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瞭然。
「吃藥了么？」他問。
「是么？」瞿北辰意味深長，「要不我打電話問問我姑姑，發燒的人睡前是不是要量體溫？」
梁樂還沒回來，她用微信把自己出去住的事告訴她，也給趙雯說了一聲。
夏曦笑了笑，乖乖去收拾衣服。
夏曦彎彎唇角：「沒什麼。」
瞿北辰：「等會再解決。」
夏曦卻拉著他不放手：「你還沒吃東西。」
瞿北辰放下心來，把包放在地上，繼續抱著她。
瞿北辰昨天跟夏曦通話之後，就去找了Ahmed，請了假之後，馬上收拾東西、找車、訂機票，直奔開羅，在開羅時間九點，上了回S市的飛機，差不多整整一天都是在路上度過。出了機場，他就直接來找夏曦。
屋子裡的設施的確比酒店舒適多了，夏曦痛快地洗了個澡，穿上睡衣走出來。
「嗯……我回國了，在曦曦這兒。」瞿北辰道，「老大院的那套房子，沒人在住吧？」
「我認真的。」夏曦握住他的手。
二十多分鐘后，一個電話打進來，瞿北辰接了，沒多久，掛掉。
夏曦猶豫了一下：「會不會太麻煩？」
那處房子離S交的確不遠，十分鐘后，夏曦看到瞿北辰開進一條小街里，沒多久，打著轉向燈，進了一處小區。
「這地方平時有人定期上門收拾，」瞿北辰脫了外套，放在沙發上，「兩三年前我奶奶說想回來住，我叔叔還特地讓人重新更新了設施，裝上地暖什麼的。」
瞿北辰走進夏曦的房間，四下里看了看，「就你一個人？」
縱使疾病纏身，還發著低燒，夏曦的目光落在他緊實的腰腹上，喉嚨里還是咽了一下。
門上是指紋鎖，他把手指放上去，未幾，門開了。
他按了https://m.hetubook.com.com號碼，未幾，接通。夏曦聽到聽筒里隱約傳來一個聲音，似乎是瞿北海。
夏曦看著他：「我夾著體溫計呢。」
「看吧，這是我十四歲拿了奧數第一名，我奶奶給我買的。」他在夏曦面前亮了亮，「可惜太大了，那時候穿不進，現在剛好。」
夏曦問，「你這次回來，打算去看你奶奶么？」
「嗯？」
一輛轎車停在酒店門口，夏曦看到站在車前的人，認出來，是那天瞿北海的司機。
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住到次卧。
不是今晚，不是今晚……
夏曦猶豫了一下：「那……我們住哪兒？」
夏曦道：「後來你奶奶回來了么？」
瞿北辰按開車門，把行李塞到后箱，把夏曦的大提琴放到後座。
夏曦知道一路從沙漠趕到開羅坐飛機有多辛苦，看著他略顯疲憊的臉，心軟下來，不再計較。
瞿北辰莞爾，揉揉她的頭髮，緩緩把車開出去。
瞿北辰從柜子里把被子枕頭之類的拿出來，夏曦想和他一起布置，瞿北辰卻摸摸她的額頭。
「走太急了沒帶睡衣。」瞿北辰道，「沒事，開著暖氣呢，等會我找找屋裡有沒有以前的舊衣服。」
卧室里已經大致收拾好，夏曦洗漱完畢，坐上去，只覺被褥軟軟的，能把人陷下去。
他穿著短褲，光著上半身，手裡用毛巾擦著頭髮。
夏曦估摸著這是翻新重建過的舊單位大院，問瞿北辰，果然沒錯。
夏曦應一聲，心想，哪兒來的舊衣服？
「對。」他看一眼，答道。
夏曦閉上眼睛，心滿意足。
「不麻煩。」瞿北辰不以為然，「反正沒人住，海哥巴不得有個人去收拾收拾。」
夏和_圖_書曦啼笑皆非，手抵著他的肩膀，小聲道，「我感冒了。」
居然向病人撒嬌。
「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家在附近有套房子，我們等會兒住過去。」他說。
夏曦：「……」
瞿北辰輕輕地捋了捋她的頭髮：「十幾個小時的航班，跟你說了你更要擔心。」
心底默默道，如果這真是個夢，那就讓它再長一點吧……
夏曦不滿：「給我留個言也好，我還以為你又進了沙漠。」
他的模樣比埃及看的那張照片要大一些，大概十三四歲，旁邊站著他的父母。瞿北海和龍少看上去也跟現在大不一樣。龍少的神色還有些懵懂，而瞿北海在三兄弟裏面個子最高，模樣還帶著青澀。
他的身體很暖，她索性往他懷裡蹭了蹭，臉貼在觸感結實的胸膛上。心底再次感嘆，要是他沒找到那件T恤就更好了……
瞿北辰走到單元樓面前，在門禁上按了密碼，打開鐵門，帶夏曦上樓。
夏曦在他腰上擰一下。
「瞿北辰。」過了會，她道。
夏曦好奇地張望，伸手在一張桌子上摸了摸，意外的，沒有一點灰塵。
「梁樂出門了。」夏曦道。
「你跟我到別的地方住怎麼樣？」他問，「這裏房間太小，條件也一般，我們換個地方，你也能好得快些。」
夏曦愣了愣。
兩人靜靜擁抱著，夏曦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滿心滿肺都是他的味道。之前的難過和身體上的不適似乎通通煙消雲散，喜悅或興奮都不足以解釋狂蹦的心跳，周身輕飄飄的，好似做夢。
夏曦訝然：「Ahmed讓你離開那麼久？」
「聽話。」他吻吻她的額頭。
夏曦知道他晚上不可能在這裏睡，問他，「你晚上住哪兒？這酒店應該還有房，要不www.hetubook.com.com要先去開一間？」
夏曦的東西不是太多，沒多久，她就把所有物品都收在了一起，瞿北辰負責一件件放進箱子。
瞿北辰滿意地看著她把體溫計放到睡衣里，也上床去，挨著她躺下，手環過來，把夏曦摟到身前。
「嘶……」瞿北辰皺眉。
「不是。」他吻吻她的臉頰，「睡吧，等會我幫你看體溫。」
瞿北辰發動汽車，發現她在瞅著自己。
瞿北海大概答應了，沒多久，瞿北辰掛了電話。
瞿北辰笑了笑。
「我小時候喜歡過米老鼠，我奶奶就一直覺得我喜歡，大了還給我買。」說著，他問夏曦，「不好看。」
「對，今晚。」
其實不|穿更好看。她心裏道。
夏曦知道他所謂的看情況應該指的是他父親，頷首，不再多言，把照片放回原處。
瞿北辰莞爾：「我一直在趕路，到機場的時候你都睡了。」
瞿北辰摸摸她的頭，拿出手機。
「嗯。」夏曦忙道，「我不餓，就想早點睡。」
夏曦在主卧的桌子上看到一張全家福的照片，放在相架里。
「車來了，我們下去吧。」他說。
「嗯？」瞿北辰眉毛微抬：「你說的是吃東西么？」
夏曦吃了，瞥見瞿北辰又拿出體溫計，道，「不用量了，我好多了。」
他用手摸摸她的額頭，還有點熱，皺皺眉。
久違的觸感，柔軟而溫暖，卻小心翼翼。夏曦眯起眼睛，唇邊漸漸浮起笑容……突然，她在上面輕輕咬一下。
「你回來多久？」她問。
「你還沒吃東西吧？」好一會，夏曦問。
夏曦抬頭，瞅著他，「怎麼不事先告訴我？」
兩人聊著，在屋裡到處走了一遍。
「我現在不是做夢吧。」
「沒，她一個人，家裡都https://m.hetubook.com.com不放心。」
見到瞿北辰，他打個招呼，將車鑰匙交給他，和瞿北辰寒暄兩句之後，轉身走了。
夏曦答應一聲，穿上大衣圍上圍巾。
「還燒著，你去洗澡，洗完了好休息。」
「剛吃過。」
「你才禽流感。」夏曦終於忍不住，掐他手臂。
兩人折騰了半天，時間已經過了十點。瞿北辰看看時間，拿了葯和溫水過來。
「怎麼了？」他問。
她走過去看，只見中間是兩位老人，旁邊男男女女，有大有小。毫不費勁地，她認出了瞿北辰。
「應該會去。」瞿北辰道，「看情況。」
瞿北辰到廚房裡翻了翻，沒有可以煮的東西，現在出去逛超市太花時間，只能叫外賣。
瞿北辰點的外賣已經到了，除了他自己的，還有一份餛飩。
「這是我奶奶以前單位的。」瞿北辰道，「我和海哥幾個小時候都在這裏住過，後來他們搬走了，這邊也不處理，就一直留著。」
瞿北辰：「我等會自己解決。」
夏曦問，「今晚就去？」
瞿北辰看到垃圾桶旁邊的外賣包裝，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晚上就吃了個粥？」
瞿北辰沒說話，看著她，再度摟過來。
夏曦坐到副駕，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看著他坐進來，忽然想起，自己上次這麼看著他還是在埃及。
夏曦想跟他一起，瞿北辰乾脆把她抱起來，放到門外。
沒多久，瞿北辰洗了澡走進來，夏曦抬眼看去，愣了一下。
「很想我么？」瞿北辰看著她，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問道，手臂收緊。
老樓房沒有電梯，不過瞿北辰要去的樓層也不高，就在四樓。
臉上熱熱的，說不上是因為發燒還是高興。
「好看。」夏曦道。
瞿北辰發現她盯著自己，也看過來。
「也https://m.hetubook.com.com是有條件的，我回去就要給他看論文初稿。」
兩人說了一會，瞿北辰道，「再借我輛車。」
夏曦其實真不餓，但在瞿北辰的堅持下，還是坐到餐桌前吃了起來。瞿北辰看著她把最後一個餛飩吃下去，滿意地收拾了碗筷，去洗澡。
瞿北辰看了看房間，不置可否。
瞿北辰：「我知道，幫你夾緊點。」
瞿北辰走過來，夏曦問，「中間的就是你爺爺奶奶？」
夏曦默念著，維持著神色自然，「你怎麼不|穿衣服？會著涼的。」
夏曦瞭然。
他用手指摸摸嘴唇，看了看，片刻，煞有介事，「完了，我要去醫院打禽流感。」
「十天吧。」「十二天吧。」他說，「我打算乾脆跟我奶奶他們過了除夕再回去。」
瞿北辰把箱子鎖上，背起包，一手拿起夏曦的大提琴，一手拉上箱子，和她一起下樓。
這看上去是個老式的小區，不太大，也沒有地下停車場。瞿北辰直接把車停在單元樓面前的空地上。夏曦下了車，四處望了望，樓房看著都不高，中間的院子里滿是樹木和綠地，晚上很安靜。
夏曦又好氣又好笑，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拿自己說過的話堵回來。
瞿北辰訝然，片刻，道，「燒糊塗了？」說著，摸摸她的臉。
沒想到，瞿北辰在主卧里翻箱倒櫃，沒多久，真的翻出了一件舊T恤。
「就一下……」說著，他的臉湊近，未幾，氣息相融。
夏曦看著上面顏色花花綠綠的幼稚圖案，忍不住笑起來。
燈亮起，夏曦跟著瞿北辰走進去，只見大概是百來平方的樣子。地上鋪著木地板，傢具看著都頗有年代感，但很整潔。
房子里除了傢具，也並沒有什麼別的雜物。主卧和次卧的柜子里除了被褥，空蕩蕩的。
「你喜歡迪士尼啊？」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