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樣做一個能讓外人排除她來江城的別有用心，最好這個人是電視台的。再者她這次來也有個公開的身份，至少能減少一些懷疑。
徐魯不咸不淡道：「夠在江城買還是這？」
這些年來，他從不敢再想過還會有現在。
江措眸子漸深：「快了。」
江措笑：「想我不好意思說？」
江措：「嗯。」
她那時候是真乖，喜歡杠他。
他還笑著逗她：「這麼想給我生孩子？」
那是她用盡全力去對抗生命愛過的一個人，從十四歲到十九歲，整個青春年華都是他。討厭是他, 反感是他，瞧不起是他。暗戀也是他，渴望也是他。他是她的少女心事, 從不敢與人言，哪怕後來他死皮賴臉追過來, 也不敢向前走。
她那天一轉眼, 卻滿臉是淚：「挺好嗎？不一樣的。」
「想什麼呢？」他問。
哪怕他們之間發生過那麼多事，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不該在一起，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這麼想，可這件事還是發生了。
她當時心思淡然, 想也不想的說不想走。
徐魯沒說話。
江措：「已經有了。」
徐魯想起他從醫院就這樣跑出來，跟她還稀里糊塗了做了一場，用的勁兒不知道有多大，不疼才怪。
她聽見他叫她：「妍妍。」
他緊緊抱著她，低喃：「妍妍。」
江措聲音很低很輕，緩緩的，給懷裡睡著的女孩子講故事，和從前一樣，哄小孩似的說著：「我第一次親你好像是十一
ｈttps://ｍ.hetubook•coｍ.coｍ二歲，你都忘了吧。那時候你還真是小，和我也不生分，拉著我玩過家家，你做媽媽，我做爸爸。」
後來，他就這樣抱著她，讓她背對著躺在自己懷裡，只是這樣靜靜的和她待著，留下一室的溫柔味道。
懷裡的人輕輕動了一下，看不到是睡還是醒。
徐魯總是有些難過的。
徐魯慢慢抬起手，去摸他的臉。
「你們消防隊要志願者嗎？」她問。
徐魯迷迷糊糊動了一下，只覺得有些冷，尋著他的胸膛就往裡靠，汲取著那一點一點溫暖，將臉貼在他的胸膛，睡了過去。
徐魯抬頭：「你救火啊。」
卧室里的氣氛沒有一點點□□，即使她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可他看她的眼神是那麼乾淨, 像一個犯錯的孩子在祈求原諒。
江措笑著低頭看她，直接吻了上去。
那天清晨他們做了很久，做的筋疲力盡。
方瑜感慨道：「現實里多的是像你這樣的人，大都朝前走了，遇見了新的人開始了一段新的感情, 嫁人生了孩子, 過的也挺好的。」
江措笑著看她小貓一樣的動作，無聲笑大了。
江措仰臉看她，握上她的手，慢慢的揉在掌心，放在嘴邊一點一點親上去，和多年前一樣。
她會一臉不好意思的扭過頭，要麼捶他一下，裝作一臉怒氣的樣子踢他一腳，小女生的嬌羞顯露無疑。
江措緩緩挪了下背，貼她和*圖*書更近一些，將她摟在胸前，下巴擱在她的頭上，抬手時而輕撫著她臉頰邊的頭髮。
徐魯忽然想到什麼，問他：「你那天和我說你們消防隊隔一段時間會去礦山檢修，下次什麼時候？」
一低頭就看到黑漆漆的一團，徐魯嚇得閉上眼睛，耳邊只有江措沉沉的笑，她扭過頭一臉生氣的樣子。
很硬，很涼。
江措笑了。
江措笑了一下，雙腿纏緊她，徐魯忍不住嚶嚀出聲，纖細的手臂被他握著向下，在他腿根前放著，他低頭去親她的脖子。
徐魯其實已經醒了。
她就那樣坐在床上，低頭看他。她的肩是那樣的纖細瘦弱，鎖骨陷下去，很瘦的樣子。他用胳膊的力氣將她整個臀連人帶著托起，往床上多挪了一些，讓她的雙腿緊緊地貼著床邊，被他的雙腿固定著，圈在裏面，好像這樣子就覺得踏實。她在這，在他身邊。
江措抬眉：「現在才想起來問啊。」
他這會兒還真是有點疼，抽了口涼氣，眉頭皺起來，看起來似乎確實很疼的樣子。
江措低聲喃喃：「累嗎？」
她慢慢張開雙手抱著他的腰，臉頰輕挨著他的胸膛，堅硬，結實，又溫熱，只是輕輕呼吸著，就覺得無比安心。
就這樣平靜的低下頭看著他, 就覺得難過。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和記憶里的那個畫面終於重合, 悲傷的, 壓抑的。
她無聲的掉下眼淚, 艱難的想從嗓子里「嗯」一聲，可她就是出不了聲, 只是靜和圖書靜的看著他的樣子。
江措笑：「趕了巧了。」
「明明是你死纏爛打，現在弄得我怎麼見人。」她皺眉。
他看著窗帘上的浮影，像回到舊時光。
「張記者呢？」
方瑜有一年問過她：「妍妍，向前走不好嗎？」
江措：「……」
「你想幹嗎？」
他雙手撐在她兩邊，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他只是笑笑，可是那喉結打滾的樣子讓徐魯莫名的緊張起來，兩隻手無處安放，擱在他的肩上，一低頭，看到的是他黑色眸子，從容專註的樣子。
徐魯輕輕「嗯」了一聲。
江措笑開：「這些年我也攢了些錢，應該夠買個房了，估摸著還能剩下點，帶你出去玩玩好不好？」
徐魯忽的擰了他一下，江措嘶的吸了一口氣。
還一個勁兒江措江措的叫，沒大沒小。
江措半跪著挺直了背，去撫摸她的臉。
他伸手輕輕覆上她的肚子，垂眸看她，很難想象當這裡有一個小生命的時候她那一瞬間的樣子，驚喜或者害怕。
或許他並沒有那麼好，可她卻認定了。
他的語氣忽然和剛才不一樣了，熱氣噴洒在她臉上，聲音也有稍許不一樣，低低的帶點委屈和無賴。
江措說：「真好啊。」
徐魯抿抿嘴：「還疼啊。」
徐魯：「總得有個合適的身份。」
徐魯閉著眼，好像已經睡著了一樣。
徐魯楞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江措俯身親上她的額頭，和她四目相對，呼吸著她的味道，此刻平靜的凝視著身下的女hｅtuｂooｋ•ｃｏm•ｃｏm孩子，抬手撥了撥她眼角的頭髮。
她仰躺在他身下，整個人都懶散著。
他不禁低聲：「長得還挺快。」
「就現在這樣子，你在我身邊，醒著也好，睡著也好，就這樣子，沒有著急要乾的事兒，和你膩歪一天，真好啊。」江措輕聲說。
徐魯皺巴著鼻子掐了他一下。
江措委屈的抱著她：「我呢？」
那時候她問他：「你喜歡男孩女孩啊？」
江措刻意偏過頭，看著門口方向道：「該說的都說了。」
和早晨那次不一樣，沒那麼痛苦壓抑，隱忍，克制，好像彼此都放鬆開，坦誠，沒有隱瞞，所有的往事也都煙消雲散。
昏暗裡，他將臉埋在她腦後，緊緊擁著她。
那天下午他去給程勇做事故彙報，程勇說電視台打算給隊里做一期節目，要他露個臉去，他當即回絕，說沒時間陪女朋友。
徐魯看著他的黑眸，道：「腿還疼嗎？」
徐魯已經一根指頭都動不了了。
徐魯靜了一會兒，道：「什麼都沒想。」
半晌她才道：「這件事做完我就不做記者了。」
她在他懷裡睜著眼睛，聽他說以前的事兒，像霧裡看花，時光隨風而逝，竟然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
「後來你好像不喜歡理我了，大概是長大有了情竇。」江措說到這笑笑，「見到我就躲，也不喊我小叔。」
她忙低頭去看，江措壞笑。
他抬眼看她，還是他心底那個妍妍，縱容他作亂，一聲不吭的樣子，只是雙手綳直撐著床，眼底有憂傷和-圖-書在。
程勇還納悶了一下，江措側眸看見門口方向站著一個人，他知道是誰，便直接對程勇道：「她等了我七年，這次來電視台也是因為我，老大，這樣一個女人我怎麼放她走。」
江措笑出聲：「還以為你迷糊著呢，挺清醒啊。」
江措低頭瞧她：「醒了？」
徐魯悶聲：「什麼？」
「你早就打算好了？」她問。
徐魯：「該。」
她重新回到這，就算再無聲無息也是危險的。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所有事擺在明面上，她來這是為了他，第一次來也是，雖然她吃了點啞巴虧。
江措低頭凝視著她的臉，小小的，巴掌點大，嘴巴輕輕抿著，呼吸也很輕，像秋天午後一縷風。
他一手摟著她，一手枕在腦後，抬眼去看窗外，光芒透過厚重的窗帘落進來一點，昏沉，暗淡，倏而又明亮起來。
江措：「嗯，想做什麼？」
江措半跪著仰頭，目光凝視著。
江措說：「那時候我大概真是昏了頭了，十八九歲，天天晚上就想著打你主意，怎麼都睡不著，看毛片跟抽煙一樣凶，腦子裡全他媽是你。」
江措輕輕呼出一口氣，搖頭失笑：「我後來退學出去混，見過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第一反應都是還沒我侄女好看。」
江措想著，笑意漸收：「也是真他媽慫。」
徐魯：「開一家書店或者找個山弄個客棧，雇個小姑娘看店，我去旅行，然後，每年回山裡住一個月，爬爬山采採花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