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崢坦然承認:「不錯,就是我,那又怎麼樣?你並沒失去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只是一段形同雞肋的婚姻,一個不忠的丈夫而已。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將得到什麼?我能給你全世界!」
孔崢臉色一沉:「你這麼做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
她倏忽笑了笑:「對了,還有一個辦法,你這人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如果我永遠不讓你得到,你是否會惦記一輩子?」
孔崢顯出委屈的神情,一口將酒杯里的酒喝掉,猶自掙扎:「你聽我說……」
雁歸笑著說:「你這床買得真好,不然我就要把你雙手雙腳綁起來放在地上,那多難看,跟捆粽子似的。」
孔崢嘆了口氣,靠近她一點,見她沒閃開又輕輕碰一下她的手,拖長聲音低低叫她:「雁歸……」
「閉嘴!你才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你不是神通廣大嗎,自己去想辦法脫困好了,或許你可以大聲尖叫喊救命非禮,讓下屬都擁進辦公室來看到你的裸體醜態。哦,對了,我怎麼忘了,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估計外面已經沒人了,明天後天是周末,應該也不會有人來你的總經理辦公室加班吧。你這麼忙,難得有時間讓你好好休息兩天。」
孔崢抬腕看下表:「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補一補身子,不要想太多,改天砌好不好?」
雁歸斷然說道:「我不能理解,而且我也不允許自己被人算計成這樣!」
孔崢想了想:「我可以賠給你,你失去的一切我都能加倍賠給你。」
孔崢大吃一驚,情急之下大力扯動手中繩子以至發出巨響:「你就這樣走?我怎麼辦?」
思忖一會兒她撥了個電話給孔崢:「我在你樓下,我們見個面?」
「噓。」雁歸把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你不會去告,不是因為你喜歡我,而是因為你不好意思。面子這東西是人家給的,臉可得你自己給自己,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下了葯迷昏,脫得光溜溜地綁在床上,說出去你覺得好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我又一時不小心說漏了嘴,八卦雜誌會怎麼寫?還有我沒猜錯的話,你家裡總有些如狼似虎的親戚吧?他們會不會拿這個做文章?你臉皮厚無所謂,你媽呢?她這幾年靠著你的出人頭地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腳跟,如果有事發生你叫她怎麼做人?」
那個晚上雁歸幾乎徹夜未眠,她一點一滴地回憶過往,腦子裡像是在拍一部電影,用著各式各樣的剪輯鏡頭將這些年裡的片段過濾了一遍,她的童年、少年、青年,自己、大偉、孔崢。戲劇來源於生活,她的生活卻遠比戲劇更加曲折,回憶總是讓人軟弱的,她的眼角忽然掉下一滴眼淚,晶瑩剔透。
孔崢站在原地不肯動,雁歸不理他徑自走去酒櫃,倒了兩杯酒過來,遞一杯給他,自己拿著另一杯抿了一口。
雁歸憤然說道:「得到我?說得輕鬆,就像一個孩子要得到一件玩具,可我不是一樣東西!還跟我說什麼搶小
https://www.hetubook.com.com孩兒的故事,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雁歸說:「就現在,你正好也差不多該下班了。」
她身後傳來他斬釘截鐵的聲音:「你這麼做,我將永世不放過你,你會後悔的!」
他似乎覺得無聊,終於「啪」一聲把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孔崢仔細端詳她的神情:「你不會打算殺了我泄憤吧?」
「你不玩多米諾了?」
孔崢一點也不慚愧:「也許我的方式有些粗魯,可我不後悔,我一定要得到你。」
「何必呢?雁歸,你可以稍微裝裝糊塗的,這樣大家的日子都會好過一點,我不想再對你撒謊,但我更不忍心對你說真話——你現在全心全意地信賴我,因為覺得現在只有我對你最真,葉筠的說辭能讓你方寸大亂,可見我在你心目中已有分量,但偏偏卻又是我讓你失去了這麼多,對你,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孔崢搖搖頭:「你傻的嗎?人家說什麼你都信,公司股權只是其中一部分,你以為葉筠那麼心高氣傲的人不會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她會咽得下這口氣?只是沒機會報復而已。我提的這個建議,正中她的下懷,不需要我的任何提示,她表演得不知有多賣力。至於股權,我一直只是說會優先考慮他們,優先是什麼意思?不過是句客套話,現在做生意,不到最後簽合同的一日,什麼都是假的。朋友又怎麼樣?我難道會為了什麼勞什子朋友的一句客氣話就把白花花的銀子送出去?可笑。」
雁歸凝視他半晌,忽然哐當一聲將刀遠遠扔到地上:「不錯,你的確了解我,知道我只是嚇嚇你。」
「上次我砌的那幅呢?我今天想砌完。」
雁歸冷笑一聲:「你愛我?我多謝你愛我!多謝你對我青睞有加!你有錢有勢,要人生便生要人死便死,我這種平頭老百姓能拿你怎麼辦?只希望不被氣死,唯一能比的就是跟你比命長了。」
孔崢見她篤定的表情,知道一切都已在她的掌握之中,他馬上放棄掙扎,非常迅速地接受了現實:「雁瘋子,你想怎麼樣?」
「那你上來吧。」
他了解她,她又何嘗不了解他,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對他最好的報復,不是讓他流血受傷,而是讓他永遠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好讓他惦記一輩子!這樣的男人,把縝密的心思完全用在算計別人身上,哪怕那個人是他愛的女人也毫不手軟,簡直比柳大偉更讓人憎惡,雁歸打定主意,就算自己這輩子孤獨終老,也絕不會向他妥協半分。
雁歸靜靜問:「然後?」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住的地方嗎,孔崢?」她問,「房間總是那麼狹小昏暗潮濕,為了防潮,大人會在牆壁上貼一層過期的舊報紙。你可能不知道,小時候我有一個特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在上面塗塗抹抹,我這個人沒什麼創意,畫來畫去總是一棟小小的房子,有門、窗、燈、床,房子里有一男一女hetubook•com•com帶著一個小孩兒,他們構成了一個小小的家庭,然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畫得很拙劣,但那是我這一輩子的夢想,一個即使在殘酷現實面前也沒有消失過的夢想。」
孔崢凝視她的眼睛,輕鬆說道:「聽說葉筠昨天找過你,我以為她已經告訴你一切。」
雁歸面如寒冰地看著他:「還想跟我玩花樣!」
他老老實實地回答:「不太清楚,不過哪怕你在我身上用紅墨水寫下賤人兩個字也不奇怪,你總是有些出人意表的行為。」
雁歸上了頂樓,推門走進辦公室,看見孔崢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聚精會神地看一盤錄像帶。
孔崢笑笑:「我這條命雖說不值錢,但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如果是因為把你從那段愚蠢的婚姻里救出來而丟了命,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雁歸冷笑一聲:「拿什麼賠?拿你那所謂的愛嗎?你的愛那麼廉價,毫不不顧忌我的感受,任意傷害的愛也能叫愛?你以前怎麼跟我說的?因為真心愛我,所以不捨得讓我痛,甚至願意幫助我實現我的夢想!但其實呢?你用你那不擇手段的愛把我完全摧毀了!」
雁歸起身拿起手袋微微一笑:「我才不要好處,我只是要告訴你,你的牌砌得再好,也只能砌出你一個人的人生,如果妄想掌握別人的命運,就要付出代價,比如現在這樣!」
雁歸見酒杯空了,烏黑的瞳孔像針尖似的猛然收縮,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在房間里遊盪,她走到孔崢的遊戲室推門進去:「怎麼多了張床?你不是說這裏不能放其他東西嗎?」
雁歸喝道:「快喝!」
雁歸被他氣得臉色發白,咬著下唇說不出話來。
現在回想起來,這是個多麼大的諷刺啊,當年她算計過鍾愛、算計過大偉、算計過葉筠,沒想到到頭來卻栽到他的手裡,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必就是這樣吧。大偉利用她的愛來傷害她,他則是利用她的信任再傷她一次。她竟曾經被他感動,相信了他的真心、相信他對她的愛,這比那段荒謬的婚姻更加荒謬。
第二天雁歸決定放鬆心情去逛街,天氣晴好,燦爛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灑落下來如同碎金,街上人群熙攘,黑壓壓一片,身邊車流緩慢,雁歸在城市間穿梭,或許是天氣讓她的心情回暖,她竟然逛得興緻盎然,買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手袋,走著走著抬頭看時發現自己晃到了天翔國際樓下。
雁歸看他頃刻間便裝出一副孩子氣似的討饒表情,心裏像有個小耗子在撓,這個歹毒的人,一會兒裝小孩討她歡喜一會兒扮正人君子要帶她逃離苦海,原來一直在演戲!他就這麼認準了能把她在手心裏攥著,認準了她不能逃出生天去?他說「事已至此,你決定怎麼做?」根本意思就是「事已至此,你還能怎麼做!」是了,對付這種人只能用比他更歹毒的法子。
雁歸在他身邊坐下來,一字一句說:「我不甘心。」
雁歸不理他:「去把那幅圖的藍本找來給我。」和-圖-書
「然後?」孔崢笑了笑,輕描淡寫道,「然後她羞憤難當,去了美國,在那裡待了半年後遇到我的partner,再次一見鍾情,火速確定了戀情。所以,這也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現在這個年頭沒有幾個人知道矢志不渝、海枯石爛這幾個字的含義,有了替代品,馬上就忘記前任,他們總是在時刻衡量著自己的付出與收穫能否成正比,一發現可能賠本,馬上斬倉。」
「可是,我還沒完呢。」她冷冷地想,「你也未必把我想得太簡單了,你要斗我就陪你斗到底!」
看到孔崢一臉好似被迫吞下綠頭蒼蠅的表情,雁歸心情大好,輕盈地飄然而去。
雁歸忽然站起來:「那你一個人慢慢猜,我走了。」
孔崢也跟著走進去:「嗯,這段時間比較忙,我讓秘書加了張床,有空會在這裏睡一睡。」
雁歸甩開他:「我們也認識了這麼多年,以後估計再見的機會不會很多,今天我陪你喝一杯,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我也不妄想能從你這裏討什麼公道,就當不認識!」
她低低說道:「過意不去?你當真應該對我過意不去。」
她氣極敗壞地一抬手把茶几上的煙灰缸掃到地上,煙頭煙灰落了一地:「為了你的這個提議,我失去了什麼你知道嗎?你毀了我的一切!你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過了半晌,雁歸點點頭:「不錯,畫質清晰,拍攝的角度也好,你們大廈的監控設備物有所值。」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晚宴當晚她與柳大偉在天台花園的畫面,從兩人交談爭執,一直到雁歸義無反顧地縱身躍下。
雁歸內心翻江倒海地翻騰著,血幾乎要衝上太陽穴,這個人這麼壞,一點一點有預謀地靠近她、感動她,讓她迷惑,然而他最終的目的是摧毀她,摧毀她的婚姻她的家庭她的孩子!他現在還這麼談笑風生!他憑什麼以為世間一切都可以掌握在他的手中?
孔崢無奈地點頭:「可以理解,我也不介意自己裸身跟你講話,但能不能是在我自願的情況下發生?」
孔崢點點頭:「可能昨天做事太晚,又知道葉筠找了你所以在想該怎麼跟你交代,沒怎麼睡好。」
雁歸沒有回頭,只是將手不屑一顧地揚了揚,走到門口,她還仔細地把門關了起來。
踏出天翔國際的大門,她再次回頭看了看,暮色已經暗沉,紅霞正逐漸被黑暗取代,空氣中流動著江南夏日獨有的濕熱氣息,雁歸挺了挺肩膀,把頭揚得高高的,這是她第一次踏出這個地方心情卻這麼輕鬆。
「近段玩的比較少。」
雁歸一字一句回答:「我希望聽你親口說。」
孔崢鎮定說道:「雁歸,把刀放下吧,我們兩個其實都是危險的賭徒,這把我就敢拿命跟你賭——賭你不會傷害我。你為什麼不想想報復我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就是嫁給我,那樣我的身家有一半都是你的,你可以每天折磨我,不許我談戀愛泡妞;不許我玩遊戲砌骨牌;要我長就長要我短就短,那樣的生活難道不是更過癮一些
https://www.hetubook.com.com嗎?」
孔崢表情僵在臉上,咬牙切齒道:「你這麼做可是犯罪,我能去警察局告你,你想坐牢嗎?」
孔崢拿手指在酒杯邊緣划圈圈:「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消氣?我什麼都答應你。」
時值五月末,孔崢穿一襲簡單藍色條紋襯衣,腕口處別著一對晶瑩的鑽石袖扣,他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見她進來並不抬頭,雁歸毫不介意,大剌剌地往旁邊坐下去跟他一起觀看。
孔崢只覺得脖子一涼,一把雪亮的刀已經抵到他面前,雁歸幽幽說道:「剛剛逛街的時候買的,雙立人刀具,我一直想買,但是始終覺得價格太貴,今天為你破了例,你該覺得榮幸。這把刀產自德國,據說刀刃鋒利,可以輕易切開最粗重的牛骨,你覺得自己的脖子比牛骨頭更加堅固嗎?」
他在旁邊看她玩了一會兒,拿手按了按額角,雁歸抬起頭:「怎麼了?累了?」
她說著話的時候,孔崢一直在掙扎,遊戲室里新添的床是一張歐式大床,四角都有雕花的羅馬柱,他不知道自己幾時躺到了中央,試著活動手腳,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呈大字形,四肢被繩子牢牢綁在床角的柱子上,甚至連衣物也被脫掉了,只貼身穿著一條棉質的四角短褲。
他醒來的時候雁歸的圖已經完成,聽到身後有動靜,雁歸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笑語盈盈:「醒了?看,我的圖砌好了,漂不漂亮?你以前說這圖片裏面的木頭房子一定是我喜歡的類型,不錯,的確是這樣,因為它很溫暖。」
她把話語好似從齒縫中蹦出來:「你以為知道真相以後我還有一分一毫的可能愛上你嗎?我只恨不得此刻山崩地裂,把你和我統統就此掩埋,玉石俱焚!」
雁歸望著面前裊裊升起的淡藍色煙霧最終旋轉飄散,心一寸寸地灰死下去:「你用商業利益讓她同意幫助你一起覆滅我們的婚姻?」
雁歸問他:「我昏迷的時候警察擺明懷疑柳大偉家庭暴力,你為什麼不把這盤帶子拿出來?你可以用這個來證明一個人的清白。」
孔崢振振有詞:「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說過真金不怕火煉,如果你和柳大偉真的那麼和美,那麼不管我用什麼伎倆都拆不散你們;又或許我看你真幸福會心軟,但現狀並不是那樣。現在只是一個葉筠他就這麼搖擺不定,以後你們婚姻里再有任何波瀾,你將是他第一個推到風口浪尖上的人。所以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不後悔。我唯一後悔的是應該早點把葉筠弄走,女人,實在是太多嘴了!」
她冷冷地說:「可是,你毀了它,利用我對你的信任毀了它!」
孔崢輕噓一口氣:「現在你都知道了,事已至此,你決定怎麼做?或許你不信,可是我還是要說,我搞這麼多事是為了什麼?就算是殘忍也是因為我愛你。」
孔崢起身拿了支煙,卻不點燃,只是把打火機在手上繞圈玩弄:「你今天既然來了,不問個明白也不會走,OK,那我就全盤告訴你。葉筠自幼家境良好,長像又出眾,一直m•hetubook.com.com順風順水,身邊追求者無數。念大學時碰到柳大偉墜入愛河,她喜歡他的理由和你差不多,也難怪,那時柳大偉在學校里才氣逼人,雖然家境貧寒卻正直向上,對女伴又溫柔體貼,是眾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我不知道當時柳大偉是否跟她玩曖昧,反正按她自己的說法是她與柳大偉之間有著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火花,一直等著他來表白,結果一等就等了兩年,直到快畢業也沒見他的動靜。她著了急,因為那時候她家裡已經在替她聯繫出國事宜——總的來說我還是比較欣賞葉筠那個人,她膽子大又熱情,勇於爭取,山不來就她她就去就山,乾脆主動去向柳大偉告白。她當時決定,如果被拒絕,就死心出國,如果兩人成了,就推了出國的事,和柳大偉留在國內發展,結果那天她得償所願。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們第一天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之後,你就橫刀奪愛,讓她敗得一塌糊塗。」
「你以為我不敢嗎?」
雁歸微微笑了笑,眼中精光一閃,把他推到床邊坐下:「那你休息一陣,我砌好了叫你。」
孔崢此時渾身上下被剝得精光,頸邊又抵著一把閃著寒芒的長刀,他不覺得冷都不行。但他也是個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人,情急之下竟然微微一笑:「如果能讓你出這口氣,要殺你就殺吧,反正你殺了我,也沒其他路可以走,不過是陪著我一死了之,那結局也不錯。不過這場山崩地裂的災難過去以後,不知道內情的人們會怎麼評價我們?或許以為我們是一對用性命來糾纏的愛侶,你不覺得那樣很凄美嗎?」
孔崢把兩條秀氣的眉毛擰起來:「你這不是和我賭氣嗎?我們兩個這麼像,做事情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一定可以想明白的,對不對?你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去適應這個過程。」
她的表情語氣都不容別人說不,孔崢正在心虛,自然只好一切由她。
孔崢聽到雁歸問話,懶洋洋地嗤鼻道:「我為什麼要拿出來?拿出來不就破壞你的計劃了嗎?」
孔崢猶豫片刻:「現在?」
她走到他的面前,在他臉上拍一拍:「你應該覺得幸運了,如果不是這次我自己經歷了生死劫難,你的下場絕不止今天這樣簡單。」
「只有你……」他嘆了口氣,「只有我和你……這麼傻……」
雁歸說:「我也不是在自願的情況下發現自己的一切就這麼沒了。」
孔崢覺得雁歸笑容詭異,還想說什麼,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倒在床上。
雁歸單刀直入:「真實原因是你不喜歡他還是想把我和他的關係逼到走投無路,再無轉圜餘地?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她怕他看出什麼來,做出怒氣沖沖的姿勢起身要走,孔崢一把拉住她:「我知道你惱怒我,害你沒了那個孩子,可這真是個意外,失去了的已經失去,說明你跟那孩子沒緣分。我對你真心實意,也肯不畏人言讓你明媒正娶地進門,至於孩子以後我們也能生,你還想怎麼樣?」
「你既然這麼聰明,那你知不知道我接下來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