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安潯擦著頭髮走過去,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去吧。」
司羽居高臨下看著窩在沙發上的安潯,問:「你要出門嗎?」
「我的那幅畫在行李中嗎?」司羽突然問。
本來很和諧的談話,他卻三兩句給帶偏了。他就是個在別人面前彬彬有禮沒人的時候暴露本性的人,問話如此大胆,為人這樣的……「道貌岸然」。安潯瞥他一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隨隨便便就……親人。」
「《情書》、《千與千尋》。」安潯還是去拿了毛巾,不過司羽沒接,那架勢似乎是等她動手,安潯猶豫了一下將毛巾搭在他頭上,輕輕幫他擦著頭髮。
安潯還是挺意外的,在她眼中司羽應該是父母非常喜愛的那種孩子,有禮貌又學習好。
那服務生立刻拿出了紙筆交給了安潯,安潯接過,眼神卻一直留在司羽剛合上的錢包上。司羽問她:「怎麼了?」
司羽坐在沙發上,用遙控器開了電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為了給人治病。」
司羽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笑的得意起來:「那就是沒有過。」
司羽笑,不和她在這個問題糾結,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看的什麼?」
「明天早上醒來你會看的一清二楚。」司羽將外套脫下來掛進柜子里,又走到窗邊,幫安潯脫掉大衣。大衣上有她身上馨香的味道,司羽不動聲色深吸一口氣,看著努力看夜景的女人低聲道:「安潯,其實,床也很大。」
她說:「還在汀南的畫室,難道我會帶著隨時隨地看你的身體嗎?」
司羽手指慢慢摩挲了幾下錢夾的鎖扣和_圖_書, 回答道:「嗯, 去了。」
出去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是漆黑一片,司羽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房間的色調還是昏暗的,電視中散發出的白色光線照的他周身通亮,穿著黑色工裝褲的長腿舒展地搭在腳墊上,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這樣的他有點性感。見安潯出來,他開玩笑道:「好久不見。」
他說的隨意又自然,安潯心卻突的一跳,這似乎是他第一次明確表白,有雀躍又有點心動……果然跟他比道行還是淺。
安潯認真地看著他寫字,雖看不懂,但也沒移開視線。
「航空公司把我行李弄丟了, 」提到這事安潯便有些不高興,前天來這之後跑超市剛配齊的日用品又都落在了東京的酒店,安潯輕嘆口氣,「我要去買東西。」
司羽看向她:「你沒叛逆過嗎?書香世家的小女孩,不會從小就循規蹈矩吧?接過吻嗎?」
「我去洗澡了。」安潯不看他,拿了東西轉身進入浴室。
下午碰到司羽, 一切就都亂了,酒店沒退行李沒拿,她頭腦發熱的就這樣隨他到了富士山下。
安潯眸光微閃, 試探地問:「你去了義大利?」
司羽說:「大學本來學的是金融,上了兩年改學了醫學,家裡不同意,不過見我堅持也就隨我去了,只說就算學醫畢業了也得回公司幫哥哥。可是畢業我又繼續讀了研究生,父親便大發雷霆,消了我的卡逼我回去。」
司羽跟著看了兩眼,似乎很有和她閑聊的興緻:「喜歡日本電影嗎?」
「比如?」
突兀的敲門聲讓室內陡然上和圖書升的粉紅氣氛消散了些,是服務人員來送東西。換洗的內衣褲和護膚水乳,安潯檢查了一下道了謝。
安潯停住,思考該怎麼帥氣瀟洒地將毛巾扔掉。
「前些年和家裡鬧僵被停了卡。」他言簡意賅的解釋,當時也是有了脾氣,把所有的卡都扔在國內,對父親說沒有他們自己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本以為他還會光著,都沒敢正眼看他,結果直到他走近才發現,他是穿了浴袍的,頭髮濕漉漉的並沒有吹乾。
安潯最拿手的就是故作鎮定,他們的談話開始曖昧,如果再放任下去很容易朝不可預期的方向發展。於是,她問:「你餓嗎?」
安潯「喂」了一聲,他邊將襯衫脫下邊回身,「嗯?」
他還記得在汀南時她的小巧的黑色蕾絲內褲的觸感,一手就能完全抓住,還有她臉微紅著氣憤的樣子,可愛得不行。
司羽靠在浴室門外的牆上,仰著頭看著不遠處泛著暖黃光芒的燈,不一會兒便聽到浴室里傳來的水聲,聲音不大,嘩嘩啦啦的,讓人心癢難耐。
「應該是你學長的車。」說著她回頭看他,眼中滿是戲謔,「真是可憐,落魄的留學生。」
司羽卻隨手抓起一個袋子,看了看,自言自語道:「為什麼不是蕾絲的?」說著,他拿起清單,用日語對服務生說,「內褲後面我標註了要蕾絲的。」
司羽看了下她坐的那個沙發,環臂輕笑,並不說話。
「聽說你之前在打工,體驗生活嗎?」安潯問。
司羽起身,待她慢慢走近,挑起她身前的幾縷髮絲,放到鼻尖輕嗅,看著她卻www•hetubook.com•com一句話不說。安潯避開他的眼神說要看電視,順勢坐到沙發上,拿了茶几上的遙控器想問他怎麼用,抬眼便看到他正背對著自己解襯衫扣子。
安潯搖頭:「不啊。」
很簡單的回答,安潯輕笑:「你這算是叛逆嗎?」
安潯微愣,然後笑起來,司羽停下了筆,側頭看她,見她笑了,心裏偷偷舒了口氣。
大大的落地窗映襯著外面街區的霓虹閃爍,但是天氣昏暗,無法看清遠處的富士山。安潯趴在玻璃窗上,左右換著位置,「富士山在哪兒呢,我怎麼看不到?」
安潯仔細地擦了一會兒,覺得不會再滴水了便將毛巾放到一邊,用手將他潮濕的髮絲縷順些,坐回到沙發上,「除了我?」
「不知道,一個日本電影,聽不懂說什麼。」
雖然平時他看起來也挺危險。
司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轉移話題的方式很拙劣,他不點破,拿起話筒撥了前台的電話,問她:「想吃什麼?」
車子停在酒店門前,當然能看到。
去了佛羅倫薩,去了她的學校, 可她的同學說, 安潯請了假, 不知道跑到哪個奇奇怪怪的地方寫生去了,她經常這樣, 一去很久,不用找她, 到時候自然會回來。當時再給她打電話, 便打不通了。
「對不起先生,我去給您換。」服務生說著伸手就去拿那條內褲。
今天,她一直沒怎麼笑過。
「你不是喜歡嗎?」他說的理所當然。
「確實是小女孩喜歡的。」司羽說完,又淡淡道,「我從來不讓別人碰我頭髮。」
「有幾個挺喜歡的。」安潯hetubook.com.com看著他額前一縷發的發梢處慢慢聚集成了水滴,水滴搖搖欲墜,最終落到他浴袍上,小小的一塊氤氳染開。她糾結著要不要去幫他拿個毛巾擦頭髮。
安潯轉頭不說話,司羽收了笑意,有些認真:「安潯,今天下午你生我的氣,我很高興。」
酒店房間很大,安潯進去第一件事就是看沙發柔不柔軟,她拍著沙發對司羽道:「挺大的,給你當床如何?」
安潯看著窗外的景色,沒有回頭,玻璃上卻印上女孩偷偷翹起的嘴角。
「為什麼非要學醫?」安潯覺得很意外,她以為司羽這樣的性格是不會有叛逆期的。
沒有可憐,也沒有落魄,沈家的人,不會虧到自己。
這讓他覺得他們像鬧彆扭的小情侶。
安潯注意到他錢包里機票的票根,不巧始發地佛羅倫薩的名字讓她看到了。所以,這兩天自己找他時,他其實也在找自己。
突然就覺得自己挺壞的,好不容易見到了卻故意不理他。安潯頓了頓,旋開筆尖低頭去寫所需要的物品清單,然後又狀似無意地問:「今天回來的?」
安潯一臉認真的說:「這是我的睡衣。」
安潯沒看時間,就覺得自己似乎洗了很久,總之也有意磨蹭,這晚的司羽,看起來有點危險,讓她心緒不寧,說不上是好是壞的感覺,總之這種情緒多半是因他而起就是了。
司羽輕笑,手上的動作也不見停,他扯下黑色的工裝褲,隨意道:「又不是沒見過。」說話間安潯見他手指已經勾住底褲邊緣,忙扭頭去看電視。
她趁他洗澡的空檔穿上了襯衫和牛仔褲。
男人和女人在一些和圖書事的速度上,永遠不能同日而語,甚至差異日益巨大。比如出門,比如洗澡。司羽洗完的時候,安潯覺得可能就是她洗把臉的時間。
「穿這麼整齊幹什麼?」司羽說著坐到她旁邊。
她發現他有個小動作,喜歡用手指勾東西,以前脫衣服的時候也是那樣,指頭勾住,彎曲手指就扯下了褲子,奇怪又迷人的小動作。他還是在外面脫|光了才走進浴室的,安潯假裝自己在認真看電視,看得目不轉睛。
司羽等她寫完后,接過筆又在每一項的後面用日文標註了一遍:「嗯,碰到你時剛下飛機沒多久。」
怎麼能忍住不找她呢。說好給她時間, 等她電話,結果還是不行,所以就算開學了,也要飛去義大利看她一眼。沒想到得到的卻是她『人間蒸發』的消息。
司羽輕笑挑眉,落魄?
他突然又說:「除了你。」
「幹嘛在這脫?」安潯問他。
司羽掏出錢包,說:「讓酒店的人去吧, 你列個清單。」說著抽出兩張日幣遞給一位服務生,用日語說了幾句話。
「為什麼?」
司羽竟還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才一本正經地對她說:「可能因為喜歡你。」
安潯卻快一步奪了過來:「為什麼要蕾絲。」
「現在有立體的,隨你看,」司羽將寫完的清單遞給服務生時還不忘調侃安潯,「摸也可以。」
服務生恭敬地拿著清單走了,另一位男服務生拿了房卡帶兩人進了電梯。電梯關門時,安潯嘀咕:「你就仗著他們聽不懂中文。」
安潯背對著他,像是沒聽到一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司羽,從這裡能看到你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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