深意，只能端著碗埋頭吃飯。
「你還說……」夏小橘扁了扁嘴，「我那把存在行李車上了。」
「噯，真的是你自己主動說的，我還沒問呢。」方拓話音未落，後背又被捶了一拳。
夏小橘一怔，只見一輛熟悉的SUV停在不遠處，莫靖言從車上下來，剛拉開後門，邵一川就蹦下來，開心地向著二人跑過來，「方拓叔叔好，小橘阿姨好！」
莫靖言一邊幫忙遞菜，一邊問：「大哥，哪個是你的貢獻。」
「你是我女朋友啊！」方拓悶笑，「我以為你是我姑奶奶呢。」
莫靖則遞給他一瓶香檳，「來，一會兒你開瓶。」
過兩天便是周末，難得莫靖則有一天空閑，又有上海的合作方送了一箱大閘蟹，張佳敏張羅眾人去他的公寓吃飯，還說又嘗試了兩個新蛋糕方子。
擋住自己的視線，看不到周圍，好像也不會被旁人關注一樣。
「這需要什麼準備？」方拓瞪眼，「我很拿不出手嗎？」
那邊又說：「要是去城裡堵車，就不用和圖書著急趕回來啦，明天上班把文件帶過來，也是一樣的。」
剛剪過的發，清爽順滑，絲絲縷縷穿過指縫，讓人不能釋手。
莫靖言趕緊換了個話題，問道：「小橘，你頭髮新剪的嗎？這個造型不錯，顏色也蠻適合你。」
「對，她給我的建議，和你說過的還挺像。」
她下午還怎麼上班呀！
「承認什麼？」
他衣服穿得薄，夏小橘能聽到他急促振奮的心跳聲，感受到胸膛堅實的觸感和隱約的溫度。這一切越來越清晰，她終於真切地意識到，這不是一場夢境，剛剛他講過的話也不是自己的臆想。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的手臂、他的氣息、他的聲音、他的溫度，都真切地環繞著自己。
後背被捶了一拳。
來到莫靖則公寓，他打開房門，看到四個大人一個小孩齊刷刷站在門外，奇道：「你們約好了一起到？」
而從這一刻起，這個男生屬於她了。
「人家那麼忙，有沒有時間還不一定呢。」
他把兩大口袋都換到右手提著，左手攬著夏小橘的肩膀，「自然點，他們也早就該想到了。」
方拓不顧被掐的風險，繼續說道：「我剛告白完，還緊張著呢。」
莫靖則輕嗤一聲，「方拓你小子還挺有手段啊。前些天跑完北馬，我以為小橘以後都不會理你了。」
「對了，」方拓忽然想到什麼，「我知道你崇拜梁老師，學她別的可以，但是別動不動就說出國讀書的事兒了哈。」
張佳敏從廚房出來，起來聽到他說「我倆一起來的」，正要打趣兩句，就看到後面一幕，恍然大悟，長長地「哦」了一聲，笑嘻嘻說道：「阿拓你不用介紹啦，我們都明白。」
他倒吸一口涼氣，「別亂捅呀，捅壞了算誰家的？」
「說起來，還得謝謝師兄！」方拓誇張地一抱拳，「有什麼吩咐，但憑師兄差遣。」
「哦，是呀，那天和梁老師逛街來著。」夏小橘答道，「還順便買了件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