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暗淡的房間里，風靜悄悄來過。

江措「嗯」了一聲，說：「明天帶你去趟隊里見識一下，一會兒完了咱先去看個電影，怎麼樣？」

徐魯照搬他的回答：「閑不下來。」

「二十八了還沒個正經。」她嗔他。

過了會兒，他抬手拉開被子，看見她穿著弔帶和內褲坐在床上, 就這樣曲起著小腿, 下巴搭在膝蓋上, 靜靜看著他。

江措看著她的眼睛，問：「那你呢，為什麼會去做記者？」

江措笑：「本來也不大。」

他們在房間待到傍晚天色暗下來，才出去吃飯。小區外面的街道寂靜又熱鬧，風靜靜地，人們三三兩走著，也有形單影隻的。路上的車緩緩的開過。有擺了一長街的夜市，賣油條的，豆花的，小籠包的，海鮮米線的，冒著熱氣，滾滾直上。

徐魯搖頭，道：「你當年為什麼會來這，還做了消防員？」

徐魯抽不出手：「別以為我不敢。」

「疼啊？」她輕聲問。

「那幹嗎？」

江措抓著她的腳腕往自己胸前放，小小的腳趾精巧極了，他笑笑說：「不大，我就喜歡小的。」

江措低哼了一聲，眯著眼叫她：「妍妍。」

她左肩的一根弔帶慢慢滑了下去，被她的胳膊擋著，堪堪遮住了胸前那一片很美好的風光。

江措想了想說：「後來是去當兵了，03年這地方百年一遇的洪水，部隊抗洪救災，一個戰友死在了這，再後來分配，就請調過來了。」

徐魯：hｔtｐs://ｗwｗ•ｈetuboｏk•cｏm•ｃｏm「你害羞啊？」

江措心底一抽。

徐魯瞪他：「滿嘴跑火車。」

江措玩味看她：「不怕他們煩你？」

江措哈哈大笑。

徐魯抬手去捂眼，羞紅臉說：「你蓋上。」

徐魯輕輕嘆氣道：「多有生活氣啊，不好嗎？你看這條街，還有這些人，熟悉又陌生的樣子，生意好不好都笑的很開心。」

「笑什麼？」他問。

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安安靜靜的等著紅燈。一輛車接著一輛車徐徐開過，昏暗的路燈圍了一圈又一圈的飛蛾。

徐魯莞爾。

江措低眉看她：「哪兒好？」

「怎麼了？」他問。

她還穿著弔帶和內褲，手裡拿著毛巾。

就剛抽氣那一會兒，江措嘴唇都白了。他搖搖頭笑著安慰她說不疼，這麼好的日子疼個球。

徐魯看見被子下他鼓起的手，抿唇擰過臉，聽見他在耳邊低低的笑起來，說妍妍你看，沒你不行。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江措腿上有傷，做的也太多，直接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只看見徐魯在身邊站著。

徐魯：「好哇。」

江措拿出手，趁她不注意划拉一下她的鼻子。徐魯被他指尖那猝不及防撲過來的味道弄的嚇了一跳，拍了一下他的手，從床上跳開。

徐魯忽的不吭氣了，只是看著他，目光黯淡下來。這讓江措有些心慌意亂，俯身去看她的眼。

「這就咱倆，你不看ｈttｐs://ｗｗｗ.ｈetｕｂｏｏk•ｃｏm.cｏｍ我看誰？」

江措笑，揉揉她的腦袋。

徐魯輕輕推開他, 側身環抱他的腰。

徐魯笑：「幹嗎？」

江措倏地抽了口氣，低低悶哼了一聲。

江措從床上坐起來，臉貼近她，就這樣垂眸看著她的眼，握上她的手，說真不疼，不信你踢幾下試試。

江措由著被子蓋在臉上, 深深吸了吸臉頰。

她說不過就喜歡「呀」一下，江措笑笑，抬手輕握住她的腳，端詳了片刻，喃喃：「這些年還這麼點大。」

徐魯抱著枕頭，悶悶的「嗯」了一聲搖頭。她看見他抬起胳膊的時候腋下的黑色毛髮，不自在的撇開了眼。

她反駁：「腳能長多大啊。」

徐魯動了動腳趾，點了一下他的胸口。

江措悶聲笑。

他的勁兒好像用不完一樣，一次又一次，最後大概是真的疲憊了，抱著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和他抬杠他還能好受點，可現在這樣乖巧的樣子卻讓他更難受了。江措嘆了口氣，眼裡掠過淚花，說是我混蛋，妍妍。

江措往上靠了靠，頭枕腦後，偏眸對視。

長街上人群攢動，熱氣騰騰。

江措手伸進被子，看著她說：「你不在我都這麼過的。」

徐魯心一提，以為他傷痛犯了，忙掀開他腳下的被子看了一眼，左腿上繃帶滲出了一點血跡，一點一點暈開來。

江措別開眼，道：「這些喜歡看我？」

徐魯伸腿瞪了了一下，被他握的更緊。

旖旎的房間，厚重的帘https://m.hetubook.com.com子，昏暗的光線，迷離的眼神，混沌不清的味道，你很容易想起來，這又是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徐魯搖頭。

徐魯抬眸，輕輕道：「我不是故意不要她的。」

江措：「會。」

見她不睜眼, 江措哄道：「手拿下來，蓋著呢。」

徐魯順從的閉上眼，讓他來。

江措：「嘖。」

徐魯問：「會幫老百姓抓貓抓狗嗎，還有掏馬蜂窩什麼的？」

等她解氣了坐下來，江措笑問：「爽了？」

徐魯才不理會，抬腳就走，手腕被她一拉，沒有站穩，直接倒在床上，被他翻手抱住，她的臉貼著他精壯的上身。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似乎有了年少時活潑的樣子，兩隻手拿著筷子玩，一點也不覺得這地方寒磣和無聊，反倒是很快樂。

徐魯：「流氓。」

江措抬胳膊虛攔：「謀殺親夫啊。」

徐魯皺眉：「呀。」

徐魯搖頭。

徐魯雙手挽著他的胳膊，歪頭道：「這挺好的。」

房間里很溫暖，一室柔光。

徐魯：「不。」

江措：「夜市都這樣。」

徐魯覷他一眼, 歪著腦袋看他。

江措笑：「多了去了。」

「忘拿鑰匙開門算嗎？」

徐魯慢慢張開了一個手指縫兒，瞧了一眼，看他真的沒騙她才把手拿開，重重的翻了他一眼，拿起床上的枕頭就朝他胸口砸去。

他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苦之意，隨即低下頭，抬眼道：「怪我嗎？」

她擦完他身上，目光落在他腿上，小心翼翼的繞過他腿邊的htｔps://ｗｗｗ•ｈｅｔuboｏk.ｃｏm•com傷，一點一點，擦到大腿部位，然後停了下來，將毛巾往他身上一扔，道：「自己動手。」

「誰看你了。」她輕聲杠。

「幹嗎你？」她掙了兩下。

江措懶懶靠著床頭，拍拍他身側道：「再躺會兒。」

江措往上挺了一下，隔著被子徐魯都能感覺到那玩意兒的氣勢，頓時有些害怕。她臉紅不看他，捶了他一下。

徐魯：「你說十年後的現在，二〇一九年會是什麼樣子？像這樣的街道，人情味兒還會在嗎？」

江措：「只和你拍。」

江措：「別呀，累。」

他說到最後，聲音低了下去。

「不怕。」

江措聲音溫柔：「一會兒說，先吃飯。」

他說一會兒吃完飯去趟醫院看看小五，帶你認識一下。她笑著說好啊，還有你們隊里的長城和六子他們，也跟我講講。

「看什麼？」

江措抬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當時六子也這麼問，你知道那女的怎麼說嗎，她說開鎖，要錢呢。」

江措笑了一下：「你不累啊？」

路邊的燈光照過來，襯的她的臉頰有些微紅，還有路邊攤下的燈火，紅色罩子下的燈泡搖啊搖，在她眼睛上晃來晃去。

江措舔了下唇，抬眼：「不喝沒膽。」

江措沉吟片刻道：「閑不下來。」

她慢慢的吸了一口氣, 除了他身上的男性味道, 還有些酒味沒有散去, 可她還是喜歡, 像舊時光又回來。

江措皺眉：「別這麼看我。」

江措笑問：「還有你不敢的？」

徐魯裹著半邊被子hｅtｕｂooｋ•ｃｏｍ•ｃom從床上坐起來, 若隱若現的溝壑讓江措眯起了眼，她拉起被子蒙在他臉上。

徐魯半跪在床上，雙腿向後攏著，抬起腰咬著牙去砸他，罵他流氓不要臉，他低低笑照單全收。

徐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徐魯用毛巾一點一點給他擦著胳膊，胸膛，一邊擦拭一邊說：「你身上還有酒味呢，又洗不了澡，你說怎麼辦？」

徐魯：「那個阿姨不會直接叫開鎖公司嗎？」

「算啊。」江措笑了一聲，說，「有一回一個阿姨報警，鑰匙鎖屋裡了，我們過去弄半天不行，後來還是叫了開鎖公司。」

「你不是挺橫的嗎，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江措還真接了她的話「啊」了一聲，然後拉開被子將那玩意兒露出來, 漫不經心的笑笑說：「你還穿了點兒，我光著呢。」

「為什麼會做消防員呢？」

徐魯扶著江措坐在一個地邊攤上，看著大馬路。

徐魯看著他大爺似的躺這讓她伺候，手下用了勁道：「你是憋了有多久啊，都可以拍毛片了。」

徐魯只覺得下巴被他一抬，他的吻就落下來，輕輕地，時而柔緩時而急躁，放在她背後的手一用力，將她帶向他。

這人不要臉起來她根本不是對手，只有接著的份兒。看他那一副吃飽喝足懶洋洋的樣子，徐魯就有些氣癟。

她以一種向後跪坐的姿勢，仰著臉承受他的唇舌，滑滑的，軟軟的，淡淡的煙味，雪花啤酒，男人味兒，下面散出來的味兒。

徐魯掃了一眼他的腿傷, 道：「傷成這樣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