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還君明珠雙淚垂
第012章 調整

當然,這種密告也是很危險的,第一是沒有什麼真憑實據,第二就是清廷經常會為了安撫地方大員而給密告者定個誣告罪。比如當初廣東巡按上奏,稱尚可喜和耿繼茂在廣東橫行霸道,朝廷覺得還需要藩王效力,就給彙報實情的巡按定了個誣告絞罪——現在留守在漕運總督衙門的官吏都是芝麻小官,如果朝廷覺得還需要借他們的人頭安撫林啟龍的話,那把告密者弄死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當然不能讓你看見。」鞏焴笑起來:「在你到奉節之前,夷陵還說要請了尚方寶劍斬了老夫。老夫說我又不是什麼大明的官,他請尚方寶劍做什麼?夷陵稱這是為他的歷代先皇報仇。」
浙江方面也替林啟龍說情,認為朝廷應該給這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臣子更多的機會,何況確實如湖廣和兩江所說,林啟龍面對的戰略形勢實在是太險惡了,川陝方面起不到牽制的作用,讓鄧名一次次發起東征。要是不顧林啟龍以前數次拚死掩護漕運安全的功勞,僅僅因為這一次失誤就嚴懲他,未免太讓功臣寒心了。
不過,就算川西人不反對,鞏焴還是需要鄧名的正式認可——不管鄧名主動放棄了多少權利,大部分人依舊認為他的話在川西就是金科玉律。
「當年皇上也是這麼想的,覺得要是直接退回陝西去,以後再來,就不會有人不戰而降了。但事後再想想,真應該一早就走啊。」鞏焴覺得,鄧名現在的心態和當年的李自成一樣患得患失。
「那也差不多。」鞏焴指出,鄧名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海了去了,不過四川同秀才每次都能從中分得好處,所以對鄧名非常寬容。而在接受了鄧名的這些舉動后,很多人也就不再苛責鞏焴燒神主牌了。就是蒙正發在四川呆了半年,了解了鄧名的大量事迹后,也不再整天把鞏焴那點事放在嘴邊了。
劉晉戈和袁象自然都得給鞏焴這個面子,而院會居然也被鞏焴說動了,大部分議員都覺得這個老頭有本事。書院里雖然有蒙正發一直在詆毀鞏焴,不過大部分教授都很欽佩鞏焴的學識,現在整個川西的風氣深受鄧名無君無父的思想影響,所以對鞏焴的抵觸情緒也不重。
「不需要大捷,只要小勝一仗就可以,向南方顯示我軍的力量,揭露清廷的軟弱無能。」鄧名對盟友和部下們說道:「只要我們能擋住傑書,迫使他回師就夠了。從此以後,東南就不是清廷所有。」
明軍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戰前準備的時候,鞏焴突然來到了鄧名的營地。
心情不好的河道官兵和兩江軍隊就整天在周圍排查細作,把來不及逃走的富戶都當做明軍的細作抓起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地方官不會替普通百姓打抱不平,他們肯定會無條件地站在軍隊一邊。
這時淮安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自從發現山東清軍開始南移后,明軍就開始控制運河南段的漕工,最近半個月來沒有從揚州來過一條船,官道上也罕見行人。坐鎮揚州的漕運總督一個勁地給後方和*圖*書報平安。但如果真的平安的話,運河上不應該冷清成這個樣子,有經驗的胥吏都知道明軍正在努力製造情報遮蔽網。既然明軍能夠封鎖得這麼嚴密,那就說明鄧名所圖不小,而且想製造這樣的封鎖也需要動員很多軍隊。
「緬甸人不是食人生番。」鄧名反駁道。
見山東的清軍不動,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鄧名也沒有輕率行動,唯恐自己前腳走清軍後腳南下,一下子讓東南變天。有人建議鄧名用上次對付順治的辦法來對付傑書,那就是先行退兵,若是山東清軍侵入江南,明軍再回師。可上次順治的兵力比較少,而且一出直隸就受到江南的密切關注,還沒等禁旅八旗到達山東,江南官府就已經知道順治的底細了。鄧名全速返回揚州后,順治距離山東南部的邊境還遠著呢;而現在清軍已經在山東境內了,鄧名要是退兵,就會失去以逸待勞的優勢。
北京方面也覺得現在確實不是追究林啟龍的好時機,若是放在幾年前,處置了也就處置了,但這幾年先後有二十萬清軍被川軍消滅,北京的底氣也不那麼足了。而且這次接到警報后,北京和山東都一致同意按兵不動,如果說貽誤戰機的話,北京同樣是有責任的。
「名字隨便定吧。」鞏焴對稱號並不在意,不過他得到這個職務的任命后,立刻就提出了改革方案,那就是設立防禦使職務。
「路上老夫遇到了呂留良那小子。」鞏焴似乎對這個年輕人印象不錯:「頗有傲骨,對老夫不假辭色,不卑不亢。不過沒關係,等他去四川呆上一年,也就不記得老夫燒神主牌的事了。」
「老夫躲開他了。」鞏焴坦然地答道:「張陶庵(張岱)平生最恨東林,稱要手刃東林群賊,置於釜中然後猛加薪火。因為老夫燒了神主牌,所以是他最痛恨的幾個人之一。他以為老夫是皇上的首輔,而且名字還記錯了,把老夫的焴字記成了煜……不過不要緊,等張陶庵在四川呆幾年,他不好意思把你放在鍋中煮、自己在下面添柴禾,自然也就不惦記著手刃老夫了。」
「你不用把這個官職給老夫了。」鞏焴察言觀色,看出了鄧名的猶豫:「夷陵說了,就算我從你這裏要到了巡撫一職,他也不會承認的。」
「鞏尚書怎麼來了?」鄧名見到老夫子頗有些吃驚,不過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的稱呼有些過時了,就改口道:「鞏巡撫怎麼來了?」
防禦使這件事鞏焴也就是一試,既然鄧名反對他也不堅持,因為現在他這個省長的職務就是協調各府而沒有其他實權,而防禦使的工作是進一步加強省對地方的控制。鞏焴覺得沒有必要在鄧名出門在外的時候攬權,反正他已經提過了,將來鄧名若是覺得有必要,自然會想起來此事。
駐紮此地的兩江部隊同樣心情複雜,被夾在清廷中央軍和明軍之間的感覺非常不好,很多人都有朝不保夕的感覺。他們現在都盼望著某一方快點從淮安通過,無論是哪一邊都好,這樣淮安就和-圖-書可以成為安全的後方,不用像現在這樣整天擔心這裏成為兩軍交戰的主戰場。
防禦使這個職務是牛金星從前提出來的。因為朱元璋設置十三省后,有的府很大,而有的府又很小,所以牛金星打算在省和府之間添加一個防禦使,把那些小的府聚集在一個防禦使手中。後來這套改革思路被滿清全盤抄了去,換了個名字叫道台。
看起來這次鞏焴和鄧名算是觸到文安之的底線了。不過鞏焴自有解決的辦法,他告訴鄧名,在文安之那裡碰壁后,他沒有直接下江南來向鄧名訴苦,而是動身去了一趟四川,和兩位知府以及院會取得聯絡。
「因為文夷陵(文安之)不給。」鞏焴也不隱瞞,直截了當地說道:「我以為夷陵應該到了從心所欲的年紀了,可他居然還是看不開。」
此時雙方都非常的謹慎,滿清的中央部隊和川西明軍即將第一次大規模正面交鋒,傑書雖然口頭上很狂妄,但內心裡對此戰也非常重視,壓上了自己用來震懾騎牆派的名氣。川西明軍這邊也是一樣,儘管川軍成軍以來所向披靡,不過也沒有和十萬規模的滿清中央軍交戰過,隨著清軍逼近的消息不斷傳來,各級軍官也都顯出了一些緊張情緒。
「院會同意讓老夫來協調川西各府之間的關係,化解矛盾,還同意老夫把川西和夔東的矛盾一併解決了。這不就是你說的巡撫該乾的事么?」
「還是叫老夫尚書吧。」鞏焴看上去心情還不錯,若無其事地說道:「老夫還不是巡撫哪。」
從八月中旬以來,上游的船隻也都消失不見了,這意味著山東清軍也徵集了他們遇到的每一條船。當看到北面的官道上也變得空無一人後,淮安周圍的不安感就更強烈了,那些家境富裕的人紛紛外逃,普通百姓也扶老攜幼地躲避到周圍去。現在是農閑時分,就是沒有能力逃到他鄉的人,也掩埋了自己的農具,藏身到遠離運河、官道的地區去,免得遇到過路的明、清兩軍。
「現在湖廣、兩江肯購買我們的債券,就是因為他們內心裡認為我們可以與清廷主力一戰了,如果他們選擇做我們的盟友的話,他們可以指望得到我們的保護。」雖然鄧名認為這有讓東南督撫佔便宜的嫌疑,但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和清軍進行一場交戰,如果取勝了,那整個南方的形勢很可能就此扭轉過來了。
北京本想若是鄧名像往常一樣退兵了,就讓遏必隆帶一萬精兵到揚州去看看,掌握江南布防的第一手資料——反正都到了山東和江南的邊境了,去一趟也不會費太多工夫。但鄧名這次和以往不同,長期圍困瓜州而不肯返回四川,北京覺得還是需要趁現在解決問題,在冬天里配合兩江部隊把鄧名趕回四川,就算損失再慘重,也總比把這個工作拖延到明年春耕時期強。
「騎虎難下,說的就是這種情況。我們扔下這幾個督撫轉身回家是很簡單的事,不過拋棄了這批督撫,就會換上來新的督撫,也許他們會為滿清朝廷抵抗到底hetubook.com.com,因為他們不信我們會出力保護他們。」鄧名解釋道。
「怎麼還不是?」鄧名有些奇怪地問道,他記得鞏焴早早就去文安之那裡討官了。
漕運被劫后,林啟龍對朝廷聲稱他要戴罪立功,賴在揚州不肯回淮安,與瓜州附近的明軍對峙了兩個月。這件事傳出去后,山西、山東、河南的地方官都對林啟龍喊打喊殺,認為必須要嚴懲不貸。不過兩湖、兩江的官府卻都替林啟龍說話,稱願意分攤責任,認為林啟龍幾次三番在明軍的威脅下保證了漕運暢通,是個很了不起的能臣。
而此時山東又爆發了新的爭吵,遏必隆思來想去,覺得去長江邊上追鄧名的意義不大,雖然失去了漕運,但林啟龍稱明軍久攻瓜州不克,士氣已墮。如果明軍連瓜州都拿不下的話,遏必隆覺得鄧名也未必就能拿下江寧。清軍主力去長江上與水師優勢的明軍作戰確實有些風險,還不如經過河南攻擊漢水流域,或是進入陝西再去四川,把鄧名的老巢端掉。
另外一點就是鞏焴要求把省長這個職務實體化。在明朝初年,朱元璋煞費苦心地在省一級搞分權制衡,設立了布政使、按察使和指揮使三個職務,把行政、檢察和軍權分開,指望這三者能互相牽制,減輕貪污腐化。
而北京注意到鄧名一直無力攻克任何一個大型城市,甚至對中小城市都沒有什麼辦法,只有九江是個偶然現象。既然如此,北京認為鄧名的歷次東徵收獲其實有限,畢竟洗劫農村的效率很低,不像城市財富那樣集中。所以北京認為,李國英聲稱川西明軍從東征中獲得了驚人的繳獲有很嚴重的誇大,多半也是為了推卸責任——當年清軍能夠一次次滿載而歸,也是依靠清軍有攻破城市的能力。
「哦,是這樣啊。」鄧名知道鞏焴心高氣傲,是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撒謊的,就痛快地答應了下來,認可了院會給他的任命。不過文安之不同意用巡撫或是其他任何大明的官稱,鄧名琢磨了一下:「乾脆就叫省長吧,四川省的首長,長官。」
而牛金星的另外一項改革就是把明朝亂七八糟的巡撫制度實體化,每省只設立一個巡撫,理清權責。牛金星準備好了制度和典章沒多久,李自成就被擊敗退出了北京,滿清進北京之後,發現大順的這套行政制度明顯比明朝的合理,就抓過來自己用了,按照牛金星的設想,在全國完成了巡撫實體化和規範化。
這套系統的效果不好說,畢竟是幾百年前的事,誰都沒有切身體會,但無疑不符合中央集權的思路。明初設立巡撫本來是用做地方巡查的,漸漸地演變成了集全省大權於一身的省長,完全控制了下面的三使。既然按察使不可能監督巡撫,中央就乾脆再設立一個巡按來監督巡撫這個原本的監督官。
鄧名接著就給鞏焴展示他做的戰前準備。鄧名這些天努力收集江北的地形地貌資料,繪製了大批畫有等高線的淮揚地區的地圖,雖然非常粗糙,誤差也很大,不過比原來那種傳統的地圖和*圖*書還是好一些。舊的地圖真是沒法看,就像抽象畫一樣。
鞏焴能夠這麼輕鬆地得到院會的支持,有些出乎鄧名的意料,他本人對鞏焴燒神主牌並沒有太大的反感,不過他沒想到四川各階層居然也能輕易和廣泛地接納了鞏焴。
最後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北京,見鄧名遲遲不肯離開瓜州,就命令山東部隊南征,不管以後怎麼樣,重新打通運河再說。這次漕運被劫后,北京對周培公的剿鄧能力感到更加不放心了,以前北京認為東南就像是崇禎年的中國北方,每次遇到敵人主力只能堅守城池,然後尾隨以限制對方的行動。
「你們不是談得挺開心的嗎?」鄧名奇怪地問道,他記得路過奉節的時候,看到文安之和鞏焴都笑眯眯的,兩個慈祥的老爺爺似乎一點兒火氣都沒有。
鄧名沉默了片刻,搖搖頭:「我們知道得再清楚,也不能不戰而退吧。嗯,我保證,如果局面不利,一定會及早抽身。我的最低目標是:就算不能阻止清廷搞清真相、更換東南的督撫,至少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們會嘗試保護他們。」
但鞏焴的這個建議被鄧名否決了,他根本不想加強控制,也無意沿用傳統的流官制,因此不管叫防禦使還是道台,這種官員對鄧名來說都屬於多餘的。
不過傑書卻受夠了李國英對鄧名水面優勢的吹捧,一心要前去江南,痛痛快快地打上一仗。傑書和遏必隆兩人詢問李國英的時候,川陝總督卻不肯支持任何一方的意見:先前是李國英說漕運丟失就意味著江南失控,但現在漕運真丟了,李國英還是鼓不起勇氣,到江邊和鄧名決戰,上次萬縣失利給他的教訓太深刻了;至於遏必隆深入四川直搗成都的計劃,李國英也哼哼哈哈地不想同意,但他又不敢說天下無敵的八旗到了四川也是沒戲,所以就拚命強調輜重的運輸問題。
陝西方面則沉默不語,既沒有和長江沿線一起支持林啟龍,也沒有和其他北方省份一樣破口大罵,最後陝西方面還嘀咕了一聲:林啟龍救回過先帝的遺體,暗示他們更傾向於長江沿線的意見。
下定決心后,鄧名就派出大量細作收集清軍的情報,準備和伏擊順治一樣在揚州府周圍選擇一個地點伏擊南征的清軍——如果他們真的趕來江南的話。
被浙江點名批評的四川居然也沒有推卸責任,高明瞻代表奮戰在重慶前線的全體將士替漕運總督求情。高明瞻稱鄧名是大清開國以來遇到的最危險的敵人,將士們豁出性命和他苦戰,依然敗多勝少。林啟龍手中無兵無將,居然四次中有三次擋住了川軍,搶救出了漕運,如果罷免了林啟龍,誰還敢來干這個差事呢,更不用說把他處死了!重慶前線的幾萬官兵罕見地發揚風格,表示他們認為浙江說得對,願意和長江戰線上的同仁們分擔責任。
「還有一個張老先生。」鄧名記得半個月前張岱也全家乘船去四川了。
鞏焴的這個要求得到了鄧名的確認,鄧名也覺得省長應該是個常設的實體職務,職權和管轄範圍沒有和圖書必要經常更改:今天設一個四川省長,明天分設川北省長和川南省長,如果發現官員似乎管不過來或是有什麼特殊需要,再來一個分管兩、三個府的川西省長幫忙——這種變動只會增加混亂和推卸、扯皮的機會。不過鞏焴沒有想到的是,大順和滿清的巡撫實體化目的都是為了加強集權,從根本上確立巡撫掌握一省的行政、司法、立法全權;而在鄧名的設想中,巡撫是只擁有行政權的省長,更像是朱元璋構想的布政使。不過現在鞏焴和鄧名的討論還遠遠沒有深入到這個地步。
漕運總督衙門此時還有不少屬官,留在這裏的都不是核心人員,最親信的那些人早就被林啟龍召去揚州了。留下的人人雖然對林啟龍的秘密不是很了解,但還是模模糊糊地看出來一些不妥之處。康親王和輔政大臣很可能會經過此處,到時候肯定也要認真詢問漕運的事情,不少人現在都在心裏琢磨,到底是把寶押在林啟龍身上,指望著他保住官位,繼續效忠他保住自己的飯碗呢,還是反戈一擊,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可疑之處秘密報告給傑書和遏必隆呢?
「這有什麼?你為了緬甸的幾塊破石頭,就能把大明的天子扔在食人生番手裡,老夫燒幾個木頭牌子算得了什麼?」鞏焴理直氣壯地答道。
從七月底開始,清軍的重心就不斷向南方轉移,到八月底的時候,山東清軍的先頭偵查部隊已經抵達鳳陽。
「你這小子的心思還真不少!」鞏焴說了半天,看見鄧名居然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就哼了一聲:「你的文督師說了,大明的官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給老夫的,而且要老夫望著南邊磕頭請罪,老夫實在不願意。川西的那個院會本來就是草台班子,夷陵說,你也同意了等皇上一回來就把院會解散,所以我若是拿一個院會給的職務,夷陵就不和老夫計較了。」
得到了鄧名的肯定后,鞏焴就談起了眼前的戰略問題。他辛辛苦苦從四川趕來,當然不只是為了四川的省長職權問題,現在鞏焴最擔心的就是鄧名會走上李自成的老路。
鄧名仍然有些猶豫,文安之的歲數不小了,而且一貫給予鄧名巨大的支持,鄧名雖然承認鞏焴很有才幹,但是萬一把文安之氣出個好歹來可是忘恩負義了。
「我們能找到一些淮揚的嚮導,可是他們畫不出足夠好的地圖來,沒有地圖就沒辦法事先制訂準確的計劃。」鄧名對這種等級的地圖並不滿意,因為不夠準確,只能起到類似嚮導的作用,不能用它們來支持明軍進行圖上推演。
聽起來二人爭吵得很兇,不過鞏焴顯然沒太放在心上。鄧名忍不住猜測是不是這些年來他被人罵的次數太多了,所以已經不在意了。
「原來如此。」鄧名猶豫了一下,如果文安之沒有表態的話,鄧名可以把巡撫職位給了鞏焴,但現在文安之反對,鄧名就不好再出面了。
鞏焴告訴鄧名,文安之依舊在為鞏焴燒掉大明列祖列宗神主牌一事而耿耿於懷,稱列祖列宗在上,絕對不會任命鞏焴為大明的四川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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