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軒拉著王燦往本田車那邊跑，王燦抽空問：「老梁怎麼辦？」
「我沒事。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陳向遠長久地沉默，然後站起了身，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深深地看著她，「我在說什麼，也沒法讓你相信我了，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愛你，燦燦。」
王燦點點頭呢，李進軒先讓老梁下車，再將車開到廠子門口，兩人下車，剛走過去，大貨車邊站的兩個人便齊齊將視線對準他們。目光中充滿驚覺。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狀態的王燦這才感覺到了一點兒緊張，她用眼角餘光看看李進軒，只見他神情鎮定，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這才稍微平靜下來。
「讓我看看。」
兩人馬上被東晉外殼做緊急處置和拍片檢查。老梁的右腿脛骨骨裂，要打石膏，而王燦幸好被高翔推開，只是被破酒瓶口從頸項道鎖骨划傷，看似血肉模糊但傷口並不算大，一聲清理了創面，縫了四針，替她敷藥包紮，告訴她不必擔心，她這才驚魂稍定。
她不敢說是自己主動參与的，「誰都沒想到那幫人會動手啊、」
「造價哪用得著那麼複雜，他們都是直接買來散裝雜牌紅酒進行灌裝。」
「參与這麼危險的採訪，你對工作的投入程度也真的讓我很意外。」
她沒想到真把父母給嚇到了，值得愧疚地止住哭，抽抽搭搭地解釋，「不會的，你們別擔心，這隻是個意外，我沒事，皮外傷，醫生說過幾天拆線就好了，連疤痕都不會留。」
這個「路過」慰勉有些古怪，可他明顯不想細說，領導到底見慣各種場面，也不窮究，告訴他們，公安局接到報案已經趕了過去，人雖然沒抓到，但封存了造假設備和價值查過百萬的假酒，工商部門也表態，會深挖他們的銷售系統。
「疼啊，媽媽，我快被嚇死了。」王燦哭著說，既是撒嬌，也未是帶著一點兒借題發揮想把積蓄的難過哭出來的意味。
「鎮定。他能對付幾個人，我們上車報警，你坐在後面，留神接應他上來。」
「剛才在綠門挺你同時羅音說的。」
「對，上次子啊你的酒吧見過，好像他想跟你合作。」
「在想點兒事。」
「你不是也做房地產商的負面報道，人家會不會這樣對付你啊？」
「這話該我問你啊，你想年底評勞模嗎？這些天一直留得這麼晚還沒走。」
她回頭一看，那輛高達的吉普指揮官果然趕了上來，就在後面，她提的緊緊的心這才落回原地，「謝天謝地。」
李進軒竭力保持著鎮定，「我已經報了警，那個人不知是什麼來路，開著一輛吉普車過來，看起來伸手不比老梁差。」
高翔發動吉普車，笑了，「你到底是記者，一定要弄清原委才肯罷休。提供造假線索的那個線人，你有印象吧。」
王燦脫口而出，「他還有事呢，坐一會兒就要走的。」
她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可是自知笑容一定很僵硬，值得扯開話題，「你還沒下班？」
李進軒點點頭，那人回到自己的車上，他發動車子，拐上右邊一條路，王燦孟然想了起來，她問李進軒：「這個線人是什麼來路？」
「燦燦，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沒事吧。」
薛鳳明有些愕然，王燦無計可施，好在陳向遠及時開了口，「阿姨，您別忙了，我真的還有事要辦，看看燦燦記得走，燦燦，你沒事吧？」
報社的攝影記者老梁正站子啊園子里一輛本田車旁檢查著ｈtｔｐs://ｗww.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com相機，他其實並不算老，只三十齣頭，身材高大壯碩，是退伍軍人出身，據說曾得過不對散打冠軍，身手了得。
薛鳳明整理好王燦的衣服，「別擔心，幸好傷的不嚴重，疼不疼，小燦？」
王濤好不心疼，走進來說：「這麼危險的參訪，怎麼會讓你一根拆字去參与？」
到了醫院后，李進軒剛停好車，高翔已經跳下吉普，過來攙扶王燦。
「他姓劉，坦白講，其實他也是造價酒的。」
「他提供線索給我們，詩香打擊老胡？」
「你這孩子，想把我和你爸爸嚇死啊，採訪怎麼會弄成這樣？」
「馬上要吃飯了。」
「今天早上跑一個建築工地，剛好穿的是球鞋。」
王燦看的呆住，老梁推她上車，她才反應過來，掙扎著問，「那他呢？」
「高先生怎麼會這麼巧路過那麼偏僻的地方？」
矮個子沒好氣的扒開他，「少見多怪，沒空跟你啰嗦，讓開。」
王燦頭一次在別人臉上看到如此猙獰的表情，他手裡的啤酒瓶子向她迎面回來，她竟然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躲閃了。
「我知道。」王燦將背包斜跨道身上，跟上了他的腳步，「我保證不託你後腿。」
「我曾經在一間叫做Fly的酒吧見過他，但是他跟酒吧老闆說想合作個什麼事情。」
「沒穿高跟鞋吧？」
她老老實實地說：「其實這是我的同時李進軒和老梁的工作，我只是湊巧在場罷了，幸好今天沒拖累他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真么收場。」
高翔表現的十分平靜，「我只是路過，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路上，李進軒告訴王燦，目前本地出現數量不小的劣質仿冒進口紅酒，主要銷往酒店和夜場，一瓶成本不過十來塊，子啊酒吧里至少要賣到一兩百，暴利驚人，而且有輻射道周邊市場的趨勢，這個線人提供了非常詳實的材料，他才找到這個造假窩點。
王燦恐怖地看著滿手鮮血，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邊老梁的電話中叫道：「進軒，直接開車去醫院。」
他被她似乎聚不了焦的眼神嚇到了，對著她晃著手指頭，「米最近神遊的本領又精進了，看得見我嗎？」
這時薛鳳明進來，端來了綠茶和切好的水果，「小陳，小燦在家悶了一天，一定很煩，你還是盡量多陪陪她、」
李進軒將車聽到了一個路口，早就侯在哪裡的一輛三菱越野車上走下來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他走到司機座這邊，伏在車窗上掃了一眼車內，目光在副駕駛座的王燦臉上所停了一會兒，似乎有一點兒詫異，但馬上就移開。王燦不免疑惑地多看他一眼，隱約覺得此人面熟，只聽他對李進軒小聲說：「那邊剛去了兩輛貨車，正在上貨，現在這個時間倉庫肯定開著。你們快去快回。」
那人不屑的說：「這算什麼多，生意好的時候一天都要出差差不多一千箱貨。」
「我腿上挨的這一棍子太狠，如果沒砸斷骨頭，真的算走了狗屎運。」老梁居然哈哈大笑了，「對了，王燦，剛才你幫我挨了一酒瓶，傷到哪兒沒有？還疼不疼？」
她抬頭一看，來的人竟然是高翔。她還來不及詫異，之間高翔放開她，飛起一腳踢到了那個矮壯的男人，又在兩一個人打在了一起，出手之狠，身手之利落敏捷，完全不同於她平時看到的那個神態安詳儒雅帶點兒書生氣的男人。
「目前國內紅酒市場很htｔｐs://m.hｅｔubooｋ.cｏｍ•ｃoｍ混亂，老劉和老虎一樣，都乾著把一般國產紅酒包裝成進口紅酒小手道夜場的勾當。老虎為人很強勢，越做野心越大。漸漸激戰了他的那部分市場。我做進口紅酒呆立，算是有自己的銷售渠道。他想托我下水，不過我早就決定做正經生意，不打算偏門，拒絕了他、」
「好。」
老梁要留院觀察，李進軒要趕回報社寫稿，還要去公安局做筆錄，高翔主動說：「我送王小姐回去好了。」
「我不喜歡當犧牲品，不願意把自己置於一個完全被動的關係里。說到底，我是自私的，愛自己更多一些，向遠，我們好聚好散吧，請不要再來找我，也別給我打電話，我不會接聽的。」
看到王燦，他也有些意外。李進軒示意王燦上車，他坐上司機座發動車子后才解釋，「王燦要跟去看看，體驗一下咱們做深度報道的生活。」
那人顯然完全沒料到她居然會參戰，站定腳步，一怔之下，恍然大悟，「你們原來是一夥的。」
王燦這才覺察出從頸項道左肩劇痛，伸手一摸，發現衣服被劃破，手指摸到黏黏的液體，接著外面透進來的燈光一看，居然一手的血，她頓時尖叫了起來。
陳向遠的聲音低沉，王燦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他正看著她，目光深邃，海蜇疼惜和懇求的意味，這張熟悉的面孔上有她沒法質疑的誠懇，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軟，但馬上移開視線，她不打算再讓步了。
王燦一路保持鎮定回來，已經到了極限，一下扁嘴哭了出來。「媽媽，我採訪的時候受傷了、」
她出去后，兩人反而無話可說了。王燦滿心想請他馬上走，可是一想到無法應對媽媽的疑心，值得垂下頭不說話。
「好的。」
正在這時，一隻手機是從後面推了一把王燦，就憑從她的左肩劃過，一陣鑽心的刺痛讓她尖叫一聲，跌倒在地。緊接著一隻有力的手拉起了她，一個男人沉聲喝道：「趕快上車。」
左邊那個矮壯的男人申請略微和緩，「哦，對了，你就是南哥非要看我們倉庫的。我們胡老闆不在，不過他說了，太羅嗦的生意我們不做。」
「你們是幹什麼的？」
他返身過去加入了戰團，但已經有人拎著棍子跑了過來，只聽現實一聲脆響，后擋風玻璃被擊中了，如同蜘蛛網般裂開。然後是連續而沉重的金屬打擊聲，車門與後備箱被打的凹陷進來。好在這是李進軒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殘下去，慌不擇路地狂奔了出去。
李進軒做到司機座上，王燦拉開後座們，卻之間老梁擺脫了一個人的糾纏，跑的更近了一點兒，但後面幾個人也趕了上來，再度打成一團。老梁的腿似乎受了傷，伸手遠沒有方才那麼敏捷，剛才跟他們講話的那個矮壯男人拿著一個破酒瓶子，伺機便要向老梁扎去，王燦顧不得再想什麼，跑上去狠命地推了他一把。
過了一會兒，薛鳳明果然走了進來，「小燦，你的眼光果然不錯，這男生很好，舉止得體，氣質好，又斯文又成熟，我和你爸爸對他都很滿意。」
「他不肯說，不過他似乎非常了解內情。」
「我特意找同學借了這輛掛外地牌照的車，先來了一次。這個窩點規模確實不小。」
「旭昇是鄰省最大的民營企業之一，佔據了兩省建築用鋼材市場過半的市場份額，資本雄厚，信和再怎麼說，只是一家小地產商，實力跟旭昇完全不在一個ｈｅｔｕboｏk.cｏm.ｃoｍ層面上，居然會主動站出來指證旭昇。」
「可是……」
王燦沒想到他竟然是因為i額這個緣故，明知道危險卻還是特意趕過來，既意外又感動，同時又覺得有點兒承受不起，「哦」了一聲，一時不知道怎麼感謝高翔才算得體、不過高翔呵呵笑了，「看不出你嬌滴滴的樣子，居然有這個狠勁敢參与打架。」
這時廠房側邊有一個人突然大聲喝一聲：「你是誰，在幹什麼？」
廠房那邊傳來一陣扭打的聲音，矮個子覺出不對勁，不過對著王燦還算客氣，「小姐，稍等一下。」便要跑過去。
他的申請平和，王燦有些自慚自己的沒有風度，又是在無法面對母親審視的目光，「媽媽，我進去躺一下。向遠，你進來坐會兒吧。」
王燦含混地點點頭，問他：「你今天怎麼襯衫西褲穿的跟個鄉鎮企業家一樣？」
王燦獅子啊沒心情像李進軒一樣細細分析，不置可否，「你打算繼續調查這件事嗎？」
王燦值得小聲說：「我也沒有做什麼啊，要謝謝高先生出手幫忙才對。」
「咽下還沒看出新聞價值來，放著再說，你如果有這方面的線索記得告訴我。」
李進軒冷笑，「他在圈內的口碑可一向一般，不像是個有擔當的人。我調查了一下，信和之前一直通過一家叫安達的代理公司買旭昇的建築鋼材，雙方合作還算正常，跟旭昇並沒有直接經濟往來，更看不出有什麼利益衝突。傷人無利不動，找我的分析，他這麼做，可定有所圖謀。」
「別謝天謝地了，地謝謝高先生。」
「那就好，放機靈點。」
李進軒詫異，「那個窩點在郊區，治安不算好，你可別當是什麼新奇有趣的地方。」
「第一，我真的是小傷，明天我就會上班，不值得昭告天下；第二，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認為有必要專門跟你說。謝謝你特意過來看我，不過，你這樣上來……讓我很為難，我會不知道怎麼跟家裡人解釋才好。」
王燦一驚，焦急得看著李進軒，李進軒似乎卻渾然未覺，繼續嘮叨著，「你們再考慮一下，那種啤酒在地級市場一年四季銷量都好得很，這次我來，就是想跟胡老闆商量一下，想預訂一批，我連預付款都沒拿過來。」
「是哪邊的肩膀？傷的厲害嗎？還疼不疼啊？」
老梁將相繼丟給她，「李進軒開車走，我去接應他。」
她欲哭無淚，只得「恩」了一聲、待媽媽走出去后，她忍著肩膀痛，將臉重重的埋進枕頭裡。
「今天大家都平安就好。」鄒副總編和楊主任再次對高翔鄭重道謝。
「我們是小地方，這種紅酒不好賣，你們有沒有——」他說了一個外資啤酒的牌子。
李進軒卻大驚小怪地攔住他的去路，「哎呀，那邊是不是打起來了？你們這裏這麼亂？胡老闆那天還跟我誇海口，說他什麼都能搞定。」
「哦。」
聽到信和地產，晚餐才算集中了一點兒注意力，當然，她也看了李進軒最近寫的一系列報道，有幾家呆立公司因出售不合格建材被點名曝光，本市有關部門正在集中整頓建材市場。
「你們沒事吧？」
這時，前方出現一個外形四四方方的兩層樓廠房，門口果然聽著兩輛廂式貨車。
李進軒操著不標準的普通話說：「我前天來過，跟胡老闆說了要訂一批貨。」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受傷了？」
「哪裡奇怪了？」
「不用。」
王燦哪裡見識過這場面，嚇得心怦和-圖-書怦亂跳，手足無措的看著，之間老梁停下來，答道了一個人，但是另一個人已經重重一棒子打在他右腿上，他踉蹌的獻血跌倒，卻勉強站定，會出拳頭打在對方的臉上。
李進軒向王燦使個眼色，王燦會意，連忙說：「麻煩你給胡老闆打個電話，請他仙子阿過來跟我們見面，我們來一趟不容易。」
「小燦，我下班回來，剛好在門口碰到小陳來看你。」薛鳳明顯然十分開心，「小燦，你陪小陳坐坐，我去沏茶、做飯，小陳今天就留在這邊吃晚飯。」
這時他手機一響，他拿起來查看，也顧不上打招呼，轉身便要走，王燦想也不想地站起身，「我跟你一塊去。」
那人不耐煩地搖頭，「我們以前做過啤酒，不過啤酒季節性太強，現在主要就是做紅酒，胡老闆沒有告訴你嗎？」
「左邊，小傷。縫了幾針，沒事了。」
王燦想這個結果算得上圓滿，可是高翔能說他是路過，她卻沒法向上司解釋她一個跑地產新聞的記著怎麼會攪進這件事情裏面去。她心中惴惴不安，巴不得大家不要注意道她才好，然而李進軒卻開始誇她了，「今天第一得感謝高先生，第二的感謝王燦，我開著車，要不是她出手，老梁肯定的挨一酒瓶子，那問題就嚴重了。」
他們進了她的卧室，陳向遠扶王燦坐到床上，然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燦燦，你傷得怎麼樣？」
李進軒敲了敲她桌子上方的擋板，她才茫然地看向他。
陳向遠出去，王燦倒在枕頭上，傷處被這個額猛烈的動作牽的作痛，眼淚一下子用了出來。也聽著他在客廳內與她父母禮貌地道別，一時心酸的幾乎想要放聲大哭，只得快速抹去淚水強自忍住。
王燦大吃一驚。
到樓下后，王燦再次想高翔道謝，然後上樓回家，她媽媽看到她又批回一件男式上衣，正要發話，卻只見她皺眉取下外套，露出刺破的、粘著血跡的上衣和肩頭包紮的傷處，頓時急了，「小燦，你怎麼了？」
「我知道。」
這時利津縣陪聞訊趕來的報社值班的鄒副總編和楊主任進來，他已經對他們講明了情況，他們自然對兩個下屬慰勉有加，同時感謝著高翔。
王燦打了個冷戰，「可是……」
「我躺躺就起來。」
傍晚時分，王濤先回家，張羅著說要給她做一頓好吃的壓驚，聽父親抱著打算做的菜式，她懨懨的，實在沒什麼胃口，卻也還是捧場地又點了一道她父親做的拿手的拔絲蘋果。
「你也得體諒一下我做的是小本生意，自然會處處當心。你們今天發貨量很大啊。」
「他們是在這裏釀酒嗎？」
晚上，王燦留在報社裡，遲遲不肯回家。
薛鳳明一邊替她拉上被子，一邊說：「我跟他說了，再找個時間正式道家裡來吃頓飯。」
矮個子看看那邊，一時沒什麼動靜，聽到他提起錢，多少有了興趣，「只要你肯付預付款，我們這邊倒是可以考慮定製商標酒瓶，開工灌裝，出貨快得很，要不我們進去談談。」
「對。他知道這件事的危險程度，但大概根本沒有警告過你們。他打的算盤就是，不管你們寫出報道、曝光這件事，還是不走運被老胡發現，鬧出事來，都對他有利。」
報社這個時間照例燈火通明，除了還沒有寫完稿的記著在繼續工作外，編輯也在忙碌地做版，沒人會注意發哦她滯留不去。她樂意名正言順地隨著電腦發獃。
王燦勉力搖搖頭，哆嗦著手試圖按住肩頭破和*圖*書裂的衣服，高翔返身去吉普車上拿了件外套裹住她。李進軒背起老梁，匆匆進去掛急診。
李進軒沉吟，「我也會議他大概是做酒類生意的。」
「到了。」老梁沉聲說道。
這時門開了，薛鳳明走進來，然而跟在她身後的人讓王燦大吃一驚，竟然是陳向遠，手裡拿著果籃和鮮花。
第二天，王燦按楊主任的批准，在家休息一天。她計入到好多同事達賴的慰問電話，不得不把昨晚的驚險複述一次，再謝絕他們的探訪，說明天就會上班。
這邊開車的李進軒和電話那頭的老梁同時嚇了一大跳，李進軒慌忙開了車內燈，連聲問：「傷到哪兒了，王燦？」
除了繁華的城區，到了接近環城公寓的一個地方，各式民房一棟愛著一棟，修剪的不規則而擁擠，到處是牽的橫七豎八的電線，路燈昏黃，道路陡然變得狹窄而不甚平整。
「我最怕事了，我們還是先走吧，合作的事情就算了。」
李進軒也不以為意，「你絕不覺得信和地產舉報旭昇鋼鐵公司出售位列鋼筋這件事情頗有些古怪？」
「我其實已經被嚇傻了。」王燦紅著臉承認，「型號是李進軒去做筆錄，不然讓我回憶事情過程，我大腦一片空白，將不出來什麼。」
這矮個子對身邊的額人說：「過去看看。」
李進軒和王燦剛走到車邊，老梁已經從廠房後面跑了過來，後面有幾個人大呼小叫地追趕，手裡拿著鐵尺砍刀之類的東西。
破碎的后擋風玻璃，便嘩的一聲倒入車內，風呼呼得灌了進來。王燦倉皇地回頭，卻已經看不清後面的狀況，「他們兩個怎麼辦？」
王濤也從廚房中探出頭來附和著，「對，我正好買了很多菜。」
老梁以前跟王燦做過樓市報道，對她印象不錯，只笑道，「預先警告你，這種暗訪一點也不好玩，搞不好還有點兒小危險。」
她木著一張臉，「媽，我想睡一會兒。」
王燦臉更紅了。剛才在醫院里，她就反思過為什麼會一時衝動非要跟李進軒去做這個暗訪，她一向對自己城市，只得承認，她連續幾個玩撒謊那個枯坐在辦公室里胡思亂想，實在太糾結了，也是在厭倦了這個狀態，急於找個機會轉移注意力。
李進軒樂了，「被你說著了，我在暗訪，扮的就是從小城市過來的小老闆。這今天楊主任交代我在盯一個紅酒造假窩點，他們都是我案上開工、出貨，我打算跟老梁在過去一趟，拍點照片，這會兒正在等線人的簡訊。」
「也許沈董事長正義感大爆發了。」
李進軒悄聲說：「王燦，你跟我一起過去，就說是替小酒吧進貨，把視線引開，好讓老梁有機會去後面倉庫偷|拍。」
薛鳳明大吃一驚，王濤聞聲也從書房出來，兩人圍著女兒連聲訊問著。王燦抽泣著講清原位，薛鳳明慌忙帶她進卧室，檢查她的傷處，看著那一大塊紗布，頓時掉下眼淚，站在門外的王濤記得質問：「到底怎麼了？」
王燦打住，她一看李進軒的申請就知道，他也十分緊張，她再說什麼也只是攪亂他的心神，過了一會兒，手機在包內想起，她慌忙拿了出來，確實老梁打來的，「我們跟上來了。」
高翔知道她的疑問，「他在我的酒吧見過我跟你喝酒，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看到你在車裡，畢竟怕真的有什麼事，我馬上會猜到他扮演的角色，不會跟他善罷甘休，就給我打了電話。幸好我離這邊不算太晚，不然這幫人下手狠辣，你們免不了要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