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這才準備往禮堂內進。
明明她才是當紅小花旦，而蘇荷不過是個沒多少名氣的十八線！
林菡無意識地咬住了唇瓣，目光轉為怨念嫉恨，落到了男人身後的女孩兒身上。
「什麼意外？？」
語氣輕忽又褻玩。
「你討厭它？」
安保心裏沒來由地一哆嗦，幾乎下意識避開了男人的眼。
蘇荷遲疑了下，目光跳過計安安的肩頭，落到她身後的商驍身上。
蘇荷眼神微顫了下，沒說話。
她單手往兩人之間十分有限的沙發間隙上一撐，以那兒為支點，女孩兒咬著煙慢慢湊近那張清雋冷漠的臉。
他急聲問：「蘇荷來了嗎？已經進去了嗎？有沒有什麼人陪著？？」
商驍垂眸，「蘇荷的。」
「你擔心什麼，蘇荷？」
她轉回身，視線平抬。
「你是這裏的侍應生么？」
生無可戀.jpg
「還，不錯吧。」
男人仍舊沒什麼情緒。
蘇荷：「需要臨時加試一場。」
「怎麼樣怎麼樣，老闆？你發揮如何？導演們滿意嗎？？」
等自己臨時男主角的時間里，蘇荷化完淡妝，換好衣服。看著鏡子里那個扎著高馬尾、一身黑色小皮衣包臀小皮裙的女孩兒，蘇荷眼神恍惚了下，覺著陌生又好奇。
燈光調成了類似夜間酒吧里的昏暗，正中一方L型沙發。沙發圍了一半的長方形空地上擺著一張玻璃幾，形形色|色的酒瓶擱在上面。
這個角色到底能不能拿到，對蘇荷的意義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拿得到，就是大爆預定。
《燃雪》作為今年圈內粉絲熱度極高的大IP之一，是當代都市背景下的姐弟戀題材。人設新穎且十分立體，無論是身世坎坷心性淡漠的男主秦淮，還是出身名門疏懶不失凌厲鋒芒的女主仇景，在書粉內都擁有極高的人氣。
「？？？」
女孩兒眼神一閃。
商驍平靜淡定，提步走來。
驀地將男人拉了下來。
計安安撓了撓頭，無奈地壓低了聲音道：「這劇組可變態了，試鏡直接就往情緒爆發點最密集的地方去了——我聽說好像是書里男女主重逢后，女主夜裡獨坐窗前的一段獨角戲。」
偏配上這樣一張驚艷極了的美人臉，眼神婉轉像滿滿盛了一灣春|水，瀲灧動人，讓人責怪都生不出半分來。
龔製片：「……？？」
蘇荷已經趁機溜了。
禮堂的門砰然合上。
「我去打個電話。」
「你想讓他陪我搭戲，是覺得他真的適合秦淮這個角色，還是覺得劇組不得不賣他面子？」
商驍垂眼，語氣平靜。
「哎，那你，陪睡么？」
「不是……怎麼是你？」
商驍無奈垂眼。
又好像不是。
他嘴唇哆嗦了下，臉上擠出個諂媚僵硬的笑，伸手往後一指通往禮堂門的方向。
商驍微微挑眉，「不想要？」
話聲戛然停住。
一絲明悟劃過女孩兒被光襯得色澤稍淺的眼瞳，她輕勾了唇，和-圖-書細長蔥白的手指嫻熟地夾住了煙。
須臾后，他極輕地低笑了聲。
為配合她，他面上仍是冷淡漠然，眼帘一垂，倒像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厭倦。
「今天的太陽真亮啊。」
不少業內人士對這部IP的影視改編前景都非常看好。
「仇景的那一面，我不想在你面前演。」
棒球帽檐微掀起，露出一雙眼眸，漆黑深邃，冷淡且懾人。
「那是因為憑你的檔次，還遠接觸不到他的背景。」
*
林菡已經認出了商驍，聽到這句，她原本到嘴邊的話也不得不咽了回去。
男人一頓，垂下眼，回眸。
只不過進來的人比她想象中高了不少，所以踩著小高跟皮鞋的蘇荷平抬起眼，第一眼卻只看到了那身修挺的侍應生服裝。
鏡子里的人好像是她。
中年人目光複雜地看向她。
那一瞬間，她眸里的迷離疏懶都被劃破，露出一絲凌厲來。只是沒用幾秒，就錯覺似的消失不見了。
蘇荷不死心地往他身後看，期望能再看到一個人跟進來。
玻璃幾后，L型沙發的拐角，穿著侍應生服的人倚在中間。
但他仍微皺了眉。
但他很快瞭然。
「驍、驍神？？」
蘇荷收回目光，無奈望向計安安。
「想看到的，便是最好了么？」
蘇荷啞然。
「更更變態的就是，即便原著里，對這段也是一筆帶過，根本沒有細提——所以誰也不知道劇組想看到的是段什麼樣的表演。」
「計安安說仇景和你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可她是錯的，是么。」
「沒別人了，只有我能借給你。」
「嗯。你借的人到了。」
計安安像是在屁股上安了個彈簧，嗖地一下蹦起來，跳到蘇荷面前去。她的表情看起來比蘇荷都要緊張：
——
「你怕什麼呢？」
計安安一愣，扭過頭，有些疑惑。
「驍神，您這大駕光臨，怎麼也沒提前通知一聲——要不是老總提醒，我們下面這些個消息不靈通的，還不得怠慢您了？」
計安安自己念叨著，突然愣了下，抬頭。
*
「可以。」
「她要試鏡的，是哪一場戲。」
幾人身後，林菡表情難看。
商驍也未多言，翻過一頁劇本。
等商驍背影遠去，計安安憋了好一會兒的話蹦豆子似的跳出來了。
被那冷漠一刺，女孩兒眼底疏懶滯住。
林菡一僵，幾乎撐不住笑。
中年人呆了好幾秒，才從震驚里反應過來，乾巴巴地笑：「驍神可真是風趣。」
長直的黑髮被拽掉了髮帶，披了滿肩，虛掩著張嬌俏微尖的瓜子臉。女孩兒細長的眼角微微吊起，眼神迷離又疏倦。艷抹的紅唇間，還懶懶銜著根細長一點猩紅的香煙。
「老闆你是想讓驍神陪你搭戲？那確實無論林菡找誰，肯定都不如驍神——」
蘇荷此時神情莫名有些微妙。
秦淮的人設里沒有討厭香煙這一條，劇情和台https://www.hetubook.com.com詞也從這兒偏了。
平素齊整的發被刻意抓得凌亂鬆散，黑色的碎發搭在冷白的額角，多了幾分落拓的少年感，碎發下還藏著雙冷淡漠然的眼。
中年人面上諂笑一褪，不悅地轉回頭，低聲：「在這種場合，拉拉扯扯像怎麼回事！」
商驍目光微停。
這一內核既攏和年輕受眾，又貼合時代立意，作品問世后不久，IP市場上就掀起了一波競價的小高潮。
因為商驍的出現誘發的不安，使林菡此刻心底對蘇荷的嫉妒已經強烈到無法壓抑的地步。
坐下來的是個皮衣皮裙的女孩兒，昏暗光下和妝間年齡難辨。
計安安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嘀咕出來：「我懷疑，林菡最大的憑仗除了她的後台外，就是能從製片人那兒得知劇組到底想看到怎樣的表演。」
「我頭頂上還有老總呢。」
白襯衫打底，收腰黑色西裝馬甲，胸腹線條流暢有力，不扒衣服也能看得出這人身材有多好。
「不喜歡，但可以忍。」
欠扁得很。
「哎。」
整個人都冰雪似的，沒有溫度。
商驍側倚在座椅靠背上，半垂著眼，聞言眼皮輕動了下。
計安安一頓，愁眉苦臉的。
須臾后，他淡淡一哂。
商驍點頭未語，垂眸翻看著劇本。
到極近時她停了下來，聲音被煙熏得喑啞，帶一點迷離的笑，低低地往人骨子裡鑽。
聽見男人冷淡聲線，站在前面的計安安獃滯地扭回頭去：「？？」
林菡臉色一變，壓著不甘收回手。
蘇荷按順序牌去後台準備，計安安坐在位置上不安挪動，就好像椅子面上放了針似的。
一次還能當玩笑，兩次這製片人就不敢笑了——
龔製片此時哪還搭理他，扭頭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正對上最先聽見蘇荷名字而疑惑回頭的計安安的眼。
商驍眼神微動。
淡淡的煙霧繚在女孩兒身邊。
「驍神，你能……幫我個忙嗎？」
加試的這段分鏡不再是自由發揮，而是力求還原，故而場景設施和演員服化也要儘力接近劇本了。
須臾之後，藏下的凌厲把迷離撕得粉碎，艷抹的紅唇驀然一勾。
不過篩選到試鏡這一環，能拿到名額的已經有限，進了禮堂之後，見到的都是圈內叫得上名來的女星。
製片人：「？」
紅唇抵上。
龔製片的目光一掃，下一秒就定格在微側過身的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上。龔製片的表情登時變了。
商驍垂手，轉身向外。
蘇荷一呆，結巴了。
縱使計安安滿心茫然，也不敢多問，她只能忍著好奇，坐在禮堂等候區一直等啊等，終於等到了從試鏡房間出來的蘇荷。
「上面壓下話來，那就不是我一個人決定得了的了。而且，林菡，看在你……我實話勸你一句，商驍可遠不止是圈內天神這麼簡單，他的背景可怕著呢。」
「……」
蘇荷鬆了口氣，和_圖_書笑：「秦淮的第一場是在酒吧里做侍應生，型號合適的服裝剛好可以由酒店這邊提供——等人到了，讓他找外面的道具組領就可以了。」
漆黑眸子深邃熠熠，漂亮得像是藏了星河。
拿不到，就是前途難卜。
計安安剛要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狐疑地看向蘇荷。
這便是在跟商驍解釋怠慢蘇荷的問題了。
試鏡舞台上。
林菡這樣在心底重複了不知多少遍。
蘇荷差點忍不住在心底吹一聲口哨——
「我今天只是司機，來送人的。」
蘇荷哭笑不得，看向計安安身後始終未言的商驍，「只是這邊離JA比較近，如果方便的話，驍神你的團隊里能不能借個人給我用一下？」
請天神當司機？
「……」
它的內核以破鏡重圓為節點，過去與現實雙線交叉行進；感情線之外，也輔以當代年輕高知女性在職場與家庭兩個環境下遭遇的性別歧視與自我突破。
話未說完，那地中海的中年人卻看都沒顧得上看她一眼，直衝到安保面前。
「……」
「那天在蘇家的露台上我就已經知道了，真正的你，和我看到的你是不一樣的。」
商驍聽了，淡聲道：「不是前輩。」
只不過比起安保，龔製片把控情緒的火候顯然純熟不少。等他走到商驍三人面前時，表情已經控制到一種分寸合適的喜悅感上。
蘇荷：「真不用那麼辛苦……」
他識趣地把目光投向商驍身後低頭站著的女孩兒，「這位想必就是蘇小姐了吧？之前就聽說驍神和蘇小姐舊相識，還是前輩後輩的關係，本以為只是謠傳，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若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蘇小姐海涵。」
像是把她當作從腳邊爬過去的螻蟻似的……
計安安回頭一看，便見商驍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個《燃雪》的分鏡頭劇本。
她強笑，聲音輕柔地撒著嬌問：「龔製片，您前天晚上還答應給我女主角呢，您不會是忘了吧？」
「我沒有……」
計安安：「……」
「他不就是鬼才歌手出道成名、一炮而紅的嗎，六七年了也沒有聽說他自己有什麼背景啊？」
計安安被說中心事，不由噎住了。
「原來是這樣，驍神放心，我們絕不會聲張。三位快請進吧。」
「你不是最討厭香煙和酒了么？」
計安安忍著火氣接過。
中年人沒好氣地說。
「我明確告訴你，就算你這輩子捆上再多的人，也不可能惹得起他！」
安保人員回過神，嘲諷，「這名氣不大，架子倒不小，參加個試鏡帶助理也就算了，還得帶專門的司——」
她下意識張口，出聲便是反駁：
等低下頭他才回過神，再想找回氣勢已經晚了，只能嘴裏嘟嘟囔囔地回自己的站台前給計安安拿來的表格備案留檔。
製片人：「……」
蘇荷：「。」
他擦了擦額頭跑出來的汗，壓低聲音賠笑。
「唔，因為有點小意外和圖書。」
*
遲疑幾秒，他眼神狠了狠，推掉了林菡扶上來的柔若無骨的手，低聲勸告：「這驍神如果沒來，那我還能幫你，可驍神都出馬了——當著他的面，你覺得你能黑掉這個女主角的位置？」
聲音也浸著冰雪似的涼意。
計安安：「天花板上只有燈泡，沒有太陽的，老闆。」
安保回神，冷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蘇荷走神間，身後臨時化妝間的門被人叩響，劇組的導演助理探頭進來，「蘇小姐，您的『秦淮』到了。」
「不是。」
女孩兒笑了，咬著煙問：「你陪酒么？」
那安保顯然沒想到這個答案，愣著下意識問了句：「誰的司機？」
看清這人，林菡和安保同時一愣。
計安安正愁眉不展，突然聽見身旁響起個輕淡沉靜的男聲。
「劇本我認真看過了。仇景，是你心底藏起來的那個自己么，蘇荷？」
就在此時，來路方向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一個髮型有點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神色急促，幾乎是小跑步往這兒趕，他身後還有兩個助理模樣的人跟著跑過來。
被跳過的計安安更茫然了。
不但沒有，停到她面前的人還一抬手，把她臉蛋轉回來了。
他眼神空落，不染情緒，和神色一般，浸著股子涼薄的疏離厭世。
計安安心裏咯噔一下，「老闆你這個表情，不太像還不錯的樣子。」
就算把圈裡的大人物們數上一遍，他都想不到哪個能有這麼大的臉——而蘇荷一個剛從十八線出來的小女星，來頭憑什麼能這麼嚇人？
過了兩秒，她才有些不甘心地嘀咕起來，「可他不都是你老公了么，名頭借你用一下嘛……夫妻間顧忌那麼多做什麼。」
蘇荷眼神遊移。
商驍不怪。
他點了點頭。
蘇荷：「……」
男人淡淡一瞥她。
直至他身側沙發驀地下陷。
「可是臨時加試，老闆你找驍神幫什麼忙？」
棒球帽，黑口罩。
蘇荷無奈，「臨時加試的是第一場，秦淮與仇景在酒吧初遇的那段分鏡。導演組說，試鏡這段的男主角我們自己安排，他們不提供援助。」
在這樣的境況下，《燃雪》女主角的位置自然便成了圈內不少人都惦記的一塊大蛋糕。
蘇荷已然融進角色里，或說完全露出她和仇景相似的那一面——在此刻的她眼裡，他和秦淮是同一個人。
「……啊？」
蘇荷解釋，「導演那邊是現場給的答覆。自由發揮這段，我和林菡各有亮點，得以通過，女主角的人選就在我們之中決出。」
方才的急促一抹而逝，他身旁的安保像是再看他的臉像是看見了面鏡子——「鏡子」上是和安保一樣的惶恐與諂媚相結合的表情。
製片人心裏隱有猜測，面上卻分毫不敢露，只賠著笑。
那煙味太近了些，嗆人得很。
蘇荷一怔，下意識抬眼。對上那人深邃目光后，她好像就再也藏不住心底那些念頭了。
商驍微怔。和-圖-書
計安安表情頓時也微妙了，「然後？」
差了的那點是因為她抬頭了。
「行了，進去吧。」
「……」
「咳，不是。只是吧，這第一場的第一段分鏡里，仇景是要咬著煙，調、調戲秦淮的。」
「現在可以不藏了。讓我看看另一面的你是什麼樣的吧，蘇荷。」
她望著商驍的身影，眼神忌諱又不甘，卻始終沒得到那人哪怕一點注意放過來。
「和你有關係么。」
「安安，我們是聯姻，我們之間的顧忌非常多。而即便真是夫妻，我也不能不顧他聲譽地利用他來達成目的，那樣就太卑鄙了。」
她夾起香煙，輕吸了口，撐在兩人之間的手向上抬起，拎住侍應生服最前的那條領帶——
「加試是第一場的分鏡？那段里仇景好像……老闆你到底是不想利用驍神，還是不敢在他面前抽煙啊？」
計安安恍然大悟，面露興奮。
「……」
安保話沒說完，男人回身。
「……！」
她很清楚——
一口薄荷味的煙，被她強硬渡進了男人唇間。
「臨時加試？這也太突然了，還好比起林菡，老闆你準備那麼久，臨場發揮肯定更有優勢……」
此時安保已經處理完，拿了個試鏡的順序牌，沒好氣地遞給計安安。
商驍：「是司機。」
她咬著煙，微側過臉。
林菡面上陡然露出點喜色，轉身摘下墨鏡便笑著向前迎。
幾秒后，她輕聲開口。
「……」
等三人進了禮堂，龔製片才抬腳要跟上，卻被身後快步上來的林菡攔住了。
「未必。」
她連忙跟上一步，「龔製片，這劇組是您說了算的，您——」
「額，老闆要試的那部分，這裏面沒有。」
商驍應聲。
「龔製片，您——」
商驍垂眼，淡淡一哂。
「老闆，你為什麼不讓驍神上啊？？他他他肯定比普通人適合演秦淮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調調啊！」
被皮質衣裙包裹著的身體無骨一般柔軟地貼進沙發里，那一笑顧盼，像只坐在樹枝上晃著腿兒勾引書生的妖精。
「剛、剛到。龔製片您認……認識？」
「不陪。」
蘇荷眼底掠過點慌亂。
門外，林菡臉色煞白。
蘇荷一頓，悄悄抬眼。
「？」
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龔製片是她的後台，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有商驍在，這《燃雪》的女主角的位置也一定會是她的！
然而沒有。
這說法讓鏡子里的蘇荷不由一怔，隨即莞爾。
「……」
林菡眼裡閃過驚慌的情緒。
女孩兒微低下頭。
一隻手輕摸了下她的頭頂，帶著安撫的意味，耳邊被狹小房間無限壓縮過的聲音些微喑啞：
龔製片不客氣地說著，扔下最後一句話，甩手走了——
站在那兒的蘇荷，對林菡的無視卻比商驍來得還要徹底——從林菡出現開始，蘇荷就沒看過她一眼。
蘇荷抬頭，表情浮夸得絲毫不像一個剛通過艱難試鏡的專業演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