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
姜雨如實說道：「跟絕大多數女孩一樣，我也熱愛芭蕾。」
一個芭蕾舞者，你可以擁有家世，擁有最好的老師，擁有勤奮和熱愛，但唯獨……天賦是你無論怎麼樣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
她是相當有自信的，也發揮出了自己最優的水平。
薛嘉怡岔開話題，詢問了第二、第三個女生，關於她們的家庭和為什麼要學習跳舞。
白書意看著台上緊張的女孩們，說道：「我們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在場五位參賽的同學中，有一位，順利取得了進入了愛斯梅拉藝術中心繼續深造的機會。」
她不行，白書意也不行。
林曲文激動得臉都紅了，用力地鼓掌。
隨著音樂的響起，姜雨深呼吸，立好姿態，輕盈地踏上了舞台。
薛嘉怡咬了咬牙，只能說道：「我也是。」
薛嘉怡沒有家庭給她做靠山，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雙手掙來的，面對白書意，她還是不能硬氣。
白書意：「字跡是不會褪色的，因為某人買的是特製墨芯，即便保存五十年也不會褪色。」
因此，范丹溪對這一次的選拔，信心滿滿。
薛嘉怡很認可黃嘉麗，因為她自己也是草根出身。
不管她怎樣努力，都永遠追不上她的腳步。
「給我一個熱愛的理由、不會也是因為跳芭蕾看起來氣質好吧？」」
「肯定是因為丹溪穿的是當年步檀嫣的舞鞋，引起兩位老師共同回憶了。」
白書意望向了姜雨，問道：「那麼你呢，姜雨同學，你為什麼想要跳芭蕾？」
就算是她死了，她的陰影也並沒有退散。因為，薛嘉怡永遠拿不下那個queen的位置。
看到范丹溪那雙埃利塔舞鞋的時候，薛嘉怡表情有些微https://m.hetubook.com.com妙的不自然，不再看她的舞蹈，只低頭打了分。
姜雨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一下。
白書意說道：「不僅達到了，而且是A班的標準。」
白書意望了眼台上的女孩，毫不留情地在「不合格」那一欄打了勾：「她達不到我的標準。」
薛嘉怡也不是省油的燈，冷笑著說：「怎麼會，你和步檀嫣才是最好的朋友吧，要真講人情，你才應該把她留下來。」
……
白書意問道：「所以，你穿和步檀嫣相似的鞋子，就是為了成為下一個步檀嫣嗎？」
「對啊，我爸特意從美國拍回來的。」
白書意才是愛斯梅拉的首席指導老師，有直接決定權。
這一段堪稱專業的演出，有了前面幾段的對比之後，即便是鑒賞力並不高的同學們，也絕對能看出，姜雨的水平比之於前面幾位選手，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
她穿著黑天鵝舞裙出場的一個大跳，讓她們不約而同想到了當年的步檀嫣！
然而，薛嘉怡的心思，卻和范丹溪截然不同。
姜雨就等著結束之後，找地方哭去吧。
白書意又問道：「如果家境不好，父母沒有能力支持你跳芭蕾，又怎麼辦呢？」
「看來你是真的很想進愛斯梅拉藝術中心，這都打聽到了，但是你覺得自己的水平，能夠進來嗎？」
薛嘉怡補充道：「白老師是問你，你覺得自己比之於其他天賦比你更高的同學，有什麼優勢？」
這幫女孩的彩虹屁，吹到天上去了，真的不怕尷尬嗎。
白書意見狀，低聲問道：「覺得她怎麼樣？」
「可是步檀嫣的鞋子，怎麼會跑到美國去，想過這個問題嗎？」
在跳舞的時候，她一直在和和-圖-書薛嘉怡對視。
……
她回頭望了望白書意。
這太蠢了！
薛嘉怡的手攥緊了桌上的書頁，說道：「行了，今天是我們的推優選拔，不是步檀嫣的追悼會。」
「我沒有閃閃發光的家庭，父母沒有顯赫的地位，但是我愛芭蕾，我想要跳芭蕾，這是我的夢想。」
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包括姜雨。
這個行業，只有天賦，才能讓你走上最閃耀的那個位置！
她身上有步檀嫣的影子，這足以成為薛嘉怡最大的噩夢了……
白書意卻笑了笑：「雖然咱們今天是幫忙給F班的夏老師挑人，但也不必如此放低標準吧。」
「才不是呢，是丹溪的舞姿打動了她們！」
「這不是相似的鞋子。」范丹溪急切地解釋道：「這就是步檀嫣的那雙鞋子，我爸花兩百萬美金拍來的！」
「這麼說來，我的B班十個學生也已經滿了。」薛嘉怡順勢說道：「看來是招不了咯，太可惜了。」
說完，她還衝薛嘉怡笑了笑。
這句話，何嘗不是當年在愛斯梅拉的第一堂芭蕾課上，步檀嫣說出的話！
何等自信！
步檀嫣就像一個傳奇，因為死亡，定格成為了永恆。
「怎麼樣，她達到愛斯梅拉的標準了嗎。」薛嘉怡故意拿話刺白書意。
面試結束之後，幾位評委老師單獨商議了五分鐘，然後把選手們請進到了台上，宣布最終的結果。
姜雨跳完了這一段《天鵝湖》，謝幕的時候，場內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
白書意繼續說道：「檀嫣還在世的時候，經常被藝術班的女生孤立。有一個嫉妒她的女生，曾在她的那雙埃塔利芭蕾舞鞋底寫了b字母開頭的英文單詞，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hｔtｐs://ｗｗｗ.ｈeｔｕbｏｏk•coｍ.ｃoｍ道，如果你的鞋底有這幾個字母，才說明你買到的是真貨。」
「但是你要知道，絕大多數芭蕾舞者都是平庸的。除了熱愛，他們一無所有。」
范丹溪率先舉手，說道：「我叫范丹溪，我爸爸是風溪傳媒的董事長，想必老師們對風溪傳媒也不陌生，對了，之前特別火的一個小鮮肉——江沉夢，對，他就是我們家的藝人。當然，我們家和芭蕾舞藝術圈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比如薛嘉怡老師，就和我媽媽特別熟。」
「我勤奮刻苦，這是她們沒有的品質。」
薛嘉怡表情略顯尷尬，沉著臉，岔開了話題：「說說芭蕾的事吧，你為什麼喜歡跳芭蕾？」
爸爸花了這麼多錢幫她拍的鞋子，竟然是假的，而且假得這麼明顯。
「不錯，勤奮是值得肯定的，希望你堅持。」
愛斯梅拉藝術中心分為ABCDFF幾個芭蕾舞小班，A班是白書意所帶的班級，薛嘉怡帶B班。
黃嘉麗朗聲說道：「我聽說愛斯梅拉有基金會，願意幫助我們這些貧困學生。」
「因為，我有天賦。」
在五位參賽選手全部結束展示之後，幾位評委老師把所有選手請到了舞台上，進行一個最後的面試環節。
白書意得體地笑了起來，說道：「是嗎。」
……
當初的她，何嘗不是這樣一股子衝勁，現在也坐在了愛斯梅拉金牌導師的位置。
比賽應該只是走一個過場，愛斯梅拉，她穩進。
女孩們連忙圍了上去，連聲誇讚道：「丹溪，你可真厲害啊！」
「這……」
「我知道，我現在水平可能不夠，但是請老師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只可惜。」白書意為難地笑了笑：「我最多只帶七個學生，A班和_圖_書
已經滿了。」
所以，當薛嘉怡問到她的時候，姜雨特意聽了她是怎麼回答的——
那一身黑天鵝的舞衣……活脫脫就是另一個步檀嫣！
范丹溪面色青紫，死死咬著唇，根本不敢看底下女生們的表情。
其實，范家早就已經聯繫了薛嘉怡，和她吃過了飯，暗通款曲。
「在愛斯梅拉，雖然F班是墊底的班級，但是放眼全國，也是鮮有人能與之匹敵的。挑人的標準也不低。」白書意說道：「你該不會是看她穿的是步檀嫣的鞋子吧。」
薛嘉怡眼神閃躲，只假裝翻閱手中的資料。
「這……這麼多年了，筆跡早就沒有了也說不定。」她慌亂地掩飾道：「肯定是筆跡褪色了，這才看不到！」
薛嘉怡不由得握緊了手上的中性筆，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白書意臉上也浮現了錯愕的神情，顯然和她的想法一樣。
范丹溪見姜雨笑話她，絲毫沒有動怒。
以她專業的眼光來看，姜雨絕對是穩了！
無論舞姿、家世、還有人格魅力……一切的一切，她都比不上她！永遠比不上，她只能成為她的陪襯。
現在先讓她高興一下，反正最後進入愛斯梅拉的人，只有她范丹溪。
「我敢說，步檀嫣穿上都沒有丹溪好看！」
「是啊，我觀察過了，兩位老師剛剛一直在低聲交流，肯定都是在誇獎你的舞蹈。沒有一位選手讓她們這樣在意呢。」
范丹溪自信滿滿地謝了幕，走下了舞台。
這女孩天賦如此之高，只是缺乏系統專業的訓練，若假以時日，真成了氣候，只怕比之於當年的步檀嫣，有過之無不及。
「可不是，百萬美元的價格呢！穿在你的腳上，和你的氣質太搭了！」
范丹溪圓滿地跳完了一支《胡桃夾子》的節選舞段。
這雙和圖書鞋，她在她們面前炫耀了好多天，公然被拆穿是假的，她面子上很難過得去。
說完，白書意望了望身邊的薛嘉怡。
此言一出，白書意和薛嘉怡的心臟同時突了突。
薛嘉怡當然不願意這樣的女孩進入愛斯梅拉藝術中心。
姜雨望著白書意，平靜地說：「我不是一無所有，我還有天賦。」
范丹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舞鞋，笑著說：「不管怎麼樣，今天能進愛斯梅拉，我這雙埃塔利舞鞋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吧。」
「理由么。」姜雨思忖片刻，說道：「因為曾經放棄過，現在重新撿起來，才發現它對我人生的重要意義，如果沒有芭蕾，我的人生將無比平庸。」
看到她流暢而利落的身段，每一個動作都做到了極致的水平。
面試環節的問題也比較常規，介紹自己的家庭學校以及在校的成績表現、拿到的獎項等等，方便藝術中心評估他們的發展潛力。
而現在，看著舞台上翩然的黑天鵝，薛嘉怡感覺，第二個步檀嫣彷彿即將誕生了。
……
范丹溪聽到白書意老師這樣說，趕緊脫下鞋子檢查。
白書意一眼就看出了薛嘉怡的心思。
一看到她，白書意和薛嘉怡同時變了臉色。
在北城，很少有人能不買范家的賬。
薛嘉怡沉著臉，違心地說：「素質不錯，可以考慮收進來，放在F班，慢慢培養。」
鞋底乾乾淨淨，根本沒有任何書寫字跡的跡象。
步檀嫣已經去世多年了，但是在薛嘉怡心裏，她就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子，一直纏繞著她，宛如噩夢。
「我從小就喜歡芭蕾，我覺得跳芭蕾特別有氣質！我的目標就是成為下一個步檀嫣！」
這些女孩子的家世背景都不錯，唯獨一個名叫黃嘉麗的女生，和姜雨一樣，家境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