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八十七章 來信

「盧娜,你的觀察視角很獨特,細節詳實,但是提到了幾種未經證實的神奇動物……算了,和你的風格正好相符。」
「每個地區的巫師生存環境不同。」博恩斯女士解釋說:「美洲巫師和當地政府關係不睦,雙方缺乏互信基礎;非洲情況更加複雜,因為語言、習俗上的差異,存在多個功能堪比魔法部,但實際規模要小得多的巫師自治組織,短期內不要指望他們能達成一致意見……」
這些學生大致可以分為兩個陣營。第一類與鳳凰社有關,比如納威和金妮,當然還有他、羅恩和赫敏;第二類是魔法部公職人員的家屬,蘇珊·博恩斯,厄尼·麥克米蘭、考邁克·麥克拉根、扎卡賴斯·史密斯(哈利和羅恩都很討厭他)、德拉科·馬爾福,還有秋張,她帶著她的朋友,哈利記不清那個女生的名字了,似乎是叫瑪麗什麼的。
「我無法影響高層的決策。」麗塔·斯基特臉上的表情半是期待半是難看。她用長指甲騷了騷下巴,狡黠地說:「除非——嗯,你們允許我使用魔法。」
麗塔·斯基特陷入沉思,她並沒有產生惱怒的情緒,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羅恩。」哈利忍不住抗議道。
「不需要。」博恩斯女士板著臉說:「你負責另一件事,對國內各種灰色地帶進行監管、巡邏和警告,我要求隱藏在暗處的走私、盜竊、黑市交易全部暫停,當然,你只要帶路就行了,這應該難不住你吧?」
哈利把注意重新放在羊皮紙上,他朝兩邊望望,赫敏已經寫了三分之一張羊皮紙,而且看得出,她寫得很認真,咬著嘴唇不斷構思,羅恩只寫了兩行,哈利盯著他鼻子上的雀斑尋找靈感,結果發現羅恩露出驚喜的表情,接著似乎文思泉湧,低頭刷刷寫了起來。
「要是局勢緊迫,刻不容緩呢?」麗塔·斯基特追問。
蒙頓格斯畏縮地避開他的視線,低著頭小聲嘟囔:「我是做什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退休前抓過我多少次啊?這下完了,就算禁令解開,也不會再有人樂意和我做生意了……」
盧娜慢慢搖了搖頭,「他沒說,我想他心裏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
與此同時,太陽報的前台也收到幾封『熱情的小巫師』的來信。
「你在禁槍系列報道中獲得了一些名氣,好好利用它,還有那個用石化咒把你定住的伊法魔尼巫師,我知道你恨不得把他罵得狗血噴頭,但他實際上為你創造了一個極佳的條件,所以暫時把怨恨收一收……嗯,我們原本的打算是寄給報社一些基礎資料,了解是消www•hetubook.com•com除戒備的第一步,但我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我手邊有一些熱心學生,他們很樂意幫忙。」
他和羅恩、小天狼星等人昨晚留在學校過夜,赫敏被教授帶回家了,但沒想到他們今天一早就又在魔法部大廳碰面。教授沒有讓他們打雜,而是領著他們來到一個空蕩蕩的會議室,拿出羽毛筆和墨水瓶,讓他們寫信,內容大概是以霍格沃茨在校學生的身份介紹自己的生活,海普教授警告他們不能透露姓名、地址和任何機密信息。
麗塔·斯基特翻翻眼睛,轉頭看向菲利克斯。菲利克斯斟酌著說:「用魔法改變人心隱患太大。這不是孤立事件,現代社會人和人建立了各種聯繫,一個人突然轉變態度會引起懷疑,尤其是眼下這個時候。我們寧願麻煩點兒,局勢還沒緊迫到那種程度。」
哈利沒說話,他無精打采地盯著面前的羊皮紙,上面一個字沒動。他在冥想盆中見識過上千名巫師的經歷,但沒有一個能幫上忙——他們誰也沒掌握給麻瓜報紙投稿的技能。
「金斯萊呢?」頭髮烏黑、面頰紅潤的海絲佳·瓊斯活潑地問。
哈利轉過頭,盯著盧娜蓬鬆的淡黃色頭髮,想不通她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裏。或許是因為盧娜的父親洛夫古德先生和海普教授有合作關係?他知道《誰來決定古代魔文》這本雜誌就是跟唱唱反調一起印出來的,他某次閱讀文章時發現裏面多附了一頁唱唱反調的內容,羅恩把那期雜誌收藏了。
「你擔心衝突來自國外?」盧平機敏地問。
哈利忍不住好奇地湊過去。
在近距離接觸過議會大廈前的龍捲風事件后,麗塔·斯基特以受到驚嚇為由請了半天假,《太陽報》大開方便之門,對世界上首位公開採訪過巫師的記者十分寬容(即便不是也會被打造成是),他們認為這是堪比第三類接觸的歷史性事件,準備後續圍繞她製造一系列熱點新聞。
「是啊,他們身上肩負著打破巫師和非巫師之間隔膜的重任。」菲利克斯說,他和博恩斯女士交換了一個眼神,想起昨晚在麗塔·斯基特租住的公寓里發生的對話。
「他很好,」盧娜認真地說:「不過他準備把酒吧賣掉。」
「你們準備怎麼影響報社高層的態度?」斯基特精明地問:「我得心中有數,這樣才能配合你們,是不是?」
「你的飯碗就是走私、盜竊和黑市交易嗎?」穆迪朝他吼道。
當然,得知真相時首相本人十分吃驚。
「韋斯萊,你對自己的違法亂紀行為供認不諱,尤其是那和_圖_書幾段心理描寫相當精彩,看得出你才是主謀——不用改,挺有趣的,不過我建議你把懷疑我是密室繼承人那段劃掉。」
「麥克拉根,沒必要在信里三番兩次提到你爸爸在魔法部的人脈;」
「是啊,所以我們住在豬頭酒吧里,」盧娜高興地說:「真幸運,我們問過去的時候那裡就剩最後一間房了。更幸運的是,爸爸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恰好從窗外看到了菲利克斯,他們聊了一會兒,教授提到他需要幾個學生幫手,於是我就來這裏了。」
「各位既然臨時加入魔法部,」博恩斯女士環顧四周,「我就不過分客氣了,我現在確實急需人手——第一件事,泛魔法聯盟。菲利克斯同意讓『未來世界』公司配合,由盧平居中負責。」
「說得好。」小天狼星鼓了兩下巴掌。
盧平點了點頭,深吸口氣目光堅定地說道,「交給我吧。」
「這麼說那個麻瓜首相站在我們這邊?」穆迪粗聲粗氣地問。
「沒錯。我們守在聯合會的代表正源源不斷傳回消息,」博恩斯女士面色凝重地說,「但遺憾的是,據我所知,他們大多採取了保守策略。」說著她看了菲利克斯一眼,如果之前沒有遭受連翻思想上的衝擊,對巫師界的暴露危機早有心理準備,怕是她現在也會和那些魔法部長的選擇一樣——主動收縮,然後聽天由命。
「我們不會這麼做。」博恩斯女士厲聲說。
……
哈利頓了頓,還是忍不住暗戳戳提了一嘴德思禮一家,他覺得自己有些小氣。
「博恩斯小姐,你的『魔法部長姑姑』的角度很有意思,不妨多寫點兒,你自己掌握尺度。」
作為聖徒的二號人物,她的使命有兩個:一是作為聖徒成員的中轉站,搜集來自四面八方的情報;二是教會菲利克斯如何毫無破綻地偽裝成格林德沃。
「阿不福思還好吧?」赫敏插話問。
「爸爸和我昨晚住在霍格莫德,他想親自向海普教授表示感謝。」
菲利克斯也沒見到格林德沃,但他在霍格莫德見到了再次化名尼克爾·諾爾的羅齊爾,維塔·羅齊爾拒絕透露格林德沃的蹤跡,也可能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一句是『我有一個朋友。』哈利愣了愣,繼續往下看,『他從小受那些麻瓜親戚虐待,哦麻瓜的意思是非魔法人士,他缺衣少糧,有次被他姨夫關起來差點餓死,幸虧我察覺到異常開著飛天汽車去營救他,千萬別大驚小怪,雖然我們那時才上完一年級,但已經不是第一次冒險了……』
「是夠幸運的。」哈利說,他可是知hetubook•com.com道豬頭酒吧的環境有多糟糕。不過他忍不住心裏猜想教授出現在霍格莫德的目的,是為了見什麼人嗎?
「嗯,格蘭傑——你的不太行,太嚴謹了,分別從麻瓜和巫師的角度剖析雙方的異同,像出自這方面的專家之手,我要的是十六七歲的青少年寫出來的東西,不過你可以投給《預言家日報》。」
「這件事也要我們做嗎?有些大材小用啊。」蒙頓格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態度軟化下來,看起來頗為意動。小天狼星「嗤嗤」笑出了聲,博恩斯瞪了他一眼,「你繼續做我的秘書。」
博恩斯女士謹慎地說:「他答應盡量爭取和平的結果,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他一個人無法左右局勢。各位,挑起戰爭很容易,任何一個蠢貨都能做到,但和平卻來之不易,需要苦苦謀划。」
『我和這個朋友是在火車上認識的,他的兩個雙胞胎哥哥幫我提箱子,他是我在巫師世界認識的第一個同齡人——』寫到這,哈利意識到不對,他在魔法界真正搭過話的第一個同齡人其實是德拉科·馬爾福,於是他把這句劃掉,改成『他是我在火車上認識的第一個同齡人,也是我在巫師世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不過我很快就交到了第二個、第三個朋友……』
不過——
「羅恩,我們做的事情意義重大!」赫敏嚴肅說道。
「這比我想的還要遭,我以為自己頂多就是泡泡茶、跑跑腿,或是像珀西一樣寫一堆莫名其妙的報告,」羅恩忍不住抱怨,「但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我們要在魔法部里寫論文?」
「怎麼了?我沒有提你的名字。」羅恩笑嘻嘻地說。
「你得想清楚一個問題,權力握在誰手?」菲利克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做好分內的事,你會成為記者中的傳奇人物。」
「作業?」小天狼星瞪大眼睛,似乎被弄糊塗了。
菲利克斯監督他們改了一遍,最後更是量身打造了一個很有針對性的開頭,然後從中挑出幾封,交給一名傲羅。
「我拒絕,」小天狼星大大咧咧地說:「我要出外勤。」
哈利坐回來獨自生悶氣,心裏想著要不要也寫一篇『我的麻瓜姨夫姨媽表哥一家人』,如果他和羅恩都被選中了,恰好可以互相作證,但他不想便宜了羅恩,想了想,他也以『我有一個朋友』開頭。
哈利環顧四周,一開始只有他們三個,但海普教授出去沒多久,就陸續領回來一些人,都是他在校的同學。
博恩斯女士不理他,「第三件事,我需要一些人到國外探聽外界的動向m.hetubook.com.com,包括當地巫師民眾的想法,非魔法界對巫師的態度等等。」
「史密斯,你文字里的優越感太強了,我不保證它的讀者看了是不是想打人……」
「哈利他們呢?」盧平詢問菲利克斯,「我來的時候看到你帶他們進了一間會議室。」
「寄給太陽報駐地。」
然而事實上,麗塔·斯基特確實受了驚嚇,但不是她的上級認為的「被巫師咒語擊中」,而是巫師界徹底暴露了,她心驚膽戰地打聽半天,才勉強搞懂事情經過。
「魔法部會派出傲羅提供保護。」博恩斯女士說。
「哦,」哈利眨眨眼睛,「我聽說三把掃帚的房間滿了?」他其實想問為什麼感謝海普教授,不過他突然記起教授曾把復活石借給過盧娜,心中恍然,於是轉移話題。
蒙頓格斯眼睛一亮,上次戰爭期間他可什麼也沒撈著,沒辦法,他的功勞太少,僅有的一些功勞也沒辦法放在檯面上說。不像在場的其他人,他們基本都在戰後獲得了獎勵。
「一枚二級梅林勳章。」博恩斯女士態度生硬地說。
「好吧,我倒要看看……」麗塔·斯基特不滿地咂咂嘴,問:「我的安全怎麼辦?」
『我有一個朋友,他們全家都是巫師,這個朋友的父母有七個孩子,因此日子並不富裕(現在好多了),當然這不重要,因為他們是我見過的最友善的人,尤其是和我的親戚相比。』
臨近中午,菲利克斯過來一趟,把十幾份信件挨個讀了一遍。
菲利克斯睨了他一眼,哈利現在的實力已經完全超過小天狼星了,小天狼星純粹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他慢悠悠地說:「別想了,他們有一堆作業要做呢。」
『學校里有一門選修課是麻瓜研究,課本十分陳舊,完全跟不上時代,但我的另一個朋友(她也是麻瓜家庭出身,因此對這些知識十分了解)說從巫師的角度看待這些東西很迷人,我看過她寫的論文:麻瓜為什麼需要電力?我的第一個朋友也看了,他問得很起勁兒,儘管他沒有選這門課。我認為這是一種遺憾……』
菲利克斯、阿米莉亞·博恩斯和小天狼星走進一間小型會議室,他們剛和魔法部高官開完會,轉過頭就來到這裏。會議室里坐著原鳳凰社的成員。
「怎麼回事?」哈利一臉詫異。
「他奉命保護首相的安全。」博恩斯女士說:「我們無法保證格林德沃或聖徒藉機尋事,他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作用十分關鍵。」
「……我們被迫卷進前所未有的時代洪流,每個人都身處其中,我希望當若干年後回顧這段歷史,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指著身後的世hetubook•com.com界,自豪地對後輩說,那是我們創造的時代。」
「他可能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客人,不知道對他來說算不算好事。」羅恩皺著眉毛說。
「比爾會跟著你,他對妖精很了解。」博恩斯女士繼續說道,座位上的比爾認真地說:「還有芙蓉,她早就想加入鳳凰社了。」「可以,你們自己安排。第二件事是外出任務,在談判結果出來前,魔法部會採取收縮策略,普通民眾盡量待在家裡,魔法部會派專人檢查各個家庭的防禦措施——」
隔天,也就是魔法界暴露后的第二天,魔法部。
菲利克斯想的則是另外一件事,目前沒有人知道格林德沃的去向,所有人——主要是阿金巴德和一眾魔法部長,包括博恩斯在內,都認為格林德沃隱藏在暗處,坐等局勢混亂,他好趁機登高一呼,順勢奪取魔法界的大權。
「這個、這個……」蒙頓格斯整個人清醒了,苦著一張臉說,「你不能砸了我的飯碗啊。」
『聽天由命』這個詞兒或許有些誇張了,但除他們外,沒有第二個魔法部主動擁抱變化,他們做的最激進的事就是把她之前遞交上去的提案重新翻出來,然後開會討論。等到結果出來,估計要兩三個月後了。
「波特,我不確定——嗯,你是怎麼知道韋斯萊先生睡覺打呼嚕的?哦,羅恩告訴你的……好吧,原來亞瑟的車庫裡藏了這麼多好東西——莫麗知道嗎?」
「對啊,」小天狼星直起身體,眼珠轉動,「不如把哈利分給我,我們一起出任務。這孩子除了經驗差點,戰鬥能力不比我弱太多。」
「啊,金斯萊又去給首相當秘書了?」海絲佳·瓊斯驚訝地說,她的話是有根據的,在伏地魔來勢洶洶時,魔法部擔心麻瓜首相會中奪魂咒(尤其是當時的首相助理已經中了不算成功的奪魂咒后),金斯萊被派往執行這一任務,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首相對他的工作效率堪比兩個人感到十分滿意。
盧娜用淺色的眼睛看著哈利。
下午,新聞發布會在魔法部會議室如期舉行,無數巫師家庭守在魔法收音機前。菲利克斯鎮定而自信的聲音傳遍千家萬戶:
說完正事,博恩斯女士放鬆下來,眾人三三兩兩地說著話。
「你要繼續留下,麗塔。」當聽聞她的離奇經歷后,菲利克斯欣然道:「接下來你有大量機會接觸到機要信息,不是寫在紙面上的——你對人心有一種敏銳的洞察力,知道他們想要什麼,我希望你繼續發揮自己的才能,從社會各階層人士的口中挖出他們的真實想法。還有就是,在接下來涉及巫師的報道中,不偏不倚,採取中立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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