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午睡醒來,傅寒聲察覺蕭瀟體溫異常,叫醒渾身無力的蕭瀟,去醫院之前,蕭瀟還不忘叮囑傅寒聲:「別告訴摩詰我生病了。」
摩詰很懂事,乖乖的叫外公,又走到蕭暮雨墓前跪下,叫了聲:「小舅舅。」
「當然。」蘇越笑著看向摩詰:「我還盼著以後也能有一個像摩詰一樣的孩子。」
鄰桌有女孩頻頻張望,心裏感慨這位叔叔對他小侄女可真好。
異國風雪天,傅寒聲由著母子二人鬧,摩詰手勁小,也懂事愛護蕭瀟,所以雪球扔在蕭瀟身上,多是輕軟無力。只不過令傅寒聲沒想到的是,蕭瀟竟因此發了燒。
小傢伙跑得很快,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再說傅寒聲洗漱完畢,再次走進卧室,見蕭瀟睡得正沉,猶豫著是否應該把她叫醒。
女孩吃完飯結賬,在結賬台再次遇到了他和她,她挽著他手臂,他側眸跟她說話,女孩從不知道,一個男人在凝視一個女人時,原來他的眼睛竟可以那麼深,似乎能直抵內心最深沉的情感,彷彿男子歷經千帆終於在身旁女子身上找到了塵埃落定,而他微笑對待的女子,正是他此生最想要的情感歸宿。
「我馬上回去換衣服。」
傅寒聲送蕭瀟出門,道別時抱住她:「辦完事就回來,我在家等你。」
夕陽景緻很美,有一位青年鬼佬過來搭訕,操著流利的美式英語,先以問路展開話題,蕭瀟直接告訴他,她不是當地人,原以為能因此終止談話,不曾想鬼佬太能聊天,坐在那裡竟不走了,喋喋不休的講述著沿途見聞,但說著說著,大概蕭瀟黃昏異國獨坐,讓鬼佬誤以為蕭瀟有點「空虛」,或是有點「寂寞」,竟伸手試探性觸摸蕭瀟的手指……
後來,漸漸了解傅寒聲,蘇越方才意識到,他對蕭瀟的喜歡,也只能稱之為喜歡,它永遠也達不到傅寒聲那樣的高度。
「去哪兒?」她總是那麼後知後覺斛。
那時他們在澳大利亞,各國友人,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悉數歡呼,舉杯祝福蕭瀟。蕭瀟看著台上那對父子,愛情親情所系,牽繫著一家三口,悲喜纏繞,她愛著父子兩人,也愛此時此刻被父子兩人深愛著的她自己。
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十幾分鐘后蕭瀟開門出來,路上很快又鋪著一層薄雪,穿著棉靴前行,腳下咯吱咯吱作響,身後隱約可見她的腳印,心裏自有歡喜在。
他簡單解釋:「瑞士。」
蕭瀟和她們雖多年來斷絕聯絡,但見面卻不見尷尬和陌生,在山水居相見,聊天,在楽府吃飯,話題很多,相處起來簡單而又美好。
沒有目的性,他也並非每次都會亦步亦趨的跟著蕭瀟,縱容她的喜好,也應了當初給蕭瀟的承諾:放任她海闊天m.hetubook.com.com空。
「你和摩詰打雪仗的時候,我就應該攔著,這幾天我們不外出,留在家裡陪你慢慢養病。」他守在床邊,跟她說著話,掌心一直握著她輸液的手指,怕輸液點滴冰涼,她會不舒服,就一直想辦法幫她暖著。
當蕭瀟下落曝光,記者爭相奔赴加州跟拍時,住所卻早已人去樓空,再也不見伊人所蹤。
傅寒聲在遠處看到這一幕,朝妻子喊:「添件衣服再出來。」
蕭瀟在美國生活數年,也曾邂逅過好幾場大雪天,但跟白雪培養出一段情緣,還是應該去有「滑雪天堂」之稱的瑞士。
蘇越站在車旁看著他和她,嘴角笑容輕淡,年少時情感朦朧,他在初見蕭瀟第一眼情愫暗生,卻在來不及開花結果的年歲里驚覺她已有家有夫,於是只能收心,靜心。
他喜歡蕭瀟,像喜歡一朵美好的花,像喜歡親人一樣的喜歡她,但這樣的喜歡不及傅寒聲,不及蕭暮雨,甚至不及一個徐譽。
在他的夢裡面,她不快樂嗎?
別說蕭瀟不會讓他碰,更何況高彥還站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這一幕,所以幾乎在那人剛有這種舉動時,蕭瀟就站起身,禮貌跟鬼佬道別,那鬼佬還想追,卻被一面人牆所阻,高彥冷聲道:「先生,請止步。」
黃昏,漫無邊際的走在馬路上,夕陽溫暖,城市卻已燈火通明,走累了,坐在路邊咖啡廳點了一壺茶,邀請高彥一起過來喝茶,高彥站在不遠處,笑著擺擺手。
六月,一家三口在澳洲逗留了一個多月斛。
清晨,蕭瀟睡意正濃,隱隱聽到有聲音在她耳邊低聲呢喃:「睡吧,睡醒了,我和摩詰陪你一起吃早餐。」
一陣風吹來,蕭瀟佇立良久,竟是滿眼潮濕。
他總是擔心她不夠快樂,他在公事上向來字字見真章,但在她的問題上,始終是小心謹慎,似乎永遠也無法做到拈花微笑。
摩詰在雪地上奔跑,小小年紀最先使壞的那個人卻也是他,揉了一團鬆軟的雪花悄悄跑到蕭瀟旁,蕭瀟正蹲在雪地上看傅寒聲給「女雪人」做帽子,冷不防脖子里一涼,想阻止已來不及了,回頭看兒子撒腿就跑,頓時玩性一起,也抓了一大把雪朝兒子追去。
席間,紀薇薇提起蘇越,片刻失落,但很快就握著蕭瀟的手,是在告訴蕭瀟,也是在告訴她自己:「瀟瀟,他一直計較身世,但我可以等,等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那麼喜慶的大紅色,如此熱烈,如此直白,倒是讓蕭瀟紅了臉。
多年陪伴,人心都是肉長的,若不是在乎,怎會那般計較,瞻前顧後?
在那間卧室里,擺放著一張雕花大床,大紅錦緞床褥,紗幔帳子垂落,燭燈浪漫流淌和圖書,很有意境。
雪地打雪仗,奔跑追逐,快樂打鬧,于摩詰來說,將是童年記憶里最溫暖的回憶,但對於蕭瀟來說,為了促成兒子眼中的幸福無憂,所以屢次被摩詰吐槽「體力不好」,要不然一個大人玩雪仗怎會那麼差,時不時成為兒子的攻擊對象。
幫她點餐,交代侍者叮囑廚房,不要放這個,不要放那個;幫她續杯,又不讓她飯前多喝水,她微笑聆聽,也不打斷他的話,只在他話語結束時,笑著叫他:「叔叔。」
好在蕭瀟只是翻了個身,並未有蘇醒的跡象。
像個大男孩,她微笑的看著他的臉,是她貪戀的男子,也曾在午夜夢回間睡意朦朧的翻身抱住她,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雖不甚清醒,卻含糊不清道:「瀟瀟,你快樂嗎?」
臨床有輸液患者見了,頻繁側望,詢問兩人是否新婚?
蘇越只笑不答,是不想答。
3月,又是蕭瀟一年生日時。
昔日女財閥洗盡鉛華,隱居異國人潮,低調外出,唇間一抹笑,看似清淺,卻似漫漫月光,如水溫柔。
從2012年開始,傅寒聲開始把大量時間花費在蕭瀟和摩詰身上,每個月花兩個星期在國內,剩下兩個星期多是陪母子兩人環球旅行。
那天夕陽很美,吃完晚飯,傅寒聲在跟周毅、華臻談公事,摩詰在房間看動畫片,她簡單收拾了一下,站在書房門口跟傅寒聲簡單交代,說她想出去走走,他沒反對,打電話給高彥,讓高彥陪她一起出去。
摩詰很清楚,跟父親提要求,父親不吃軟也不吃硬,唯一的軟肋就是母親,只要他有事求父親,順勢帶上母親,十有八九,多是能順利過關,好比這次……
蕭瀟擔心摩詰身體受不了:「瑞士現在很冷,如果旅行的話,還是再等等比較好。」
「那你呢?」蕭瀟開口問蘇越。
同樣是這一夜,她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即便是異國他鄉,這個男人似乎也能隨時帶給她各種各樣的驚喜。
摩詰正是愛玩的年紀,隔天一早起床,就闖進了父母的房間,這邊剛把父親搖醒,就見父親臉色不悅,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摩詰已懂事的捂住了嘴。
心裏有一處很柔軟的地方被他輕輕觸動,她伸手拍著他的背,對他低聲說:「我很快樂,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很快樂。」
「媽媽,像不像你?」摩詰在一旁問。
蕭瀟走近摩詰,屬於孩童的聲音緩緩傳進耳中,帶著幾分老氣橫秋:「小舅舅,爸爸跟我講過你的故事,我也知道你很愛媽媽,但你放心,我和爸爸會像你一樣來愛她,我們是一家人,所以會幫你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傅寒聲笑著看她,雖然沒和圖書有言語,但眼神卻是最直接的獨白。
離開C市前兩日,蘇越給她打來了電話,問她是否還在國內,如果方便的話,約定時間一起見見。
南京看望蕭靖軒和蕭暮雨,墓地外觀重塑,栽了很多花花草草,三人走近,花草搖曳,蕭瀟從身後摟著摩詰,通他一起跪在墓前:「摩詰,這是外公,這是小舅舅。」
蕭瀟不是不想念故人,而是隨著時日漸長,逐漸開始明白,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人生軌跡和家居日常,人生旅途,沿途所遇之人,同行一程、數程已是緣分。至於以後,吃飯、喝茶、聊天、偶爾聚會,已是上天饋贈。
他事先查過那邊的天氣,抵達瑞士那天,上午剛下了一場雪,沿途路上,雪花在樹梢上掛了厚厚一層,摩詰穿著厚厚的冬衣,看起來圓滾滾的,很可愛,分別牽著傅寒聲和蕭瀟的手,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里走,小傢伙有自黑精神,每次被父母從雪地里拔起來時,都會樂呵呵道:「怎麼感覺你們是在拔蘿蔔?」
滿床的花瓣餐。
1月份,美國加州,那天在姑姑傅安笛家做客,午後時光,摩詰找到了一個新玩伴,寧波像個大男孩一樣坐在遊戲室里和摩詰玩的不亦樂乎。
果然。洗手間里,傅寒聲洗臉,摩詰這才敢開口說話:「爸爸,門口積雪很厚,我們一起去掃雪怎麼樣?萬一媽媽早晨外出,路滑摔倒可怎麼辦?」
傅寒聲和蕭瀟、寧承恩和傅安笛,夫妻四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席間提起春節過年,蕭瀟無意提及C市無雪,傅安笛這時候開玩笑:「這還不好辦,讓你先生再給你造一場雪。餐」
女孩這才意識到,他不是她叔叔,而是她的丈夫,結賬出門,把帽子戴在她頭上時,看的出來他很寵她,宛如父親對待自己的女兒,所有的好和恩寵,全都是不計回報的付出,婉轉情深,無關風月,只關淡淡日常。
他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支在她的肩上,說他給卧室起了個名字,叫洞房花燭,問她是否喜歡。
像不像,蕭瀟不知道,她只知道摩詰在下雪天玩瘋了,一家三口難得邂逅積雪天,所以打雪仗似乎也變成了理所應當。
蕭瀟起得晚,不曾親歷父子兩人是如何鏟雪除冰,清晨起來拉開窗帘,她所看到的,是清潔乾淨的路面,穿著厚厚冬衣的傅寒聲正陪摩詰在路旁雪地上堆雪人。
這一年,傅寒聲帶著摩詰一起給蕭瀟準備禮物,父子坐在鋼琴前,合奏合唱一首《生日快樂》,聽得蕭瀟眼眶潮濕。
「我嗎?」
因為鬼佬搭訕,蕭瀟也沒了散步興緻,回去前對高彥說:「只是搭訕小插曲,回去不要告訴先生。」
早晨出門,卧室還是一派現代化,但夜間回來,卧室卻變得古色和_圖_書古香,房間布置典雅驚艷,一眼初見,只有賞心悅目。
這些年,紀薇薇陪他走過困境,走過最絕望的陰暗時光,她從未嫌棄過他的身世,甚至耐心等待,紀薇薇說:「蘇越,我愛暮雨,也愛你,但這並不矛盾。我們活在真實世界里,孤身行走一生實在是太苦,也太累,你我相見C市,人生有幸同行多年,我把它視作成紀薇薇一生中最珍貴的財富。」
聽說,方之涵能夠放下過往,和邢濤在一起,也是跟唐瑛勸解有關。
高彥點頭,卻是忍不住低頭微笑,這事確實不宜告訴老闆,否則又該限制太太出門了。
傅先生閑時間多了,浪漫細胞便開始在日常生活里發酵再發酵。不知是從何時起,蕭瀟早晨醒來,總是能聞到濃濃的花香味,睜開眼睛,也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里邂逅驚喜。
在她想要回歸唐氏之前,她們會盡最大的能力幫她好好守護唐氏,守住她的「大家」。
蕭瀟從蘇越口中獲知,墓地外觀重塑,是唐瑛和方之涵一起置辦的。數年前,方之涵出獄,和唐瑛卻是時常保持著聯繫,昔日情敵化敵為友,關係竟是與日俱親,視家人相待。
一直知道,他是一個佔有慾很重的人,就算是兒子摩詰,他也有爭風吃醋的時候,她對他稍有忽視,他就會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重要,還是兒子重要?」
從2007年到2012年,轉眼間他和她的婚姻正走進第五年,回首望去,驚覺時光驟然而逝,但他和她卻在生生不息的時光長河裡,平靜凝望廝守,她是他戒不掉的光和暖,他是她無法捨棄的深深喜歡。
傅寒聲把被子給蕭瀟蓋好,剛坐起身,摩詰已把拖鞋拿了過來,傅寒聲勾了唇,穿上拖鞋的同時,摸了一下兒子的頭。這孩子無事獻殷勤,定是打著如意小算盤。
但凡是他給她製造的驚喜,他從不問她是否喜歡。妻子是否喜歡,微微上揚的唇角會告訴他答案,若有心,無需問。
蕭瀟走近,眉目間的神情有著生活帶來的溫婉,隱隱清冷,倒是和父子堆出來的雪人頗有幾分相似,那是積雪滲透而出的淡淡冰冷和無暇。
他從不命令摩詰,常常會用疑問或疑惑的方式同摩詰溝通,讓摩詰自己去思考,去決定下一步究竟該怎麼做。
傅寒聲瞥了摩詰一眼:「穿得太薄,你是不是應該再加件衣服?」
加州寧宅,傅寒聲聽了傅安笛的話,又看了妻子一眼,只笑不語。
多年前聖誕節,傅寒聲曾在山水居為蕭瀟造了一場雪,此事一直被知情人津津樂道。傅安笛得知此事,頗感意外,從不知穩重老成的傅寒聲竟還有浪漫時,因此不知多少次拿這事取笑傅寒聲。
陰沉天氣,大片大片的雪花從空中飄落,沿途和-圖-書
景緻全都被籠罩在漫無邊際的雪霧中。那是蕭瀟見過下得最肆意狂歡的大雪,漫天飛舞的雪花不分白天黑夜,簌簌飄落,盤旋在或白亮,或氤氳朦朧的路燈燈光下,細聽會發現,原來就連雪花也可以那麼擲地有聲。
蕭瀟不怕傅寒聲限制她出門,情感在日子里糾纏的深了,究竟是誰在乎誰的感受多一些,早就一言難盡,她是不想給他添堵。
是在山水居見得面,那天傅寒聲也在。蘇越來接蕭瀟和摩詰去南京,再過不久,蘇越也將離開C市,回到美國,相關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當初是蕭瀟拉她們進唐氏的,但她卻在事業最輝煌時期悄然隱退,甚至不曾告知過她們。三人私下聚會,卻從不敢埋怨她,提及蕭瀟,只有滿滿的心疼和抱歉。心疼她在困難時期的有口難言,心疼她的隱忍克制,抱歉她們身為舍友,身為下屬的後知後覺。
南京墓園,蕭瀟想起紀薇薇的話和說話時的神態,感慨萬千:「蘇越,你以後總會結婚吧?」
蕭瀟啞言。
五月逗留溫哥華,午餐時間沒到,摩詰就犯困鬧脾氣,曾瑜和張海生帶他回去休息,蕭瀟和傅寒聲找了一家中國餐館吃飯。
「no,no,no。」他溫柔的凝視著她:「去瑞士跟旅行無關,純粹是為了看雪,看一場真正的雪。」
他不是一個時常甜言蜜語的人,但周遭人都知道,他很重視她。前一天瞞著她準備好一切,第二天就帶著她和摩詰出門。
「既然要結婚,為什麼其她女人可以,反倒是紀薇薇不可以呢?」2012年10月,蕭瀟丟了這麼一句話給蘇越,給他時間去消化。
蕭瀟剛回國不久,曾經見過紀薇薇。紀薇薇開車前來,蕭瀟微笑相迎,下車對視,彼此相逢一笑。淡淡相處,相見清歡,感慨此番一別,再相見,估計又是經年。
等蕭瀟再出來,父子兩人已經堆好了雪人,女子模樣,端莊佇立,穿著雪裙……
安置好摩詰,傅寒聲帶蕭瀟去醫院。
10月下旬,蕭瀟低調回國一星期。張婧等人獲知,三人一起約著來見她,分別幾年,蕭瀟前往國外生活;張婧商界幾經拼殺,博得一死對頭,但也在唇槍舌戰中尋覓到一份良緣;謝雯成為業界響噹噹的女強人,早已不復舊事模樣;黃宛之變化更大,她在唐氏已能獨當一面,聽說男友還是一位外國人,平時如膠似膝,公事私事兩不耽誤。
2月末,國內記者無意獲知蕭瀟行蹤,蟄伏加州跟拍,鏡頭裡的她長發鬆散披肩,素顏示人,戴著墨鏡,手裡拿著相機,腳步異常緩慢,偶爾拍一下沿街花花草草,偶爾看著國外兒童寂靜微笑。
蕭靖軒是外公,蘇越是大舅舅,蕭暮雨是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