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瑞說：「你也別太慣著那個楊露了，她總得做點家務的。」

「顧湘？」張其瑞愉快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到上海了。」

張其瑞已經掛了電話。他現在對她已經相當自然隨和了，而且他總有辦法讓她乖乖跟著自己走。

「張先生，你們的位子已經安排好了，請隨我來。」

馬不停蹄地趕回宿舍，張其瑞果真坐在車裡等她了。小於不在，今天是張總經理自己開車。而且張其瑞還看了看表，滿意地對顧湘說：「不錯啊，五分鐘就趕到了。」

那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大宅，朱紅大門石獅子，走進去一面九龍戲珠的照壁，青石地板，屋子飛檐斗拱m•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com，窗戶都還貼著紙。不清楚的，還當自己穿越了。

顧湘瞪著兩人交握的手，卻沒掙開。

「她倒是有心做啊，就是做不好罷了。」顧湘撓了撓耳朵，「比如她從來分不清鹽和味精，還有，連煎個蛋都要煎糊。我現在承認了，就是有些人，天生做不好飯，這都是命。」

張其瑞輕笑了兩聲，知道她尷尬，便也沒在說話。

張其瑞一邊聽著GPS指揮開車，一邊說：「我看，這倒是命好。她不做就可以吃現成的。」

就要輪到她結賬了，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顧湘只好把衛生紙放下，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聽電話。

「我已經訂了位子，那家店俏得很，遲到了位子要取消的。」張其瑞假裝沒聽到，「你趕快來，我在宿舍樓下等你。」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張其瑞笑，反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走進去。

張其瑞默默走在她身後，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也跟著淺淺微笑。

「啊？」顧湘愣住，「可是……」

前頭的人已經結完賬，身後的大媽不耐煩地催促。顧湘紅著臉，猶豫了兩秒，咬牙讓到旁邊，讓大媽先結賬了。

「謝謝。」顧湘笑顏明媚，只匆匆看了張其瑞一眼，又被那一頭門邊的小花貓吸引去了注wwｗ.hｅtｕｂook.ｃoｍ•cｏｍ意力。

顧湘抱著一大提捲筒紙，一手拎著一籃子子油鹽菜肉，夾在長長的結賬隊伍里。今天超市大打折，附近的大媽大嬸們蜂擁而至。她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勁才在阿姨們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你回來啦？」顧湘也挺高興的，「還順利嗎？劉老師的病沒關係了？」

「他怎麼不陪著劉靜雲？」顧湘不解。

「吵架了。」

顧湘只覺得這裏十分像她老家，十分親切。有戶人家院子里種了桃樹，現在正是花季，粉紅的花枝從牆頭探了出來。一陣風過，花瓣落在頭髮上。

顧湘忍不住小聲抱怨：「都沒來得及結賬。冰箱已經空了，下個禮拜沒吃的了。」

和圖書「劉靜雲請了看護，就把我趕回來了。」張其瑞說，「孫東平也回來了。」

「啊。」顧湘輕嘆，「是不是我的錯？」

車離開了鬧市，開出了城，一直向著郊外農村開過去。顧湘看著窗外稀疏的建築和偶爾出現的菜地，不免好奇，吃個飯怎麼要跑那麼遠？

「和你沒關係。是孫東平自己不好。」

她把已經選好的東西擱在了地上，匆匆走出結賬櫃檯。身後有店員在不悅地抱怨，她只好關起耳朵假裝沒聽到。

走了差不多一刻，終於到了目的地。

顧湘拉了一下張其瑞的袖子，「吃飯？」

「你不用擔心了，那都是他們倆的事了。」張其瑞問，「你在家嗎？我們出來吃個飯吧？和-圖-書」

張其瑞抬手，幫她輕輕拂了下來。

他說話表情挺正經的，可是顧湘總覺得這人在調侃她，還調侃得很樂。

出來招呼的夥計穿著唐服，腰間系著帕子，一笑兩個酒窩。

「可我在超市……」

「你要眼紅，也可以來我家吃飯嘛。」顧湘脫口而出，然後反應過來，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車開到一個小鎮上，停在了鎮委門口的廣場上。張其瑞帶著顧湘下了車繼續走。他手裡有簡單的地圖，不至於迷路。兩人沿著一條機動車開不過的小路走，小路曲折得很，兩邊都是民居。江南人家的房子修得白牆灰瓦，非常整潔，門口有老太太在補襪子，偶爾還有黃狗竄出來叫兩聲。

「那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