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孤獨與我為鄰

「對,我就是管你,不行嗎?」我肺都氣炸了,我就是自作自受,專門來找他,找不痛快,我林靜淵就是犯賤。
——打擾到你了嗎?
我發現自己躺在診所的病床上,外面夜色正濃,大片的雪花飄落,玻璃上結了一層白色的霧氣。
小腹很痛,我來了例假,卻不怕死地替陳錦墨喝了一瓶啤酒。
我在盡心儘力地多情
「以後玩得這麼嗨的時候,你不用打電話叫我來陪。」我蜻蜓點水地說,看到於心娜和他黏在一起,我真的失望了。
手腳凍僵了,根本沒辦法正常思考,我只能在這裏蹭空調。停下筆,在指間轉了轉,我盯著前面幾個座位發獃。
「因為林靜湘?」
看到我醒來,他正在輕聲哼唱,是之前我沒聽完的那首《化身孤島的鯨》,它是一首翻唱的曲子,歌詞卻深入人心。
陳錦墨,只是因為一個林靜湘而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作踐自己,我比你更難受……
「我送你回去。」他看出我不舒服,強硬地抓住我的手腕,去路邊打車,我使勁掙脫他的桎梏,掙脫不開,https://m.hetubook.com.com只能惱怒地發脾氣。
直到那一天
「靜淵淵……」他有些底氣不足地喊我,「娜娜是雷哥的表妹,所以我——」
女生穿著白色的緊身背心,身材凹凸有致,她轉過頭,挑釁地看著門口的我,嘴角勾起一絲噁心的笑容。
「我不放。」
我沒有再說什麼,他有多倔,我心裏清楚,任由他拉著我上車,我置氣般地在車上閉上眼睛,看也不想看他。
而歌聲卻溫柔
我們三個人之中,脾氣最犟的是林靜湘,現在林靜湘離開了,輪到陳錦墨了,我是一個悶葫蘆,也不喜歡爭,凡事都隨他們決定。
看到這樣令人反感的一幕,我忽然替林靜湘感到悲哀。
我坐在學校附近的「千島時光」里,塞著耳機聽歌寫作業,家裡上個月的電費暴漲,秦芳蕤明確地警告我,再開空調就把我趕出去。
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看起來沒有睡好,他的頭髮有些亂,絲毫沒有平時的自戀風範,他的表情很驚慌,不知道和圖書是不是……
「我只是想被承認。」
「你誰啊你,管我。」他煩躁地答。
我聞著煙味,嗓子發癢,止不住咳嗽,陳錦墨見我難受,把車窗打開了,冷冷的北風灌進胸口,我原本舒服了些的小腹,變得絞痛不已。
陳錦墨老跟那個雷哥混在一起,我擔心他總有一天會學壞,但我除了擔心,什麼都做不了。陳錦墨煩悶地看了我一眼,掏出煙狠狠地抽了起來。
……

我已經知曉答案,奈何要多次詢問。打開手機,塞了一隻耳機在耳朵里,我怕他的聲音太動聽,滾燙的情感太灼熱,灼傷我卑微的心。
睜開眼,陳錦墨拿著我的手機在聽歌。
「少抽點。」我聲音輕飄飄的,沒有力氣跟他費舌,歪頭靠在座椅上休息,軟軟地問他,「陳錦墨,明年你想考去哪兒?」
我有著太冷太清的天性,對天上的他動過情,但他離我,太遠太遠了,我無法接近。
被羞辱的畫面再次在眼前浮現,她和我有默契地互相裝作不認識,瞥了我幾眼,繼續和陳錦墨嬉鬧調笑。陳錦和*圖*書墨喝多了,他狂命灌著酒,狂命咳嗽,完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於心娜。
作業寫到一半,陳錦墨打電話給我,他說,來陪陪我。
男生曾認真地翻書,他手腕上的手錶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不安分的光斑隨著他的動作,晃過我的臉。
陳錦墨啐了一口,把煙掐滅,裝回了煙盒。
我徑直走過去,奪過陳錦墨舉到嘴邊的酒瓶,不顧眾人的眼光,對著喉頭灌下,刺鼻的酒精氣味熏得我作嘔,我強忍著不適,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快速地喝完了一瓶。
「你不說我問醫生。」我艱難地想去外面,陳錦墨把手機塞進我口袋,一手擋住我的去路,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林靜淵。」
我收起作業本,套上外套,拿上圍巾,坐公交趕往西門一條街。也許每個女生的人生中,都會有那麼一個男生讓你奮不顧身,你陪他經歷,見證他成長,可是你不屬於他,他也不屬於你。
一陣天旋地轉,我眼前一黑,跌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如今,晃進了我的心。
很多年後,你依然是灰姑娘,而和_圖_書他,會成為別人的王子。
「也不一定。」
陳錦墨眼神迷離,他推開於心娜,於心娜嬌嗔地說了句「討厭」,曖昧地伸手到陳錦墨唇邊,拿掉他吸了半截的煙,自己抽起來。
不過一句請求,我已繳械投降。
我討厭看到這樣的他。
「陳錦墨,放開我。」
處理完走出來,我拿出錢包,沖陳錦墨擠出一個感激的笑:「花了多少藥費,我給你錢。」
「林靜淵你是不是瘋了!」陳錦墨愣了,好半天才跳起來,劈頭蓋臉地朝我吼,他一把打掉我手中的啤酒瓶,眼睛通紅地瞪著我。
氣氛變得尷尬無比,陳錦墨靠在門邊,眼光在我身上遊盪。
「你不用解釋,真的。」我額頭上冒著虛汗,手背上有針孔,在我昏睡時,打過點滴了。
「醒了?」陳錦墨轉身看到我想坐起來,扯掉耳機線來扶我,我先他一步抱起書包,走進了洗手間。
還不待陳錦墨說話,我比他聲音更大地吼了回去,陳錦墨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忍了很久,放下身段,低聲下氣:「想學就會了。」
陳錦墨贏一盤,女生親他一口,周圍的人不時發出猥瑣的起鬨www•hetubook•com•com聲。
「A大。」
我來到檯球室內的時候,陳錦墨叼著一根煙,七倒八歪地坐在角落的沙發里,正忙著和一群人在划拳喝酒,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生。
「咚——」我重重地把酒瓶放在桌上,抄起第二瓶準備繼續。
「為何這麼執著?」
也許,和沈星沫的相遇,就是我遇到了一道光,光不會長久停留,晃過我的生命,終究消逝了。
你的衣衫破舊
我想,我也是一隻化身孤島的藍鯨,魚蝦和飛鳥在我身邊路過,而我,與孤獨為鄰,漫無目的,不知道游往何方何地。
陪我漫無目的的四處漂流
陳錦墨連輸三盤,桌子上已經開了三瓶啤酒,等待陳錦墨喝掉,我對他們這樣幼稚傷身的遊戲感到無語,更對這樣自甘墮落的陳錦墨感到生氣。
「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我睜開眼睛。
陳錦墨囁嚅著,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身上的酒氣熏得我頭暈,我不願再跟他糾纏,跟醫生打過招呼,勉強走到了門外,陳錦墨一言不發地跟著我出來。
輾轉之後,各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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