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李崢幾乎不用怎麼想便答道，「都是數學家。」
硬解！
不，應該從更久以前就開始了。
不行，畫個幾何圖……
李崢的行為則與他完全相反，放好了書包，放好了文具，整好了筆記本，端端正正坐好。
拾卷一看，暴跳如雷。
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明白什麼！
那麼最終……
「另外啊，這裏不一定用動量定理，套別的可以構建時間和速度關係的物理定律，同樣可以推出來這個方程，你沒事兒可以自己試著玩，我就不講了。」
此時此刻，虛竹不是一個人。
「你這態度，倒也舒服……」解其紛就此放下了草稿紙，抬手道，「行，那按照之前說的，我最後出一道題，你能解出來，我就繼續講。」
「第三問！」解其紛一拍紙，滿面猙獰道，「請再搞出一條解法。」
「誒，對啦！」解其紛一樂，掐了煙跳下課桌，走到黑板前，「把物理規律化成數學方程，再把流體切成一個個小塊兒，用微積分思路求解，這就是流體力學，當然這隻是拉格朗日的路子，歐拉的方法更野一些。多說一句，只要想的話，所有物理問題都可以用這個套路解決。」
李崢眉頭一蹙說道：「吸煙有害健康！」
想必無論是歸見風還是解其紛，都是從一開始，本能就選擇了這套思路，在千萬次的推導中，一次次強化著自己的大腦，最終強到了萬中無一的程度。
……
不管，流體力學里微分就是天。
「別別別……」李崢撓了撓頭說道，「那就講流體力學吧，我這部分學的不太好。」
「就這樣？」
解其紛笑道：「有，全有，還有世界級的呢，去莫斯科評，列寧頒獎。」
切塊，微起來。
李崢埋怨道：「你講個課咋那麼多事兒呢。」
感受著著謎一樣的自信。
……
「正常。」解其紛叼著煙努嘴道，「拉格朗日描述，歐拉描述，伯努利方程都知道吧？」
甚至自打接觸數字開始就這樣了。
「那我問你，這哥仨有什麼共同點？」
「您不去？」
「就來一道簡單的流體力學題吧，我就說一次，聽好——」解其紛嘴角一揚，盪出一縷壞笑，「一滴水最多能攜帶多少電量？」
解其紛臉一歪，避過了這正義的目光：「你，你就隨便說兩句好話試試……」
此時此刻，李崢呆視著前方。
張力是2σ/r！
「有的時候我也沒轍，方程太TM多了，不如自己推出來的舒服。」
「我去你媽的，真做出來了？」
試試看吧。
「走https://www.hetubook.com.com吧，走吧……」解其紛一推李崢，才發現他屁股上粘著一張紙。
李崢獃獃地等了很久，見解其紛只笑不說，這才恍然大悟。
「第一次，我先帶你套一個，其實就這倆式子……整一塊兒再微一下子……」
李崢整個頭皮都麻了起來。
不是不明白的問題。
「可惜啊，老馮50多歲就走了……」
不能！
「嗯。」
而液滴表面上的電荷由於排斥作用，使得液滴膨脹。
「我們需要用物理圖像作為樞紐，連接數學世界。」
也許整個中學他都是這麼推過來的。
一滴水，最多能攜帶多少電荷量？
無論拋來任何問題，他都有解。
「嗯，領他們去吧。」解其紛靠在教室門口，隨便揮了揮手。
「對，我從數院那裡聽說過他。」解其紛點頭道，「他對物理概念的了解基本只限於高中課本，一直都是化成數學思路解題的，數學院早就請他去旁聽了，可他就是不怎麼去。」
「請！」
李崢自己，亦已脫離出思維加速，雙目放空，直喘粗氣。
「是么……那我微微看……」李崢顫抖著拿起了筆。
半小時后，解其紛再次掐著表走進教室，揉著肚子走到李崢桌前。
「謝謝！謝謝！」
解老師的課，不是天書就是相聲，好好利用時間不好嗎？
「草！！你個憨頭憨腦的東西還能想出這個？？」
但那樣，豈不是讓學痞爽了？
「嗨，邊喝邊說。」
於是，李崢頭一次帶著仇恨，殺向了題面。
「比如說馮諾依曼吧，他也搞過這個，不過是跟費米和費曼一起造原子彈的時候搞的，哥仨湊一塊計算的時候，費米歲數大，用計算尺，費曼年輕，用計算機，馮諾依曼啥都不用，就心算，結果還總是比這老哥倆兒快。」
或者更早，小學。
令斥力和張力大小相等，解方程……
「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清楚，是你非要教我的。」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學痞吧。
他可以只看到螺母的形狀，就大概知道需要什麼樣的螺釘。
李崢聽到這裏，忍不住舉手道：「解老師，雖然我很少聽相聲，但為什麼有種到了德雲社的感覺？」
半小時后，解其紛回到教室的時候，看到了一地的草稿紙。
「那不就是套個管加幾個力一起微了就完事兒了么？」
解！
接著就是眼兒一瞪。
55個小時后，他重新閉上了眼，回到了最初的狀態，只需要在螺母上輕輕一觸，便可以信手捻來需要
ｈｅtuｂoｏk•ｃｏｍ•coｍ的螺釘。
「？？！」李崢驚怒起身。
之後，解其紛便離開了小教室，去實驗室晃悠去了。
……
「我再等等吧。」
「……」解其紛擔憂地看著李崢，又隨便撿了兩張草稿紙看了片刻，不禁嘆道，「能搞出這麼多也是不容易……不過可以看出來你數學一般，方法還很傻。實話實說，咱倆路子還是對不上……我不確定能繼續給你講課。」
「……」解其紛握著草稿紙，驚退一步，「我……我什麼都沒幹啊。另外叫我老解就可以了，蟹蟹是我小名，只有我媽才能叫。」
「不求。」李崢背起書包，滿面傲然，不怒自威。
「沒關係，這一課已經很好了。」李崢連連點頭。
「……最後就得出來這個方程了，好看吧？」
他僵僵地接過答題紙，只看了一眼，手便垂了下去。
「那也得看心情。」
「這不是不服么。」解其紛叼煙笑道，「點名找我。」
並且每次物競考試，都是這麼硬推過來的吧。
「解老師，實驗室那邊差不多完事兒了，放大家去吃晚飯？」
回身關門的時候，正撞見陸陽。
雖然很扯淡，但解其紛也確實提供了一套學習方法——
他捻起紙一看，驚出了聲：「你還準備了第四個解法？？？」
當然，也許先天性的原因才是主導，但這並不妨礙後天訓練發揮作用。
當然，至少要全面掌握高等數學和線性代數，才有推的資格。
「我……我懂了……」李崢看著解其紛，感激涕零，「謝謝解老師，謝謝！！」
「不是……這個……」解其紛找了半天破綻也沒找到，煩躁地撓了撓頭，「題面我沒說完，這才第一問。」
「誒？你也聽郭老師和于老師？我成宿的聽，是不是說話都有那股勁兒了？」
「比如某時刻的速度吧，你就可以用動量定理套。」
是新的境界！
「我以前沒覺得你這麼欠揍啊？」
在真空無重力影響的情況下，設水滴其為球狀，半徑為r，密度為ρ，表面張力係數為σ，攜帶電荷量為Q，真空電介質常數為ε。
出現了！
「啊。」李崢眼兒一瞪，「這不就是……歸見風？」
「哼，也不是很難么……」李崢理了理出水芙蓉般的秀髮，「是不是可以開始給我講你的研究了？」
「哦，對了，這個是納維斯托克斯方程，你能背下來可以直接用，背不下來也無所謂，就像我這麼胡逼推一下也成。」
你媽的，上曲率……
「得得得，這個時間不算……你看這個坨流體啊，三維和-圖-書
的，咱們現在x方向微一下子……」
出現了！
「嗯。」
式子這麼帥一定對了。
「住口！」李崢急眼了。
「然後原子彈實驗成功，那哥倆完活兒就回家了，結果馮諾依曼心算的時候順便就整出了一個『諾依曼穩定性分析』，直接數學物理兩開花，可惜是造原子彈的時候順便想出來的，直接被鎂國軍方保密十年。」
那麼根據剛剛學到的「切塊分析法」，取水滴上一個小微元進行受力分析……
……
「唉……別提他了。」李崢催促道，「您繼續講吧。」
想通原理后，李崢提筆便做。
「好好開闊一下思路啊，半小時時間。」
「啊。」李崢張大了嘴，「可以……」
他自然可以一走了之。
這集訓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可在第8個小時后，李崢逐漸擁有了視覺，或者說，觸覺變得更敏銳了。
「！」陸陽又是一個哆嗦，「解老師……你是在稱讚他么？」
「啊！」陸陽一個哆嗦，再望向教室內。
「怎麼不去實驗室？」
教室內，李崢藉著境界飛升的餘熱，無招勝有招，很快便盪出了解題思路。
「卧草，你還真硬推啊？」解其紛驚訝地走至李崢近前，隨意撿起了一張草稿紙端詳起來，「嗯……是那麼回事兒……」
「別急別急，第二問也很簡單的。」解其紛安撫道，「聽好了，第二問——請用另一種方法解題。」
活這麼大才用這種學習方法，頭幾個小時，他是舉步維艱的，更多的時候，只能用暴力窮舉法，套用各種各樣的物理公式，以求推算出需要的方程。
「？？？」
你這又是何苦呢，兄弟……
按照這些變態天才的路子試試看吧。
你媽的！學痞！
30個小時后，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螺母的大多數細節，並完全確定需要什麼尺寸的螺釘。
斥力是1/2·ε（Q/4πεr2）2！
「知道，但不深。」
再微一下子……
「量子力學就一傳銷組織，那幫人自己都不知道搞啥呢。」解其紛堅決擺手道，「趕緊的，換一個。」
「嘻嘻……」
李崢硬著頭皮問道：「比如……粘性流體的管內流動問題。」
然後算電場強度……
解其紛更堅決地擺了擺手：「也不行，我搞的東西你聽不懂，我也懶得講到你聽懂，就算你聽懂了，對你的未來也沒什麼好處。」
「好了。」解其紛一扔粉筆，拍了拍手，「思路就是這些，現在你應該可以推出流體力學的全部方程了，有的地方要用到線性代數，不會自己學去吧。」
「無聊。」李崢想和_圖_書了片刻，很快發現了不妥之處，「不對吧，你說的這個是優秀團員吧？」
「這個……我不排斥這個勁兒，只是你說只講15分鐘的。」
「……哎呀，看你這麼關心老師身體的份上，就勉強教你兩節課吧。」
「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解其紛看著這一系列動作，不禁抿嘴嘆道：「就差弄個國家級三好生給你了。」
他一路走到李崢面前，眯著眼捏起了答題紙。
「然後是y方向，z方向……」
「你……你……」解其紛看著滿地的紙張，撓著頭皮道，「你再求我一下……說不定我就答應了……」
就好像是把一堆形狀各異的螺釘和螺母扔給一個瞎子，讓他擰在一起，瞎子只能摸著輪廓一個個試，巧了才能對上。
Q=8π√εr3σ！
「可以什麼可以，算去吧你。」解其紛揉了揉李崢的腦袋后，便插兜出了教室。
「還真是……基礎呢……」李崢已經開始滴汗了。
一間小教室中，解其紛行雲流水般關上了門，打開了窗，坐上了講台，叼上了煙。
「哦……」陸陽從門窗處瞥去，費了老大勁才發現了教室後排的李崢，隨即驚道，「李崢回來了？」
李崢：「？？？」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且毫無文化人的感覺。
「啊？就想聽量子呢。」李崢說著抱起文具，坐到了教室的最後排，這樣味道小一些。
「就這樣。」解其紛比劃道，「條件你隨便設，正方體水滴也行，球狀也行，有無重力皆可，就這樣。」
「啊……」李崢顫顫垂頭。
「沒聽出來我嫌他笨呢么？」解其紛撇嘴道，「我怎麼可能教高中生？逗他玩呢，出道他鐵定做不出的題好趕他回家。」
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學會了任何知識。
卻又自信洞悉了一切。
充滿了惋惜與憐憫。
「有了這個，隨便套入一些物理定律，其它的都能推出來了。」
「這小子雖然氣場跟我不合，但還挺有意思的。」解其紛點著玻璃嘆道，「科學研究都是殊途同歸，雖然我應該更喜歡歸見風，但他這路子，也算是條路吧。」
解其紛就這麼又關門走了。
「喝？」
「說來慚愧……」李崢呼扇著手道，「這個是我請教場外得到的解法，我自己也看不懂。」
「啊？三好生還有國家級的？」李崢難免躍躍欲試。
然後是斥力……
「這就是流體分析最基礎的物理圖像。」
……
「三個方向整個在一起，就是這個大方程了，這個就是連續方程描述。」
「哈……哈哈……」李崢慘然一笑，望著窗外天邊ｈeｔｕｂｏoｋ•com.cｏｍ的落日，慢條斯理地從課桌里掏出了藏著的紙張，「抱歉，我早已想到了這一層。」
「再廢話給你講永動機了啊。」
李崢自是氣的不淺。
無招勝有招！
風清揚、張三丰、獨孤求敗，在這一刻靈魂合體！
李崢就此全力開動，踏上了一條從未走過的學習道路。
「當然頂級天才並不需要這玩意兒，他們腦迴路里自帶一套翻譯系統。」
若干公裡外，林逾靜打了個哈欠，扔掉草稿紙，趴上了桌。
「哼。」李崢擦了擦滿是頭油的腦門，強挺著冷笑道，「最小作用量原理而已，普通的本科力學內容。」
「那就聽您比較專精的領域吧。」李崢答道。
「這還是第一道，逼我上虛功原理的題。」李崢淡笑著收拾起文具，「我知道，你不願意教我，直接說，我走就是了。」
我學魔，豈能向學痞低頭？
「呼……這才對嘛……」陸陽鬆了口氣，「我就說，您最多教教歸見風那類人。」
此時產生斥力的電荷量，即為最大電荷量。
就是自己推導。
「嗯，先給你講拉格朗日描述吧。」解其紛就此在黑板上畫起了圖，大概就是一攤水，用微分方式切塊，再畫出一系列受力示意圖。
嗯……感覺這裏要上高斯定理了……
「……你還真是……挺認真的。」解其紛不作多言，點上煙問道，「想聽哪部分物理？除了量子力學隨便說。」
李崢無奈之下，也只好動用了思維加速。
說得簡單，待李崢真正做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解其紛也正好掐著表推門回到教室。
微一下子……
45個小時后，他連每個螺釘擺在哪裡都十分清楚了。
首先，水滴的表面會有張力，使得液滴收縮。
「你看不懂就對了。」解其紛拍下了紙，哼笑一聲，「擾動法是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的方法，幫你的那哥們兒查論文了，下賤！」
「走走走，先吃飯去。」解其紛擁著李崢朝外走去，「你這個程度，大概也能聽懂我的研究了。」
「？！」解其紛頓時大驚，整個人的世界觀都為之一顫。
想必，歸見風一定早就掌握了。
輕而易舉地，他便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副物理圖像。
「啊？」解其紛愣了片刻后，一拍腦袋，忙改口道，「我明白了，不是哥們兒，那她也一定查論文了，聰慧！」
當斥力等於張力的情況下，水滴將無法維持形態，繼而碎裂。
「嗯，先微著吧，不懂也別問，直接翻書背方程就行了，我這邊該教的都已經教了，能靠最簡單的理論推導出整套圖景，這才是搞物理的基礎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