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還君明珠雙淚垂
第018章 登陸

「諸君的意見是很好的。」鄧名下過死命令,即使要表示反對,也要加上這句話做開頭。宋唯慎嚴格執行了命令:「不過我軍已經頒布檄文,稱保國公帶領十萬大軍來取山東,放棄兩個空驛站給三百個清兵,然後在路邊草叢裡伏擊,這是十萬大軍的氣勢嗎?」
接著楊秋就看到一個黑衣人揮了一下手,對面的敵人立刻集體止步,幾乎以同樣的動作同時翻身上馬。說時遲那時快,在黑衣人盡數上馬後,一面旗幟也隨之豎起,這是一面方方正正的矩形旗幟,上面的圖案楊秋從未見過,看上去好像是三支造型怪異的羽箭。
接著楊秋的目光就移到了吳月兒身上,他盯著這個十七、八的少女看了一眼,笑道:「連婆娘都上了啊,好,弟兄們,這個要抓活的。」
很久以後川陝綠營才回過味來,這是山東不是四川,碰不上鄧名那個魔頭,不過這個時候李國英已經吹完法螺了,只好繼續裝下去。再者道路周圍的百姓都被山東綠營和中央軍搶光了,川陝綠營也沒有了劫掠目標,不等他們攻破於七的山寨進去大殺大搶,就又接到了南下的命令,就此遠離了山東居民。
宋唯慎想了想,點點頭:「可以。」
……
對祖澤溥來說,這不過是小事一樁,他有很多更重要的工作需要關注。比如供應徐州的大軍,還有沿著運河調動的援軍也需要補給和控制軍紀的督戰隊。發出了給青州府的命令后,祖澤溥沒過一會兒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當天傍晚,他已經把這封檄文忘得一乾二淨了。
當然不是,所以宋唯慎就表示要針鋒相對地迎頭痛擊:「我有一百個騎兵,對付這點清兵不在話下。」
「二十個騎兵,三百個步兵。」明軍的偵查騎兵向帶隊的突擊小隊長同知報告道。
對面的好漢拿著起義軍常見的武器,大部分是棍棒,鐵制的傢伙都是短兵器,只有一把沉重的長把大刀。
山東總督如果南下,標營的人當然不可能都帶走,但祖澤溥從中選拔一批人朝廷也不會反對,聽說幾年後有跟著總督大人去江南發財的機會,山東總督標營的軍官一個個也都摩拳擦掌,表示會全力練兵,重現關寧鐵騎的雄風——所有人都知道,要想獲得一個伴隨祖總督南下的名額,就要讓總督大人覺得有用。
看著對面幾十個大俠擋住去路,楊秋以為自己的眼睛不管用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幾十條好漢雖然被吳月兒和高雲軒從山寨里拉了出來,但自從離開山寨踏上道路后就開始精神緊張,剛才聽說清兵開來后,更是不少人都開始雙腿發顫。這幾個月,江湖兄弟們真是被清軍給打怕了。高雲軒提出在路邊設伏的時候,吳月兒注意到很多好漢都臉色發青,還有人忍不住發抖——這也怨不得他們,江湖人士和綠營在平地上野戰,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這次祖澤溥的表現得到了清廷的讚賞,認為他當差得力,應對得很不錯,有風聲說等他在山東總督的職務上再歷練幾年後,會放他去江南當差。
「我們可以先放棄兩個驛站。」高雲軒想也不想地答道:「鷹爪牙肯www.hetubook.com.com定怕我們去而復返,他們會在每個驛站都留兵防守,這樣就可以分散他們的兵力,同時讓他們再多走些冤枉路。他們看見每一個驛站都是空的,就會變得更加驕橫。我們可以埋伏在道邊,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若不是有人搗亂,驛站的人怎麼敢耽擱消息?不用說遲兩天,就是晚一天都會有人為此人頭落地的;如果說是登州府忘記發塘報更是不可能,這是拿自己的烏紗帽開玩笑,何況就算登州有事忘記了,難道萊州也會跟著一起忘嗎?
「難道是那些賊人膽子又大了,居然敢下山了?」祖澤溥琢磨了一會兒,認為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於七等人都被困在山寨中,既然沒有包圍圈被突破的消息,那也就不存在衝出來切斷驛道的可能。
九月二十八日,濟南。
「就是一些漏網的黨羽,想攪亂視聽,製造恐慌。」這麼荒謬的檄文,祖澤溥當然不會上報,也不會分發給治下的府縣擾亂人心。他命令青州府立刻派出一隊綠營,把攻擊驛站系統的賊人消滅,恢復驛站的交通。
「虛張聲勢。」楊秋不屑一顧地冷笑。
「我們起碼要擺一個陣,讓師兄們面對鷹爪牙,然後親眼看著鷹爪牙是怎麼敗的。」吳月兒神色堅毅。
自從起義軍逃進山中后,通往登州的驛道就一直暢通無阻,現在這個季節也不可能出現大雨封路的情況,這就由不得山東總督衙門感到奇怪。
「哈哈,哈哈哈。」聽說了檄文的內容后,祖總督不驚反喜,大笑道:「果然是亂賊餘黨在作怪,不過他們這是在虛張聲勢,垂死掙扎罷了。」
看著對面的清軍擺開了陣勢,吳月兒身後傳來牙齒打顫的聲音,還有小聲嘀咕:「四川人呢?他們不會是跑了吧。」
漕運被劫后,祖澤溥就力主殺掉林啟龍以謝天下,更質問那些為林啟龍說情的人究竟把朝廷大法視為何物?最近聽到朝廷有與鄧名議和或者說招撫他的風聲后,祖硬漢逆風而上,堅決表示反對。和漕運被劫后的表態一樣,朝廷雖然沒有聽從祖澤溥的意見,但是批複中表現出了明顯的讚賞之意。見山東總督如此激動,泣血上奏表示與川賊不共戴天,清廷還專程派人來安撫他,表示祖澤溥的忠心朝廷是知道的,他父子兩代和朝廷的交情也不會被遺忘,不過現在就算招撫鄧名,也是朝廷的大戰略,山東總督就是不理解也要服從。
江南肯定比山東富庶,而且天高皇帝遠,中飽私囊也要容易得多,祖澤溥對此自然是充滿了期待。不過祖澤溥同樣知道,朝廷動這個心思的另一個原因乃是因為他是堅定的鷹派,主張對四川、閩浙和雲南採用不妥協的強硬態度,比起那些已經被鄧名嚇得腿軟的東南督撫,祖澤溥這種硬漢顯然更受朝廷青睞。
「送死來的。」楊秋立刻得出了結論。他的目光在高雲軒身上停留了片刻,感覺這個傢伙也許有點本事,不過戰陣之上,手持短兵器的高雲軒發揮不出武藝來。至於那個提著威猛大刀的傢伙,楊秋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這種東西只有街頭和圖書賣藝的人使用,陣型緊密的時候根本舞不起來,而如果陣型鬆散,那使用者一眨眼功夫就會被清軍密集的刀陣給分屍。
早就蓄勢待發的弓箭手點點頭,把獵弓斜指向天空,射出了一支響箭。
對付武器以棍棒為主的江湖好漢們,即使對方的人數是己方的兩倍,綠營也不畏懼正面作戰,反倒是擔心他們會聞風而逃,等官兵走後又來搗亂。因此,知府給千總楊秋的命令是,收復驛站后要留下幾十個人,其他的綠營兵繼續前進,直到遇到文書積壓的驛站為止。
「發信號吧,趕緊發信號。」有人焦急地催促著。
「總督大人。」一個幕僚臉上帶著迷惑進門報告:「萊州府的塘報,已經遲了兩天了。」
在下令備戰的同時,宋唯慎還客氣地詢問過同行的高雲軒的意見,鄧名交代過要重視山東的盟友,不能讓他們感覺受到了輕視。
「發信號吧。」吳月兒沖身旁的人說道。
早在成都的訓練營中,宋唯慎就系統學習過破襲戰,不過可供參考的資料很少,只有鄧名的東川府戰例。這次對山東驛道的襲擊是他們第一次學以致用。軍官們都是新手,難免有行動僵硬之處,畢竟參与東川破襲戰的人現在都是川軍的高級軍官,不會再帶領小隊行動,他們還要指揮江南的大軍。不過雖然東川十七騎不在,但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卻是川軍中的渾水摸魚第一人,靠著他的言傳身教,明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第一個驛站。
「這些川軍可是比李國英標營還厲害的保國公親衛。」吳月兒答道:「咱們聽保國公說過他們打仗的事,我覺得是真的,他就是厲害,沒吹牛。」
吳月兒也和高雲軒一起來的,她就是萊州府人,這兩天已經找到了一個小型山寨,從裏面拉出了幾十個山東好漢。當時看到一群全身披掛的士兵來到山寨門口時,裏面的好漢還以為到了最後關頭,高大俠和吳女俠進山寨來說明情況時,這幫好漢真有喜從天降之感。
而兵力也肯定是要分散的,要是清兵前腳離開,立刻大俠們又摸回來,導致驛道繼續受阻,知府肯定要發火了。所以總督衙門和知府老爺派出三百披甲稱得上是英明的決定,即使在前兩個驛站各留幾十個人,剩下的二百人也足以把大俠們打得落花流水——楊秋覺得大俠們不可能攻佔三個驛站以上,因為驛站本身就是一座小堡壘,裏面也有綠營的守衛。說實在的,聽說大俠們居然能迅速攻克驛站,甚至沒讓驛卒逃出來求救,就讓楊秋很吃驚了。
成排的黑衣士兵出現在山東人的背後,他們都牽著馬,整齊地走過來。
對於川陝綠營的軍紀,不光是祖澤溥感到驚奇,就是康親王和遏必隆也都刮目相看,認為李國英治軍甚嚴,麾下騎士不會因為貪圖民財而忘記自己肩負的軍事任務。李國英對此也自吹自擂了一番,他不能說這是被鄧名給扳過來的。其實他標營里的軍官好多都是用牛贖回來的,後來補充進標營的不少人也都是在鄧名的戰俘營呆過的,甚至有進去過兩次的。經過在戰俘營里明軍的宣傳教育,川陝綠營都知道如和圖書果留下惡名,以後就是得到釋放券或優惠券也難逃活命。這些人與川軍打了兩年交道,形成了心理負擔,到了山東也沒變過來,所以對百姓和義軍戰俘都相對比較好。
年輕的時候,祖澤溥曾經在寧遠、覺華見過船隻裝卸,雖然有港口設施,但米豆都要通過小船一點點運上岸,幾萬人一個月的糧秣要搬運好幾天。要想運到前線,還需要大量本地的牲畜和輔兵擔任主力。這封檄文上稱鄧名帶著十萬大軍登陸,祖澤溥認為,沒有個十天半個月,這十萬人都登不上山東的海岸。而且荒郊野外也沒有任何港口設施,沒有人力、畜力供明軍所用,就算明軍能把糧食搬上岸,也沒法跟隨部隊前進,除非明軍能夠自帶十萬大軍所需的牲口、車輛。可是等這些東西都運下船,蓋好存儲的倉庫,然後開闢出能供大軍和車輛通行的道路連接到山東的道路系統,一、兩個月都算是快的。
「不過你們一出現,鷹爪牙可能就跑了。所以我們先列陣,等清兵也列好陣了,我們發信號給你們。」
作為一省總督,而且是比李國英還要讓滿洲太君放心的乾兒子,祖澤溥也有一千甲騎的標營編製。祖總督的標營軍官職位大部分用來安置他的故舊了,山東這裏遠離前線,沒有太大的軍事壓力,正好大夥都是關寧鐵騎出身,統帥騎兵也算是熟門熟路。
雖然不知道吳月兒為何要這麼堅持,不過宋唯慎覺得倒是無所謂,而且鄧名交代過要照顧盟軍的感情。
陽光從敵兵的背後射過來,那些黑衣人似乎遍體發光。這時楊秋才確認,對方身上穿著的不是黑衣而是黑色的盔甲。剛才那個揮手下令的軍官又一次舉起了手,楊秋看到對方高高舉起的手上也閃閃發光——對方居然還帶著鐵手套。
「如果我們都有全套的盔甲,那弓箭也不怕。」楊秋走在路上的時候,還在琢磨怎樣對付弓箭的威脅。雖然營兵也叫披甲,但和標營的披甲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們身上的棉甲裏面的鐵片很少,如果遇到弩箭會很危險。幸好起義軍也沒有優良的裝備,他們手中的弓箭都是獵弓,很軟,只要不被射中面門應該沒事。作為一個軍官,楊秋不但有馬還有質量不錯的棉甲,要擔心弓箭的是那些底層的綠營兵,他們四肢的防護很糟糕,獵弓在近距離也能造成傷害。
現任山東總督乃是祖澤溥,他的父親就是統帥關寧鐵騎的名將祖大壽。曾經的大明左都督祖澤溥跟隨父親在錦州吃光了滿城百姓后,義無反顧地投降了皇太極,成為了一名旗人。崇禎十七年跟隨多爾袞入關與闖軍作戰,被任命為一等御前侍衛,成為了滿清皇家的近臣,去年上任山東總督。
「我們想見識一下保國公部屬的武勇。」吳月兒大聲說道:「我們在邊上看著你們沖陣,總可以了吧?」
抵達山東后,祖澤溥就一門心思從事禁海,渤海內側的登州、萊州府的百姓也不能倖免。祖澤溥張貼告示,稱皇上愛護百姓,為了防止他們被賊人洗劫,所以要他們遷入內地安全的地區。並定下了三日的期限,但凡逾期者官兵格殺勿論。到於七起和*圖*書義的時候,山東沿海二十里內已經沒有活人。
浩浩蕩蕩的清軍沿著驛道一路向東,沿途的百姓早就已經逃光了,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所以楊秋沒有想到他們已經落在了敵手的視線中。
咚咚,清軍猛然敲響了戰鼓。
二十名清軍騎兵在軍陣的兩側策馬而前,隨時準備開始追擊。楊秋覺得,如果不是提防兩邊有埋伏,只要騎兵一衝就可以結束戰鬥了。
祖澤溥估計,現在落入起義軍的驛站大概也就是一、兩座,而盤踞其中的頂多也就是幾百個江湖賊子,讓青州府派出三百批甲就能把他們統統打垮。
「有這等事?」祖澤溥聽說后皺起了眉頭。山東的驛站系統主要是為了南北貫通和運河上的漕運服務,而通向膠東半島的驛道只有一條,就是從濟南向東經過青州府、萊州府到登州府。幾個月前膠東大亂的時候,驛道的通訊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也只是影響而已,義軍一直沒有把驛道當做主要攻擊目標。所以,即使是在最緊張的時候,祖澤溥也能通過驛站了解最東段的登州府的情況,並指導地方官哄騙猶豫不決的起義軍領袖。
這個差事在楊秋看來很容易,要小心的主要是兩點,第一就是義軍可能破壞了兩、三個驛站,然後集中兵力退守最後的一個,放棄前面的,以便分散官兵的兵力並麻痹官兵。官兵兵不血刃地收復了前面兩個驛站后,可能會以為匪徒已經聞風而逃了,馬虎大意,結果被藏在路邊的義軍打了個埋伏;第二就是義軍中有些人會用而且有弓箭,相對他們的棍棒和江湖上耍把式的大刀,這種武器對綠營的威脅更大。
說到這裏,高雲軒還感到有些可惜,那就是這批川軍沒有攜帶什麼遠程兵器,不然在動手砍人以前先射傷幾個,勝算自然又會大上那麼一些。
就在這次安撫中,來使透露出了可能會讓祖澤溥去江南某個省出任總督的意思。如果到了南方,勢必要肩負起和川軍、閩軍或者浙軍交戰的責任來,祖澤溥明白這是機遇也是挑戰,所以打算利用於七的亂事把他的標營好好鍛煉一下。
接到山東總督衙門的命令后,青州府就派出昌樂的一隊綠營去肅清驛站上的匪徒。
總結經驗后,突擊隊就不再需要總指揮親力親為了,他們穿著清軍的制服掃蕩了一個又一個的驛站。看到他們身上的燦爛甲胄時,各個驛站的守兵都毫無防備地過來詢問需求,在心裏猜測著他們到底是督標還是提標的軍官,甚至還有人懷疑他們是滿洲太君。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傢伙,進了驛站的大門就開始大砍大殺。
「這個……」宋唯慎微微一笑:「國公說過要保護好諸位,尤其是吳女俠。打仗這種事,豈有漢子不上讓女人上的?」
這幾十個好漢也附和高雲軒的意見,稱他們手裡還有三張獵弓,能夠給清兵一個驚喜。不過吳月兒沒有加入他們的行列,她觀察了一下宋唯慎的表情,覺得他似乎對高雲軒的計劃不以為然:「宋隊長有何高見。」
幾十個山東好漢去迎擊清軍的時候,吳月兒偷偷把高雲軒叫道一邊:「高師兄,我們必須要這麼做,不然我們的人膽https://m•hetubook•com•com子練不出來。」
山東好漢又退了一段,突然向左右散開,露出了背後的大路。
「一會兒萬一沒打贏,我們可幫不上什麼忙,你也會有危險。」到了這個時候,高雲軒也不禁緊張起來:「鷹爪牙可是川軍人數的三倍呢。」
所以楊秋讓手下盔甲較好的士兵走在前排和外圍,把裝備差的同伴保護在後面和中間,而且還讓他們攜帶了一些藤牌。經過這種布置后,楊秋認為即使遭遇伏擊也沒什麼可怕的。
山東提標的軍官也和總督衙門一個鼻孔出氣,極力主張趕快把川陝綠營轟走。川陝綠營不但戰鬥力強勁,讓山東綠營有些顏面無光,而且軍紀也比山東綠營要好得多,開始的時候竟然不屠殺百姓、奸淫擄掠,簡直就是不給山東綠營面子。
隨著千總一聲令下,清軍齊聲喊了聲號子,不慌不忙緩步向前走去。對面的山東義軍則開始後退,不過並沒有潰逃,而是保持正面對著逼上來的清軍,一步一步地向後退著。
吳月兒的身後頓時喧嘩起來,接著又聽到一聲厲喝:「怕什麼?站好了,你還是爺們嗎?」
派了兩隊人去催問之後,山東總督滿腹狐疑地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塘報依舊沒有到,但卻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青州府報告有人攻擊了驛道,而且通過清軍的通訊系統散發檄文,稱大明保國公鄧名已經統帥十萬大軍在萊州府登陸,號召山東義士響應,合兵一處先取濟南,然後直搗北京。
在起義軍乍起的時候,祖澤溥對於七等心存幻想的首領採用懷柔政策,集中力量打擊圍攻縣城的各股義軍,然後又跟著康親王一起全力圍攻棲霞。眼看用不了多久就能消滅於七了,但江南突然遇到川軍的攻擊,清軍主力南移,祖澤溥也回到濟南坐鎮,負責供應南下大軍的糧秣。
「也不知道萊州府在幹什麼?」越過青州府和萊州府的邊境后,楊秋又開始埋怨萊州府的反應遲鈍,驛站這麼重要的地方,都落入敵手好幾天了,萊州府居然也不出兵肅清。就算府城較遠,附近的濰縣總能派出二百個綠營把份內的事情做了吧。
「遇見鬼了!」楊秋大叫一聲。黑衣戰士的陣型是他前所未見的,一個個敵騎緊緊地貼在一起,好像比清軍的步兵間距還小,其中透出了森然殺氣。
「嗯,總算來買賣了,等得都心煩了。」宋唯慎一臉的興奮,摩拳擦掌地說道。
高舉起的鐵拳用力地向下一收,馬上的騎士們同時抽出了腰間的馬刀,頓時就是一片令人炫目的刀林。
雖然朝廷主力都去了南面,但山東綠營還是留下了不少兵丁,繼續圍困於七等逃入山寨的起義軍,而且李國英的六百標營也留下了三成,交給祖澤溥指揮。在之前的戰鬥中,川陝騎兵表現得相當出色,游弋在官道上見人就殺,徹底切斷了義軍的通訊聯絡,讓分佈在膠東的各路義軍變成互不相連的孤軍。不過祖澤溥最近惦記著把這二百騎兵還給李國英,因為山東義軍已經基本失去抵抗能力,他不願意李國英的人繼續在山東分他的功勞了。
「我們也要參加。」吳月兒突然說道:「這是我們山東的土地,我們也要參加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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