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21章 煙霧

讓軍官們繼續開會,鄧名就帶著幾個衛兵跟著白文選的使者趕去城西的滇軍大營。
正在鄧名苦思如何達到自己的目標時,他接到報告,莽白又派使者出城談判了。現在使者每次出城都直奔鄧名的軍營,阿瓦城內已經知道了到底誰是關鍵人物。
「如果我們退兵,莽白就會無所顧忌,敢於對內閣不利,還可能殺害御林軍的俘虜。」鄧名並沒有提到永曆天子的安全問題,暫時皇帝的生命還不會受到威脅,莽白在有把握頂住明軍的進攻前,絕對不敢做出徹底激怒明軍的事情來。
「過幾個月天氣轉熱,疫病還可能流行,不知道還會有多少我軍的將士變成異鄉之鬼啊。」白文選滿面憂色,本來他還想要李定國再派些援兵來,哪怕是壯丁也可以,但現在雲南自顧不暇,白文選哪裡還能張這個嘴?而且若是雲南有失,入緬的滇軍就成了喪家之犬,鄧名也可能會一起被隔絕在異域。
和白文選的士兵一樣,現在川軍雖然服從命令繼續向瓦城進攻,但捨死忘生他們是絕對做不到的;軍官在發起進攻的時候也常常把士兵的安全放在靠前的位置,接到任何命令都會慎重地考慮它可能帶來的風險和代價。如果不是從上到下都有這種心理的話,趙天霸這種猛將也不至於圍攻緬甸的據點一天才死了三個人。
莽白剛剛奪取王位,阿瓦城內有很多心裏不服的人,更不用說緬南還有他控制不到的地方。現在阿瓦城被圍困,南方更是幾乎脫離掌握。莽白無法抽調南方的部隊來阿瓦城給他解圍,如果再拖上一段時間,南方會不會出現叛亂都未可知。
對阿瓦的圍攻,再加上後方的損失,白文選估計這個月的損失可能會高達六、七百人,這對滇軍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了。
今天趙天霸對城外的據點的攻擊,又導致了三個明軍士兵陣亡、五個人負傷,加上生病等其他原因,川軍每天都會減員十餘人。不過鄧名對此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不想把緬甸華裔直接補充進他的部隊,而莽魯政權的軍隊現在還指望不上。
第二天返回川軍軍營后,鄧名就把幾個心腹軍官叫來,和他們商議李定國的來信。
鄧名打開李定國的密信看起來,很快神色也變得凝重。李定國在信里首先詢問了明軍的進展,以及可否有天子的準確消息——這都是李定國來信必提的事。其後李定國就說到貴州的動靜,他告訴白文選水西安家果然抵擋不住早有預謀的吳三桂,而且平西王過年也不休息,在正月二十日左右就攻下了水西的老巢。
對此鄧名雖然看不順眼,但他不能為了敵國的百姓傷害自己士兵的感情,最後他下令收取高額的運費,並宣布如果沿途出了差錯不會賠償。最後還有一點,那就是活著到了成都后,這些婦女統統都得進工廠參加工作。士兵們接受了條件,給每個女奴的脖子上掛個牌子,寫上主人的名字就開始後送。
「鞏https://www.hetubook.com.com昌王憂慮的是,如果雲南出了意外,我們就不容易回四川了。」得知水西安家已經覆滅,吳三桂可能在秋後發起對昆明的大規模攻勢后,幾乎所有的川軍軍官都贊同白文選的建議,認為是到了考慮撤兵的時候了。
離開四川快半年了,全軍將士都很惦念都府那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以前明軍跟著鄧名遠征的時候,離開成都的時間有時比這次還要長,但明軍將士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思鄉情緒。因為這次是在異國他鄉,而以前至少還是在本國的土地上。
見鄧名抵達后,白文選就讓自己的衛士都退出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白文選掏出一封信函交給盟友:「這是晉王剛剛派人送來的,我還沒有在軍中公布。」
趙天霸今天負責指揮對城東一個緬甸據點的進攻,由於明軍大部分兵力要用來維持包圍圈,所以鄧名交給趙天霸的進攻兵力只有數百人而已。
鄧名現在也不指望靠永曆的安危來激發明軍的士氣了,他和白文選一樣在事後向手下透露出了口風,那就是詔書是真的。
「這座寺廟是緬王捐獻的。」白文選的部將口無遮攔地說起此事後,白文選急忙對鄧名解釋道:「這是對緬王不義的報復。」
鄧名饒有興緻地把這些文件看了一遍,裏面確實有不少針對自己的陰謀,不過大都是紙上談兵的玩意,很明顯是一群對四川情況一無所知的人在閉門造車。
「白將軍說得是。」緬甸的很多寺廟都裝飾得金碧輝煌,既然這是上任緬王捐獻的,鄧名料想這座寺廟多半有不少金箔、珍寶,因此進入了滇軍的視線,前幾天滇軍先清除了周圍緬軍的威脅,然後就攻擊了這座寺廟。
雖然沒有像白文選那樣掃蕩佔領區,但川軍同樣收入頗豐,川軍從佔領區徵收了不少賦稅,還沒收了大量為莽白作戰的武士的家產。阿瓦周圍是緬甸最繁榮的區域,有很多緬王賞賜給高級武士的莊園,對這些產業鄧名沒有客氣,和白文選一樣統統視為敵產,交給士兵分,現在士兵們已經在軍中存了大量寶石、金銀和象牙製品。
可想而知,偷襲成功的次數越來越多,會讓緬甸老百姓進一步消除麗水之戰後對明軍的恐懼心理,從而使得襲擊和抵抗活動變得更加頻繁。白文選不像鄧名這樣擁有一些合作者——比如川軍的運輸和糧食徵集工作就讓合作者承擔了很大一部分——白文選只是簡單地把華裔征入他的軍隊當做補充。不過即使是華裔也不很可靠,他們首先有自己的生活,並不願意就這樣被明軍拉走當壯丁;有一些人的家產也受到了損失,這些人對明軍同樣有怨恨之情。
「這倒是個機會,試試看吧。」鄧名想了一會兒,下令把莽白的使者帶進來。
在明軍感到窘困的時候,阿瓦城裡的危機也日甚一日。由於明軍切斷了阿瓦對外的道路,還控制了周圍和圖書的村莊,所以城裡儲存的糧食即將耗盡。為了減少軍糧的消耗,莽白已經下令減少市民的口糧供應,士兵的配給額度也就是剛夠果腹罷了。雖然採用了嚴厲的措施,根據官員的計算,如果遲遲不能打通交通線,那麼在七月前阿瓦城就會斷糧。
「好,我這就過去。」兩人的任務如何分配早就商議好了,鄧名知道白文選派人來叫自己,那一定是有什麼緊急軍情。
這次莽白的使者給鄧名帶來了不少大明的內閣文件,都是永曆君臣關於鄧名的討論記錄,還有御史對他以往種種行為的彈劾。在發現鄧名才是大敵後,緬甸朝廷就開始組織人手檢查繳獲的明朝檔案,審訊內閣的隨從,結果還真被他們挖掘出不少情報來。
前腳送走了緬甸使者,後腳鄧名就召集全體川軍的軍官開會:「今天下午我親自到前線指揮,全軍猛攻,一定要在三天內打到阿瓦城下。」
現在滇軍和川軍都不斷向內壓縮緬軍的陣地,希望能夠早日把緬軍趕進城去,然後開始對城牆的進攻。
「皇上是自願呆在阿瓦的,皇上的詔書國公不是也看過了嗎?」緬甸使者對鄧名的無動於衷十分失望。
「緬人的火銃實在是太多了。」趙天霸搖搖頭。火繩槍在野戰的時候弊病不少,但當有營牆保護時,威力就充分顯示出來了。今天趙天霸和據點里的緬軍磨蹭了兩個時辰,總算把壕溝挖到了堡壘牆根下,但想挖掘地道去爆破堡壘,估計明天一天都未必能夠完成,若是不幸遇到了地下水,還需要另外選擇地點。
白文選的減員數量比鄧名還要大一些,除了他的戰線更長以外,後方緬甸人的騷擾也愈演愈烈。隨著滇軍大量進抵瓦城附近,河西的征糧分隊就不斷遭遇緬人自發的抵抗和襲擊。正月白文選的後方征糧部隊遇到了七次伏擊,二月這個數字增加到了十一次,而三月的頭十天里,就發生了九次之多,幾乎是一天一次了,這九次襲擊共造成三十余名滇軍傷亡。
鄧名並沒有要求緬甸使者立刻回答,而是讓他回城去向莽白問個明白:「只要你們放還皇上,沒有什麼事情不能商量,無論緬甸藩王想要什麼保證,有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談。我們要皇帝一家人,其餘的內閣啊、御史啊、御林軍啊,如果實在不願意還我們就不要了。你回去問明白了再來,讓你的主人放心大胆地說,萬事好商量。」
這個期間莽白又試圖派使者來和明軍談判,但都被鄧名直接轟走了——現階段鄧名覺得和莽白沒有什麼可談的,讓對方交出永曆天子和朝廷官員對方肯定不同意,而這個卻是明軍的談判底線。因此,只有進一步取得軍事上的優勢,才能回到談判桌上——雖然端掉莽白是鄧名的最終目標,但如果談判能夠加速這一進程他也不介意利用,而且談判也是一種心理滲透的方式,說不定能夠進一步瓦解那些動搖者的鬥志。
天色已晚,白文選和*圖*書覺得路上不安全,就留鄧名在他的軍營吃飯,休息一夜,明日白天再回去。晚飯的時候,鄧名向白文選問起他手下今日的戰鬥情況,得知滇軍本日的進展也乏善可陳,沒有拿下任何一個重要的據點。
白文選為了維護天子的名聲,還對手下交代過不要向士兵們傳播,雖然紙里包不住火,但起碼他有尊重皇帝的心思。
因此,儘管還沒有見到出兵前聽說的純金寶塔,但士兵們也對收入感到滿意了,開始渴望回鄉。
「御史彈劾本公是他們的本分;而元輔未雨綢繆替皇上分憂,如何制衡權臣,或者避免權臣的出現,也是元輔的本分,這怎麼能叫陷害呢?」鄧名顯得一點兒也不在意,老調重彈:「如果要我們退兵,你們就必須先把皇上放出來。」
「如果我們現在退兵,莽魯不可能堅持下去。」明軍可以留下一部分人,但不可能很多,如果只是兩、三千明軍,那麼初生的莽魯政權肯定不能長期頂住莽白的反撲;下次明軍再討伐緬甸的時候,莽白的根基就會比現在穩固很多,也會吸取這次的失敗教訓:「如果和我們合作的人遭到了莽白的報復,如果我們失信,那麼下次就不會有人再相信我們,也不會為我軍出力了。」
而且川軍還和滇軍做生意,川軍這邊明令不能擄掠但是白文選那邊能,所以川軍士兵用他們分到的珠寶和滇軍交換,換取未婚的少女。滇軍聽說后感到很奇怪,覺得鄧名的規矩太嚴厲了,對川軍深表同情,他們拍著胸脯去給兄弟部隊搜羅了一些人,只收取很少的象徵性報酬。有一隊滇軍士兵給川軍這邊送來了一百多位婦女,只是討了杯酒做報酬。除此以外,在沒收緬甸武士的家產時,川軍士兵也理直氣壯地把女奴和女眷視同金銀一樣的戰利品。據手下報告,士兵已經送來了許多女奴,要求給他們運回成都去,並願意承擔運費和沿途的食物花銷。
「吳三桂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平定了水西啊。」貴州清軍行動之迅速,讓鄧名也感到非常驚訝。白文選曾經和鄧名討論過此事,他認為水西應該能支撐個一兩年:「也就是說,吳三桂的兵力現在都空閑出來了,而且他還沒有了後顧之憂。」
「你們都是這麼想的嗎?」鄧名環顧了一圈,發現幾乎每個軍官都在默默點頭,他們大部分人認為只要留下一部分兵力確保莽魯政權的生存就可以了。
白文選負責從城西北到城南的包圍圈,鄧名負責城北到城東的防線。目前明軍對阿瓦城的包圍,其實只是切斷了城周圍的大道,而且控制了阿瓦附近的村莊,讓莽白難以得到人力和糧草的補充;僅憑明軍這兩萬人,想把阿瓦圍得水泄不通是做不到的,也無法阻止阿瓦城內外的消息聯絡。
川軍的軍官承認鄧名說得不錯,但現在將士們歸心似箭,要是總也盼不到回家的日子,還每天都有新的同伴陣亡,那川軍遲早也會普遍地生出怨言—hetubook.com.com—尤其是當他們想到,委託運輸的財產可能已經抵達成都或是正在路上。
清康熙元年、明永曆十六年三月,明軍對阿瓦的圍攻已經進行了快一個月了。此時川軍依舊不是攻城的主力,直到現在川軍也就趕來了四千多,明軍對阿瓦的包圍圈,有差不多三分之二是白文選負責的。一開始鄧名曾經想用地道爆破,可是阿瓦城內有不少火炮,在城外也有不少據點。鄧名就打消了這個主意,開始製造蠟模,打算澆築幾門爆破車出來,等明軍接近城牆后使用。在攻擊緬甸外圍據點的時候,鄧名廣泛採用了地道爆破,除了火藥消耗很大以外,倒是起到了鍛煉部隊的作用。
鄧名覺得現在需要的只是一面讓抗清同盟維持現狀的旗幟,免得同盟內部又為了立誰當皇帝而爭論不休;只要大伙兒不內訌,這面旗幟到底是光彩奪目還是破破爛爛,鄧名並不在乎。他不願為了維護永曆的聲譽而欺騙戰友,因此撕毀詔書後,就向川軍軍官們老實交代了真實的情況,也沒有禁止軍官們去告訴士兵,沒有阻止這個消息的流傳。
比起緬人的抵抗,吳三桂的威脅,更要命的是明軍的士氣。儘管鄧名把永曆的聖旨說成是偽旨,但士兵們將信將疑,白文選後來也透了口風出去。現在滇軍將士人人都發了筆小財,個個都有個鼓囊囊的小包袱。永曆天子表現得那麼懦弱,沒有幾個士兵願意拚死攻城去解救天子,相比有火銃手防守的阿瓦城和堡壘,他們明顯對寺廟的興趣更大。
「安坤這廝純屬是自作孽不可活。當初晉王為了讓他在烏蒙山抵抗吳三桂,還撥給了他一大筆軍糧和金銀;結果他非要背叛我們,現在好了,腦袋搬家了。」白文選知道安坤手下有不少壯丁,聽說還有幾千、上萬套盔甲,現在這些物資肯定也都姓吳了:「晉王催促我們行動快一點,早點接回天子,早點回到雲南。可我覺得秋收之前,我們都未必能拿下瓦城。」
「今天城東的戰事如何?」
因為白文選帶著軍隊進攻緬甸,而且此戰還佔用了雲南大量的資源,所以李定國始終無法去牽制吳三桂,幫水西創造一個喘息的機會;逃離老巢后,安家領袖安坤投奔周圍的土司,但卻無人接納,二月底的時候被吳三桂抓獲處死。至此水西之事結束。吳三桂已經上書清廷,請求把被征服的土司領地編為大定、黔西、平遠、威寧四府,估計清廷不會不准許這樣的要求。
聽鄧名說起內閣的安危后,川軍軍官依舊沒有太多的觸動,他們和閣老們不熟悉,皇帝這麼讓人失望,使內閣成員的威信也大打折扣。
兩人沒有商議出什麼迅速拿下阿瓦的好辦法來,既然如此,白文選就建議暫時退兵,等雲南穩定后再來解救皇上。鄧名找不到合適的反對理由,不過勸白文選先不要急於決定,給他幾天時間權衡利弊,尋找解決的辦法。這個面子白文選還是會給的,於是二人就同意https://m.hetubook•com.com暫時先不對軍隊提退兵一事,各自找心腹軍官秘密商量對策,把這個消息控制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
「這座廟是莽達捐獻的吧?」鄧名記得莽白篡位還沒有多久,還來不及修起一座四層高的寺廟來。
鄧名擺擺手:「真人眼前不說暗話,緬甸藩王要是想談出個結果,就不要瞪著眼睛撒謊了。好吧,那我就後退一步,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皇上還給我們?」
「如果緬甸殺害了我們的官員和士兵,我們就勢必要再次入緬報復,不然只會讓緬人看輕我們。不要忘記了,我們現在還有軍隊託庇在安南,暹羅也態度曖昧,許久沒有向朝廷稱臣了。如果我們不報復,或者報復得晚了,會讓別人認為無論他們做什麼都不用擔心了;而現在,我們至少要保證安南、暹羅不倒向清廷,這兩國的支持起碼會對延平王有所幫助,也能增加對廣西清軍的壓力。還有,在這些地方的華人,如果我們保護他們,他們將來就能給我們提供軍費和其他幫助。」鄧名對手下們說出了自己的底線:「如果白將軍實在急著走,不打下阿瓦也就算了;皇上實在要不回來,也不一定非要救回來,反正緬甸人不敢把他怎麼樣。但我們一定要把莽魯保住,也一定要確保明人和華裔在緬甸的安全。」
「皇上對國公其實也是百般猜疑。」緬甸使者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國公請看,這些都是馬首輔寫給皇上的建議,都是要陷害國公的。馬首輔是國公的敵人。還有御史的彈劾。」
「果然被晉王料中了。」白文選的臉色很不好,當初只有李定國覺得水西抵抗不了太久,白文選當時還將信將疑:「如果吳三桂打水西花上兩、三年,那他打完后也疲憊不堪了,可是這仗結束得太快了,吳三桂沒有損失多少物資。多半他還從安坤的老巢里繳獲了不少水西的儲備,今年秋後肯定可以再次發起進攻。」
「白將軍說得不錯。」無論是鄧名還是白文選,都不清楚吳三桂心中對清廷的不滿,也絕對不敢把賭注壓在吳三桂不進攻雲南上面:「吳三桂可能需要留一些部隊監視他剛征服的土地,不過也用不了太多人。水西稱王稱霸上千年,應該攢了不少好東西,吳三桂這次算是美美地吃了一口。」
「嗯。」鄧名很清楚一線部隊的難處。緬甸這麼一個小國,但火繩槍卻是不少,明軍即使披甲也不安全。而隨著明軍大量使用爆破戰術,緬甸人在這近一個月的攻防戰中也鍛鍊出了一些本事,想出來灌水的辦法,給明軍的行動造成了不小的威脅。
「嗯,是莽達。」白文選低聲答道,略一思索后叫道:「但莽達對皇上也有不敬之舉。」
但是,白文選的一支部隊猛攻城西的一座四層寺廟,輕易地擊敗了守衛寺廟的僧侶,將寺廟佔領。
鄧名和趙天霸等軍官商議明天的攻擊計劃時,一個衛士來報告:「大帥,鞏昌王那邊派來了使者,說是鞏昌王想請大帥過去商議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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