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通「仰頭」看去。
「我早已知道。」
盯住手掌，思索片刻，回想起當年與金無諒修行時，女兒雄乘雀似乎還沒有分出五指。
盧通擺了下龍爪，道：「夫人如何？」
「是！」
架丹之法，有些可能；
盧通仰起頭顱，雙目亮起一道光澤，盯著面前的六尺血妖。
水聲滔滔。
天上隆隆作響，道：「區區一個小修士就想不死不滅，等你破入元嬰再想不遲。」
「什麼事？」
「把它交給夫人。」
「擒氣宗祖師？」
盧通、韓領分別坐下后一問一答。
有煙斗、沒有煙草，想抽就回去一趟。
最後形成一頭栩栩如生的血妖。
三氣混合，化作一尊半人、半蛇的血影。
一個鵝蛋臉女人飛身進來，小心環視一周，趕忙行禮道：「一頁宗雲英城，南外城香濃城主麾下養瓶，拜見前輩！」
一聲輕響。
……
盧通還想交代幾句，可是略作沉默后什麼也沒有說，輕輕吐了口氣，道：「不留你了，早點回去吧。」
「養瓶……」
闕玉捧著一個托盤，等在陣法外，道：「師兄，有人送來這個東西，說是擒氣宗賜下的。」
暖春時節，浪歌山上繁花盛開，看起來充滿生機。
「嗯？」
他略作休息，運起法力，施展出一道無名法術。
萬喜走到旁邊，輕聲道：「夫人傷得很重。滿身都是水煞、火煞、毒煞，只剩半個人形，我看……差不多快廢了。」
「哦？」
府邸後面十分安靜。
入宗以來立下的最大功勞，即便出現意外，也會換了一份不小的賞賜。
他張口吐出一口火焰。
盧通抓出煙斗，看著空蕩蕩的煙鍋，瞬間明白了九夫人的用意。
盧通化作一丈長短，盤在椅子上，道：「雲英城近年來如何？」
一片五光十色的雲彩坐落其中，露出一個堪比山嶽的頭顱。
鏡內浮出一個猙獰龍頭，尖角、鱗甲十分清晰。
盧通離開陣法，看著天上繁星，活動了一下脖頸，朝山腰飛去。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沒有理由辜負他。
盧通眼神一沉，拱起龍爪，道：「弟子有一事，想勞煩長老轉告給苦凰長老。」
盧通回憶了一下腦海中的法門，攥緊鏡子，直接走入陣法內，道：「我要閉關，若無要事，不要打擾我。」
閉關近一個月。
「謝仙人！」
戴月猴梟。
一聲輕笑，彷彿炸開一道雷電。
血妖炸開，變成一灘淤血。
「在哪兒？」
「三氣結形，九丹凝靈。」
「老，老爺？」
「九丹，一丹在心、二丹在肺、三丹在……」
一指點在心口，法術散開，一束束法力匯聚血妖體內的血、法、神，嘗試凝結「心丹」。
他以前有用，以後更有用，一直沒有人來應該是時機未到。
一隙通光術。
火光中一個個人影快速走動，被留下的易家子弟、丫鬟、僕人、護衛等，全部被押入馬車內帶走。
「三氣，法、血、神，三氣合煉，初煉受氣、再煉受血、三煉受神、四煉生變……」
「很好。開始還有霧鬼圍困，後來出現了幾個仙長，法力十分高深，霧鬼已經十多年沒有出現。」
盧通也沒有喊過。
「嗯，多謝長老。」
盧通瞬間神色一定。
盧通立即停下，回頭看向萬喜，道：「說，什麼事！」
盧通掃了一眼，道：「走吧，該歇歇了。」
長六尺，半身、半蛇。
盧通瞥了一眼，徑直朝石屋飛去。
盧通挑了下眉頭，問道：「誰送的？」
盧通原地思索片刻，分別打出法力、血靈、神魂之氣。
天上再次響起聲音。
「呼！」
成嬰之法，有些遙遠；
可是法力卻毫無反應，猶如一拳打空。
不過法門才剛剛修成，可以精進的餘地還很大。
血影一一經過：受氣、受血、受神，生變、生體首、生臂足，成九竅、成音色、成生命。
萬喜沒事時不會登門，嘴上說沒事肯定有大事。
許久后，闕玉從外面走來，道：「師兄，易府的人都被帶走了，一共六百三十七人。洞海宗派了一個大修士，名叫韓領，他想見師兄。和-圖-書」
血種緩緩沒入，血妖立即開始收縮，暗紅皮膚表面變得凹凸不平。
天上雲彩飄揚，沒有任何變化。
血妖渾身浴火，短暫僵持了一息，表面迅速乾枯，眨眼間化作灰燼。
他仔細打量幾眼。
一束法力流出，接著又是一枚血靈，片刻后眉心也散出一束提煉出的神魂之氣。
河岸上，原本矗立巨響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大泥坑。
肉身不累，但是心神早已疲憊不堪。
除了這兩種關乎修行之本的法門外，其餘的法門比起來，似乎有些配不上。
涼亭下，萬喜緩緩走出，道：「夫君終於出關了。」
利爪應該是參悟龍軀后才長出。
轉眼，春了、夏去、秋過、冬來。
「不知道，戴了面甲、兜帽，看起來很神秘。只問了一下是不是擒氣宗盧通的洞府，然後放下東西交代了一聲就走了。」
盧通躺在亭內，看著遠處，問道：「師妹，我們回來多久了？」
「噗！」
「苦凰說，你天資駑鈍，遲遲參不透法門精妙。念你四處奔波，立下許多功勞，給你一次機會道出疑惑。」
盧通心中升起一些期待。
「我已明了。」
一個煙斗。
「讓她進來。」
一行返回山腰上的涼亭內。
眉、眼、耳、口等一應俱全，兩條手臂垂在身旁，五指尚未完全分開，指頭末端尖如利爪。
「還有呢？」
法術緩緩消散。
「夫人成丹了？」
血影內開始翻滾。
念頭微動。
說著他想運出法力，施展法力、血靈，化出半人、半蛇的血影。
「一個月，哎……」
「拜見真君。」
養瓶，九夫人的屬下。
一息后肩膀開始佝僂，接著手臂也變長。
盧通搖了搖頭，撥動龍爪，捲起一團烏雲遊走過去，道：「不認識了？當年進墳搜尋邪修時，還是我帶你出來的。」
他嘆了口氣，收回視線，神色有些疑惑。
盤家族老留下的火珠。
廳堂內。
盧通恭敬應下，又請教道：「弟子聽聞金丹有心，架丹之法可以長出丹心，請仙人指點。」
近一m.hetubook.com.com個時辰后。
闕玉指向河邊。
盧通盤在雷山上，渾身法力涌動。
闕玉等了幾息，小心問道：「師兄，誰是典四兒？」
鏡心、苦凰全部知道，背後的大能、仙人不可能不知曉。
闕玉仰頭看去，道：「什麼真君？」
一直到天光漸亮。
天上雲彩炸開，探出一條接天連地的手臂，直接伸到眼前，一指點在眉心。
盧通眨了下眼，咧開嘴唇，喃喃道：「有變化，此法應該可行。」
輕風吹拂。
大半個時辰后，第二頭血妖形成。
盧通捏著銅環，一動不動，看起來有些失神。
盧通回想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一個手持如意的女人。
盧通摸出一個銅環，看著環上的空隙蟲，幾個猶豫后打入一道法力。
深冬時節。
「好。」
養瓶取出一個匣子，道：「夫人聽說老爺在洞海宗，讓我送來此物。」
他拿起儲物袋，灌入法力，很快打開袋中空間，本就不大的空間裏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帶柄圓鏡。
「沒了？」
……
「她怎麼了？」
「夫君。」
長近十丈，身軀雄壯，好似一條環山小溪。頭顱如殿，十丈長鬃、長尾飄在空中，毛色灰中泛藍，猶如一團飽含雷電的陰雲。
試手一下，他對血妖的實力已經有所了解。
「弟子盧通，拜見長老。」
天很高，高不知何許的天上，赤紅火海翻滾、青黑毒瘴瀰漫、洪水般的暴雨肆虐……
「成了，夫人早在二十一年前就破入了金丹境。」
他俯身行禮，可是卻察覺不到身軀，彷彿變成了一股無形氣流。
「說吧。」
「拜見仙人！」
「鏡子？」
一處山腰上。
他微微點了下頭。
他抬手打入一記記法印。
「找苦凰？」
他掀開匣子，看了一眼，臉上不禁露出笑意。
不是典四兒，也不是擒氣宗或者古仙之地的來人，可是他心裏沒有太多失望。
他立即道：「弟子身具血靈，又修行《赤雲真經》，可以化出一頭半人、半蛇的血影，只是無法動靜由心。」
法術形成，白www.hetubook.com.com
眉、白須的長老再次出現。
養瓶瞪大雙眼，看著十丈神龍，眼中滿是意外。
「快了。」
闕玉道：「一個女修，叫養瓶，說是從雲英城來的。」
「可以了。」
「哈！」
「不錯，走，坐下說話。」
養瓶十分疑惑，轉頭看向闕玉，以為二人私下說話。
闕玉趕忙收回視線，一起行禮。
「誰？」
天上雲彩翻滾，彷彿有人在施展法術。
「是。」
眼前的視野重新變得清晰，鏡子里照出一個猙獰龍頭。
「苦凰不在門內。」
一頁宗是仙人留下的傳承，傳聞門中「無字仙書」與仙器相連。論出身、底蘊等，可以與地府書院抗衡。
聽到這個名字，他心中突然有個感覺，九夫人已經可以脫離別人庇護，獨自統領一方。
「快一個月了。」
陣法內，一條長龍纏繞在雷山上。
養瓶起身行了一禮，問道：「老爺什麼時候回去？」
……
盧通終於擺脫了糾纏，與闕玉一起離開小城。
韓領言辭客氣，神色恭敬，可是詢問時事無巨細，從相識、到日常，從交談、到吃喝等，一連問了一個半時辰才終於停口。
「師兄，有人登門拜訪。」
他照了下鏡子。
「一氣真君。」
……
試著灌入法力，猙獰龍頭開始模糊。
盧通緩緩擰過頭，睜開眼，露出兩個水缸大小的瞳孔。
雷山上。
「師兄，怎麼了？」
可堪一用但又不堪大用。
聲音停止。
「沒了，離開時夫人還吩咐了一句，讓我快去快回。」
「夫君。」
許久之後，吐出幾個字：「《赤雲化妖經》，一氣。」
養瓶小心打量了一眼龍軀，猶豫道：「老爺，有個壞消息，良妖商會被奪走了，出手的是……」
盧通心神一熱，立即想到了每日修行的難處，道：「弟子意欲把血影化作血妖！」
他深吸一口氣，張口吐出一枚血種。
盧通和齊泱泱坐了一會兒，催促了一次法門后，返回山谷。
一個極為渾厚的聲音炸響，彷彿天地在轟鳴。
萬喜眼神閃動，原地看了一息，緩步跟上，道：「www.hetubook.com.com沒事，專門來看看夫君。」
鏡面小巧，直徑不足四寸。正面光滑，背面也光滑，沒有任何裝飾。
心、肺、左腎、右腎、左膝、右膝、左肘、右肘、頸。
他點了下頭，看了一會兒，把煙斗重新放回去，取出一個一尺見方的盒子。
「易府廳堂。」
「弟子想救典四兒出來。」
萬喜眨了下眼睛，猶豫了半響，道：「夫人來了。」
「是。」
「是，勞煩長老！」
養瓶收起盒子。
他此生都在逐利。
「嗯，九兒成丹了嗎？」
等了一個月沒有任何回應。
香濃，九夫人的姓名，自從嫁給晏子秋後極少有人再叫。
深夜，易府內一片嘈雜。
一息后，盧通眨了下眼睛，這才意識到不是鏡子模糊，而是視野模糊，而且不止是視野……
托盤上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儲物袋。
一日日過去。
「師兄，巨像不見了。」
又是一個春天。
闕玉打開陣法，喊了一聲。
「夫人很好，坐鎮鳳樓，統領整個南外城。每個月抱容真人都會賜下丹藥，沒有出過大的差錯。」
盧通盤在雷山上，看著一抹金色飄散，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期待。
「好。」
他仰頭看著天上。
盧通等了一息，又道：「弟子機緣巧合得了幾條游血蛭，意欲仿照欲鬼，留下神魂，肉身化作游血蛭。」
血妖立即竄出，飛出數丈揮出一爪，撕開瀰漫在周圍的電蛇。接著又躍入水中，捲起大片浪花。
他騰空飛起，張口收起雷山，道：「師妹稍作休息，帶上五尊丹爐，等我應付過此人，一起返回浪歌山。」
一刻鐘后，一絲絲法力散開，猶如經絡，逐漸鋪滿血影每個角落；接著血靈也逐漸散開，順著法力紋路四處瀰漫，血影變得更加凝實；最後神魂之氣散開……
……
一字一句敲入心間。
一次次嘗試后，九丹終於凝成。
「擒氣宗，盧通！」
「好。」
盧通眨了下眼，深吸一口氣，落在地上朝天上行了一禮，道：「弟子拜謝真君！」
盧通拿出鏡子。
一共十二頁。
快一年，等久了反而冷靜下來。