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迦南輕笑了一下：「有那麼點兒。」
她的側臉看上去特別乾淨溫柔。
沈適咬著煙，偶爾應兩句。
於是那天遇見柏知遠說：「她說你教的很好。」
「昨晚沒睡好？」他問。
沈適將筆往桌上一扔，靠在椅子上。
「你跑這做兼職能掙幾個錢對吧。」林楓說，「我給你個平台怎麼樣？」
周末的下午她和往常一樣坐公交去上課。
「放著周瑾不要。」江坤說，「故意的吧三哥？」
「話不能這麼說啊三哥我也都是為了你好，江坤那小子現在還在梁雨秋的淫|威下抬不起頭……」林楓說著覺察到沈適的臉色都變了，立刻停住話匣子乾癟癟的笑了聲，「那啥，三哥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倒是看得清楚。」他說。
陳迦南：「是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地皮？」
陳迦南「哼」了一聲：「你是賺了，我慘了。」
「回頭問問林少爺不就行了。」一個男人回，「你別說，鋼琴彈得還真不錯。」
沈適喝了口酒，搖著酒杯抬頭看了眼。
說完轉身進了教學樓。
「現在外頭都傳你倆有戲，這要是你明晚帶個別的女人過去，表現再親密點什麼的會怎麼樣？」林楓說，「那個周大小姐名校出身多愛面子肯定知難而退。」
人還沒進辦公室就喊著三哥，李秘書一臉無奈也是沒辦法，恭恭敬敬的推開門請人進去。沈適正在低頭看文件，聞聲連頭都沒抬。https://www.hetubook.com.com
沈適抽著煙悶笑，眼神微眯。
「那個女的誰請來的？」有人忽然目光轉移，「看著挺純啊。」
她那天去老年藝術團兼職，遇見了林楓。
那個瞬間他大概是說笑的，陳迦南卻抬起頭認真了。
林楓往沙發上一坐，二郎腿翹起來，喜滋滋的笑著，喝了幾口李秘書端過來的茶，這才看著沈適說：「三哥，明晚你來嗎？」
那一年外婆迷上胡歌，《偽裝者》看了無數遍。
「林少爺的面子能不給嗎早來了。」江坤給他指了指某處，周瑾的目光一直沒有看過來，「還和她老弟，你說這大小姐真是聰明啊，男伴都讓人無話可說。」
有時候打電話說著說著就聊起劇情，陳迦南覺得柏知遠就像劇里的明樓，你看不|穿他是以何種身份存在，卻還得感謝他創造的這些機會。
沈適喝了口酒，目光忽的一頓。
沈適低頭掐了煙，聽的漫不經心。
「反正我是覺得只要周瑾不鬆口祖奶奶一定會讓你倆定下來。」林楓說，「遲早的事兒。」
沈適目光溫和，輕輕笑了一下。
他的小侄女很有天賦，這還沒多久已經可以自學到哈農六了。陳迦南又讓開始彈車爾尼，教了一首城南舊事用來調節枯燥。
沈適看著文件：「想說就說，不說就滾。」
「這段時間可能會有點辛苦。」柏知遠道，「身體是第一位不要hetｕｂook.coｍ.ｃom太拚命。」
「八卦？」毛毛說，「姐姐我賣房賺了一大筆算不算？」
他們並肩走在圖書館外的校園路上，路兩邊的楊樹拔地而起高高的仰頭沐浴陽光。柏知遠慢慢站定，看了一眼她有些深的眼袋。
「真別說，你現在這口氣這表情……」林楓「嘖嘖」兩聲道，「跟三哥還真是有些像了。」
陳迦南近來一直在為演出做準備。
「練琴有點晚了。」陳迦南笑了笑，「不影響。」
過了幾秒，嘈雜的聽筒變的安靜了。
江坤穿過一堆人走了過來，看見沈適身邊的女人，笑著擠了個眼。女人識趣給男人留下空間，去向別處和太太小姐們談起珠翠寶石。
她藉著柏知遠的面子在藝術學院要了一間鋼琴教室，十幾平米大夠放得下一架鋼琴和一個凳子，在教學樓負一層。那一層都是這樣的小隔間，每一間也都這樣的布置，每晚來練琴的學生都得刷卡排隊，限時一個鐘頭。
「就是一頓酒的事兒，喝完了解氣了。」
「你呢？」他問。
沈適笑了笑，放下酒杯。
「別呀，你不來多沒意思。」
陳迦南「嘁」了一聲笑：「回去請客啊。」
有人靠過來打招呼，笑臉逢迎。
提到沈適，陳迦南將目光落向別處。
林楓長長的「哦」了一聲，重複著她說的熱愛那兩字，半響忽然笑了出來，不知道是這個詞好笑，還是說的人好笑。
怎麼和-圖-書會用這些詞來形容她，沈適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她喝醉的樣子，抱著手裡的長號眼睛太他媽乾淨仰頭對他笑的一臉無辜的說，你行你上。
有侍者端著餐盤打身邊走過，沈適拿了一杯酒。
林楓嘿嘿笑：「我也請了周大小姐，至於她的男伴就不太清楚了。你要是迫於祖奶奶那邊的壓力的話，明晚可是個好機會。」
陳迦南眉毛一動，聽著只是笑了一下。
說完放下酒，手抄褲兜走了出去。
這些人從來都不會面對面和弱者談條件，陳迦南是從指揮老師那兒知道她即將要做的工作，還是份了不得的活兒。
毛毛氣的在那邊一直罵髒話。
「她來了？」他淡淡道。
她把那天遇見林楓那個無賴的事說了一下，順便添油加醋提了點喝了多少酒差點倒在那兒。毛毛聽得炸毛，問她：「他攔你路你就乖乖上車了？」
「你說這種有錢的混蛋怎麼就不栽呢。」毛毛氣道，「聽說下周還要搞什麼慈善晚會，邀請的全是商業名流，讓這王八蛋又撈一筆。」
「我還以為看見鬼了。」沈適說。
沈適懶懶的靠著椅背仰頭閉上眼，眉頭慢慢的皺起，過了會兒按了內線讓李秘書進來了一趟，他吩咐道：「聯繫一下趙小姐。」
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歡出席這些亂七八糟的活動，尤其還罕見的在身邊帶了個女伴，是個小有名氣的明星。
陳迦南：「我知道。」
「為了這塊地皮和*圖*書沒少吃苦頭我，如今也也算是苦盡甘來了。」毛毛說，「那晚也沒被那個林少爺白白調戲。」
林楓看見她自然也不會錯過搭訕的機會，還特意穿過一堆人湊上去打招呼，熱情勁兒和那天冷環境下的逼酒判若兩人。
說完就快步走向門口，臨了還喊著明晚啊記得來啊。
「沈總笑什麼呢？」有人好奇。
「聽著是有點道理。」林楓眯著眼笑，「可這樂團我也不能白養著是不是？做做樣子總還算過得去。」
陳迦南原地站了會兒往宿舍方向走去，算了算日子給毛毛撥了個電話。毛毛好像在飯局上，還能聽到她捂著手機說「你們先喝我接個電話」。
「我倒有個想法。」林楓賣起關子。
沈適：「沒空。」
沈適輕笑了一下，沒有給話說去還是不去。
男人之間的話題除了生意就是女人，這還沒說一會兒嘴裏的話就變了味兒。有人玩笑著說沈總向來眼光好，回頭給兄弟也介紹幾個。
「那必須的。」毛毛得意道，「老闆攀上了沈家這棵大樹，至少有那麼一段漫長的時期姐姐我是不愁吃喝了。」
現在的公司搞這種活動大都是公關攬到底，交給外包公司一手策劃，也有些私底下會請一些交情好的樂團助興，提高檔次裝裝門面，陳迦南大概是趕上了好時候。
「我來這是因為熱愛。」陳迦南也不知道她怎麼會說出這個詞來，「小試著玩不敢登您的大雅之堂。」
林楓似乎比和*圖*書她還要期待，大白天跑去沈氏晃蕩。
「聽說你宴請了至少百來位。」沈適抬眼，「沒意思？」
沈適平日行事低調，那晚來的也出乎意外。
「不然跑嗎。」陳迦南嗤笑，「他找學校來怎麼辦？」
沈適翻文件的動作一停，慢慢抬眼。
沈適收了笑，慢慢道：「冤家。」
沈適嗓子里溢出一聲笑，聽得林楓怪瘮得慌。
「我也是有樣學樣。」陳迦南說。
「咱倆還真有緣啊是吧陳姐姐。」林楓挑著眉梢。
上次就是在這附近遇見他的，陳迦南不難懷疑林少爺在這有熟人。那天也是後來才知道這樂團還是他資助的，有一個發燒友是他表舅。
他定定靜了幾秒，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過去。會場一角搭了台白色的三角鋼琴，琴凳上坐的女人後背挺直，及肩的頭髮束在腦後，穿著一襲白色的單肩紗裙，裙擺打在腳踝上方。
「你現在這樣子比你做生物實驗看著精神多了。」柏知遠笑了笑，指了指身後的二教，「我還有節課，忙你的去吧。」
他這會兒有走的意思，過來露個面表表態就行了，無奈又遇見幾個生意場的熟人，在陽台抽著煙說了會兒話。
「我？」江坤眼神會意著身後，「除了梁雨秋我敢帶別的女人嗎？上次那出夠我嗆了。」
林楓乾脆耍起無賴：「你不來就沒意思。」
毛毛笑侃她怎麼這時候打電話過來，陳迦南一邊走一邊說無聊，想從你那聽點有趣的八卦打發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